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水尊
輕輕地笑了起來,可那笑容卻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天刖道:「想要成就水尊的先決條件是需要具有沒有任何屬性的至情聖體,這個實在太難,即便是能夠找到一個,以我光屬性的元神一旦進駐,就會使得這個身體也沾染上光的屬性,除了浪費這樣一個難得的修行潛質之外,沒有任何用處。所以我就反其道而行之,用熔體煅軀之術硬生生地製造出了一個擁有全部屬性的身體,全部屬性互相抵消的結果也就等同於無,就效果上來說和至清聖體並沒有什麼不同。然後我再吞噬了五個元神練成分神,一個元神無法心分幾用,一個管一個總可以的了。而且分神和主神相連,主神對於每種屬性的變化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想要維持各種屬性之間的平衡也就不是太難了。」
他的話讓光尊眉峰鎖得更緊,聽天刖說得輕描淡寫,可是他卻清除其中的兇險和艱難。無論是熔體煅軀之術還是吞噬別人的元神練成分神,全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這種旁門術法不但惡毒無比,而且成功率絕不會高於三成!更不要說想要達到天刖所求的效果的話,他所奪取的身體和元神能量層次全都不能比他稍遜,而且他這一奪還必須是五個,融煉起來成功率就更低了,基本等同於零。哪怕就是讓他成功了,在吞噬熔煉的過程中需要承受的那種地獄般的痛苦也足以令人發狂!可是天刖竟然成功了,是怎樣的怨恨支持著他撐了過來。看著天刖那種恨到了極處反而變得平靜的眼神,以光尊的定力都不由得脊背一陣發寒!
天刖冷硬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道:「幸好我原本是極端純粹的光屬性體,光是創生之力,雖然我的層次並不是非常高,但也在融合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再加上報仇地信念一直支撐著我,終是讓我僥倖地成功了。可是我雖通過這樣的方法勉強達到了修鍊水尊的要求。但畢竟先天不足,以致在成道之時只得到了半個水之源印。這半個源印雖然讓我具備了水尊的位格,可不完整的源印卻讓我無法調用水之源力,而沒有辦法使用源力的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哪怕想和你同歸於盡也不可能。所以最後我不得不回到老路上來,只有用擁有真正水尊潛質之人的至清聖體和元神為祭,才能煉化我自身駁雜不純地能量。不過和之前不同的是現在的我能量屬性已經完全轉換,和那最純粹的水屬性再不會有衝突。可是至清聖體豈是那麼好找的,這麼多年來不只是你。我也一樣是欲求不得。這次好容易出現了一個,卻又被人捷足先登,真是連天都不幫我!」
聽到這裡光尊終於是明白了,為什麼天刖所留下的那些線索會那樣奇怪而矛盾,為什麼他的形貌與力量屬性會有這樣大的變化,他又為什麼也和自己一樣在打雒羽的主意。
卻原來天刖雖然已經成就了至聖大道,但卻只能算是半個水尊,不完整的權柄怎麼可能得到所有源力地承認,而使得他地能量層次處在源力和主神階的水能之間。想要將那份缺陷彌補完整,就只能奪得最純正的水源之體與元神來煉化自身地雜質。而一直與火尊雙修。經過火源之體的淬鍊。使得無論是體質還是元神的純凈度都遠遠高出正常標準的雒羽可說是最理想的人選了。
而旁邊的嬴政則沒有任何異色,對於天刖的真實情況他早已知道。之前的種種疑點已經讓他在不斷地推敲其中的原由,而那次那個在攻下摩羅聯邦首都星之後。在那個欲圖使用元神脫體之術逃遁的死囚身上發現地那隻記載著一門奇特而又歹毒的修鍊功法的玉簡,則讓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說起來也是天刖合該倒霉,那隻玉簡正是當初他在研究怎麼才能達到修鍊水尊的要求時記錄下來的心得。這些正在整理中的心得雖然還不是一門完整與成熟的功法,但卻已經具備了雛形。而在他抓捕一個高階水屬性魔修準備試驗其可行性的時候,在與那個魔修地鬥法中不慎丟失了這隻玉簡,正好被那個死囚的先祖得到。
那個死囚的先祖雖然不是修鍊者,但卻是一個天生的異能者。而這隻玉簡經過了兩個高階修者的能量衝擊,防禦措施全部失效,使得那個撿到了這隻玉簡的異能者仗著強大的精神力890口次——890口次糙頻玉簡,讀取了玉簡中的內容。一看清這玉簡中的內容。那窘啤能者如獲至寶,迫不及待地開始修鍊。這門功法雖然不完整,但卻依然讓他摸索出了一點門道,使得他的能力大增。於是這種修鍊方法連同玉簡被那個異能者當作傳家寶一直傳了下來。一直到死囚那一代,機緣巧合落到了嬴政的手裡,而使得嬴政靈光一閃之下,終於抓住了天刖的狐狸尾巴。
不過猜測終究只是猜測,所以嬴政當即前往月寧宮,借著契約之力。通過雒羽的元神查探水之源力的情況。卻發現水之源力彷彿被分成了兩部分,在同一範圍內,有些源力很親切地向著雒羽靠攏,還有一部分則是毫不理睬她的呼喚。
一般來說,就算雒羽的修為不足,也只是影響的範圍比較小而已,卻不至於在同一範圍內的源力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一部分的水之源力已經有了主人。可是若是水尊已經誕生,卻怎麼會還有一半的源力不受控制?唯一的可能性只有那個成道的水尊得到的位格並不完整,再和那個功法一對照,基本他已經能夠肯定那個猜測的真實性了。
所以他借著兩界交戰的由頭,和暗夜一起離界,卻將雒羽留了下來。
他知道只需他和暗夜都不在,那半個水尊就再沒有顧忌的人,而雒羽對於那個傢伙的誘惑力絕對是難以抵擋的。果然看到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天刖終是忍不住地露頭了。嬴政當然知道一個困神陣根本不可能困得住雖然力量不完整,但卻已經成就了尊位的天刖,所以困神陣只是幌子而已。真正的目的是將天刖引入那個隱蔽的空間傳送陣,將他傳到這個專門為他和光尊準備的陷阱中來。
嬴政本來就對天刖的元神非常有興趣,現在既然發現了竟有半個源印在他身上,自然就更不可能放過他了。沒有他的元神雒羽最多是需要多花點時間,而若是沒有這半個源印,那麼就算給雒羽再多的時間,也最多只是和天刖一樣,得到一半的權柄而已。對於嬴政來說,水尊有一個就夠了,至於另一個,就拿來當靈丹,成全他的愛妃好了。
而此時天刖的目光已從光尊身上轉到了嬴政的身上,這麼多年來處處謹慎、藏頭露尾,只是為了報仇而已。他就像是一條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以最大的耐心尋找著給予獵物致命一擊的機會。
天刖並不怕死,若是怕死又怎麼敢冒著九死一生的奇險去修鍊那樣成功率低到不能再低的功法。之所以隱藏,他只是不想在還沒報仇之前就白白地送死而已,那樣的死太沒有價值。當然,如果既能夠報仇,又能夠不死那就更好了,畢竟螻蟻尚且貪生,如果有活下去的可能,沒有誰是願意死的,何況他也覬覦著那張至高的寶座呢!可是這一切卻都毀在了這個該死的皇帝身上,現在別說報仇,看來連性命都是難保。
不過既知必死,他也坦然了。看看手中的雒羽,天刖輕輕一笑,這局是他輸了,不過好在他也還沒有輸得徹底,起碼還能有一個陪葬的。雖然以嬴政在青霓那件事上的表現來看,這個妃子哪怕是死在他的眼前,他也不可能為她傷心的。不過無論如何他在這個妃子身上也花了不少心血,不說感情,這個妃子也是一顆對他很有用的棋子。毀了她,要等下一個水尊的候選者出現不知就要到什麼時候了,而且下一個候選者也不一定就會是個女子。哪怕就是新出現的水尊肯承認嬴政的統御權,會像雒羽這樣對他不計一切、言聽計從的可能也小到幾乎不存在!
想到能夠給這個該死的皇帝製造一些可以令他憤怒與頭疼的麻煩,天刖就有一種報復的快感。現在不止是光尊,對於這個一手破壞了他所有的計劃,並將他逼入了死地的秦皇他也是恨之入骨!
「你贏了。」天刖帶著一種異樣的笑容,對嬴政道:「不過,你卻不該將這麼重要的一顆棋子當作誘餌來冒險。誘餌雖然可以釣上魚,但是同樣的,在魚上鉤的時候,誘餌卻十之八九都會被魚吃掉!」
話聲中,他一把掐住了雒羽的咽喉,五指狠狠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