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死不瞑目

「主子，你不要聽她的。那個韶蘭傾，她肯定是騙你的！她是因為仇恨我，想要借你的手來除掉我，所以她才會故意這麼說，故意這般挑撥離間！主子，我了解韶蘭傾，以她的性子，是根本不可能來你身邊，也根本不可能心甘情願的跟著你！所以，你不要被給她迷惑了！」

不能再容忍韶蘭傾的挑唆，看著韶遠之那沉默的表情，程湘心裡，有那麼一絲絲的害怕，決定不能再坐以待斃，一定要化情勢為主動！

「主子，韶蘭傾居心之毒，根本就是可以想見，你可千萬千萬不要上她的當啊！」

聲音哽咽，言辭切楚，望著韶遠之，一副楚楚可憐樣子，程湘緊咬著唇，似是傷心欲絕，心中悲痛！

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看樣子是在忖思，韶遠之沉默不語，低頭，微一斂眸，「箜兒。」

「主子，真的，不要信她！韶蘭傾是何等人，難道你心裡還會不明白嗎！」

似乎的是有些急了，拚命的想證明自己，此時程湘上前一步，微白著臉，高聲叫道：「主子！」

「韶蘭傾，你這個賤人！你少在這裡蠱惑人心！哼，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如你那麼清高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去願意放棄自己所愛，而改投他人環抱？！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韶蘭傾，你騙得了世人，但卻獨獨騙不了我！」

歇斯底里，程湘用力咆哮！彷彿聲高就能壓倒一切，就能使她的話代表一切！

而這時，並沒有過多的表示，而只是慢慢的抬起眼，韶遠之望向前方，低著聲，沉沉說道：「是這樣么，傾兒……？」

「叔叔覺得呢？」

笑笑的回話，並沒有正面回答，而只是挑著眉，但笑不語。彷彿間，韶蘭傾猶如靜謐的女神，高貴，神秘，讓人看讀不透。

「叔叔，凡是做人，都要講究個誠意的。如果……」

欲語又止的話，韶蘭傾只道了一半，其中深意，儘是讓人意會。見此，明顯的臉色變了變，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程湘後退，腳步不受控制的後退開來。

「主子，不要信她的，真的不要信她的。她騙人的，她真的是在騙人的。」

「箜兒……」

話，一瞬間的說出，終於打破了沉默，緩緩抬頭，臉色平靜，對上程湘，韶遠之目光幽幽，口中，似有若無的，開始說著些什麼：「箜兒，你對我好，我一直知道。所以，你也願意成我之美的對不對？我知道傾兒的話，是存在了很多的不定因素，但是，就像她所說的那樣，我既想得到她，那就該表現出點誠意來，讓她相信！所以，不要怪我，我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似乎的表現著自己決定的話，韶遠之說的緩慢。聞言，不敢相信，彷彿自己被背叛，被辜負，程湘的淚一下子的涌了而出，洶湧四溢的不住搖頭，往後退去：「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主子，你怎麼可以這樣？箜兒對你，可謂是真心一片，從無有過半點私心，原以為是可以與你長相廝守，被你疼愛有加－－可是你，想不到你，居然為了一個韶蘭傾，將我的真心，踐踏於此！」

「主子，箜兒在你身邊，從無有過過多的要求，一直以來，都是兢兢業業，對你惟命是從！就算是你讓箜兒為了你，不惜去犧牲自己的肉體，箜兒也無半點猶豫，遵從照做！今天，如果主子是因為別的女人，而要置箜兒於死地，那箜兒也許無話可說！因為那個女人，她也許真能帶給主子那所謂的愛情！可是韶蘭傾，她絕對不行，她不愛主子你，她只是想借主子的手而殺我！所以主子，你千萬不要被她蒙蔽，箜兒可以在此向天保證，這個時間，再沒有比箜兒對主子更真心的女人了！」

「箜妹，向天保證有什麼用？如果你真愛舅舅，那就請用你的行動來證明呀？不要在這對天起誓，空口大白話的，毫無意義。」聽到程湘言辭激烈的話，對面韶蘭傾莞爾的笑著！

見此，面色猙獰，惡由膽生，程湘調轉方向，對著韶蘭傾就是破口大罵！

「韶蘭傾，你不得好死！你想藉此蠱惑主子，你根本其心可誅，喪心病狂－－！」

「我其心可誅？我喪心病狂？潘箜，這些字眼，我覺得用在你身上會顯得更貼切些吧，呵呵。舅舅，你還在等什麼呢？對於一個遲早要死的人，你多給她時間，便是對她更大的殘忍呢。」

「韶蘭傾－－！」

「我在啊。」

「韶蘭傾，你－－」

「箜兒！」

厲聲的叫吼，打斷了對麵人兒的微笑。而看著程湘這般，韶遠之一聲厲喝，再不讓其繼續說下，而是皺著眉，一臉陰沉的眼中狠戾道：「箜兒，難道你真的要讓我為難嗎？你口口聲聲，說是真心待我，可到了最後，卻這般令我頭疼！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主子，難道愛你，就要我去死嗎！」從不敢反抗，對所有的吩咐都是執行照辦，可是第一次，程湘用這般質問的語氣，怒向韶遠之，聲音質疑！

「那有分別嗎？你既然愛我，那就去死！只要我快樂了，你不也就快樂了！」自以為是，韶遠之說的獨斷獨行！

而到了此刻，也似乎總算是看清了韶遠之的心，程湘冷笑，不斷的冷笑，聲色清冷！

「韶遠之，想不到我潘箜，掏心掏肺這麼久，到頭來，竟是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好，當真是好！呵，因果報應，順環往複，這句話，果然沒錯。我為了你，幹了多少喪盡天良的虧心事，如今報應總算是來了，我痴傻天真，我有眼無珠，我居然為了你這樣一個男人，而浪費犧牲了這麼多？！我該死！我早就該死！」

「箜兒，不要怪我，我也不想這樣。你放心，等你死後，我一定將你風光大葬，並且追封你為開元皇后，以皇后之禮行祀，也算是對你的一種肯定。」

面對潘箜的控訴，韶遠之好似覺得理虧，於是變相的像是妥協，以商量的口吻予以安慰。

可笑，可是真可笑！聽了他這般的話，潘箜那顆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的心，算是徹底的粉碎，再沒有了任何希望，再沒有了任何生機，大局已定，她……無有活路。

「呵，皇后之禮，風光大葬？韶遠之，我人都死了，我覺得我還會在乎這個嗎？呵呵，呵呵呵，可笑！你真可笑！」

「箜兒！」陰沉著臉，很是不喜歡程湘此時的表現，就好像是自己不認識般，有一種陌生，以及距離感！

「箜兒，傾兒是暖暖的女兒，擁有了她，我就等於擁有了暖暖。我想，你是知道暖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的，所以，你應該很能理解我此時的選擇。我知道這樣做，我在很大程度上對不住你，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是么？所以，別在做無謂的掙扎了，放心吧，我一定會按我說過的話來的，對你盡最大的補償。」

緩緩的說著，慢慢從身旁侍衛處抽出劍來，白光之下，寒光閃閃，劍刃尖亮，亮了韶遠之的心，也刺了程湘的眼！

「補償……補償……韶遠之，我十三歲就跟了你，這幾年，大好年華全給了你，可是到頭來，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不，我不接受！我絕不接受！」

傷心，絕望，憤怒，憎惡！在生命面前，沒有人會願意主動放棄！因為如果連生命都沒了，那一切的補償，又要來何用？

對，她是潘箜，的的確確是愛韶遠之，但是，她更愛她的生命啊！所以，她不能妥協，不能眼睜睜的忍受有人妄想去奪她的命，她卻反而什麼都不做乾等著！

「主子，不要。求求你，不要啊。你放了我，你放了我吧……」

害怕，開始蔓延全身，盛怒過後，則是滿滿的膽怯，看著韶遠之，不住的求著。可是見此，卻好似一點效用都沒有，韶遠之只緊握著劍柄，轉動劍尖，對準目標。

「不要，不要！」

大勢已去，沒有任何的轉換餘地，這一次，她必死無疑！意識到這一點，程湘肝膽俱裂，驚的下一刻的轉過身，拚命的逃著，想要逃開這死亡的威脅，瘋狂慌亂！

「不要，我不要！」

奮力的向城下奔去，整個人不受控制的發抖！目視著眼前的身影，一抹殺機盡顯眼中，沒有猶豫，只一個用力，但見飛閃中，一道白光，韶遠之是用儘力氣，毫不猶豫的向程湘的背後擲去！只聽一瞬間，「茲」的一聲，皮開肉綻，劍入內腑，程湘「噗」的一下子口吐鮮血，整個人失控的向前摔去，摔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終於氣若遊絲的抬起頭，手顫巍的指著，「你、你……韶遠之，你好狠的心……我潘箜在此詛咒，這一生，你不得好死！噗－－」

滿懷憤怒，急火攻心，瞪著韶遠之，程湘暗恨仇深，一個抽搐，全身一硬，接著再沒有了呼吸的頭砸在地上，死時……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