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痛了,是我在想你嗎
自玄衣公子冷夢若與長生殿主薛無痕雁門關一戰後,江湖便重歸平靜。.而那驚天動地的一戰究竟誰勝誰負,便成了江湖中爭論的話題。有人說冷夢若敗了,不僅僅因為長生殿主無痕劍出,天地無痕,更因為薛無痕在冷夢若的玄天玉指之絕世罡氣下,拂散了盤於冠中的如雲秀髮,現出柔弱的女兒身,在冷夢若失神剎那,無痕劍刺破了冷夢若的玄衣。有人說薛無痕敗了,因為玄衣公子除了縱橫天下的玄天玉指外,還身負上古絕學:破天無斬。據說在無痕劍堪堪刺到冷夢若喉前三寸之時,破天無斬無可匹敵的殺氣也凝滯了薛無痕握劍的手腕。還有人說他們大戰七天七夜之後,不分勝負,各施畢生功力,同歸與盡。也有人說,他們歸隱山林,長簫玉笛,過住神仙眷侶的生活。種種傳說不一而足,不過一代魔頭,薛無痕從此消聲匿跡。江湖從此似乎歸於平靜。當然玄衣公子更不曾踏足江湖。也有傳聞說,玄衣公子在江南曾現身過一次,因為有人曾看到玄衣閃處,血光黯然。
光陰瞬逝,昨天的一切恍如浮雲。該發生的誰也阻止不了。
十八年後,江南。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琵琶聲里傳來歌女變了調的歌聲,是在訴說陳後主的失意,還是在悲嘆自己的凄涼。秦淮河上,畫船如枳,燈火迷離。那些個王孫公子,富家闊少,穿梭與畫船之間,笙歌艷舞,醉酒尋歡。好一幅繁華中的紙醉金迷,行屍走肉圖。
一葉扁舟,緩緩漂於秦淮河上,隨波逐流。冷千尋眯著醉眼,仰望夜空,無盡的心事沒入點點繁星里。仰頭猛灌一口,那烈性的二鍋頭愴得他流出淚來。寂寞的眼神,寂寞的劍,寂寞的酒,寂寞的小舟與周遭繁華、喧囂格格不入。
遠處的畫船上。「王公子,不要走嘛,我們再喝」「嗯,我的美人兒,我也捨不得你哦,下次我會再來看你的」「嗯,小親親,來一個」「嗯,討厭啦,王公子你吃人家豆腐」「我就喜歡吃你這白白嫩嫩的豆腐」「嗯,不要啦,唔~~~~~~~~」船上失去聲息,只感覺到船身輕微的晃動。夜風仍以優雅的節奏吟唱著自由的歌。
冷千尋閉上眼,獨個兒悠神。一襲素衣,懷中佩劍孤獨橫卧,船下流水消無聲息,緩緩遠去。思緒也遠去了,彷彿,彷彿回到童年,童年的那天~~~~「千尋哥,別跑了,我累得快不行了」一個如黃鶯般好聽的聲音自耳後傳來。冷千尋慢下了了奔跑的速度。「鳴~~~~~千尋哥,你好討厭啦,都不理人家」身後傳來輕脆的哭泣聲。冷千尋跑過去,「浮兒乖,別哭,千尋哥給你摘甜棗吃,嗯聽話別哭,好不好」一個嬌小柔弱的身子撲進了冷千尋的懷裡。「嗯,浮兒乖浮兒不哭,浮兒聽千尋哥的話」。捧起她俏生生的小臉蛋,幾朵梨花掛在眼角,拭著她臉上的淚痕,千尋心裡盪起陣陣隱痛。
棗林。一顆顆紅紅的棗兒掛在棗樹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千尋拉拉著浮兒的小手,步入林中。摘得一把,一顆顆喂入浮兒的小嘴裡,浮兒破涕而笑。「真奇怪,剛才還哭鼻子呢,現在笑得象一朵春花一般,好羞人哦」刮著浮兒的瑤鼻,千尋逗她,眼神里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和憐惜悄悄浮了上來。浮兒搖著千尋的小手,「千尋哥,你會永遠摘棗兒給浮兒吃嗎?」「哈哈,我才不呢?浮兒就愛哭鼻子,千尋哥最討厭別人哭鼻子啦」千尋又逗她,因為他發現逗浮兒似乎有著特別的感覺,不過那感覺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多年以後他才明白原來那就是快樂和幸福。浮兒的眼睛又紅了,一滴淚落在還留著甜棗香氣的嘴角。「乖浮兒,千尋哥逗你玩的,別哭,千尋哥永遠摘棗兒給浮兒吃,直到你吃厭為止」「不厭,不厭,浮兒永遠不厭,浮兒永遠愛吃千尋哥摘的棗兒」眨著天真的眼睛,睫毛上的晶瑩還未風乾,冷不丁,偷了千尋一個吻,帶著甜甜的棗香味兒。
又灌下一口,夜風幽幽吹著,冷千尋咂著嘴,好象滿是甜甜的棗香味兒。可入了喉的液體怎麼澀澀的?「浮兒,你在哪裡,浮兒你過得還好嗎?」「浮兒,浮兒~~~」布滿血絲的眼裡有筆墨寫不出的心痛。眼睛怎麼睜不開了「我不能睡,不能睡~~~~~~」冷千尋掙扎著,酒意湧上心頭,壺落入秦淮河,孤獨漂流。噩夢,那個噩夢~~~~~
河水清幽著向東流逝,遠山如蠻荒野獸,伏於四野.煙波浩渺著,那傷情的風輕吻著河面,喧囂的一切遠去.一如昨日的種種.突然一道匹練的劍光暴起,帶起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刺船頭.叮,冷千尋不知可時醒轉,如玉的指夾著那驚天一劍,感受著劍身上傳來的冰冷殺意.冷千尋微眯的雙眸里哪裡還有半絲酒意.仿似不經意的拂了拂衣袖,那劍便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倒轉刺進那偷襲者的咽喉.咕,,仿似不甘想說什麼,但那偷襲的黑衣人便失去聲息,屍體如一抹枯木沉入河底.
驀地,一陣詭異的嘶聲傳來.冷千尋皺了皺眉.雙手便也一種無法看清的軌跡刺破虛空.空氣中傳來一陣冷哼"算你走運",便再無聲響.冷千尋低下頭來,看著手指上夾著的那枚金針?帶著刺鼻的腥味.平和的目光中爆出道道精光."鬼刺門"嗎?看來也蠢蠢欲動了吧.接下來就似乎該為此次出手付出代價了。鬼刺門從不輕易出手,一般以暗殺為主,但欲與鬼刺門發生交易,沒有昂貴的費用又怎麼能輕易請動鬼刺門的鬼刺出手。這等龐大的手筆,不簡單啊。終於忍不住對我出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