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生死離別
外面等待他們的依舊是槍林彈雨。
伊斯看情況緊急，於是對傑克說：「我們兵分兩路吧。能衝出去一個是一個。你出去后立刻向丁克島馳援。」
「那怎麼行？我總不能把你丟下吧？」傑克大叫道。
「再這麼下去，我們都得完蛋，快走！」他推開傑克，轉身朝教堂旁邊的林蔭小道跑去。
傑克跺了跺腳，轉身朝其他方向離開了。
教堂外面一片混亂，聞訊而來的警察和從教堂出來的匪徒相遇，雙方激烈交火，整個教堂區的人們紛紛走避。
有幾個匪徒緊跟在伊斯身後追了上去。
從這條林蔭小道穿過幾個街區就能到達到哈德遜河岸邊，伊斯是打算到了岸邊再乘亂離開。
伊斯避過身後子彈的襲擊，翻身躲在一輛車后射擊，他槍法既准又快，幾槍就把後面的人全部撂倒了。
他鬆了口氣，轉身朝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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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和陸峰離開教堂后跑到附近的餐廳暫時躲避了一下。
其他親朋好友紛紛趕了過來，他們議論紛紛，對小麥和那人的關係，實在是猜測不已。
此刻她還穿著婚紗，潔白的婚紗在此刻看來，竟是無限的諷刺。
餐廳里的客人因為外面的槍戰全都嚇得不敢動彈，也有些好事的大聲吼著，拿著dv拍了起來。
「小麥，你跟那小子不是已經結束了嗎？」喬飛宇很有些不解。
她沉默不語，定定地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
眾人責怪的目光指向她，今天的事情，總而言之的確跟小麥有莫大的關係。
何況是在她的婚禮上，卻冒出另外一個男人宣稱是她的男人，這讓陸峰的父母朋友怎麼想？
她低著頭，想起他的離別前的那句話：「等我，我一定會好好地出現在你面前。」
他會出現的是不是？
他會好好的是不是？
外面的槍戰越來越激烈了，在警方的插手下，那些匪徒很快撤退了，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大街和教堂。
本來歡慶的婚禮變成了這樣，這是當初誰也料想不到的。
可是，她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
在今天的事情之後，她還能安心地當她的陸太太嗎？
她，不能。
小麥微微一笑，忽然站起來，臉上是從沒有過的堅定。
「阿峰，我不能嫁給你了。」她摘下了頭紗，「對不起，但是，在今天之後我不能嫁給你了。」
陸峰收緊拳頭，深吸口氣：「真的沒有機會了嗎？即便他會死？」
她揚起了一個絕美的笑容：「如果他死，我就陪他一起去死。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還是愛他。我愛他，所以，我不能嫁給你了。你是一個好男人，但卻不是最適合我的男人。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來世再來和你做夫妻。」
陸峰嘆息，「我早知道你不愛我，但是我還是奢望過，你會愛上我，然後忘記他。」
「也許他不出現的話我會愛上你，可是他出現了。在今天這樣的事情之後，我知道自己再也沒法拋下他不管了。阿峰，對不起。」她抱歉，但是，並不後悔。
因為，她知道今天所做的決定，她不會回頭。
「小麥，你不是瘋了，那小子要是死了……」喬飛宇憤怒地吼了起來。
「不，爸爸，我沒瘋。我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清醒。」化妝師手裡還有她的衣服，她走到她身邊拿回自己的衣服，轉身繞過人群去洗手間換了便裝。
「這套婚紗，我不能穿了。對不起，陸伯父，陸伯母。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很氣我，我不想多說什麼，也不想辯解。」她放下婚紗，微微一笑：「現在，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兒？」陸峰衝上來拉住她。
她掙開他的手：「我要去找他。」
「你現在不能去找他，那麼危險，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小麥搖搖頭：「我必須去找他。」她推開餐廳的門，轉身攔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陸峰追了一段路程，大喊著讓她下車，但是終究被她遠遠地甩在身後了。
就在他嘆了口氣停下來的時候，一輛悍馬停在了他面前。「上車！」
陸峰轉頭一看，「怎麼是你？你這是要幹什麼？」
「你不想看著她死吧，那就上車吧！快點。」
陸峰皺眉，也管不了那麼多，跳上車子閃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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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身後依舊有人在追趕他，顯然是不想放過他這條大魚。
他衝進一條小巷裡，左邊的巷道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退了一步，把槍口對準了那裡，正要射擊，忽然看到小麥居然站在那裡。
他連忙推回了扳機，驚愕地看著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匆忙跑上去拉住她躲在拐角處：「我不是讓你等著我嗎？你跑來這裡，很危險你知道不知道？」
「伊斯！」小麥猛然摟住他，嗚咽著說：「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是生是死我都跟你在一起！」
「小麥，你快走！這邊太危險了，等我脫離危險我會去……」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她用吻封緘。
他微微一怔，看著她抬起頭看著他，微笑起來：「不，我不離開。我要陪著你。這次，就任性這一次。是生還是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小麥……」他呼吸一窒，忽然緊緊摟住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你不再怨我了嗎？你相信我了嗎？」
「你今天做出的一切都讓我不能不相信。我不會嫁給陸峰了，今天這件事後，我都不能再嫁給他了。」
「砰砰」兩聲槍響，打亂了他們的談話。
伊斯神色一緊，握住她的手：「我們快走吧！」
她點點頭，跟著他往前跑去。
風從耳邊滑過，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裡，如此的安全溫暖。
她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忽然心底湧上一生一世的願望。
她想跟他一生一世，然後一起白頭到老，等到牙齒都掉光的時候坐在沙灘上看夕陽。
一生一世。
他回頭射擊，只是，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了。
他皺了皺眉，拉著她鑽進另一條巷道，向大街上跑去。
前方一輛裝滿了報紙的自行車在他們奔跑的時候被撞翻了，風很大，一下子吹得報紙飛滿天。
「碰」——
一發不知道從哪裡打來的冷槍擊中了他的胸膛。
他沒能再牽著她的手向前奔跑。
那一槍，狠狠地擊中了他的胸膛。
肆意奔流的血液從他的胸口噴涌而出，染紅了衣襟。
他緩緩地、緩緩地向後倒去。
他還在向後倒去，滿天的報紙飛舞，迷了她的眼。
鮮血，橫流。
他的手還伸著，他的眼睛還直盯著她看著。
可是，碰的一聲，他重重地倒了下去。
「不要！」她悲吼一聲，整個人撲倒在他面前。
那雙碧綠的眼眸依舊美麗。
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他彎腰微微一笑：「美麗的小姐，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不要，伊斯，不要離開！
她渾身冰冷，如同墜入了冰窟窿，顫抖著手摸上他的胸口。
好多好多的血啊，她想堵住，可是為什麼堵住了鮮血還是會流個不停？
「伊斯，伊斯，你看看我……求你，你不要死……」她啜泣著，整顆心幾乎擰成了麻花。
他微微側過頭，輕咳了一聲，看到她滿臉的淚痕，低喃道：「別哭。」
她擦著眼淚，一邊想扶起他：「我帶你去醫院，你撐著，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他虛弱地說了幾句話：「小麥．．．．．．我有件事情一直沒告訴你．．．．．．」
「不，你現在別說，等你傷好了，想什麼時候說都行！」淚水太多，幾乎要把眼睛淹沒了。
他搖搖頭：「不，我必須．．．．．．說。雖然．．．．．．雖然我一直沒發覺．．．．．．但是我現在終於知道．．．．．．我愛你，小麥，我——愛你。」
這三個字就像地雷一樣炸中她毫無準備的心房。
她捂住嘴，她一直想聽他說這三個字，但為什麼卻是在這種情境下說出的？
「我不要你說愛我！我只要你活著！」
她低吼著，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告訴她他愛她？
為什麼當他們終於認清彼此的感情的時候，卻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候？
她不要這樣的結局，不要這樣的結果！
他嘴角掛著一抹微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伊斯，你不能死，睜開眼！」她驚慌地搖晃著他的身子。
幾個蒙面男人跑了過來，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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