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侍!生死之道!

第五十五章 侍!生死之道!

庄內川旁邊,洗堰荒灘。

建在這裡的這家登仙館可算是附近方圓二十里最大的銷金窟了。明王組將它交給了熊本組的兼一來管理運營。即便說是日進斗金一點也不為過。一入夜,此地便人潮湧動,燈火通明。

在自己的地盤被仇家伏擊,將一向好勇鬥狠的熊本兼一撩撥得怒火中燒!

「作死!」兼一低語了一句。

他迅速地奔騰助跑,隨手拔刀,前沖,眨眼間便已來到一叢灌木前,雙腳生根般牢牢地把住地面,用盡全力大喝一聲,雙手握刀,閃電般揮刀劈斬!

「啊~!」一聲慘叫劃破夜空!

「鼠輩現身!明王組兼一參見!」熊本兼一揚起的刀鋒帶出一蓬血雨,濺得到處都是!兼一橫刀而立,刀刃滴滴答答的滴著血珠子,空氣里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

空間和時間彷彿被定格了一樣,灌木叢的枝葉緩緩中分,散落,一個全身包裹在黑布里的敵人也被分成兩半,身首異處,內臟腸衣破裂的熏人氣味瀰漫,隱藏其中的敵人橫屍當場!

倏!一條黑影自柳枝垂條里飛身降下,帶著雷霆萬鈞之力一刀兜頭砍下來!隨之而至的,還有月色中星星點點的亮點。是暗器!

「柳葉藏刀術,殺!」黑影振聾發聵地大吼一聲!震得兼一心浮氣躁。

敵人以此人武藝最高!

面對這帶著自身重量的兇橫一刀,熊本兼一也不敢硬接,退後一步避開刀鋒和暗器,正待上前,趁其落地時步履不穩之際一刀扎死此人!忽然,兼一感覺腳下土壤有異!趕忙疾退!順勢轉身,飛快的出手劈出一刀!一刀正中後面一個企圖偷襲者的前額,腦漿迸濺,腦殼一分為二!接著,稍有些力竭的熊本兼一迅速蹲身,避過了從柳條之中落下的敵人從側後方橫斬的一刀,雪亮的刀身擦著兼一的身體劃過,卷下來一片皮肉血霧!熊本兼一悶哼一聲,拔出短刀往地面狠狠一紮!噗哧!刀刃扎入的土壤處咕嘟嘟冒出了深色的液體,血腥味,濃重的血腥味!底下是忍者!!!

熊本兼一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半蹲在那裡小心戒備著,左手短刀貼著小臂,刀刃向外。右手的長刀刀尖相背。兼一雙眼通紅,惡狠狠地朝著自柳條之內落下的強敵撲過去!

就算死,也要斬殺乾淨這些人!

唰唰!嗆!嗆!二人你來我往,刀劍相擊聲不絕於耳。

熊本兼一聽得身後的登仙館內宛如地獄般的呼喊聲,卻充耳不聞,全情投入於手上這把刀!

越是危難之時,越要太上忘情,天地間唯餘一刀耳!

從今夜的事態看來,是有雄厚實力者介入爭奪,想要撕下血淋淋的肉塊大快朵頤了!熊本兼一不無憂慮地想。

呼!勁風撲面!

對面這個將影身術運用的爐火純青的黑衣人往前步步緊逼,迎面左一刀!右一刀!兼一呼吸一滯。雙刀交叉,奮力一架!他忽然感覺腿彎內側一涼!腿一軟,身體失去了控制,他的身子一歪!

壞了!

一個矮小的黑影從眼角掠過。

就在熊本兼一失去平衡的一霎那,對面的敵人閃身至其身側三尺許處,揚刀輪圓了就是一個斜劈!噗!兼一的頭顱咕嚕嚕滾得老遠,兀自睜大了眼睛!

做完這一切,黑衣強敵整個人放鬆下來,轉頭準備向手下吩咐什麼。奇怪的是,發現屬下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身後!

嗯?!疑惑的他預備探尋其原因之時,脖頸一涼!頭顱衝天而起!頭顱在空中翻滾之時,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一個無頭屍身持刀站在穿著一個無頭人的身後,刀鋒上還滴著熱血!

侍之道,即死之道。故每日應修死想,當身心放鬆之時,需時刻冥想,被槍彈粉碎,被巨浪沖走,被火焚,遭雷霹,葬身山崩亂石,墜入萬丈深淵,死與疾病或隨主人而切腹,每日不間斷,可視己已死,此乃侍道之本!垂死的侍,縱然在被敵人砍下腦袋的一瞬間,也可以奮起一刀斬殺之!

乙丑年某日深夜,明王組設在洗堰、大我麻、尾張星之宮等三地的登仙館遭不明武裝賊人洗劫,夜綾夫人的秦組舍弟頭熊本兼一手刃三人後被殺!明王組所損失的錢財達到了八百四十兩砂金之巨!

三日之後,獨眼龍庄內在寓所被人下毒,經遊方郎中細心診治,僥倖逃得性命!

同日午後時分,夜綾夫人遇刺,殺手兩人失手被擒,均咬舌自盡而亡!夜綾夫人爆發雷霆之怒!

一擊得手之後,兇手偃旗息鼓,蟄伏了起來,再無一絲一毫的痕迹。

佐藤協八良之專門負責的是尾張諸郡的消息搜集傳遞工作,收到第一起明王組受挫的訊息后,他便立即遣人以飛鴿傳書小牧山織田殿下,闡明自己對後方時局的憂慮。

半個時辰后,消息就傳遞到了信長殿下的手上。

「日吉,你怎麼看?」信長抖了抖信紙,遞給木下藤吉郎看。

木下恭敬地雙手接過,仔細閱讀完畢,抬起頭來,仔細地斟酌著言詞說道:「誰都有動手的嫌疑。」

信長走到主位站定,不讓木下看見他的表情。

「是啊!就連我乍聽到明王組的登仙館生意如此興隆,都動了出手的念頭,更遑論他人!」

信長轉身注視著木下的眼睛:「我的疆土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我的耳目!人在做,天在看!我就是你們的天!你以為瞞得了我?混蛋!」信長上去就是一腳,狠狠踹在木下藤吉郎的腰腎處!

木下藤吉郎齜牙咧嘴的倒地,又不敢出言辯解,趕忙爬起來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

信長臉色陰晴不定:「哼!把你那套把戲趁早收起來吧!那是我當年玩剩下的!給我滾!」

木下藤吉郎如逢大赦,落荒而逃!

日吉這傢伙想嫁禍林秀貞么?

信長幽幽地目光漫無目的的在庭院里掃過。他拿起小狼毫,在紙卷上打算寫些什麼,想了想,又放下了。

日吉冤枉林佐渡守了么?

「吉法師!你要記住!駕馭臣下,便如同豢養毒蟲一般。放任它們去狠狠地互相咬吧!君主存在的價值不就是仲裁臣下的爭端嗎?」父親織田信秀的教誨似乎又在他耳際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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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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