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楚婉玉番外(四)
?李雅筠雖然推辭了不少,但是耐不住那幾個人狠勸,一杯杯酒端上來。不少都被他故意撒掉了,再加上美人常伴脫不開身,渾身的氣味自是不好聞。
待他沐浴出來之後,就見楚婉玉躺在貴妃椅上,似乎並不准備入睡。小桌上放著碗醒酒湯,他自覺地走到桌邊端起碗來大口喝下肚子里。
楚婉玉腰肢輕輕用力,慢悠悠地坐起身來,眼看著他仰著脖子。男人的喉結隨著湯水上下滑動,不由得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便輕輕揚高了聲音說道:「其實那是墮胎藥!」
李雅筠手裡的湯水已經見底了,最後一口含在嘴裡,因為她的這句話險些噴了出來。他放下碗,轉過身陰測測地看著她。
楚婉玉瞧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沒心沒肺笑了,只是她沒有得意太久,男人已經大步走到她的身邊。還不待她開口說話,嘴巴已經被堵住了,溫熱的液體慢慢順著攪進來的舌頭,滑進了喉嚨,舌根處微微發酸。
她下意識地想要把醒酒湯吐出去,無奈她的舌頭遇上李雅筠的,根本不是對手,幾乎是節節敗退。男人的舌尖幾乎堵住了她的喉嚨,有些窒息的感覺涌了上來,她被迫地咽下了湯水。男人的舌頭卻並沒有離去,而是仔仔細細地舔了一遍,將她口中殘餘的湯水都帶走,才算作罷。
待李雅筠退出了舌頭,楚婉玉才得了空閑張口喘息著。不過她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男人依然俯下/身子,臉靠得很近,幾乎鼻尖貼著鼻尖。
男人身上帶著沐浴完的味道,他呼出的熱氣噴洒在楚婉玉的臉頰上,透著幾分痒痒的感覺。最終還是楚婉玉敗下陣來,伸手推搡著他的肩膀。
李雅筠直起腰,直接打橫抱起了她,走到床邊往被子上一扔。
「那三個人,趕緊找借口整治,我既然開了這個頭,自然就會有無數的人送上門來!」男人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耐。
楚婉玉低聲應了下來,時辰已經較晚了,夫妻倆沒說幾句話,便先歇下了。
李侯府最近正處於風口浪尖上,首先是李世子總算鬆口要了三位美人回府。不少想要巴結他的人,已經紛紛讓準備好美人想要送過來。沒成想不出五日,那三位美人已經沒了一個,殘了一個,獨剩下一個,聽說也沒能進主院伺候。
楚婉玉歪在榻上,聽著金婆子向她彙報那單獨剩下的一個美人。
「世子夫人,這綠琴也著實太狠毒了些!不過幾日,屋子裡頭先是死了人,然後又瘋了一個。那個瘋了的丫頭,臨了被拖出去的時候,嘴裡還只求饒,瘋瘋癲癲地說這麼『別殺我!』呢!那個死了的更慘,像是被人活活給勒死的!」金婆子口中的綠琴便是那個倖存下來的,此刻金婆子帶著皺紋的臉上,露出幾分誇張的神情,絲毫沒有先前那日的陰冷和囂張跋扈。
楚婉玉點了點頭,一直皺著眉頭,認真地聽她說。這金婆子懂得倒是多,事無巨細,一一彙報,似乎是怕錯漏了一點,就給楚婉玉造成莫大的傷害一般。顯然,楚婉玉交給她看管著那三個人的差事兒,這位金婆子,做得很到位。
待金婆子口沫橫飛地說了不少時間,似乎有些累了,才停下來喘口氣。楚婉玉遞個眼色給一旁的落葉,落葉立刻就倒了杯茶塞到金婆子的手裡。
「這幾日辛苦了,待會子讓落葉帶著你去取些銀子給那些看人的婆子買茶喝。」楚婉玉臉上掛著淡笑沖金婆子笑了笑,語氣里也透著幾分親切。
金婆子心底一松,嘴上殷勤的話語更是不斷:「夫人這話可是折煞老奴了,不提您一進門,就提拔了老奴,還賞了老奴全家臉面。這點子小事兒,再辦不好,老奴也真擔不起您和世子爺給的恩澤了!」
楚婉玉臉上的笑意也多了兩分,抬起手揮了揮,壓下金婆子還未說盡的好話。
「侯府日後自然還得仰仗你們這些老人兒,才能越發平穩康泰,少那些幺蛾子。這些銀錢你和那些婆子儘管拿去,這幾日可以少管些那個綠琴,畢竟這裡是侯府,不能總靠旁人看管著才做自己的本分,正好讓我瞧瞧她是否有旁的心思!」楚婉玉伸出藕臂,抬起手撐著下巴,臉上露出一抹帶著興味的笑意。
金婆子微微一愣,便收起原先的嘴臉,恭恭敬敬地應承了下來,跟著落葉退了出去。
待到晚上李雅筠回來,楚婉玉已經坐在桌前等著,飯菜剛剛布置好,還冒著熱氣。
「這幾日的動靜有些大,王爺那邊沒說什麼,大姐夫也只是問候了幾句便罷了。倒是今兒遇上衛子林那個禍害,他咋咋呼呼了半晌。」李雅筠凈了手坐到她的身邊,剛落座就開始抱怨某位在他眼中神經不太正常的連襟。
楚婉玉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細細回想著每次遇上衛子林,似乎總會有意外狀況出現,最後弄得旁人哭笑不得的場面,不由得點了點頭。
「我會儘快的,不過說起來這三位的手段還真夠狠的。好歹也是一起進來的,我只不過暗示了只有一位能近身侍候你,沒想到就這麼幾日,已經見分曉了。而且還是一死一殘,永不得翻身的機會!」楚婉玉細細挑了魚肚子上的肉,夾了一塊放進李雅筠的碗里,狀似不經意間低聲說了幾句那三個人的近況。
李雅筠聽完之後,英氣的眉頭一挑,似乎有些驚訝。轉而眸光里又帶了一絲瞭然,沉聲道:「這也不稀奇,你們家為了你和三姑娘親事的事兒,當初不就險些掐起來?」
楚婉玉輕咳了一聲,抬起頭丟了個白眼給他。說起來這事兒若是有心查探,自然能知曉。當初李雅筠在李侯府,正是和李侯夫人掐得厲害的時候,對於這個李侯夫人讓嫁進來的嫡姑娘,自然保持一種懷疑的態度。
他暗中派人探查,雖然當初有老夫人在兜著,但是盧秀鬧得太厲害,難保沒有風聲傳出去。李雅筠自然也明白李侯夫人的心思,讓一個嫡姑娘原本是高嫁進衛國公府的,現如今卻變成了他這個瘸子的娘子,一般嬌養大的姑娘自然都會生出委屈的心思。
「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李雅筠,我可告訴你,我們姐妹間的感情可就從出嫁后才緩和了些。若是再把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拿出來說,可是影響姐妹團結!況且,現如今我和珍兒都過得很好,那不就成了!」楚婉玉明顯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她根本沒想到李雅筠會提起。
李雅筠見她這副模樣,外加最後一句話甚合他的心意,便抿著唇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
李侯府這事兒還不算完,精彩的永遠在後頭。
綠琴這幾日見外頭那些有意看著她的人,都慢慢放鬆了警惕,她也著實鬆了一口氣。楚婉玉大發慈悲,召喚了她一次,卻是盡撿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來說,隻字不提先前所承諾的近身伺候的事兒。綠琴是個聰明人,一瞧這架勢,便知道這位世子夫人,是不會兌現先前的承諾,要想入得了李世子的眼,只能自己想法子。
恰好送她入府的大人,也悄悄派人跟她聯繫過一回。畢竟三個已經折損了兩個,讓她一定要爬上李雅筠的床。
綠琴便暗暗籌謀起來,不過想要直接爬床實在是有困難。因為李雅筠的床就是楚婉玉的,她不可能說為了勾引李世子,就巴巴地跑去床上,讓楚婉玉捉到。當綠琴知道李世子除了和世子夫人同床之外,連自己的院子都沒有時,當時她就表示憤怒了。這世子夫人也忒不是東西了,果然是隨時隨刻盯緊了李世子,就差把他拴在褲腰帶上了。
所以她便把目光投向了,李雅筠唯一不會和楚婉玉黏在一起的地方,那就是書房。
這幾日朝廷上似乎又開始有了動蕩,李雅筠待在書房裡的時間,也越發的長久。綠琴經過這幾日的細細打聽和研究,總算讓她想出了個法子。她穿著平常在書房裡伺候的丫頭的服飾,手裡端著一杯溫度適宜的茶水,便挑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慢慢地摸進了書房的院子。
今日晚上,顯然是個陰天,連個月亮都沒有。周圍的能見度有些低,而且書房四周的守衛似乎也很鬆懈,綠琴不由得一陣狂喜,恰好是天時地利人和。
她端著茶水,心裡十分激動手竟稍微有些顫抖。她站在門前,想著門裡面就有李世子在,不由得更加激動。她悄悄抬手推門而入,經過一層簾幕,便瞧見一個身穿竹青色長衫的人背對著她坐在桌前,油燈在他的面前,顯得背影帶了幾分落寞。
「世子爺,請用茶!」綠琴慢慢走近那個人,柔荑端著茶輕輕放到了那人的手邊,嗓音是拿捏得異常甜膩。
只是當她的手撤回的時候,竟是不經意間將茶盞打翻了,那有些涼掉的茶水就直接灑到了書桌前人的胸膛處。綠琴連忙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錦帕,小心翼翼地去擦潑出去的茶水。
她的手又豈會老實,從慢慢地擦變成大膽的磨蹭,只是她剛一用力,整個人就有些僵住了。拿著錦帕的手忽然不動彈了,到最後竟是開始不由自主地打著顫。
坐在書桌前的人總算是有了動靜,慢慢地轉過身來,綠琴看到一張過於柔美嬌媚的臉。即使這個人身穿著男人的長衫,梳著男人的髮髻,但是依然可以瞧出這是個女人,根本不是綠琴前些日子所見到的李世子。
「綠琴,是吧?我們不是見過面么,怎麼現在我換了衣裳,就不認得了?」那個女子柔柔地開口,臉上的笑意更甚。
綠琴不再遲疑,膝蓋一軟便跪倒在地,低聲喚了一句:「世子夫人。」
楚婉玉輕輕低著頭,瞧見她頹敗的面色蒼白如紙,不由得低低地笑出聲來。
「你膽子可真大,半夜幽會世子爺么?」楚婉玉慢慢地產起身,腳一勾就將後邊的凳子踢倒了,整個人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近乎跪倒在她面前的女人,臉上的笑意逐漸變得幽冷。
「夫人饒命,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見書房燈還亮著,想端杯茶遞給這裡伺候的姐姐!」綠琴明顯有些驚慌失措,但是又努力鎮定下來,顫抖著聲音解釋道。
「這些話還是爛在肚子里吧,若是日後到了閻王殿有機會說,就跟黑白無常說吧!」楚婉玉冷冷地丟下幾句話,便抬起手清脆地鼓起掌來。
響亮的掌聲很快引來了三五個強壯有力的婆子,她們一進來就瞧見了地上跪著的綠琴,二話不說先衝上去用破布堵住了她的嘴,然後便強硬地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