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勇斗猛虎
這天,蘭文川和平時一樣去上學。昨天晚上發生的可怕的事,雖然還記得,但是蘭文川寧願認為是自己的錯覺。一路上跟神經病一樣不斷重複念叨著,「錯覺,這一定是錯覺。」
蘭文川在學校乃是一個極普通的學生,也就是那種上課為了湊人頭數的那種。成績不突出,表現不突出,這裡的「突出」包括被老師認為很好的跟很壞的兩種衝突。他在班級里存在的意義就是點名時候喊一聲「到」。
但是即便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為了點名時喊「到」而存在的學生,也是有自己的意外發生的。比如說這次,他肚子疼。肚子疼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大了說,可能是得了什麼病,比如闌尾炎、腸胃型感冒之類的,小了說,可能很簡單,比如想拉屎了。而蘭文川現在就是這種狀況。
身為一個為喊「到」而存在的學生,蘭文川看了看時間,還有三十分鐘才下課,於是他決定忍過去。畢竟一個以喊「到」為存在目的的學生,通常都是很低調的,包括拉屎撒尿這種「人生大事」。
可是,拉屎撒尿這種事情,即便是聖人也是忍不住。比如莊子就曾經曰過,「道在屎溺」。莊子老先生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意思是說,修道這件事,要從拉屎撒尿做起。「溺」的意思就是撒尿啦。人吃飯拉屎,正是自然現象,拉屎撒尿乃是順應天道的行為。可以促進新陳代謝,可以鍛煉腹肌、股三頭肌等眾多肌肉群,好處多多矣!於是乎,蘭文川一下課便飛速往廁所奔去。
當蘭文川蹲在學校的廁所之上,突然又一種很幸福的感覺,特別是拉出來的時候。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爽」!
這個時候,蘭文川眼前一黑,接著周圍的景象突然改變。一位肥頭大耳白胖胖的和尚站在蘭文川面前,額頭冒著汗,雙腳打著抖。
蘭文川抬頭道,「大師,人家拉個屎而已,你不用這副表情看著我吧?我身上有的零件,你也都有啊。你就是覺得我身上的零件和稀奇,你也不用這麼害怕啊。拉屎,真的沒這麼可怕的。」
胖和尚指著蘭文川身後,戰戰兢兢地說道,「悟空,你看你後面。」
蘭文川不明白胖和尚說的「悟空」究竟是誰,但是還是不由自主向後看了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蘭文川馬上擦了屁股就站到胖和尚身後躲了起來。
因為,那是一隻吊眼金睛斑斕虎,虎目圓瞪二人。看來,這是要吃人啊!
蘭文川從小到大沒有去過動物園,但是看過電視,所以他知道這是一隻老虎。雖然從小到大無數的動畫片教育蘭文川說老虎是不會吃人的,老虎是人類的好朋友,但是,蘭文川深深地明白,動畫片永遠只是動畫片。現實中如果你在荒野見到一隻猛虎,它是不可能開口說話,跟你說,「人類,我們交個朋友吧!」這種話的。老虎和人打招呼並且和人類成為朋友這種事情,只有出現在動畫里。而現實中,這隻老虎顯然是要吃人了。
至於為什麼蘭文川在明知老虎要吃人的情況下還能很從容的擦乾淨自己的屁股並且穿好褲子呢?首先,我們要清楚一個問題,蘭文川從小到大擦過無數次屁股,當然擦的都是自己的屁股,這點必須聲明一下。所以,擦屁股穿褲子這個連貫動作他是很熟的,即使蘭文川原本做這個動作的天分並不高,但是由於長期的努力,也是熟能生巧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蘭文川是個好面子的人,而且,身為一個新時代的主角,必須維護好自己的形象。如果他的形象不行,那麼火星就會拋棄他,如果火星拋棄他,那麼他當主角就當到頭了。所以,他可以冒著被老虎吃掉的危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擦屁股、穿褲子、躲到胖和尚身後等一系列高難度動作。這一系列動作,堪稱經典啊!
胖和尚回頭看著蘭文川,苦笑道,「我召喚你出來時想讓你對付這猛虎的……怎麼你?」胖和尚說得忍不住落淚道,「怎麼你如此廢柴啊!」
「大師!你讓我對付猛虎!開玩笑吧?」蘭文川左右看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來。自己的力氣恐怕比這個胖和尚要小很多吧。
胖和尚說道,「悟空啊!觀世音菩薩讓你當我的召喚獸,沒想到你……真是沒用啊!」胖和尚真是欲哭無淚啊!
蘭文川道,「悟空?我是孫悟空?齊天大聖?可是我好像沒覺得自己便厲害了啊!難道是因為沒有打怪升級,等級不夠嗎?」
胖和尚垂淚說道,「觀世音菩薩說你當年大鬧天宮,厲害得很,可是,你哪裡有一點混世妖王的樣子啊?」
蘭文川道,「我說唐僧師父,不,玄奘師父!你跑路速度如何?」
胖和尚苦笑道,「跑不過這老虎啊。」
蘭文川問道,「那你與普通人相比如何?」
胖和尚哭喪著臉道,「也是跑不過。」
蘭文川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胖和尚注意到這點,問道,「我說悟空,你為何露出如此壞笑啊?」
蘭文川道,「大師,不好意思了,我打不過這老虎,也打不過這老虎,但是如果我能跑過大師,那麼這老虎應該就不會吃我了吧?大師,看起來以你的分量,夠這老虎吃上一頓了。」這裡解釋一下,為何蘭文川在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情況下還能夠如此自在呢?因為,人在恐懼的時候,一種是表現出驚慌,另一種則是像蘭文川這樣開始胡言亂語。
胖和尚問道,「悟空,觀世音菩薩說你身上有一根棒子,可以變大,變長,你是不是把這寶貝給忘了?」
蘭文川白了一眼胖和尚,道,「大師,你說的這個東西,好像你身上也有吧?」蘭文川心想這唐僧都到了這時候,怎麼還有心思開這玩笑。胖和尚聽了蘭文川的話,臉霎時由恐懼的煞白變成通紅,蘭文川分明是想錯了。過了片刻蘭文川才道,「大師,你說的是金箍棒啊!」胖和尚看蘭文川終於醒悟,只得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正當此時,林間閃出一條彪形大漢來,身高約有一米九左右,真乃虎背熊腰。看他頭戴花斑豹皮帽,身穿羊皮短襖,腳踩一雙麂皮靴,右手執著一根鋼叉,背後背著一壺弓箭,聲大如雷,「兀那業畜!膽敢傷人!」接著又對唐僧二人說道,「二位行人且先退後,待我將那業畜拿下!」
聽說有人來救,蘭文川、玄奘連忙屁滾尿流地閃到遠處去。玄奘嘴裡不斷誦著佛號,「阿彌陀佛」。而蘭文川則瞪大了眼睛看著與那大漢對峙的猛虎,表情很是興奮,畢竟「武松打虎」這種事情也不是能經常看到的。不過,蘭文川臉上雖顯露興奮之極的表情,但是卻是冷汗直冒,雙腳以每秒抖動三次的頻率有規律地打著擺子。
看那猛虎,見到大漢先是吃了一驚,愣住片刻,而後便掄起爪子向大漢撲來,那大漢舉叉空中,猛的叉向猛虎肚皮處。猛虎將身一轉,避開這一叉,卻將前爪搭在地上,腰胯一掀,鋼尾向那大漢甩去。大漢神速收回鋼叉,閃至一旁,接著又出手向猛虎暴露的腹部叉去,瞬間就將那猛虎開膛破肚。
大漢丟了鋼叉,撲在猛虎身上,掄起砂鍋大的拳頭,拚命往猛虎頭上砸去。當然,此時與其稱之為猛虎,不如成為「病貓」妥當一些。大漢一陣亂拳,打得這虎七竅流血,只有出氣,沒了進氣。
玄奘見那猛虎被大漢打死,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造化,造化。」
蘭文川心裡也輕鬆了很多,開玩笑地問道,「大師,見到殺業,你不是應該喊『罪過,罪過』的么?怎麼喊的是『造化』啊?」
玄奘心有餘悸地說道,「悟空,差點都讓這虎給吃了……」
蘭文川心想,都說唐僧迂腐,比起那些妄談環保、保護野生動物的迂腐頑固之輩卻是真誠地多。那些人妄談保護野生動物,甚至否定武松打虎,以為打虎那是錯事,卻不知人不打虎,虎吃人的道理。見無數人陷入困頓中而毫無悲憫之心,見動物受苦而悲戚不已,可謂「底層人不如貴婦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