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疼的表白
風言的母親停止了說話,兩眼痴痴望著病房門,這是一個多麼善良而偉大的母親啊,可是自己卻傷害了她
忻曉落越想越難過,忽然感到一陣暈眩,眼前直冒金星,不由自主朝地上滑去
「曉落,你怎麼了?」風言的父親眼疾手快,伸過一隻大手抓住了忻曉落的胳膊
忻曉落內心一怔,猛的晃晃頭,清醒了過來,神色有點尷尬,慌忙道:「謝謝伯父,我沒什麼,只是有點累而已」
「你的臉色很壞,看起來很虛弱,唉,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吧」風言母親的眼裡,竟然湧出一絲憐愛,讓忻曉落的心裡感到一陣顫慄,有暖流淌過
這個母親是在愛屋及烏?br>
靶恍徊福頤皇碌摹斃孟落努力擠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調整了一下坐的姿?br>
「病人家屬在不在?病人醒了,你們可以進來看看」特護病房的門打開了,有護士探出頭叫喚
忻曉落和風言的父母幾乎是沖著進病房的,那一刻的激動,已找不出任何合適的語言來形容,只想盡最快的速度看到風言
風言微微睜開眼睛,不停叫著曉落的名字,聲音很微弱,意識好象還不太清楚,連撲在他面前的父母都沒有認出來。風言的母親挪過身子,讓忻曉落過去。曉落坐在風言的病床上,緊緊抓住他的手
「風言,我是曉落,你認出我了嗎?」忻曉落的淚水一滴滴打在風言的手背上
「曉落,曉落,我看到你了,真好」風言微弱的聲音稍稍提高了些,嘴邊泛出一絲笑意,眼睛努力睜著
「風言,我有孩子了,是我們的孩子,你摸摸,他在這裡,你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要不他生下來后不會理你的……」忻曉落將風言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迫不急待告訴他這個消息,再不要瞞著他了,只要他能好,曉落什麼都不再在意
「孩子?你說我們有孩子了?曉落,這是真的嗎?」風言眼裡射出喜悅的光芒,嘴邊的笑意更濃了
「是真的啊,就是喝酒的那晚上有的,是我在瞞著你。其實一直以來,我根本沒和那些男人來往,只是做做樣子,故意氣你的……。你還記得那天給我做酸湯喝嗎?那時候就檢查出有孩子了,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本來想讓你離開我去尋找屬於你的幸福的,風言,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以後,你想如何,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能儘快好起來……」曉落流著淚說的又快又急,恨不得一口氣將所有的一切都說清楚給他聽
「曉落,我們真的有孩子了?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嗎?」風言的手有了一點力氣,反轉抓著忻曉落的手,一臉期盼
「是的,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永遠不會離開,風言,我是真的愛你的啊,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忻曉落哽咽著,淚水洶湧而出
「好,我答應你曉落,我真的好慶幸為你擋了刀子,要不你和孩子都會受到傷害的,他以後一定會怪我恨我,我真的好慶幸」風言笑了,笑的象個純真的孩子
「都是你傻,你以為你是鋼鐵啊,這麼笨的事也做,我寧願受傷的是我,這樣你就可以照顧我了」忻曉落也笑了,笑的一臉淚水
「我是男人啊,保護妻兒是我應盡的責任,對吧?」風言忍著疼痛耍貧嘴
忻曉落哭笑不得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風言見到曉落那怪怪的表情,嘴邊竟然泛出一絲戲謔的笑意,偏過頭,看到了他的父母,輕輕叫了一聲「爸媽」,滿臉的歉意。風言的母親早已哭的一塌糊塗,他的父親也是眼含淚水
忻曉落起身站到風言的枕邊,讓風言的母親坐過來與風言說話
「媽媽,你看看,這就是曉落,我給你說過的,我們有孩子了,我快要做爸爸了……」風言蒼白的臉上,有著一絲興奮,吃力抬起手臂,想要撫去母親臉上的淚水,卻顯得力不從心,半空垂了下來。他的母親趕緊抓住他的手,攥在自己手中
「好兒子,我知道的,你喜歡的人媽媽也一定會喜歡的,你要乖乖的好起來,做個好父親,懂嗎?」風言的母親抬頭望了忻曉落一眼,一迭連聲答應著兒子
「好,好,一定要儘快好起來,我好累啊……」風言弱嚅著,眼睛閉上,又暈了過去。床頭柜上的機器發出怪異的尖叫聲
旁邊的醫生衝過來趕開了忻曉落他們,急按牆上的呼救鈴,一會兒,門外疾步走進來為風言做手術的主治大夫,還有幾名護士,陷入了緊張的忙碌中。一名護士走過來,將曉落他們趕出了病房。風言的母親哭泣著不肯離開,被護士強行推了出來,「呯」的關上了病房門
老天爺,請您保佑風言躲過這一劫吧,哪怕因此讓我折壽二十年,我也無願無悔
忻曉落低垂著頭靠著門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為風言祈禱
似乎已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病房的門才姍姍打開,主治大夫疲憊走了出來。忻曉落忐忑不安望著醫生,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醫生,我兒子,他,他沒事吧?」風言父親的聲音有著明顯的顫意
「病人情況不太好,傷的太嚴重,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大夫脫下口罩,掃了忻曉落他們一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忻曉落的腦子一陣轟響,雙腿發軟,身子晃了晃,欲往地上倒去,趕緊伸手扶住牆壁
「什麼叫不太好?我兒子醒了沒有?他,他,難道又有什麼意外?」風言的父親瞪著大夫,轉而一探頭,急切想闖進病房去,被大夫攔住了
「病人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能不能活下去,還要看他的求生慾望強不強,不過,可能……」大夫沉吟了一下,接著又道:「如果不能及時醒過來的話,很可能從此會變成植物人」
「什麼?植物人?天哪,我到底作了什麼孽啊,要這樣懲罰我的兒子……」風言的母親哭喊著,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
兩名護士趕緊推了一個病床過來,將她推進了隔壁病房,又是一陣緊急搶救
忻曉落抖索著,麻木的站在那裡,望著同樣不省人事的風言的母親,忘了思維,忘了哀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都是我害的啊,老天爺,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