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爾結草廬
龍馬厲聲嘶吼,吳越一馬當先,沖入相思國的軍陣之中,渾身上下被一層血光所籠罩,恰似一尊殺神。緊接著,三千玄軍從兩儀關的北門衝殺而出,齊齊吶喊著與相思國的攻城軍隊混在一起。這萬人不到的攻城軍隊只是普通士卒,又怎是三千修真士卒的對手,此番混戰之下,勝負立分,不多時相思國一方便已丟盔卸甲,倉皇落逃了。與此同時,相思國一方左中右三軍也鳴號衝鋒,迎向了吳越的兩千兵馬。
兩軍陣中同時升起無數道光焰,準確無誤的落入對方軍陣之中,火光衝天而起,帶血的泥土被炸得翻飛起來,軍陣之中開始傳來兵甲的慘叫聲。
吳越看那軍中射出的光焰數量,估計對方衝鋒而來的一萬五普通士卒中也混了兩千多的玄軍,只覺得被人耍了一般,臉上不禁擺出一股怒氣,當先沖入對方陣中。
神槍大開大盍,將所過之處的士卒統統殺戮,整個人便如同一個邪神,絕然而噬血的在相思國軍陣中來回衝殺,無情的施展著他槍宗的無上法訣。僅此一人,足可比擬千軍萬馬。
那邊相思國堂堂一萬五千人的大軍,盡在氣勢上被吳越一人一馬壓制住了。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吳越雖心中戾氣強盛,但實實在在的就是那難求的一將。
相思國一方見吳越一人便已勢不可擋,即刻又增派兩千玄軍前去牽制吳越,誰想吳越並不與相思國的玄軍正面交手,只牽著那四千人在亂軍之中來回遊斗,不時以法訣來蠶食對方的實力。一輪衝殺下來,吳越一方雖損失了三百多士卒,卻也讓相思國撂下了近兩千屍體。
吳越尖聲怪叫著,如一隻擇人而食的惡梟,憑著無上修為收割著敵方主將的生命。相思國一方一時間陷入混亂之中。忽聽亂軍之中,一人暴呵道:「小子忒也猖狂!」
已有一九尺壯漢手執長乾衝出亂軍,與吳越戰在一處,竟是楚懷風所認識的玄武。
玄武修神之後其修為已能與吳越抗衡,長乾勢如驚鴻,雷霆萬鈞,將吳越的行動盡數封住,牽制著他不讓他有游斗的機會。吳越知道玄武的厲害,長槍收勢,回身擊向玄武胸膛,玄武口中哇哇叫著,揮戟前去格擋,誰想吳越卻看著玄武冷笑起來。心知不妙,玄武下意識捏出一個玄武盾來,只聽轟的一聲,碎冰神槍上突然爆炸出一抹妖異的藍光,將玄武炸得連連後退,而吳越則抓住機會,向後飛退而去。玄武嘴角滲出一絲血跡,眼露凶光,咬牙道:「吳越,我要你死!」
說著,玄武再次追上,恰在這時,一小對相思國玄軍從斜刺里趕來,擋了吳越的去路。吳越厲聲吼道:「擋我者死!」
一人一馬躍起一丈來高,長槍強勢砸下,轟擊在人群中。可憐了那一隊玄軍,剛剛追上吳越便個個重傷,倒飛出去。然而此時玄武已然趕到,緊咬著牙齒一戟掃向龍馬的前腿。
咔嚓一聲,那是龍馬腿骨骨折的聲音,一聲凄厲的嘶吼從龍馬的口中發出,龍馬仰天倒下,吳越飛身而起跳了開來,剛好被玄武擋住。玄武嘎嘎笑著,挑釁道:「好小子你再跑給我看看啊!」
吳越白了他一眼,長槍飛刺,胤昆槍訣被他揮灑得凌厲無雙。玄武也不是善輩,儘管法訣沒有吳越高強,但還是拼盡全力將吳越拖住了。吳越身法手了牽制,速度上的優勢蕩然無存,立刻就被二十多相思國玄軍為了起來。這二十幾人也不上前,只是尋著吳越與玄武比斗的空當不斷的騷擾著,使得吳越好不苦惱。突然玄武大吼一聲,只見進出突然齊齊升起上百道光焰,向著這邊聚攏過來。
吳越口中罵道:「瘋子!」
卻見玄武陰笑著將他纏住,道:「你倒是跟老子比比看誰更耐打!」
轟!
一團繽紛的帶著五行屬性的巨大光焰轟擊在吳越與玄武身上,強烈的光芒耀得人睜不開眼,靠近的幾個沒有來得集跑開的士卒紛紛暴斃。光焰猶如一隻巨大的蘑菇騰上半空,地面出現了一個丈余寬的深坑。吳越喘著粗氣,嘴角掛著血,不屑的推了纏在自己身上的玄武,玄武悶哼一聲,無力的滑到在地,身上的浮雲甲泛起淡淡的光澤,吳越輕蔑的低聲道:「蠢貨!本將軍的浮雲甲還比不上你那烏龜殼么?」
縱身而起,吳越一聲怒斥,身上半空之中,第二波光焰已然轟了過來。他身化惡梟,狂怒著衝上九天高空,硬接了兩百多道光焰。
正當這時,相思國後方突然響起連聲號角,一排排光焰自其後方升起,優雅的落在相思國的后軍之中。
援軍!終於到了!
相思國后軍所剩的儘是玄軍,一番轟炸之下僅僅死傷千餘人,但也足夠這邊陣腳大亂的了。
魄曜遠遠的看著前方混亂的軍陣,心中有說不出的複雜意味,自己這麼做,應當算是叛國了吧!可是沒奈何的,他無意間發現了現今的國主以不再是以前的國主了,為了弄清情況,自己只能先搭上吳越這支玄軍了。
錚的一聲,夜幕重甲的燕趙落下,擋住了魄曜略帶哀傷的眼神,一股殺氣從虯龍戟上流露出來,魄曜緩緩舉起虯龍戟,嘶吼道:「全軍突擊!」
震天的吼聲撕裂了夜幕,猶如九幽的惡魔衝出了地獄一般。魄曜施展了身法,率先突入相思國軍陣,手氣戟落,已有一顆大好頭顱噴洒著頸血飛上半空。魄曜受了鮮血的刺激,便得嗜殺起來,一路橫衝直撞,向著對方的軍陣腹部衝去,經過楚雲開的洗經伐髓,魄曜已然達到窺虛之境,海皇訣更是大成,所到之處盡無一合之將。
向前突進約莫百丈遠,魄曜突然回身,再次向著軍陣的外沿突去,與己方玄軍會和。相思國不敢再作遲疑,立時揮軍三千前去堵截魄曜,誰想兩軍正殺得難分難解時,魄曜一方又有五千援軍趕到,戰局完全扭轉,相思國一方三千修真士卒被活生生吞沒,待得援軍趕到時已被吃下一千多了。
吳越長嘯著從九天之上撲下,巨大的龍頭撞在奮力爬起玄武的胸口,巨翅揮舞,強勁的罡風刮在相思國的修真士卒之中,一時間到也壓制住了對方的鋒芒。玄武再難支持,身體輕飄飄的被罡風吹起,遠遠的摔了出去。惡梟待要追擊,然而此刻身形過大,再也甩不開相思國的光焰,數千道光焰猶如張狂的巨蛇,紛紛傾瀉向吳越,吳越的護體真氣擋住了大半,身下的則結結實實落在了他的身軀上。
北極惡梟當空痛呼一聲,緩緩落了下來,變回了吳越本體。好在此時吳越是落在己方玄軍之中的,是以沒有被對方乘機絞殺。
魄曜虯龍戟刺出,將眼前的一名副將來了一個貫穿,那人口中不斷的吐出猩紅的鮮血,不敢置信的看著魄曜,顫聲道:「鳴…鳴濤將軍…」
魄曜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愧疚,突然狠下心來,虯龍戟攪動,將那名副將絞碎,轉身投入更為激烈的戰鬥之中去了。
這一戰一直打到到東方發白,兩軍互有損傷,吳越僅從亂軍之中拉回了千餘人,而魄曜則帶著所剩的六千士卒駐紮在相思國後方。
相思國一夜下來損失頗為慘重,只得張起結界與吳越二人僵持在一處,一時間,這殺意無邊的戰場竟又重歸寧靜。
又是一個明媚的清晨,姬卓妍從睡夢中醒來時,身上只披了件楚懷風的衣衫,卻不見楚懷風的人影。
昨夜的一切歷歷在目,讓她的臉上又多了半抹暈紅。
齊河邊是一片密林,參天的古木長滿了齊河的兩岸,齊河從亘古留來,向著遠方流去,在這寧靜的清晨里愈發的寧靜。
直覺告訴姬卓妍楚懷風就在那密林之中,她站起身來,滿眼溫柔的秋水,細心的將楚懷風的衣服疊起來,抱在懷中準備往林子里去,卻聽得林內傳出小白興奮而暴力的嚎叫,一大樹冠應聲矮了下去,驚起林間無數鳥雀,林子里立時變得空曠了。
又過了片刻,林子里傳來一陣陣枝葉碰撞的咔嚓聲,身著單衣的楚懷風已拖了一棵樹走了出來。修為雖廢,但蠻力猶在,拖出一棵村對楚懷風而言並不算是難事。
小白驕傲的蹲坐在楚懷風的肩頭,兩眼睥睨著周圍為正自哆嗦的野獸,恰如一個暴君在尋視他的疆土一般。
姬卓妍見狀不禁失聲笑出,為楚懷風擋去頭髮上的枯葉問道:「書蟲你砍這樹榦嘛?」
楚懷風兩眼直直盯著姬卓妍溫軟的唇瓣,訥訥道:「這是千年榆木,耐用得很!」
說話間眼睛不自覺的向下瞟了下去,最終落在了姬卓妍身上的某處——他媽的楚易天又來作怪了。姬卓妍突然看出了端倪,呀的驚叫一聲,將楚懷風的衣服到他臉上,驚叫道:「你幹嘛!」
楚懷風突然驚醒,只覺得呼吸滯堵,一股血氣上涌,直衝大腦而去,忙甩了甩頭,在臉上狠狠抽了了一巴掌,楚易天這才停止作怪。姬卓妍雙手抱在胸前,嗔道:「要死啊你?」
說罷轉身端詳起那棵榆木來,榆木高有三十多丈,卻只有半尺粗,通體筆直,上下同粗,當真是難得的珍品。榆樹的根部被霜雪覆蓋,且有明顯被劍刃斫砍的痕迹,但卻不深,想來楚懷風用劍去砍樹,卻無什效果,最後還是由略微帶了些暴力傾向的小白出手才弄斷了這麼棵樹。
楚懷風站在姬卓妍身後有些尷尬的道:「修為沒了,就是拿著柄極品神劍也跟塊廢鐵一樣。」
談到修為時,楚懷風眼中沒有半絲痛苦神色,想來他是真真切切的放下包伏,如道淵所教誨的那般:「你既已與天結緣,那麼一切只管隨便好。」
或許在這麼個地方,這已是惟一的辦法了。
楚懷風拿出天伐劍,將榆木上的一些碎枝去掉,然後又在主幹上刻下幾段記號,將榆木分為幾段。
一邊干一邊道:「那個山洞潮氣重,住著不舒服,還不如蓋上一個小屋。」
姬卓妍突然來了興趣,搶著道:「這個好玩,我來幫忙。」
說罷曼妙的抬手,一道道氣刃從指間射出,照著楚懷風所留的刻痕將榆木分開。
兩人一直忙到黃昏時分才算完成,看著眼前精緻的草廬,姬卓妍心中似是灌了蜜一般,突然狡黠的看著楚懷風道:「書蟲,你只做了一張床給誰睡呀?」
楚懷風大窘,吱唔了半天,只說了半句:「我以為…」便辭窮了。
看著姬卓妍那戲謔的笑臉,他突然萌生了一種抱負的衝動,一把將姬卓妍攬入懷裡,深深的吻向姬卓妍溫軟的唇瓣,姬卓妍渾身如遭電擊,變得麻軟無力,欲推還就的遭受著楚懷風的抱負。
日頭,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