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大逆之兆!
第六十七章大逆之兆!
秦元浩踩著高高的木屐,追尋著前方隱約可聞的馬嘶聲,飛快的在濕滑且遍布積水的山路上飛掠!因為速度很快,他的背後卻無一絲泥水濺起的污漬。
織田信長在小牧山城外的小丘頂上停下來,一手扶著巨大的銀杏樹,靜靜地等侯著秦元浩趕上來。
他看著略微氣喘,一來就席地而坐在腳下近側的屬下,伸出腳輕輕踢了踢他:「放肆的傢伙!給我爬起來!京都的事情……你進行的如何了?」
見問到正事,秦元浩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勉力跪稟回話道:「通過伊藤屋轉交的矢錢已經確信收到,最近山城國一帶據說浪士雲集,身懷才智勇力之人不勝枚舉。忠於二條御所的士卒也達到了千人之眾!花之御所周圍的防備越發森嚴,假以時日,幕府的復興是指日可待的事!」
信長咧咧嘴:「指日可待么……嘿嘿!」
秦元浩佩服的抬頭看了信長一眼。這個男人在尚未達成美濃侵攻的時候,眼光就已經長遠地落在京都了嗎!
信長面容和藹的點頭:「你做得很好!采女正,近畿的事情就由你全權負責,請謹記一有變化隨時向我彙報!不要讓我失望!」
「明白!」秦元浩俯首應是。不知何故,信長殿並未著織田家忍頭目佐藤協八未參與協助。秦元浩從一些發生的東鱗西爪中似乎隱約猜到些什麼,越發顯得恭敬了。
當織田信長沉默不語不說話的時候,任誰也無法從他陰翳的眼睛里里讀取到些什麼。
啪撻……啪撻!小路上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十幾個負責信長安危的帶刀武士精力充沛的跟了上來,迅速四散開來,警戒四周的風吹草動。
信長剛剛策馬在遍布碎石的山路上狂奔,馬兒的前蹄好像硌傷了,不停地抬起蜷曲著染紅的前蹄。
「嗯?」信長瞥見了馬匹的異狀。
「這匹馬已經變成廢物了,直接殺掉充作軍糧!」織田信長張口吩咐屬下道。
秦元浩低下的臉上滿是笑意。也只有這種輕義重利的稀缺大名領主,才會選擇容忍自己的乖戾與隱晦吧?對有用之人奉若至寶,對無用之人棄如敝屐!織田尾張守殿下還真是個天下少有的御大將啊!織田信長殿下貌似冷酷的心裡,滿是功利的算計。適才和秦元浩二人之間短暫的交流,沒有一句談到謠言的事情。但卻無一句不是在猜度試探!在確認雙方的態度都被彼此所了解后,信長帶人步行回城。
秦元浩則馬不停蹄的單槍匹馬奔往近畿。
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秦元浩知道只有不斷地為織田家開疆拓土,才有資格在織田尾張守殿下的眼皮底下蹦躂而不用擔心被像對待病馬一樣的隨意誅殺掉!
倭國佛寺眾多,信徒遍布六十六州山野荒林,不事生產的遊方僧人往來如織,多如過江之鯽。故而,平時遠赴外地偵知消息之時,山本道安齋也就是秦元浩經常使用一個化名為道安的虛無僧身份作掩護行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近畿大和國,松永氏的信貴山城。
夜色徐徐降臨,城池遠近一片漆黑,窮人們無錢購置燈油甚或更加珍貴的蠟燭,只好早早吃過飯就上床睡覺了。唯有高高矗立的天守閣燈火通明,一片歌舞昇平景象。
三好氏重臣,領有大和一國的松永彈正忠久秀大人興緻極高的在此舉辦豐盛的宴會,盛情接待久違的老朋友,周遊列國的虛無僧道安。
道安的來歷松永也有派人調查過,只是從口音來推斷其有東國背景而已,其他竟然一無所知。
松永彈正從和道安寥寥幾次的打交道來琢磨,這個人善於借勢,多謀善斷,是個不錯的軍師之才!松永只是稍微藉助了道安的智計,就已經使得自己輕易地確立了在三好氏家內的有利位置。要不是看不出道安沒有一絲一毫的王霸之心,否則以他松永彈正忠的梟雄心性,早就一杯鴆酒毒斃之!
松永彈正忠以他陰謀家的思維方式逐一排除了道安會對他不利的種種猜測后最終確認,道安只是一個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求得權勢者歡心的利欲熏心之徒。故此極力拉攏,權勢、美色、金錢、土地,酒色財氣,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齋藤歸蝶夫人知曉信長殿下想讓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即便如此,兩人之間還是存在著淡淡的爭雄之執念。歸蝶詫異於夫君信長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絕對自信!
聽完信長敘說他的近畿布局,歸蝶錦衣袖子捂嘴,呵呵笑道:「你們的膽子真的很大!」
信長懶洋洋地倚在她旁邊的櫸木地板上,閉目笑而不語,安之若素。
「喂!」歸蝶夫人伸腳戳戳信長。
「幹嘛?」信長不耐於她尚未提出建設性的意見,不高興的應道。
「我發現你比較欣賞猴子多一點。為什麼呢?」歸蝶夫人有興趣地打聽道。
信長睜開眼睛,好像是這麼回事唉!他想了想,遂正容對歸蝶夫人說道:「秦為人心思縝密,平日里我就算是有心找茬發火,輕易很難拿住他的錯失之處。猴子就不一樣了,這小子雖然頭腦聰明,但是毛病多多,一抓一大把。我心情不好了,覷准他的錯處,順手扁他一頓就心情舒暢得多了。要說起來,相對於滑不留手的秦,我當然選擇更相信一直跟著我的木下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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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寺坐落在京都城外的山腰上。
這一日,恰逢室町幕府將軍足利義輝在此接見來參拜的各方權力者。
好容易接見完畢,前來拜見的各家都陸陸續續的回去了。偷得浮生半日閑的足利義輝來到音羽泉潭的石亭內,擼起袖子,興味盎然的拿著一件長柄竹勺,接著飛流而下的音羽泉的甘甜泉水,仰頭飲了,讚不絕口的讓左右臣子飲用,形容樣貌和藹可親,幕府的諸臣下均感動不已。
山下,松永彈正忠和三好三人眾的轎子停放在一起,武士們圓圓散開四周戒備。
轎帘子垂下了,看不見裡面的人。
「怎麼樣?可以動手嗎?」三好徽記的轎子里問道。
「那人的防備太嚴,沒有太好的機會。」松永家轎子里說。
「那怎麼辦?」另一座三好徽記的轎子里問道。
「天總會黑的,樹上的夜鶯也總會鳴叫。我們再等等吧!」松永家轎子內一聲嘆息。
眾人迅速散去在茂密的林蔭小徑盡頭,唯餘風聲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