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揚威海外(4)
通過信使往來,李元霸與戒日王的會晤約定在一個月以後,雙方將在天竺首都曲女城就冀州與天竺的商務貿易事宜進行溝通協商。
在這之前的一個月時間裡,李元霸也沒有閑著。新加坡在趙王駕臨之前,一直是由遠洋艦隊的統領魏徵總管全部事務,而其下則有風旅狼衛軍統領程咬金總領軍務,商務司都督曾憲亮與薛道衡協助處理政務。
李元霸來到新加坡之後並沒有過多干涉該地區的軍、政事務,新加坡在魏徵等人的管理下一切都井井有條,而且其中最為重要的外交事務更是處理的相當完美。李元霸在見到冀州商隊順利來往於羯荼、狼牙修與天竺等國境內時,不由讚歎:魏徵,不管是在自己的前生歷史上、還是在今世的現實中,都是君王的得力臂助!
但是,即便這個臨時的管理系統運作的非常好,若不建立一個全面正規的管理系統,隨著日後事務的增多,必將會出現管理漏洞直致生成禍患。
貞觀七年一月二十二,李元霸對內宣布新加坡城正式成為冀州屬地,稱新加坡特別行政區。次日,冀州趙王李元霸再次面見羯荼、狼牙修國王,向他們宣稱:為了更好的開發馬來半島、規範約束半島上的冀州軍民,冀州將租用新加坡地區,租期為兩百年,租金為每年一百兩黃金,並且,租金在三國合作開發馬來半島之後的收益中扣除。
兩國國王那會不知道此地是一借不還?但是他們慨然應允,還主動提出新加坡城應該再擴建加固,並且兩國願意提供工匠和普通勞役。兩位國王之所以如此慷慨大方,只因為他們明白:近海有一百多艘冀州巨艦停泊,再有那威力巨大的火器,還有一萬多冀州精銳騎兵駐紮新加坡……要知道,羯荼、狼牙修兩國的戰馬加在一齊也不足五千匹,還沒有人家的一半!而且,冀州騎兵的殺傷力兩國國君在趙王安排的軍演中就見識過了,相信素以強悍出名的大食騎兵也不過如此。這樣的實力就是要強佔新加坡也是輕而易舉,別人能給自己一個「租借」的台階下就不錯了!
一月二十六,新加坡特別行政區官員正式任命。
由於行政區遠在海外,而所有遠洋人員的親屬都在萬里之外的中原。考慮到國人那根深蒂固的鄉土思想,因此趙王決定:除身為最高長官的行政區總管任期為五年之外,所有政務官員的任期為三年,而軍隊在此地駐紮兩年就與冀州本土軍隊換防。趙王宣布,此條列亦會作為將來所有特別行政區之準則。
魏徵做了新加坡特別行政區第一任總管,其下轄五司:商務司,由原冀州民部商務司都督曾憲亮任該司都督;政務司,由政學館學士劉祥忠任該司都督;軍務司,由風旅狼衛軍統領程咬金任該司都督;民務司,由政學館學士趙本泰任該司都督。為了有效同化原土著居民,行政區特設了一個學務司,該司都督薛道衡將帶領一干隨艦隊遠洋的政學館學子在當地推廣中華語言,普及中原文化,為當地的土著們洗腦。
同時,李元霸派出了使者前往天竺邊境,與正在那裡大肆劫掠大唐商隊的大食人聯繫。畢竟,冀州在這西方的經略尚屬起步之初,與大食這類強勢國家的交往是必不可少的。
……
二月十五,李元霸與執意要去天竺「旅遊」一番的薛道衡一道,在裴元慶率領的五百風旅近衛軍護衛下進入天竺,到達其首都曲女城。
「覆缽、露盤、寶珠……」薛師望著高大宏偉的天竺皇宮,自語道:「嗯!好!古印度建築文化體系的經典之作!」
李元霸在一旁不以為然:「老師,不論前生今世,你好像對建築文化都沒有什麼研究吧?」
薛師老臉一紅:「非也!我可是歷史系的資深教授,建築文化也是有歷史的,既然是歷史我就有研究!」
遇到這樣一個死要面子的老師真是無法。李元霸知道,為了面子薛師可以不顧一切與他爭論下去。李元霸可不想與之糾纏,當下他閉口不語,只在心中鄙視薛師。
戒日王雖然沒有出迎,但天竺皇宮之外竟是完全按中原迎賓之禮布置,足可見這位西方大國的君主對冀州也是極為重視。皇宮門樓處懸燈結綵,門樓后,地下鋪著的猩紅地毯穿過廣場直達宮內。而地毯兩邊放置著中原出產的織錦圍屏,更有中土樂師在皇宮前奏起九部曲樂……真不知戒日王從哪裡找到的這些圍屏和中土的樂師。
在迎賓大臣的引領下,李元霸與薛道衡、裴元慶,以及一名商隊的翻譯進入了皇宮。
終於見到了聞名已久的戒日王。只見戒日王四十來歲模樣,身材魁梧、面如明月,身著白色長袍,腰間系著一根銀色絲帶。其衣裳鮮潔,容止優雅,只看得李元霸暗生傾仰。
李元霸在打量戒日王之時,戒日王也在打量著這位逼得大唐突圍西方的冀州王爺。一看之下,戒日王也不由為其英武風範心折。
這年輕人身軀挺拔,頭上一頂紫金冠將長長的頭髮束於腦後,突顯出其寬寬的前額和清瘦的面龐。那濃而微蹙的眉毛下面,一雙清澈的眼睛帶著高傲的神采,還有那線條分明的嘴唇,無不顯示著此人的倔強和自信。
「好風采!」戒日王暗贊一聲。
皇宮大殿中早已布置好東、西相對的座席。雙方見禮之後,李元霸四人便在迎賓官的恭請下來到大殿東首,依照天竺風俗盤腿坐在豪華的地毯上。
大殿南首,戒日王端坐形似蓮花的寶座。見得賓客坐定,戒日王微微一笑,用流利的漢語說道:「趙王殿下,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年輕!能不動刀槍就將對手逼的無路可走,你真了不起!」
李元霸沒有想到這位天竺國君不但會一口流利的漢語,更對對中原局勢如此了解。想來,進入中原的不少天竺商人當是身兼間諜的重任吧?想到這裡,李元霸也給自己提了個醒,回去后一定要儘快把國家安全機構健全起來。
「陛下如此了解中土局勢,當知我來此的用意吧?」既然戒日王清楚如今中土的局勢,繞彎掩飾都沒有必要,李元霸乾脆直言。
戒日王微微一呆,他一時還接受不了如此直接的談判。
李元霸接著道:「陛下,我冀州願意為天竺提供價廉物美的商品,並且以合理的價格購買同等量的天竺貨物!……唯一條件就是請陛下禁止大唐貨物流入天竺。」
戒日王緩過神來,他微笑道:「趙王殿下!不知你可知否,因為大唐商隊在我邊境被大食軍隊劫掠之事,大唐朝廷已經派來使者探察情況。而且,那官員也肩負著與本王商談加強兩國商務貿易的任務……」戒日王停下話語,笑吟吟地看著李元霸。
李元霸不知大唐來使之事,但他不明戒日王透露此事的意圖,當下也不追問,只道:「陛下的意思是……」
戒日王道:「本王素來仰慕大唐文化,能與大唐深交也是我之所願。而且,冀州似乎還是大唐屬地……」
李元霸眉頭微蹙,心中揣測戒日王言中之意。
「不過……」戒日王微微一笑,道:「商務終究是商務,如果冀州能夠提供品質優良、價格比大唐便宜的貨物,本王也不會介意為此得罪大唐!」
李元霸終於明白戒日王的意圖,「媽的,這個老狐狸,想使得我冀州和大唐相互之間競爭打壓價格,好讓他天竺得利!」
李元霸深深注視戒日王一眼,道:「好!就如此!……我相信戒日王一定會喜歡冀州的貨物!」
……
赴天竺溝通的趙王領隊回到新加坡城。
當日,趙王召集新加坡的官員們,將冀州與戒日王達成通商協議之事傳達。諸人商議相關事務至晚方散,之後李元霸留下了魏徵、薛道衡。
三人來到後堂的密室中,李元霸說道:「本王在迴轉新加坡的路上思索許久,隱約覺得戒日王挑起冀州和大唐的競爭絕不是只為獲得低價商品如此簡單。不知二位以為如何?」
薛師雖然歷史知識豐富,但他對政治卻是不怎麼感興趣,當下不發一言,閉目養神。
魏徵已從李元霸口中知曉當時趙王與戒日王的交談內容,他聽得趙王發出此問,當下又在腦中細細品味一番。
許久,魏徵方才開口道:「從王爺當日與戒日王的交談來看,戒日王對中土局勢相當了解,而他的所為正是在大唐和冀州的交鋒中添上一把火。而戒日王為何要在中土兩大勢力之間煽風點火……以臣看來,不外乎是害怕中土一統之後會染指天竺!」
李元霸點頭,道:「魏總管言之有理!不過,那戒日王也是小看了冀州!若不是我冀州不願得一個殘破的大唐,本王早就兵發唐境了!哼!那戒日王恐怕要失望了……我冀州此次出手定可將李世民制於死地,迫他歸附!」
魏徵心中贊同,但他還是勸戒道:「趙王,雖然冀州有絕對的強勢,但是也應留意那戒日王的動作,不要一個不慎將一局穩贏的棋作了敗局!」
雖然此言直接刺耳,但李元霸並無不快。魏徵是何許人?……在李元霸前生歷史上記載,魏徵因病逝於家中,唐太宗李世民親臨弔唁,痛哭失聲,並說:「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鏡,以防己過。今魏徵殂逝,遂亡一鏡矣。」
如此之人,勸戒俱是忠言,李元霸怎能示其不快?當下李元霸道:「魏總管所言極是,本王一定會小心謹慎!」
能虛心聽取臣子諫議,古來君王十無其一。魏徵再望向李元霸,眼中滿是讚賞——
短短一個月時間,李元霸將從冀州帶來的二十船貨物以超低價傾銷,一時間冀州貨物充斥天竺市場……冀州有錢,虧得起!何況,從長遠來說,只要抵垮了大唐,到時候就只有冀州為海外提供貨品。而冀州自大力發展商務之時,就已將絕大多數的作坊控制在官方手中。壟斷代表著什麼?……其時還怕找不會這些損失嗎?
戒日王萬萬沒有想到冀州的實力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他原以為就算大唐勢弱,但在天竺的刻意平衡下應該能與冀州相抗。卻不料在一擊之下大唐立刻退出了天竺市場……賣出一件貨品就要虧上幾倍於其價值的運費,大唐商人即使有官方相助也是玩不起啊!
驚懼冀州實力的同時,戒日王無奈之下選擇了與冀州合作。至此,戒日王才明白自己當初的決定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李元霸此舉不單讓大唐商務嚴重受挫,更是將天竺對東方龐大市場的進出口貿易牢牢握在了手中!
不過,戒日王也沒有虧到家。如今,隨著東方冀州商品在天竺的集中,天竺已經成為了東、西方商品的交易中心。西方諸國的商人都來到天竺採購東方的茶葉、絲綢、瓷器等貨品,同時他們也在這裡把珠寶、香料、藥材、珍奇動物等賣給冀州商人。
雖然這與李元霸當初構想的要在馬來半島建立一個世界貿易中心有所偏差,但是李元霸相信,隨著馬來半島上深水海港的建成,大噸位海船就可直接停靠半島,其時只要冀州在半島發售貨物,惟利是圖的商人一定隨之將交易地點轉移。而且,李元霸相信,隨著艦船製造業的蓬勃發展,馬來半島將會越來越繁榮。李元霸甚至已經打算在馬來半島興建一個大型的船塢,生產一些對冀州來說已經過時、對世界來說卻是先進的貨船,將之賣與海外商人們……
一切都在向著趙王的既定計劃發展著,這世界在冀州人眼中是多麼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