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好溫暖……嚴俊停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多久沒被人緊擁著入睡?似乎……自十歲時爸媽搭機粹逝起,十六年來她一直是孤單地始縮著身子入眠。她害怕孤獨,但是她必須適應它。

但是昨晚……她在一處堅實溫暖的臂彎里歇息,人一嘗到甜頭就變得貪婪,現在,她已會不得這個暖和結實的胸膛了!

孫文麒緩緩地醒轉,察覺到她緊緊地摟住他的腰,他滿足地高揚唇弧,下顎抵在栗色發項上。「醒了?」

「孫文麒……」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欲言又止。

「嗯?」他愛憐地撫摸柔順的栗色髮絲。

「你還需要多少時間解開N國的軍防機密?」嚴俊停淡淡地問道,她想知道子己還要面對他多久。

不知道是他太厲害,還是N國那個設計保密的程式太爛,總之一點挑戰性也沒有,可憐的謝志遠想破頭也解不出來,他孫文麒預計大約再兩天的時間便能大功告成。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別急著打算離開我。」他一語道破。

「我們不適合。」嚴俊停沮然欲泣地咬唇低語,她把心與身子都交給這個男人,但是恐懼與自卑都教她把蓬勃的愛意收回。

「哪裡不適合?」他嗤了一聲,倒不認為自己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你。」她熱淚盈眶。

「我不認為。」他很簡單俐落的否定她。這傻瓜到底在自卑什麼?美麗的五官、自主獨立的氣質、高挑曼妙的身材,還有頂尖優異的學歷,他覺得她很好很棒呀,他深深為她著迷呢!

「我是個孤兒,是個養女。」她清楚記得當時親戚們嫌惡的把她當成臭皮球般踢來踢去。

無聊!「在我還沒愛上你之前,我就知道了!」他暗中調查過她。「我有看不起你嗎?在困境中掙扎過的人,才知道什麼是艱苦、什麼是幸福,你力爭上遊的堅強勇氣與毅力,最教我心折。」但他也好心疼,他不會再讓她孤單一人面對困境。

有錢人會沒有門第觀念才有鬼。「你是沒有瞧不起我,」頂多把她氣得半死。「但是你的家人能接受我嗎?」嚴俊停眨了眨淚眼,燙人的熱浪滾下。「如果是茱莉安德森可就好辦,她出身上流良好的音樂世家,你們兩個郎才女貌、門當戶對,一定是人人稱羨的一對佳偶。」

「文麟給過你臉色看?」不可能,文麟頑皮愛玩,但是心地純真善良,常跟家裡傭人玩得不亦樂乎的她最沒有架子,他不相信妹子會這般胡鬧。

「不、不!她活潑可愛、心地又好,我很喜歡她。」

她慌忙地抬起頭辯駁。

「我媽也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當年她只是個師大美術系的學生,不小心當選了中國小姐而已,她老說平民小姑娘最可愛,所以文麟被她教育得一點名媛千金的氣質都沒有,這你大可放心,你和我媽一定一見如故。」他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說。

他的父母受雷奕款待至歐洲一游尚未回國,但是他很明白,父母性格開明不迂腐,鐵定樂得帶媳婦兒上其他長老顧問家炫耀招搖,況且他們都很信任兒子挑人的眼光。

他在哄她,不過她還是很高興,畢竟他肯費心思哄騙她。「但是……我怕。」她真討厭這樣彆扭的自己。

自憐完了以後,她又在害怕什麼?「你幾時變得畏畏縮縮?你一向直來直往的。」孫文麒好笑地問。

「我怕和茱莉-安德森同樣的下場。」這是致命傷,所以她裹足不前,猶豫不已。

「你不信任我?」這他可有點生氣了!

「這能怪我嗎?」她瞪著他反問,誰教他索行不良。

「我對你跟對茱莉-安德森不一樣。」俊臉拉下,聲音變沉,他在她面前已完全不掩飾,臉色說變就變。

「哪裡不一樣?」她可不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你想否認他與安德森沒有熱情纏綿過!嚴俊停臭著一張美顏,不悅又惱火的聯想。

「這裡不一樣!」孫文麒一向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全然地分崩離析,他耐性全無地抓起她的手放在他左胸口。「我對她沒用過心,只用過腦,你知道嗎?你能分辨這兩者之間的不同嗎?」

「用心是真情流露,用腦是刻意營造,實虛差別。」

她的手掌感受到他鼓動的心跳,活著真好。嚴俊停似乎頭一回如此強烈地感受到喜悅。

他親吻她的額頭。「我對你,都是最真的。」

太久沒愛人了!她好惶恐,不知哪一天,她最愛的人會像爸媽當初一樣離開她?「你的真……能維持多久呢?」嚴俊停垂下眼睫,輕輕呢喃。

「是不是我昨晚的表現還不夠強烈?」她惹火了他,一絲怒火再加上一大片燎原。

他的緊擁,教她明白的感覺到他的火源,連帶延燒了她。「你真危險。」她越陷越深了!

孫文麒覆蓋在她身上,熾熱的火源推進她的靈魂深處,在她體內狂野燒燒。

配合著他的綠動,嚴俊停已無法思考、無法言語,她只能忘情地抓住他的背,任由自己攀升再攀升,攀升至一處名喚伊甸園的天堂,爆發絢爛奪目的美麗火花,在身心極樂極喜的那一刻與他一起吶喊呼喚,銘心刻骨的相纏……

「上了?」

「天鷹,請你說話斯文點。」孫文麒抬起頭,輕經眉宇,敲在電腦鍵盤上的手指微微僵硬。

斯文?好吧!「你和那混血小野貓已行周公之禮,有夫妻之實了嗎?」雷奕測頭,湊在他耳旁很曖昧地笑問。

「喂!兩個大男人咬耳朵很噁心耶。」傅靖翔直覺地想作嘔,嫌惡地翻了個白眼。

「上什麼?」歐陽辰頭也沒抬地巡視於中卷宗,隨口一問。

「就是日豹已經跟嚴俊停——」

「天鷹!」孫文麒清咳幾聲后,聲音低沉有力的打斷地,「如果不想一輩子打光棍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開口。」

雷奕訕訕地閉上嘴,一張俊險因傷抑滿腹的秘密無法發泄而漲紅著。

「日豹,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說出來讓大家樂一樂嘛!」段箭很乾脆地合上卷宗,把全副心思都投注在夥伴的風流韻事上。

「日豹,你對感情的事一向落落大方,幾時變得這麼保守閉塞,別這麼小氣啦,說出來讓我們聞香一下。」很難得有機會受落這個心眼超壞的狗頭軍帥,她月狐若不好好糗他一糗,那不止是對不起自己,簡直是對不起全世界。

「如果地狼肯把和鶴田茜的風花雪月公諸於世,那我也毫不保留。」孫文麒有禮地扯扯嘴角,但笑中帶刺。

「休想。」歐陽辰想也沒想便一口回絕……

孫文麒得逞地聳聳肩,順便裝得很抱歉的樣子。

沒意思!其餘三個原本耳朵拉得老高的好寶寶都沒勁地泄了氣。

「日豹,小心點,我方才在來總部的途中,發現有幾名可疑分子跟蹤你,你最好多注意一下。」歐陽辰挑高眉宇,一張酷臉露出几絲關懷之意。

「放心啦!禍害遺千年,這愛耍心機的傢伙跟蟑螂一樣長壽。」雷奕恨恨地說,他被這隻愛記恨的爛豹整得苦不堪言,夜夜孤枕難眠,他壓根兒不相信這個心胸狹窄的危險分子會被人怎麼樣才怪。

「對呀!」傅靖翔為自己錯失挖苦自豹的良機而扼腕。「平常都是他在算計別人,哪有人算計得了他?」她捏握雙拳地低惱道。

段箭扼腕的程度絕不在傅靖翔之下。「那幾個N國特務是等不及跟阿拉真主討那十個處女,才會有眼無珠、自取滅亡地惹上殺人不眨眼的衣冠。」回教有個極可笑的傳說,凡是為阿拉拋頭顱、灑熱血的犧牲者,上天堂后阿拉將賜予他十個處女享受快活。段箭對回教教義一向不苟同,說他有宗教歧視也好,反正他就是討厭那種逞兇鬥狠、瘋狂好戰的盲目宗教。

雷奕倒是覺得十個處女也比不上一個孫文麟,現在的他完全轉性,痴情得很,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送他他都不要,他只要文麟甜心一個。「對!我看他們的確是不想活了,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去打一個魔鬼之子的歪主意。」

面對這群無情無義的夥伴,孫文麒啼笑皆非地彈了彈手指。「你們三個該適可而止了,兄弟身陷危險,非但不出手相助,還在一旁為敵人哀悼,這算是出身人死的好夥伴該有的態度嗎?」

「兄弟?」這傢伙還有臉跟他稱兄道弟?「是兄弟就答應把文麟嫁給我。」雷奕不悅的嗤鼻。

「夥伴?」傅靖翔難忘舊恨,她揚高聲音指控,「夥伴會隨時竊聽或偷窺我和戰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嗎?」

她和閻戰可說是聚少離多,這日豹還不放過他們,真是的!

「放心,N國那幾個小卒會比你更有危險。」段箭滿不在乎的打鼻子里哼道。

「地狼,看來只有你還存有兄弟的情義。」孫文麒朝那張冷酷的俊臉淡淡地笑了。

「他們三個說得沒錯。」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叮嚀很多餘,歐陽辰漠然地揚高嘴角。「N國特務一定是想下地獄才會對你這個危險分子出手,他們的處境的確是比你更危險。」

孫文麒無奈地笑了笑,嘆了一口氣關上電腦。「我可能會消失一陣子,照這樣子看來,你們四個一定不會太想念我。」

「走吧、走吧!」雷奕不耐地揮揮手。「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日豹門的。」喲荷!趁這爛豹微服出巡,他可以搜出文麟的身分證件,說中定就可以和他的文麟甜心白頭偕老、長相廝守了!

「對啦!快滾,這樣你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全民公敵』里的威爾-史密斯。」傅靖翔連看也不屑看他一眼,青蔥五指直指向自動門。「可以的話,玩久一點再回來。」段箭要看不看地瞟他一眼,卻是很誠心的建議他。

「珍重。」歐陽辰其是最有良心的一個,還能給他一句珍重,便迅速理首至資料繁載的卷宗里。

「各位,我會隨時聯絡你們,向你們報告「旅遊」

心得。」孫文麒爾雅迷人地移動步伐,提著筆記型電腦瀟洒離去。

段箭在自動門關上后,立即下達命令,「地狼,立刻部署幾艘船偵側N國動靜。天鷹,你派人協助日豹門全力防守,以免N國特務在日豹的地盤使壞。月狐,馬上指派精良的槍手跟在日豹和N國特務身後,以防他們對日豹下毒手。」

「可是若日豹自願被他們扶持,我也不會開槍呀!」

若孫文麒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猜想他八成是想將計就計,混進N國內部。

「我只要月狐門暗中保護他,真有個萬一,別讓日豹受傷。」段箭解釋,他當然知道孫文麒在打什麼主意,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盡量配合他。

「N國特務意向不明、反覆無常,他們不直接動手殺日豹,卻在他身邊鬼鬼祟祟、躲躲藏藏,不知有什麼陰謀?」雷奕神采飛揚的俊容,也露出焦慮的神色。

「一切都要等日豹自己混過去才知道。」歐陽辰自繁冗的資料里抬起來,臉色亦憂心忡忡,夥伴一人身陷敵窟,是很令人不安。

「日豹已解開N國軍防的機密,他拷貝了一份致我。」段箭自西裝口袋取出一張磁片,銳眸微眯。「這是N國的心頭大忌,諒他們也不敢對日豹下手。」

仿如心中一塊大有落地,雷奕吁了一口氣后,又有精神調笑了,「我看這回日豹自願被縛,多少也是為了那混血小野貓。」孫文麟跟他透露了不少消息。

「月狐,聽茜說,你們四個女人這陣子常湊在一起,你多少知道點內幕吧?」歐陽辰也極感興趣地挑眉,誰說他不愛聽小道消息的,但他已在鶴田告那裡耳聞不少,現存更是單刀直入的多方探聽。

「日豹是很迷她啦……」傅靖翔雙手托腮地撇撇紅唇。「問題是出在嚴俊婷身上,她一直無法突破心理障礙,就跟當初的天鷹和你一樣,明明就愛人家愛得要死,又不知道在堅持什麼不敢敞開心扉與對方相愛,根本是庸人自擾。」

「對!還是你的閻王好,想愛就愛,不會龜毛。」段箭取笑道,他舒服地靠著椅背,手掌交握地支著頭瞅她。

「本來就是嘛!」

「日豹,他們跟上來了!」貼於耳後,隱於發里的微電子收發器傳來下屬的聲音。

「待他們上前扶持我時,還是得做做樣子,以免令他們起疑。」孫文麒溫文的音律清晰有力。

「是!」屬下接獲指令后停止通訊。

孫文麒繼續沉穩地駕駛,在回日豹門途中的一個大彎道上,忽然有兩輛廂型車自右方合路疾速駛出,猛銳地攔截他的車。

尖銳刺耳的煞車聲衝破雲霄,孫文麒緊急煞車。

幾名濃眉大眼的稿膚男子衝下來,持檐瞄準車內的斯文男人,以英文大喊著,「下車!」

孫文麒輕撇嘴角,他推開車門,兩手舉起,溫文儒雅地走下車。

煥然,一輛白色跑車飛奔赴至,四、五名N國特務動作俐落地扣押住孫文麒,另有幾名朝來車輪胎掃射,白色跑車一個打滑,有四個穿白色西服的男人自四道門滾落,亦舉槍回敬對方。

孫又麒趁雙方展開激烈槍戰時,故作反抗,三、四名特務眼明手快地壓制住他。

褐膚男子們在槍林彈雨中,彼此接應,似乎是怕招來警察,立刻押著孫文麒上車,火速駕車逃逸。

恬靜的書苑裡,嚴俊停獨自一人沉浸於書香中。

「砰」地一聲,一道嬌小身影慌忙地撞進門內。

「大嫂,不好了!」孫文麟衝到她身邊,焦慮慌張地猛搖著她的手臂。

嚴俊停差點被她震昏,書本掉在膝上。「好了,文麟,別搖了,到底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瞧你驚慌成這樣。」

「大哥他……他……」孫文麟兩眼泛紅,聲音開始便咽,「他被N國特務綁架了!」

嚴俊停的臉色瞬間刷白,僵直的身子迅速自藤木椅上立了起來,書本也掉在地上,猶如青天霹靂一般在腦袋引起轟隆巨響,心痛如絞。

「怎麼辦?爹地和媽咪又不在家……」孫文麟說話的語氣相當憂慮焦心,但是……「大嫂,我們該去求誰呀?」但是她的眼神卻根怪異地偷瞄著全身僵硬的女人。

嚴俊停在極度錯愕中沒有發覺任何異樣,她顫抖著說道:「擎天盟勢力龐大,孫文麒又貴為四門門主之一,我們可以去求助擎天盟盟主和其他三門門主幫忙。」

她見過月狐傅靖翔和天鷹雷奕,他們看起來都頗正義凜然、光明磊然,應該會出手相肋,至於其他一位門主和盟主念在兄弟情誼,應該也會協助日豹門吧!

「走!我帶你去!」孫文麟興沖沖地拉了她的手臂就跑。

哈!又有一場好戲上演了!

「這麼快就出事喲?」段箭不甚在意地瞄了一眼腕錶,無所謂地扯扯嘴角。

「日豹早退,咱們會都還沒開完,他就捅出一個婁子。」雷奕旁若無人地摟著他的小親親,不緊張就算了,他嘴角還揚得老高。

「日豹真是個麻煩的危險人物。」歐陽辰冷酷的俊容也是一臉頭痛。

「這麼大個人了,還讓人家說綁就綁,日豹真是有夠沒用的,虧他還是四門門主之一,丟光了咱們擎天盟的臉。」傅靖翔更殘忍,非但不團夥伴遇險而焦慮,還滿臉不屑的批評。

「嗯……」段箭聞言兀自點著頭,一臉她說得有理。

「這種丟我擎天盟顏面的蹩腳門主,唉,不要也罷!」

嚴俊停睜大眼,眼珠子差點掉出眼眶,聽他們你三言我一語的,她整個人的血液彷彿被他們無情無義的話語怞干,她頭皮發麻、腳底發涼,愣愣得說不出話來,難以置信地采愣著。

「喂!你們好歹也想想辦法救我大哥脫險嘛!」雖然事先和心愛的婀娜答串通好,但是攝於身分,孫文麟還是得做做樣子。

「救他幹嘛?又不是吃飽撐著。」雷奕吻了吻甜心的粉頰,神采飛揚的俊臉帶著愉悅笑意。「不用救了啦!少了日豹這個專壞人好事的障礙,咱們就可以有終成眷屬啦!」

她有沒有聽錯?這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竟為了終身幸福準備犧牲夥伴的性命?「你太自私了!」嚴俊停伸手一把將孫文麟拉出他懷中,發愣的腦子被地刺激得恢復正常運作,她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怎能為了一已之私而犧牲同伴?你太無情了,再怎麼說孫文麒也算是你未來的大舅子呀!」

「有那種心眼超壞的大舅子,乾脆不要算了!」雷奕厭惡地撇撇唇。「我只要我的文麟甜心!」

博靖翔端起了桌上熱騰騰的咖啡,閉上眼深深地嗅了一鼻的咖啡香,她啄著美好嫣紅的唇瓣,事不關己地說:「自己闖的禍要自己打,日豹身手不濟才會落入敵人手裡,干我們什麼事?」

嚴俊停不可思議的心想,天啊!她原以為這名瀟洒自傲的女子,洒脫的外表下有一顆重情里義的心,但是沒想到……是她看走眼了!

「我自己也有一堆事要忙,誰有要理他?」歐陽辰以冷冷的聲音撇清。

「對呀!救他是浪費時間和人力資源,就當是擎天盟乘機考驗他的一個難關,能活著回來他就夠格再繼續擔任日豹門之門主一位;要是他一命嗚呼哀哉,慘死於賊人之手,只怪他自己福薄、命舛,技不如人就怨不得人。我看咱們還是先尋覓人才來頂替日豹。」段箭無情無義地說,咕嚕咕嚕地又喝了好幾口咖啡。

有這種主子跟同伴,她替孫文麒感到悲哀!「算我所求非人,你們幾個根本就是不如!」嚴俊停憤怒大吼,難怪孫文麒喜歡古古怪怪、表裡不一,一定是身處在這幾個冷血動物中,心理不平衡導致的。

「喂,她罵我們不如耶!」雷奕掏掏耳朵,側著頭斜睨她。

「她幹嘛罵我們不如?」傅靖翔接著問,一隻美眸眨了眨。

「我們哪裡不如了?」歐陽辰冷峻的聲音搭配得天衣無縫。

「嘿,你是憑什麼罵我們不如?」段箭也跟著繞口令,銳利如鷹隼的黑眸直瞅她。

「憑孫文麒和你們出生入死多年,他為擎天盟毫無怨尤的盡心儘力,他把你們看成跟生命一樣重要的手足同伴!」和孫文麒相處一段日子,他對她毫不隱瞞,她知道他愛這幾個夥伴。「今天倘若是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像他一樣遭遇同樣的危險,他拚死拚活也會設法救你們脫困,絕不會像你們現在這樣要把他一腳踢開!」嚴俊停怒聲咆哮,發自內心的吶喊,痛徹心扉,也替孫文麒不值。

孫文麟偎在高佻的悲憤女人身側,罪惡感油然而生。

在嚴俊停悲痛的吶喊之後,室內陷入一片短暫的沉默。

其實他們四人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們都把彼此看成跟生命一樣重要的手足同伴,只是現在不是承認的時候。

「你又怎麼知道日豹會這樣?」雷奕率先開口,他知道日豹會,但現在必須假裝嘴硬。

「他會!我知道他會!」一雙棕色美牌似噴著火焰。

「他在我面前從不隱瞞!」吼出這句話的同時,她的心跳停了一拍,猛然驚覺……他是那麼真、那麼毫無保留地面對她,完全卸下偽裝,這代表什麼?他愛她的不是嗎?

「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誰?」歐陽辰以眼尾的冷光狠狠掃視她。「男人只有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才會坦承一切,表白真實的自我。」

這男人冷得教入全身發寒打顫。「他愛我,」嚴俊停毫不遲疑地說。

「他愛你又怎樣?反正你又不愛他,你管他去死。」

傅靖翔故意刺激她。

「誰說我不愛他!」嚴俊停脫口而出,她愛他,好愛、好愛,愛到寧願N國特務綁架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是她拖累了他,他只是代罪羔羊。

「沒關係啦,反正又不是愛得很深,你又沒有把他當成今生的唯一,很快就會找上另一個男人啦!」段箭可有可無的笑道,在她眼前亮出磁片。「而且日豹已經把密碼解出來了,N國軍防的秘密全拷貝在這張磁片上,你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心無罷礙地飛回美國當你的大學講師,日豹從此和你沒任何關係。」

不!她不想走,而且她也走不開!「我沒有辦法像你們一樣殘忍地撇下他不管。」孫文麒已經滿滿地進佔她的心,她再也不能沒有他。「我不會離開他,我要去救他。」然後告訴他那句她早該說卻一直都沒有說的愛語。

「別說得你沒他就不能活的樣子。」雷奕作態地嫌惡道。

「不!沒有他我依舊活得下去,只是會是一具行屍走向罷了!」她的靈魂會隨著他一塊死去!嚴俊停無所畏懼的表白,她心裡多希望傾聽這番話的對象是孫文麒!

還怕不能把她的真心話通出來!「好可惜哦!可能來不及羅!日豹也許聽不到心愛的女人終於向他告白,算他倒楣,沒這福分,只有抱著遺憾死去。」傅靖翔故作惋惜的口吻道,很努力地壓抑眼底幾乎滿盈的笑意。

「我不會讓他有這種遺憾的。」嚴俊停聞言一陣心驚,她焦急地轉過身子,舉足欲奔。

孫文麟的小手緊緊揪住她的衣角,心裡很是感動。

「大嫂,我跟你一起去救大哥!」

雷奕馬上就跳了起來,抓過她嬌小的身子。「你這小白痴想去送死呀!」作戲也不能這樣過火,日豹的目的就是想引嚴俊停去,他可不能讓自己的愛人涉險。

「我要去救我大哥呀!」雖然已經和他們串通好,但是善良的孫文麟還是不忍讓嚴俊停一人身陷險境。

「救你個頭!」他的小甜心怎麼老愛教他心臟無力。

「那種小事她去就好了,你倘什麼渾水!」

「那是我大哥呀!」孫文麟瞠大圓眸,忿忿嬌呼。

「文麟,讓她自己去救,你大哥要的是她不是你,小笨蛋!」傅靖翔眼看戲碼差點教孫文麟攪亂了套,趕緊湊過去捂住她的小嘴,在她耳畔竊竊私語。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嚴俊嬸也不想孫文麟惹禍上身,她們兩人一直很投緣。

「你要去送死也無妨,我可以派人送你一程。」段箭依舊一副無關緊要的漠視態度。

「不必!」嚴俊停旋足飛奔至門邊。

「沒有擎天盟的追蹤,我不信你調查得出口豹被N國特務關在何處。」歐陽唇冷眼瞧著她著火的背影,冷聲地說。

嚴俊停氣憤地旋過身,眼神凌厲無比地道:「你們不是準備收手不理嗎?」

「話是如此啦!但是念在日豹好歹也在學天盟服務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這做主子的就大發慈悲,助你一臂之力,別讓日豹抱著憾恨而死。」段箭很努力地剋制自己,不讓蠢蠢欲動的唇弧揚起。

「多謝你這個主子了!」嚴俊停冷笑。

「不必!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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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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