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 自食惡果
一個侍衛隊長捧著被從中劈成兩半的箭矢小跑過來,跪在地上道:「屬下沒察覺到有歹人放冷箭,屬下罪該萬死!」
衛家幾個少爺都是一怔,他們剛才只注意到隱侯朝五少射出一箭,卻沒注意那一箭射中了什麼。此時才知是誤會,不,根本不是誤會,隱侯剛才肯定是故意嚇唬他們,而且這一箭十有八九是射隱侯的,他們可不認為隱侯會好心救人。
衛五少氣得要死,剛才他嚇得心跳幾乎都停了,他臉色扭曲的瞪著夜鳳邪,明知道被耍了卻還無法發作,否則外人只會認為是他忘恩負義。
衛六少想發作也被衛大少壓住了。衛大少強忍著憤懣對夜鳳邪一抱拳:「是我們誤會了,多謝隱侯救助。」
「不敢當,」夜鳳邪淡淡道,「五少可要小心了,太關注輸贏反而放鬆警惕,說不定就被人鑽了空子,本侯可不會每次都來得及救人。」
衛五少一口血梗在喉嚨里,心中暗罵無恥小人。
君習玦綳著臉對侍衛隊長道:「查清箭是從哪射出的,把人給本皇子抓起來!」
侍衛隊長應是,連忙捧著箭下去了。
一個老將軍道:「現在該公布比試結果了!」他更關注的是隱侯和衛五少能不能射中第十隻靶心。
站在第十隻箭靶處的奴才早就等不及了,衛家的家奴搶先將箭靶舉起來,興奮的高喊道:「五少爺射中靶心了!」
場外眾人一看,衛五少的箭果然穩穩的釘在箭靶上,雖然只是險而又險的射中靶心的外圈,但已是前無古人了。眾人頓時都沸騰了,老一輩的武將們更是激動的站起來,捏須而笑:「好!好!好!英雄出少年!五少果然不愧是騎射第一人!」
衛五少高興的雙眼發光,剛才被氣紅的臉此時興奮的更紅了,射出那一箭之前他自己都沒把握,不想竟然超常發揮,做到了平常達不到的成績!
衛六少激動的跳了起來:「五哥,你果然是最厲害的!」把五少一通狠誇之後,惡狠狠的盯著隱侯,「你根本不是五哥的對手,就等著自斬右手吧!」
夜鳳邪冷笑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再犬吠不遲。」
隱侯府的家奴這才不急不緩的將第十隻箭靶舉起來,個個忍著差點樂歪的嘴,準備看那些人眼珠子掉出來的模樣。
衛六少一看箭靶上無箭,哈的一聲譏笑,道:「隱侯你還敢囂張!不說射中靶心,連箭靶都沒射中!這可是你自己出得試題,居然如此不堪,本少都替你害臊的慌!」
夜鳳邪驚咦一聲:「剛才本侯只是削了你半根手指,可沒剜掉你眼珠,怎的六少連眼睛都瞎了。」
衛六少大怒,對上夜鳳邪冷笑的眼,罵人的話都堵在了嗓子里,雖然不願承認,但他還真怕隱侯又對他出什麼事。他憋了一肚子怒火,才發現周圍竟然寂靜無聲,疑惑的朝旁邊看了一眼,就見幾個兄長都一臉見鬼的表情,死死瞪著那隻箭靶。
衛六少再一細看那隻箭靶,臉色頓時也僵住了,只見靶心一個前後透亮的圓洞,朝不遠處望去,一根箭矢釘在樹身上,小半截箭身都沒入了樹中。可見隱侯一箭連中十隻靶心,仍然還有餘力,怕是再射穿兩隻箭靶也不是問題。
「不可能!這不可能!」衛五少大叫出聲,不願相信自己超常發揮,竟然還輸給了隱侯,而且輸得這麼徹底!
眾人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氣氛比剛才還熱烈,一群老將個個撫掌大讚:「隱侯好神力!老朽等今日大開眼界,我昭月人才大興啊!」
衛六少大叫:「我不相信!五哥才是最強的!隱侯肯定是作弊!」
「住口!」衛大少喝止他,雖然他也不願相信,但是輸都輸了,可不能讓人覺得他們衛家輸不起。
衛二少咬著牙道:「這才第一局,蠻力不是五弟所長,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第二場輪到五弟出題,肯定會贏的!」
「沒錯!」衛大少說道,既是給幾個兄弟增長信心,也是給自己鼓勁,「五弟五歲習箭,十歲成名,未嘗一敗,今天也一定會贏!」
裁判宣布第一場隱侯勝,開始第二場,由衛五少出題。
衛五少吩咐一聲,幾個侍衛抬上來兩株兩人高的柱子,柱頂橫木上依次懸挂六隻鐵環,環心只有銅錢大小。鐵環後面是一隻固定的靶子,靶心只有指甲蓋一般大。
衛五少看了夜鳳邪一眼,道:「我的考題便是,你我各發一箭,誰能穿過六隻鐵環,然後射中後面的靶心,誰就獲勝。為了確保無人作弊,箭頭上要塗上墨汁,必須在環心上留下墨跡,否則也算輸。」
衛五少的這個考題比第一場要來的精巧,六隻鐵環被風吹的左搖右晃,位置不一,要捕捉到環心在同一直線上的機會本就不容易,箭矢還要在環心留下墨痕的同時不被碰撞的改變方向,最後射中指甲蓋大小的靶心。這必須有絕佳的眼力和箭術,非常人所能及。
衛家幾位少爺臉色都一緊,五少能百發百中的是五隻鐵環,六隻鐵環成功率只有一半。五少會選擇冒險,顯然是被刺激到了。
夜鳳邪一笑:「五少這試題倒是有些意思,本侯還從沒嘗試過。」
衛五少不知道他說的真假,但心中還是忍不住微微一松,冷笑道:「隱侯若是沒有把握,我可以讓你先發箭,省得我射中之後,你承不住壓力。」
「本侯卻怕破了你的局后,你會嚇得大失水準,那本侯就勝之不武了。」夜鳳邪笑的輕鬆,「還是如上一場一樣,你我同時發箭。」
衛五少冷哼一聲,驅馬朝校場邊沿走去,夜鳳邪也驅馬轉身。這一次兩人不是相對而立,而是面對靶心并行,從遠處向靶心奔近。
這一次兩人沒有再過招,皆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被風吹得不停晃動的鐵環,捕捉那稍縱即逝的時機。
衛五少畢竟是經常練習的,很快就被他抓到機會,咻的射出一箭,而後又快速搭上另一支箭,瞄準夜鳳邪。他可不準備像夜鳳邪一樣嚇嚇人,而是準確的瞄準夜鳳邪的后心,就算射不中他也要將他逼下馬。
就在衛五少第二箭射出時,夜鳳邪也抓住時機鬆開弓弦,同樣沒有去看結果,反手用左手的弓去擋衛五少射出的一箭。
衛五少朝夜鳳邪射擊的時候,場外人就發出驚呼聲,等夜鳳邪擋開那一箭后,眾人的驚呼變成了尖叫,因為那一箭好巧不巧的射在了衛六少的胸口。
衛六少本來是準備看隱侯被一箭射下馬的下場,興奮的向前走了幾步,根本沒想過夜鳳邪看似隨意的一揮,不但擋住了必殺一擊,還將箭矢打向了他,他情急之下只來得及朝旁邊躲了一步,卻仍然被射中胸口,踉蹌著倒在地上。
「六弟!」衛家幾位少爺大叫,衛五少也嚇得扔掉弓箭,策馬朝他跑過去。
「快傳太醫!」君習玦喊道。
衛六少被衛大少抱在懷裡,胸口不斷有鮮血湧出,衛二少連忙撕下袖子去堵傷口,五弟的箭頭有倒勾和血槽,中箭後會流血不止,不及時堵住只怕不等太醫趕來,六弟已經失血過多而死了。
衛二少兩截袖子都被血浸透了,六少的傷口才堪堪止住流血。衛二少兩手上沾滿鮮血,臉色猙獰的對夜鳳邪吼:「夜輕笮!六弟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夜王府的幾個王子發出冷笑,大王子道:「衛老二,你還要臉不要?明明是衛老五恩將仇報,暗箭傷人,結果誤傷自己親弟弟,反倒怪到輕笮身上,衛家人的臉皮還真厚!」
衛五少叫道:「我剛才那一箭根本不會傷到隱侯,是他故意打向六弟的!他這是蓄意傷人!」
「真是天大的笑話!」夜四王子捧腹大笑,「本王子還是第一次聽說,射箭的人無辜,擋箭的人反而有罪呢!衛老五,你說出來不覺得臉紅,我們聽得人還替你害臊呢!」
眾人也覺得衛家人沒道理,隱侯只是倉促之下揮弓格擋,哪裡會料到箭會射到衛六少身上。要怪只怪衛五少心懷不軌,結果累及親人!
太醫很快趕來,衛家幾位少爺也顧不得口舌之爭,忙請太醫給衛六少診治。
太醫檢查了一下傷口,又把了脈,神色凝重道:「六少爺的傷在心脈附近,拔箭的時候只怕會有危險。」
衛大少忙道:「請太醫務必要救救小兒,衛家必有厚報!」
「老夫會盡全力的,」太醫道,「還是先將六少爺抬回營帳吧。」
兩個小廝抬來擔架,將衛六少抬回帳篷,衛家幾位少爺忙都跟上。
夜四王子高聲喊道:「衛老五,你可別想藉機逃遁,這一局你和三哥打成了平手,你是沒機會勝了,別是怕了,不敢與三哥比試了!」
「說是平手,也是給你面子,」夜二王子補充道,「你那一箭不過堪堪射中,輕笮的箭可是整個箭頭都沒入了!」
衛五少不敢置信的瞪向夜鳳邪,平手?不可能!夜鳳邪有蠻力就罷了,怎麼可能在巧力上也趕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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