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色膽包天
江意瀾的心瞬間沉入谷底,許真去找她喝茶,而月籠又被人絆住,可見這內地里定是有人安排好了的。
她猛的推開門,冷冽的目光直直的盯視著屋裡的人,兩個小尼姑正一前一後的拉扯著月籠的手,幾乎要把月籠的衣服拉扯了下去。
原本吵鬧不已的屋裡頓時安靜下來,月籠見是主子找來了,使勁掙了掙,氣的跺著腳道,「你們怎麼回事?幹嘛非要拉著我?」
那兩個小尼姑也驀地愣住了,嚇得鬆了鬆手,月籠馬上便掙脫了,一步跨到江意瀾跟前,快要氣哭了,「姑娘,您怎麼來了?」
江意瀾扶住月籠的手,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屋中所有人的臉,又掃了掃散亂的扔在地上的葉子牌,冷冰冰的道,「辛緣師太與辛習師太都不在,你們便不知道誦經念佛的事了嗎?」
那幾個尼姑有些不服,甩著袖子坐在地上,小聲嘀咕道,「不玩就不玩,擺什麼小姐的架子?還真把自己當成皇上跟前伺候的了。」
這話說的極其難聽,月籠氣的滿面通紅,「你們亂說什麼話?早知道你們這樣,我一會也不陪你們玩。」
她本是來端水的,結果被她們喊住,說好玩一圈的,若不是怕得罪了這些尼姑,她們為難姑娘,她才不會留下呢,誰知她們竟這樣說姑娘。
江意瀾拉了拉激動的差點衝上去打架的月籠,淡淡的道,「咱們走吧。」
她們根本就是一群毫無道德可言的可憐蟲,或是生活中遇到了什麼挫折或是無家可歸只能皈依佛門的。真正發自內心一心想否的又有幾個?
只是她沒想到辛緣師太不在,庵里便是這樣的情形。
月籠很是惱怒,出了屋門還憤憤不平的道,「真是太過分了,出家人以善為本。怎會是這個樣子的?姑娘,奴婢……奴婢……奴婢真是不知道出家人也是這樣的。」
江意瀾轉過頭看著她,神情嚴肅,「是不是覺得不能接受?原本在你看來十分美好的東西,忽然間全都變了。」
月籠失望的點了點頭,「她們。跟我想的不一樣,她們在外面不是這樣的。」
月籠覺得心裡難受的厲害,又不知道在乎的到底是什麼。
江意瀾本想給她講一講善惡本無準則,講一講善惡的本質,可轉念又覺得對月籠太殘忍了。何必打破她心中所有的幻想呢?
她放緩了聲音,「她們原本也是有七情六慾的,雖入了佛門,但時日尚短,還無法放下心中痴念,無處發泄,便只能背地裡玩一玩了,她們之中的若能誠心念佛。終會成為善者,而那些不誠心者,自會被驅逐出佛門。所以你不必生氣。」
月籠心下果然好過了些,又問道,「姑娘,您說菩薩都能看到嗎?」
江意瀾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候到了,都會遭到報應的。」
出了中庭。江意瀾又道,「你去告訴許真。就說我被人叫去大殿上香了,改日我自去她房間里喝茶。」
月籠有些奇怪,「姑娘怎會想到要去喝茶了?」
江意瀾便將怪異之處分析給她聽,月籠恍然大悟,也生了幾分警惕,不放心的囑咐道,「姑娘,您千萬要不要往人少的地方去,奴婢先把您送到大殿里去吧,那裡人多,安全。」
江意瀾想了想便道,「沒事兒,你先去找許真,我去大殿里等著你。」
許真請她喝茶絕對有問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不敢確定許真到底要幹什麼,但到底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頭,所以直接推開了去。
她穿過幾個拱形門,走著與往常一樣的路線向大殿走去。
一陣輕風吹過,帶著些許涼意,卻讓她更清醒了,小路上沒人走動,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二妹妹這是專門來找我的嗎?連丫頭都支出去了。」朱冀翼突然從一邊跳出來,擋在她身前,一臉笑意。
江意瀾忙後退兩步,頓時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她忽然想起昨日,他定然也是這麼跳出來的,所以月籠才來不及告訴她。
他像是已經等在這裡許久了,而這裡是通往後院的必經之路,一瞬間江意瀾似乎想明白了什麼,難道許真的意圖便在此嗎?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許真與朱冀翼能有什麼關係呢?
朱冀翼面帶微笑,雙頰因太陽照射而泛著淡淡的紅暈,他上前一步,「二妹妹,我早就說過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見外?我陪你賞賞花看看風景不行么?」
江意瀾竭力壓下心中慌亂,此時四下無人,她若硬來定然抵不過朱冀翼,可若來軟的,她又實在厭煩這張臉,不願虛與委蛇的與其周旋。
「瀾兒妹妹。」朱冀翼索性改了稱呼,語氣也更加的親昵,「你落到這個地步,我真是心疼,只要你一句話,你想去那裡,我馬上便帶你去。」
江意瀾冷冷的笑了笑,「如果我想去金鑾殿呢?世子爺也能如我所願嗎?」
她這麼說,朱冀翼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反而覺得有趣,呵呵的笑了笑,「金鑾殿又沒什麼好看的,妹妹去那裡做什麼?不如跟我去藍翎王府看看好了。」
江意瀾瞟了他一眼,眼角餘光不著痕迹的朝四周望去,希望能見到個人影,嘴上淡淡的道,「王府里有我不想見的人,不想去。」
朱冀翼卻誤會了,嘿嘿的笑道,「你是說的江意黛?久聞你們姐妹不和,那有什麼麻煩的?只要妹妹來了,我便讓你姐姐搬出去,如何?」
江意瀾終於正眼看著他,目中絲絲縷縷的涼意,「素聞江側妃頗得世子爺喜愛,今日一句話便要趕出去了么?不知該說世子爺狠心還是該說世子爺絕情呢?」
朱冀翼本就喜新厭舊戀花無數,聽到這樣的話並不著惱,仍是笑嘻嘻的道,「應該說我對妹妹的心誠。」
縱然強忍著縱然明知硬碰硬不是良策,但江意瀾還是忍不住了,朱冀翼實在太囂張太過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毫不顧忌身份地位,這是要強上了。
她冷聲道,「世子爺,請你自重,這裡乃佛門重地,還請您說話謹慎一些。」
朱冀翼欺身上前,「妹妹,咱們說話要那麼謹慎做什麼?我心裡有你,你心裡有我不就好了?你說呢?」
說著他竟是抬手去摸江意瀾的臉。
江意瀾猛的朝後退了一步,「世子爺,你再過來,別怪我不客氣。」
朱冀翼哈哈大笑起來,嘴裡嘖嘖稱奇,「妹妹,我很願意看看你到底是怎麼不客氣的,你可千萬不要與我客氣才是。」
他愈發的囂張,伸手去拉江意瀾的衣服。
江意瀾終是柔弱女子,怎抵得過他長腿大手的,一把便被他扯住了衣衫。
江意瀾氣的七竅生煙,狠狠的咬了咬嘴唇,趁著他拉著自己的衣服身子一歪的空檔,悄悄的靠近了他一些,忽的抬起腿,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命的朝他身下踢去。
朱冀翼一門心思都在她身上,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胸,哪裡會想到她動作這麼快,恰被踢個正著,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聚集到一處,鑽心的疼瞬間席捲了整個身子,他啊的大叫一聲,兩手捂住身下,目眥欲裂的瞪視著江意瀾,他怎麼忘記了?駱玉湛就是被她一腳踢廢了。
江意瀾被他一拉一扯,用力又有些過猛,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但她顧不得身上疼,立馬站起身,提著裙子就瘋跑起來。
朱冀翼見她想逃,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大聲喊道,「快抓住她,攔住她,給我綁起來。」
江意瀾嚇得一身冷汗,什麼也顧不上來,發了瘋似的狂跑,嘴裡還大聲喊著救命。
顧不得什麼閨譽形象了,萬一被他抓住,別說閨譽就是想死都難了。
她是豁出去不要名聲了,可朱冀翼卻還有所顧忌,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一邊哀嚎著一邊高聲叫道,「快抓住她,堵上她的嘴,堵上她的嘴。」
江意瀾跑的飛快,終究女流,身後幾個小廝三兩下便追了上來,伸手就要去抓她。
江意瀾猛的鬆了裙子站住腳,抬手從頭上拔下一顆白玉珠子來,那珠子是用稍粗的銀針插在頭上,她將針尖抵在喉上,冷冷的道,「你們再敢上前,我立死當場。」
那幾個小廝不敢莽撞,都站下回過頭看著朱冀翼。
朱冀翼早已疼的跌倒在地上打著滾,一雙眼望著這邊,見江意瀾幾欲自殺,又想到自己會不會也像駱玉湛一樣成了廢人?自是氣的火冒三丈,惡狠狠的道,「給我抓起來,死了也要給我帶回去。」
江意瀾的心瞬間涼透了,朱冀翼這是被惹急豁出去了,既如此,她也豁出去不要命了,斷不能給朱冀翼這種混蛋羞辱了,像這種混蛋,什麼事做不出來?
江意瀾抱著一死的念頭,針尖一斜就要插進喉里。
千鈞一髮之時,一條白色的人影似是從天而降,倏地飛到她身邊,劈手奪過她手裡的銀針,但針尖仍是從她脖子上輕輕劃過,頓時露出一條血印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