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早上醒來,她仍在他懷中沉睡著。
南宮哲赤裸的側躺在床上,看著窩在他懷裡沉睡的梁娸加,感到一種異樣的溫暖與滿足感。
大家都說他有潔癖,他也承認自己有,所以他從不帶女人回家,更不曾讓任何女人躺上他的床。
他甚至還想過,以後如果結婚,最好能和老婆分房睡,各自擁有自己的房間,可是現在打死他,他也不會和老婆分房睡。
擁她入懷的感覺有如置身天堂,看她躺在他懷中信任的沉睡,還打著可愛的小鼾聲,讓他胃裡有股奇異的騷動。
他從來沒有這麼奇特的滿足感,好像她是他遺失並且遺忘的另一半的感覺。
他們是屬於對方的,他深刻的肯定著。
帶著溫柔與深情,他將鼻子埋進她肩膀的長發里,嗅聞著屬於她的迷人香氣。
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動作驚擾到她,梁娸加在他懷裡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醒過來。
她張開眼睛看見他,瞬間渾身僵硬。
「早安,親愛的。」佯裝沒發現她僵硬的反應,他傾身給了她一個溫柔而親密的早安吻。
她完全說不出話來,既尷尬又驚嚇,不敢相信昨晚所發生的事,以及現在所發生的事,她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被單下兩人緊貼著的赤裸身軀,以及他正抵著自己的堅硬──這讓她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
她微微地往旁挪動,想拉開與他的距離,沒想到他的手卻在這時落在她的肚子上,輕輕地撫摸著他們女兒成長的地方。
像是感覺到爸爸的手,女兒竟然胎動的踢了她的肚子一下。
南宮哲在一瞬間瞠大雙眼,以又驚又喜又難以置信的表情激動的問道:「他在動是不是?」
她對他點頭,同時感覺女兒又踢了一下。
「他在踢我!」他一臉敬畏與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正確的說法應該說她在踢我才對。」雨翊清覺得他的反應讓她有種想微笑的感覺。這就是呆爸爸的反應嗎?
「他常常這樣踢你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最近一天總會踢個好幾次。」
「是什麼感覺,會痛嗎?」他好奇的又問道。
「剛開始有點像被電到的感覺,習慣就不會了,不會痛。」她說話的同時,女兒又連踢了她兩下。
「這麼活潑好動,八成是個小傢伙。」他猜道。
「事實上,醫生說是個女孩兒。」
「真的?」南宮哲頓時眉開眼笑,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比起兒子,他更喜歡女兒。不只他喜歡,他相信爸媽一定會比他更喜歡,因為他們倆已經足足哀嘆了三十一年,當年生的不是個女兒了。
不過,這件事還不急著告訴爸媽,他得先贏得美人芳心,讓她相信他是真的要她,而不只是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行。
若讓爸媽在這裡冒出來插一腳,恐怕只會幫倒忙而已,他一定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對了,昨晚你想跟我說什麼?」他突然想到的問。
「我想──糟了!」雨翊清才說了兩個字,便突然像被火燒到屁股般的翻身下床,讓他完全措手不及,來不及攔阻。
「怎麼了?」他跟著起身問,看她迅速找到衣服套上。
「現在幾點了?」她不答反問。
「現在?」他伸手按了一下床邊的按扭,只見天花板上立刻出現一個投影鍾。他抬頭看了一眼。「七點二十。」
「還好還來得及。」她沒頭沒尾的說,迅速地往門外走去。
「來得及什麼?」他問。
「去上班。」她話聲剛落,人就消失在門外。
南宮哲皺緊眉頭。她還想去上班?她不是說只要給她錢,她就願意好好的在家裡休息嗎?他都已經將信用卡和提款卡交給她了,她還去上什麼班?還是她認為那兩張卡不是錢?
下床套上短褲,他抓起床頭柜上的眼鏡戴上,走出房間去找她。
她的房門沒關,他直接走進去。
動作超級迅速的她竟然已經刷牙洗臉完,換好了衣服,正拿著梳子站在梳妝台前整理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想綁成馬尾。
「你剛才說你要去上班,這是真的嗎?」南宮哲靠在門邊的牆上問道。
「當然是真的。」她從鏡子里回望著他。「還有,我昨晚要找你談的就是這件事。」
講到昨晚兩個字,她的臉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抹淡淡的薄紅。
「不准你再拿契約上什麼互相扶持和照顧的理由,莫名其妙塞了一堆你的想法給我。我要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工作。」
「但是,你說過休息有錢賺你就願意休息,我已經給你錢了,你應該要信守承諾。」他皺緊眉頭。
「你哪有給我錢?」她也皺起眉頭。
「信用卡和提款卡都可以領錢。」
他果然是打著不想讓她去上班的主意,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問題我沒去領不是嗎?所以我要去上班。」她轉身面對他挑眉說。
「你是故意的嗎?」南宮哲有些惱火的看著她,「為什麼明明可以輕鬆的生活,你卻要選擇勞累的工作?」
「我沒有選擇,而且這本來就是我的生活方式,靠自己腳踏實地的工作賺錢與生活。」
「現在你可以靠我。」
聞言,一股感動籠罩她全身細胞,因為就連爸爸都沒有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你可以靠我。
他總是對她說著動聽的話,讓她的思緒左右搖擺,掙扎在相信他與不要被甜言蜜語騙了之間,好難受。
「我聽過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她還是沒有把握。
「只要你不跑給我追,我就不會跑。」南宮哲目不轉睛,認真的看著她。
「很好笑。」她避開他燙人的目光。
「為什麼你始終不願意相信我所說的話?難道只有立定契約,才能讓你相信我嗎?」看她閃避的模樣,他忍不住嘆息的問。
她不是不相信,而是害怕相信,害怕期望會變成失望。
在其他情況下,她是不會懷疑別人的,只有在扯到情感的時候,她才會這麼不安。她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吧。
「不是那個原因。」她喃喃地說。
「那是什麼原因?」他一向很有追根究底的精神。
雨翊清猶豫了一會兒,突然深吸一口氣道:「我再不走,上班就要遲到了。」
「不要轉移話題。」
「我真的會遲到。」她背起皮包往房門外走。
「我送你去。」他伸手擋住她的去路。
「不行!」她愕然驚叫。
「如果你堅持要去上班的話,可以,但是別想我會讓你每天擠公車上下班。」他以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堅定的說。
「你不能這麼霸道。」她抗議道。
「你還要去上班嗎?」沒理她的抗議,他老神在在的挑眉詢問。
她生氣的瞪著他,很想負氣的對他大聲道:「老娘不去了。」卻也知道自己不可以這麼任性,更不可能因小失大、因噎廢食。
「我要去。」她妥協了。
「好,我去換衣服。」南宮哲點頭道,「還有,未完的話題我們待會車上再繼續,別以為我會忘記。」
說完他轉身去準備,而雨翊清只能用力的瞪他,用眼神殺他。
道貌岸然的混蛋,可惡的惡霸,氣死她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