第11章 馬統的神力
如果非要我在一個星期的七天中找自己最討厭的一天，那一定會是星期一。
天還沒有亮，我們便站在了操場上。看著還掛在空中的月，我開始覺得自己的人生太過於心酸。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來解釋的話，那「晨訓」就應該是在太陽出來的時候才進行。最起碼，是不應該有月亮的。
我從小的夢想便是在學校里當訓導主任。沒有其它的原因，只因為訓導主任可以肆無忌憚地批判別人，而且別人還必須認真聽著。
但事實上，在沒有當訓導主任前，我是最討厭訓導主任的了。
何淑萍像個更年期無限制爆發的老女人一樣，站在主席台上喋喋不休。看著她略顯快意的嘴臉，我會自覺地將她和唐僧的影像重疊在一起。但可惜的是，一個正在批判自己的唐僧並不能讓自己發笑。
何淑萍是個讓所有學生都討厭的老師，不光是因為她所承擔的職務。傳言，她生活極其不檢點。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也多半與她的溜須拍馬少不了關係。
她總是在我們面前一套，領導面前一套，自然讓我們很是反感。
「同學們，我現在必須和大家講清楚，你們所處的年齡是你們人生中……」
······
上午第二節課下后，是一個長達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邪帥，打球去！」
馬超一手抱著球，一手指著我，靠在我們教室門口擺了個很圓規的姿勢說道。
對於鄰班的這個籃球「賤」將，我除了鄙視就只有無奈。不說他球技爛得要死還偏偏想要耍帥，單說他來我們班的目的，就讓我很是反感。
他一直認為，只有像景陌這樣的智者和他那樣的「武者」，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他來我們班叫我打球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想讓景陌注意到他。
對於這樣的「健」人，我只能退避三舍。雖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看著他在門口不斷地賣弄，我急忙抱著自己的肚子假裝痛苦地說道：「我頭疼，今天就不去了。」
景陌看到我撒謊的樣子，輕輕笑了。可就是她這一笑，卻讓看到她微笑的馬超更加興奮了。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兩三天。」
聽他說完，我心裡將他咒罵了一遍又一遍，且是最惡毒的話。
馬超走後，又有幾波人來找我打球，但為了圓自己剛剛和馬超撒的慌，我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去。
「捂著獨自喊頭疼，你真想的出來。」
景陌一邊看著她手中的書，一邊對我說道。
「來，和我一起念，du肚，zi子。不是獨自。」
「……」
「小學拼音自學的吧！」
見景陌默不作聲，我繼續諷刺她說道。
「別逮到機會就再也不放過，很討厭的。」
景陌用幾乎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好不容易能埋汰你一回，當然要盡興！」
「無聊！」
「好了，我親愛的劉景氏。還好我未姓西，你未姓紅，要不然，我就只能叫你西紅氏了！」
「西紅柿？呵呵……」
每回惹她生氣后，我都會給她講一個笑話，她每次聽完笑話，都會笑得好開心。有時候，我覺得她就好像來自遙遠的過去，對於這些我們已經聽膩了的笑話，她卻視如珍寶。她說，她從來沒有聽過這些笑話。
幾個女生圍在一起，在一些雜誌上做著一些據說可以測自己性格的題。聽著她們的談話，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雷擊中了一樣。
「我是d項，快看看我是怎樣的人？」
吳園園扯著嗓子喊道。
「d項，該種性格的人溫柔可愛，是典型的小家碧玉……」
看著一遇到事情便大喊大叫的吳園園，我真的很難想象她是怎樣的「小家碧玉」。
「果然很像園園哎！這本雜誌真准，比起以前的那些來准多了！」
李潔抱著吳園園的胳膊，對她們那一幫人說。
「我是a項，看看我是怎樣的！」
「我是c，我是c！」
……
看著她們一群很有「時代氣息」的女生，我又扭頭看了看坐在我身旁的人，一時感覺自己好像正坐在現在和古代的中點。
教室的另一邊，藺士波正在被一群女生圍在中間，表演著他所謂的超能力。
藺士波是一個極其能吹牛並且喜歡討好女生的人，因為他長得很像美國總統奧巴馬，所以被我們親切地稱為「馬統」。
「馬統」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對於他這般強大的能力，我們只能笑笑。少了半顆門牙的人說話，總是不值得人相信的。
「馬統」一邊打著奇怪的手勢，一邊說道：「在我用功完畢后，會山蹦地裂，你們注意了！」
雖然這樣的話並沒有人相信，但這並不妨礙眾多人對這話的懷疑。我們每個人都死死地盯著他，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麼花樣。
「我要用功了！大家請注意！」
藺士波露出了他那特殊的「一顆門牙的微笑」對我們說道。
說實話，我那時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並沒有想過會真的會發生什麼事情。
「馬統」剛剛說完時，並沒有發生什麼，一切如往常一樣的平靜。
可就在我們像往常一樣，準備好好黑他一頓時，整個教室突然開始晃動起來！
懸在天花板上的吊燈晃的最是厲害，一根沒有安裝好的燈管擦著我的鼻子落在了我的課桌上，摔成了碎片。
圍在「馬統」身邊的女生驚訝地看著同樣一臉驚訝，說不出話的「馬統」，滿臉的不敢相信和崇拜。她們以為這真的是「馬統」變的「魔術」！
我當然不會以為這真是某人的超能力，拉起一旁一臉迷茫的景陌，我朝著其他人大聲喊道：「是地震，跑！」
拉著景陌的手，我當然沒有什麼浪漫的感覺，一心只想著趕緊下樓。
地震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在我們跑出教室后，便停了下來。
整個樓道里擠滿了下樓的同學，看他們淡定的樣子，並不是很害怕。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因為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都應該慌張的，可大家現在滿臉興奮地談著地震的話題是怎麼回事？
人生中第一次經歷的地震，就這樣在我的好奇中度過去了。或許，我們都應該慶幸地震本身並不大，要不然，結局就不是這樣了。
那天，我們沒有再上課，整個學校的人都坐在操場里打著電話。沒有再顧及學校不讓帶手機的規定，每個人都掏出了自己藏在口袋裡的手機，當著老師的面撥打著電話。
因為有太多人打電話的緣故，我一直等了很久才打通電話。
「霍香香，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受傷？」
其實，我也沒想到，我第一個打出的電話會是她的。好像就只是本能一樣，我撥了她的電話。
「我沒事，你沒事吧？」
霍香香在手機那頭說道。聽她有些顫抖的聲音，我知道她可能有些嚇壞了。
安慰了她一會兒后，我又陸續打給了老爸老媽和手機里所有能聯繫到的人。
在確定沒有人因此而受傷后，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這件事後，我對「土豆」有了新的認識。當其他老師在地震發生后瘋狂地跑到樓底下時，「土豆」卻還在我們那層樓維持著學生的秩序。
「土豆」，真男人！
那天的經歷讓我明白，不經歷一些事，你永遠都無法真正認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