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淚(二十一)
落森從床上爬起來,陳依夢的離開讓他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像是一條喪家的狗,在拐彎的路口停留。
簡簡單單的收拾了下衣領,落森離開了這個令自己難受的小屋,看不到絲毫的留戀。
他不知道再去哪裡?自己找不到一個可以停留的地點,那一刻他的心裡在想著什麼?只是一些雜亂的思緒飛過眼眶,腦海像是高原缺氧的令自己窒息,那段旅程,那段過眼過去的行程該是可怕的吧。
他電著一支香煙,坐在路口的大躺椅上,看著人來人往,似乎自己已經隱身在其中,無人看見,無人問津。
天空落落的開始朦朦朧朧的滴下雨點,四處都可以看見焦急的等待回家的人群,在落森的眼裡,他們依然還是男人和女人,但他們確實幸福的,至少比自己幸福,那些手牽手的戀人,那些相互攙扶著的身影。
香煙的火光在雨水裡澆熄,他不知道陳依夢還會不會原諒自己,但他也懶的去想這個問題了,他把手放在腦後,儘力的抱緊自己的頭顱,天空的黑暗遠不及自己內心的感覺。
嘴裡喃喃的喊道,「夢,夢……」
淚水簌簌的滑下,這是不是一個男人負罪的起點,是不是一個男人懺悔開始的萌芽,落森不知道,只因即便是又有什麼用呢?
依夢走了,離開了那個滿屋子被骯髒的慾念佔為己有的房間,那裡曾經是自己最溫暖和快樂的地方,可現如今,什麼也不是了,什麼也不是了。除了令人髮指的噁心,還有什麼呢!
「嗨,去他媽的吧。」落森狠狠的罵道,攏攏濕透了的頭髮,順著紅綠燈,左拐右拐,右拐左拐。
在一個公話旁,落森停下來,撥通了柳燕的電話,電話斷斷續續的響過第一遍,沒有人接。
落森放下電話,心臟只是不停的收緊,壓縮,自己所想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如果都要找尋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柳燕肚子里的孩子算不算是個合理的解釋,算不算是為自己背負罪責,解脫開禁錮的鑰匙,落森想著。
公話重又響起,直覺告訴落森那是她打來的。
「喂。」
「喂。」電話那頭有氣無力的呼應。
「怎麼剛才不接我的電話?」落森問道。
「剛才在忙!」
「忙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長長的鼻息聲,沒有回答。
「孩子怎麼樣了?」落森問道。
「呵呵,或許還好吧!」柳燕笑笑回應了一句,然後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