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 上鉤
127上鉤
沈文暄看了一眼小罈子,搖頭失笑,自己什麼時候居然也信了這種無稽之談,看后正眼看向小罈子,問:「我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可有了眉目?」
小罈子立刻收了臉上的好奇,正色道:「小的去查過,不過事關當年的謀反大罪,所以很多東西都被埋得很深,不容易找出來,小的只知道幾個林家下人中的幾個被賣到了哪裡,不過後來是否被賣,或是死了什麼的,這就不知道了。」
沈文暄點了點頭,道:「當年的林家小姐呢?千金之軀一夕之間變成了奴婢,怕是極為熱手吧,你可打聽出來了?」
小罈子輕輕抬頭看了一下主子,又飛快的低下,道:「當年林家在其中只是一個小角色,並不引人注意一被定罪后,林小姐就被人買走了,據說動作很快,別人還沒反應過來,林小姐就不見了,小的問過那人牙子,說是登州以為姓高的人家買走的,早早的就拿了賣身契來,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沈文暄輕輕蹙了蹙眉,高家,他倒是記得登州有那麼一戶姓高的人家,不過那個高家是當地的鄉紳,平日里橫行霸道,魚肉百姓,就是當地的知府也要讓她家幾分,據說是家中有人在京中做官。
「你繼續查林小姐的下落,隨便看看高家同王家有沒有什麼聯繫,對了,林大人的事也別放著。」
小罈子頓時苦了一張臉。道:「公子,小的就是個小廝,平日里跟著您認得幾個字。您最近交給小的這麼多事,小的又不能時時出府,哪裡能查到那些事來。
沈文暄撇了他一眼,道:「放心,不過為難你的,我已經給自己請了先生來,過幾日有人幫你。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小罈子,只能無奈的退下。沈文暄這才走到書桌前,一邊磨墨一邊琢磨著要寫什麼,然後提起筆,一蹴而就洋洋洒洒的寫了一大篇。這才滿意的放下筆,親自裝好然後放在袖子里,交給信得過的商隊。
看著前面一座三層高的酒樓,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對後面跟著的小廝道:「走,咱們去福安酒樓坐坐,等天色落了下去再去飄香院。」
他說話的聲音並沒有刻意降低,反而比街上討價還價的人們還要高几分,是以好多人都聽到了。一臉不屑和驚恐的眼神看著他,自動避開了他,後面的小廝更是急得跳腳。少爺誒,這種事是不能張開來嚷嚷的……
即便是一個人沈文暄也還是點了一大桌的菜,自己不過才吃了兩口就放了筷子,看著小廝一張痛苦的臉,心裡更了,道:「既然你覺得丟了可惜。那不如就送了人來吃吧,來。去將外面的叫花子都叫來,說爺請他們吃飯。」
小廝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文暄,見他不像是說笑的樣子,勉勉強強的挪出了門,很快就召集了一大幫的乞丐來,有老有少。
先是給沈文暄跪著磕了兩個頭,然後才開始沒規沒矩的趴在桌子上吃喝起來,周圍還坐著客人,對此很不滿,他們可是花了前來吃的,怎麼能跟這些叫花子坐在一起,這罪過立刻歸結道了沈文暄的身上,開始口出惡言,有的甚至甩袖離開,可是沈文暄只是笑眯眯的坐在那裡。
「吃吧,有飯吃的日子沒幾日了,趁著現在能好吃好喝,就趕緊放開了吃。」沈文暄半晌悠悠吐出這一句來。
上面雅間里的人看到這一幕,眼睛亮了一下,嘴角抿起了笑意,對在府里服侍的小廝道:「你去請了樓下的公子上來,就說看他有幾分眼緣緣,想結交一番。」隨即搭上了一兩銀子給小夥計。
小夥計笑得眉開眼笑的,連連點頭,然後蹭蹭蹭的跑下了樓,那人旁邊坐著一位八字鬍的中年男子,不解的問道:「公子,那人不過是一紈絝子弟,您又何必叫他上來,若是知道了公子的身份可如何是好?」
男子擺了擺手道:「無妨,我很少露面,見過我的都沒幾人,他又如何知道我?再說我觀那年輕人眼眸似星,極有靈氣,不像是一般家裡的紈絝。」
沈文暄聽見小二轉述的話,他知道魚兒上鉤了,前世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這酒樓原本就是那一位家的酒樓,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在這裡密謀的,現在過年不管是做什麼都不顯,他到這裡來胡鬧一通,旁人知道了也只會以為是他的敗家。
沈文暄大步跟著小二來到那人面前,看著男子的眼睛,沈文暄突然升起一股拔涼拔涼的冷意,不過他不真是這個年紀的半大小子,可是當他真正的看到這個當年盛名在外的人時,還是忍不住驚了一下,一時間更加慎重的面對此人。
沈文暄也不等那人開口,微微頷首過後自顧自的坐下,然後拿眼掃在座的人,那人還是一臉的笑意,可是旁人卻早被沈文暄無禮的舉動氣得臉色發紅。
「簡直無禮……」有的人甚至低語,不過在座的怕是人人都聽到了,沈文暄不過諷刺一笑,連斥責他都不敢大聲的說出來,看來這些人也沒有傳言中的那般厲害。
那人也聽到了,不過裝作沒聽到,反而溫聲問沈文暄,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竟然有如此慈悲心腸,請乞丐吃飯。」
沈文暄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袖子上的灰,然後才坐直了身子看想那人,答道:「慈悲之心若用在婦人身上,可是讚美之詞,可是用在我堂堂五尺男兒身上,這個兄弟可是在笑我懦弱無能?」
「放肆,豎子無禮,誰是你兄弟……」八字鬍眯著眼睛呵斥沈文暄。
沈文暄微微一曬,站了起來,難得理會這些人,懶洋洋的走了,那人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手下,也沒有出言留住沈文暄,依然微笑的看著他一步步離開,等看著他完全走出了酒樓,才招來身邊的文士。
「這人有些意思,還請先生幫幫我去細細查查他的底細,一定要查仔細了。」
八字鬍不解,問道:「不知公子看上了這小子哪點,這小子目中無人,狂傲至極,怕是難以教化,若是被他壞了事可不好,如今咱們正是關鍵時候,沈閣老家正跟榮恩候家斗得正火熱,公子更要耐心等候才是。」
男子笑了笑,道:「先生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人雖然表面上一副紈絝的樣子,可是他雙眼閃光,身子強健,可不像是整日沉醉在聲色犬馬,青樓小倌里的浪蕩子,而且我還覺得他像一個人,先生只管去查就是。」
八字鬍沒了話說,只能答應,行了個禮后躬身退下,男子看著外面街道的一片繁華,心裡滿是悵然,這都是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沒有堂堂正正的街上走過了,他突然想起剛才見到的人,就那樣恣意的活在陽光底下,恣意的對著那些乞丐做別人不可理解的事,可能他會被吸引,也是因為那人有他做羨慕的恣意吧。
雅容拿著手裡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裡的疑惑更是一點又一點的擴大,她一點想去問王承明的念頭都沒有,原因無他,不熟,此時她真恨不得林姨娘就在跟前,按照林姨娘的性子,應該不會說假話騙她,想起林姨娘知道的那些,懂的那些,雅容越來越覺得沈文暄的猜測有可能是真的。
就在她腦子短路的時候,忽然一個身影頓時浮現在她眼前,有可疑,不行,得親自問問才行。可是那人在馬家,她現在是病號,劉氏又不在家,她是不被允許出門的,想來想去,只能給馬清顏寫了封信,使了銀子從小門送了出去。
馬清顏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了,沒兩日就帶了那人上門來,說是來探病的,因為劉氏不在,又不能麻煩男主人王承明接待,於是黃媽媽出場了,因為馬清顏銀子多,黃媽媽對她倒是十足的熱情,來帶這對雅容的表面功夫也好了許多。
點心什麼的也肯拿出來待客了,好茶也捨得拿出來喝了,咳咳,雅容即使不能喝,但是問問心裡也覺得舒暢,清顏卻覺得還是不滿足,她想跟雅容說兩句私房話,可是黃媽媽守在一邊就是不走,她不樂意了,陰陽怪氣的道。
「我說雅容,你架子夠大的呀,連管事的嬤嬤都親自到了房裡來服侍,是不是每日家裡的事也都是報到你這裡來,你可真能幹,年紀比我還小就能指使得動家裡的老嬤嬤了,我們家的嬤嬤都被慣得不成樣子,我這個做主子的要時時看她的臉不說,連我那裡來個說話的小姐妹她都要站在一邊守著,煩也煩死了。」
雅容正喝著水,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她發誓,她真的不是嗆水了,是真的嗓子癢,不過看站在一邊的黃媽媽,她顯然不是那樣認為的,她覺得雅容那樣子就是在笑話她,還有這個什麼馬家小姐。
黃媽媽老臉一黑,硬著聲音對雅容和清顏道:「兩位小姐慢慢玩,老奴還有些家事要理,就不打擾兩位小姐說話了,不然啊,該惹人厭煩了。」
說完也不行禮,扭著屁股就走了,清顏那裡吃過這種下人的虧,頓時氣得指著黃媽媽的背影發抖。
「你在家就是過這樣的日子的?我該說你性子好呢,還是該說你沒出息……」(未完待續)
ps:欠債累累,哎,你們說這樣對不對呢,我放棄了一份平穩的工作,選擇了一份銷售的工作,每天回到九點,碼完字十二點,然後睡覺,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