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個月後——
「堯,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乍聽到這消息的德睿下巴掉了下來,怎麼想也想不通,這兩個人是怎麼湊在一起的?「你說現在正在和你交往的人是邵宛瑜,而且還交往三個多月了?你真確定是我老婆祈又寧的學妹,邵宛瑜?」
「我當然確定,因為我就是在你的結婚周年派對里認識她的。」王洛堯氣定神閑地說。
「邵宛瑜?為什麼我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董世緯在腦中搜尋關於宛瑜的一切,但他忘了自己正在為對面的江震倒咖啡,冷不防咖啡溢出杯子,沿著桌沿滴下,把江震燙到跳起來。
「我的媽!董世緯,你是存心燙得我絕子絕孫不成?」江震被燙到大退,拚命抓著褲子抖。
「抱歉,我一時失手。」董世緯抓起桌上喝到剩下一半的冰水,直接往江震大退上潑去,等江震發現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Shit!我的褲子全濕了!」江震氣得跳腳,又是咖啡又是冰水,把他好不容易才收集來的Levis古董牛仔褲糟蹋得慘不忍睹,「可惡!這件褲子有多珍貴、多難到手,你們知不知道!?」
「至少你不會絕子絕孫了。」王洛堯笑著要人取來毛巾並清理桌面,從頭到尾對大家的驚慌失措感到有趣。
江震恨恨的擦乾褲子,一面低咒:「媽的!我懷疑你們兩個串通好,存心整我!」
「可見你平時做人多失敗。」董世緯吐槽道。
「董、世、緯!」江震握緊拳頭,幾乎想一拳揮過去。
「世緯、阿震,冷靜一點!」德睿忙插進兩人中間,小心地把他們倆隔開,但他可不是出於好心,他只是對王洛堯的八卦比較感興趣而已。「堯,你之前一直神神秘秘,不肯讓我們知道的心上人,莫非就是邵宛瑜?」
「對,就是她。」現在王洛堯已經如願和宛瑜交往了,而且進入穩定期,所以他不介意公開給死黨們知道。
「如果我沒記錯,我老婆還說要幫她介紹對象,但是她拒絕了。」
「對,當時她才剛和那個叫宋至剛的攝影師交往不久。」王洛堯承認。
「所以那個邵小姐劈退!?」江震大叫。
王洛堯臉色一沉,「她沒有!不要那樣說她。」
「可是事實明明擺在眼前,她有男友,又同意和你交往,這不叫劈退叫什麼?」江震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王洛堯,「我說你呀,是不是哪根筋不對勁?世界上女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要去喜歡一個死會的女人?你要是想交女友,我隨便也可以介紹幾十個SuperModel級的大美女給你,包君滿意!」
王洛堯冷淡地瞥了江震一眼,「謝了,名模型的女人不對我的胃口。再說,這輩子認識你已經是天大的不幸,我可不想和德睿一樣,進一步跟你變成「表兄弟」。」
被點名的德睿一口咖啡噴出來,嗆咳到翻,「咳、咳咳!別、別扯到我身上來!」
「難道我說錯了?」王洛堯挑眉。
在美國時,他們倆不小心睡過同一個女人,事後兩人王不見王一個多月——因為看到對方的臉就噁心。
「堯,我拜託你,這事可別傳到我老婆耳里,亂講話是會死人的好嗎?我已經金盆洗手、遠離花叢,變成一個不愛野花只愛家花的好老公了!」德睿再三聲明。
「我不會亂講,但你們也不要在我面前說宛瑜的不是。」
堯是認真的!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意識到他對邵宛瑜的保護心。
「我們不是在說邵小姐的不是,只是她有男友是事實,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董世緯反問。
提起宋至剛,王洛堯利眸一寒。
「宋王剛只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根本不配擁有她!」
所有人面面相覷,直覺內情並不單純。
「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德睿問。
王洛堯毫無隱瞞,將事情的始末全說了。
最沉不住氣的江震一聽完,馬上跳起來發飄:「那個姓宋的真是個下三濫,丟盡男人的臉了!」
「我支持你把邵宛瑜搶過來,那麼好的女人是該有人好好疼惜她。」德睿也馬上站到王洛堯這一邊,「世緯,你覺得呢?」
「我當然支持堯,只是……」董世緯頓了一下。
「只是什麼?」王洛堯問。
「只是宋至剛回台灣是遲早的事,等他回來了,以正牌男友的身分要求你離開邵小姐,你會怎麼做?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你能不能離開邵小姐是一個問題,而更棘手的是——我們不知道邵小姐究竟會選擇誰。」
王洛堯眯起眼眸,「我不會離開宛瑜,宛瑜也不會離開我。」
「你如果這麼篤定,那當然最好。」董世緯深思后道:「由你口中聽起來,邵小姐是個容易心軟的人,萬一她無法下定決心和宋至剛劃清界線,到那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
王洛堯這才發現,過去三個月,他將全副津神投入在與宛瑜相處的每分每秒,卻忽略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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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只要王洛堯不用加班,宛瑜就會到他家為他做飯。雖然王洛堯捨不得她為了一頓飯辛苦忙錄,但喜歡做菜的宛瑜卻一點也不介意,而且她也喜歡靜靜地與王洛堯對坐吃飯,飯後一起喝杯咖啡的感覺。
將最俊一道夏令時蔬端上桌后,正巧電鈴響了起來。
「來了。」宛瑜脫下圍裙,帶著笑意前去開門。到客廳時,她還看了一眼壁鍾,心想王洛堯今天回來得真早。
打開門,沒想到出現在門口的竟然不是王洛堯,而是一個化著濃妝,身材高挑豐滿,穿著改良式旗袍的中年婦人,她以那塗著鮮紅蔻丹的十指,抓著手拿包煽著風。
兩人一打照面,都愣了一下。
婦人停下煽風的動作,傲慢地打量過宛瑜的全身,而後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洛堯的家裡?」
宛瑜謹慎的回答:「我是他的朋友,他還沒回來,請問您是……」
「我是他的母親!」說完,她推開宛瑜,自顧自的走進屋裡。
王洛堯的母親?!宛瑜有些訝異,自從與王洛堯交往以來,她從來沒聽他提過他的家人,她還以為他是孤兒呢!
婦人一在沙發落坐,馬上就從香奈兒手拿包中掏出香煙。
她一面怞煙,一面望著手足無措的宛瑜,問:「你是他的女朋友?」
宛瑜愣了下,點點頭。
「你家是做什麼的?」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宛瑜還是回答:「家父是一名退休的小學老師。」
「什麼!?」她瞪大濃艷的美眸,「你家不是從商?」
「這倒稀奇。」她嗤笑一聲,吐了一口煙,將煙蒂隨手彈在木質地板上。「你該不會是因為他有錢才看上他的吧?」
宛瑜倒吸一口氣,眼前的中年婦人對她說話的模樣,好像她是個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下等人。
「洛堯有很多優點,他的富有是最微不足道的。」宛瑜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回答。
「呵,我看你挺會說話的。」美婦人以兩指挾著煙,起身走到宛瑜面前,微偏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王洛堯一個月付多少錢包養你?十萬?十五萬?像他這麼有錢的男人,就算是二十萬也拿得出來。」
宛瑜訝異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自稱是王洛堯母親的婦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你是覺得不可能,還是他給你的錢比我所以為的更少?」
震驚過後,宛瑜感到氣憤,但是她迅速冷靜下來。「我只是很驚訝你會這樣說你兒子,好像他除了富有之外,一無是處。」
「要不是他還有這點利用價值,你以為我想見那個惡魔似的兒子?」美婦人怞了一口煙,噴在宛瑜臉上,嗆得宛瑜直咳嗽,「王洛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動物!他為了錢可以毫不在乎的奪取他父親的公司,搶走他弟弟原本該有的股份,就為了做個風光的投顧公司董事長——」
「你說完了沒有?」驀地插進來的冰冷嗓音,讓兩個女人同時回過頭。
看見王洛堯,美婦人的雙眸在瞬間迸出強烈的恨意,那恨意讓宛瑜不禁打了個寒顫。
太可怕了!怎麼會有母親是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的兒子?
王洛堯將公事包往沙發上一放,然後走到美婦人面前,語氣陰冷地說:「你來做什麼?你不是說來我這裡是髒了你的腳?」
「我來討回屬於你爸和你弟弟的那一份財產!把不屬於你的東西吐出來!」
「我的錢每一分、每一角都是我親手賺回來的,全部都是我的,就連你腳下踩的地也是我的。」王洛堯猛地舉起手,指向大門,音調沒有提高,卻令人不寒而慄,「滾出去!下次你或是任何一個姓王的人再闖進我家,我會直接報警處理!」
美婦人氣瘋了,「王洛堯,你不要太過分!」
王洛堯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從來沒有寬恕的美德,「母親大人」,這就是我從你那裡學來的,我學得很好吧?」
美婦人失控的舉起手,想要打掉王洛堯臉上的冷嘲,卻被他一掌擒住。
「老天!」這情況震懾住宛瑜,她完全不知道王洛堯和家人的相處情形是這麼糟!
意識到宛瑜在場,王洛堯終究鬆了手。
「滾!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
美婦人恨恨地拎起沙發上的皮包,快步離開王洛堯的住所。她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那可怕的眼神讓宛瑜忍不住發抖。
重重的甩門聲后,一切歸於寂靜。
王洛堯握緊拳頭,用力閉了閉眼,胸膛劇烈起伏。他在壓抑,除了壓抑,他沒辦法止住這道傷口。
「……堯?」宛瑜的手法怯地觸上他的手臂,卻被他避開。
「抱歉,我需要獨處片刻,你先吃飯吧!」說完,王洛堯直直走進書房,關上門,將自己隔絕起來。
不一會兒,她聽見書房裡傳出乒乒乓乓重物落地的聲音,他顯然在砸東西出氣。
宛瑜的心擰了起來,她忽然想起王洛堯曾說過他有一個不愉快的童年,所以他處理外傷駕輕就熟——
是什麼樣的遭遇,讓一個孩子能熟練的處理外傷?宛瑜發現自己根本不敢再想下去了。
終於,書房不再傳出任何聲音,宛瑜走到門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毅然地敲門,「堯,我可以進去嗎?」
驀地,書房的門被打開,王洛堯出現在門口,他的神情已恢復平和。
「我沒事了,你不要進來,書房亂七八糟,我怕你會受傷。」
即使是在盛怒中,他還是那樣體貼她,也不會失控的遷怒到她身上。
「但是你受傷了。」宛瑜看見他手背指節上的瘀血,她感覺心疼,「到客廳來,我幫你擦藥好嗎?」
他點點頭,走出書房,帶上門,回到客廳坐下。
宛瑜拿了藥箱,在他面前蹲下,握著他的手幫他上藥。宛瑜知道消毒水碰到傷口有多痛,但王洛堯卻面無表情,好似那隻手毫無感覺。
他的反應讓她好難受,「堯,我很抱歉,如果我知道你不歡迎她,我絕不會讓她進來——」
他制止她的自責,「那不是你的錯。」
「堯,你不痛嗎?你怎麼不哭呢?」宛瑜眼眶紅了,成串成串的眼淚掉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哭?」
「你已經哭了。」他用拇指拭去她的眼淚。
「她怎麼可以對你說那種話?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宛瑜哽咽得無法成言,想起方才王洛堯彷彿心死的神情,她感覺自己的心裡好像有一把刀插著。
「宛瑜……」他將她從地上拉起,抱到自己的退上,用雙臂緊緊地摟住她,「不要哭,沒什麼好哭的。」
聽見他這麼說,宛瑜更是淚如雨下,她是在為他哭,為他的傷痛、為他的委曲而哭。
王洛堯想止住她的淚,卻是徒勞無功,他束手無策的看著她臉上奔流的淚水,最後他只好吻她,吻她淚濕的眼、她的淚,還有她那沾上淚珠的雙唇。當他吻上她的那一瞬間,宛瑜毫不遲疑地攬住他的頸項,毫無保留的回吻他。
那是個帶著鹼味的吻,但卻是那樣甜美,比起他們過往共有的任何一個吻都要甜美。
王洛堯知道,這份甜美來自於她的包容、她的溫柔與她的……愛。
那一刻,原以為自己堅強無比的王洛堯,聽見心牆崩毀的聲音,宛瑜給他的愛一吋一吋地擊倒了那陰暗的牆,然後一吋一吋的充滿他的心房。
這是他此生最美好的一吻,而宛瑜是他等待了幾乎一輩子的救贖。除了她,沒有人能給。
愛是包容,是毫無理由的相信,是為他人痛而疼痛,為他人的快樂而快樂——但他這輩子,從不知道什麼是愛,直到他認識了宛瑜。
他擁有堅定的友情,友情是支持他的一股力量,卻沒有人能給他這種全面性的愛,這樣的愛,讓他感覺自己從亘古的冬眠中活了過來——他感覺他的血液激烈的流動,重新有了爇度,心臟好似開始跳動,而他受傷的手……開始感到疼痛。
「宛瑜,我愛你。」他捧住她的臉,虔誠的、發自肺腑的說出這句話,「好愛好愛你。」
宛瑜望著洛堯,她的淚已經停了,但她帶淚的笑容,卻是比任何時候都令他動容。
「堯,你知道嗎?過去我一直以為我對至剛的感情就是愛,但是在與你在一起的這三個月,我才終於明白,愛不會停滯不前,而會隨著時間增加,一天一天地累積。」她望住他,他屏息地回視她,「我愛你,堯,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愛你。」
當她說出那三個字后,王洛堯感受到強烈的震動,那是來自心靈深處的感動。
然後,宛瑜低呼一聲,因為她看見他的眼底漾滿了淚。
「堯?」
「不要看我!」他咬牙狼狽地別開臉,以右手覆住額頭與雙眼,試圖掩藏自己。
「堯……」她輕柔地拉他的手,起先他掙扎了一下,接著就被她的纖纖柔荑給拉開,面對她溫柔寧靜的容顏。
然後,她捧住他的俊顏,吻了他的額、他的鼻,然後是他的唇。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她吻他的方式並不熟練,甚至太過羞澀,但卻狠狠的挑起他的情慾。
王洛堯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吼,然後一個翻身,將她覆在自己身下,反客為主地接續後面所有的行動。他以他的吻膜拜她,以他的唇與手代替語言傾訴他的愛意,沒有一刻停止。
當他進入她,她因疼痛而瑟縮時,他們緊緊相擁,在那古老而和諧的韻律中,在彼此的懷抱與充滿愛意的眼神里,進入了天堂……
那天晚上,他們吃了一頓很晚很晚的晚飯,然後一同進浴室洗澡,最後躺上王洛堯那張加大尺碼的進口大床。
薄被下,兩人仍擁抱著,宛瑜的臉頰與雙手都貼在洛堯的胸膛上,而他的手則環在宛瑜的腰間,宛瑜美麗的長發自然的披散在他臂彎里,像一匹發亮的黑色絹布。
有好一會兒,兩人只是品嘗這份相依相偎的親密感。
「我從沒跟你提過我的家人,」王洛堯忽然開口,宛瑜動了動,仰起小臉望住他,聽他繼續道:「我以為你不會有機會見到他們,所以我就當他們不存在。你今天見到的是我媽,但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三歲的時候,我媽就過世了,於是我爸續弦,一年後我有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們三人就是我所謂的……家人。」
「還好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她環著他的胸膛低語,「我無法想像有哪一個母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說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母親應該是怎樣的,你知道,三歲的孩子根本什麼也不記得,我對我媽早就沒有存留半點印象。對我來說,我一直當她是親生母親,在我十人歲之前,她對我也的確就像對自己的兒子般。十八歲那年,我爸中風,他再也不能到公司視事,所以她慌了,她急著要我爸將股票轉入我弟弟的名下,或是立個遺囑分配財產之類的,好讓她的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說到這裡,王洛堯冷笑了一聲。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她嫁給我爸為的就是錢,要是我爸有個萬一,她會馬上帶著錢與弟弟離開王家。我爸中風以後,她對我的態度丕變,好像我是她的仇敵,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實她從沒當我是她的兒子,她處心積慮為自己和兒子打算,至於我和我爸的死活她根本不在乎,她的目的就只有錢!」
宛喻聽了一陣難過,她更加偎緊了王洛堯。
「我爸是個自尊極強的人,即使中風了,也緊緊抓著權柄,他仍一心想當王,於是那些股東開始算計他,慢慢將他架空,同時掏空公司的資金,當我從美國完成學業回來之後,我父親的公司幾乎只剩下一個空殼。我對我爸說:「把公司交給我吧,我會把王家原有的權力要回來!」但我爸不肯,所以我只好和德睿他們合資成立一間公司,先將王氏吃下來,沒想到,我爸被我的行為氣到二度中風,差點送命。」
王洛堯的聲音里有著嘲弄:「從那時候開始,我的家人與我徹底決裂,我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我把心一橫,將王氏轉型成投顧公司,讓它完全脫離舊有的體制,與原來的王氏再無關係。最後就像你今天所聽見的,現在我在他們眼中,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惡魔!」
「不,你不是。」宛瑜淚光閃爍,捧著他的臉低語,「你不是為了自己,你只是不想看你爸一生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你更不忍心那些跟了你爸大半輩子的員工無處可去……你是一個比誰都重感情的人,為什麼他們不能了解你的用心呢?」
她的了解使王洛堯胸口一暖,他摟緊了她,緊得像是要把她壓進體內與他融為一體。
他埋進她的秀髮中,啞聲低語:「宛瑜,你知道嗎?當我買下這間房子時,我隔出很多房間,我一直希望有一天,他們願意走進這裡,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但是我一直等不到那一天!後來我終於覺悟了,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怎麼說我、怎麼看我……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這房子只有王洛堯獨居,卻有那麼多房間的緣故。
想到這裡,宛瑜更心疼了,她緊緊回擁他,將所有他哭不出的眼淚淌進他的胸懷裡。
她告訴自己,從今以後,他的傷痛有她一起背負,他的眼淚由她來為他哭,她要為了他而壯大起來,她要做他最堅強的後盾,永遠永遠不離棄他!
「堯。」宛瑜低喊。
「嗯?」
「我們把今天訂為相愛紀念日好嗎?我們每年都來慶祝這個節日,這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紀念日,我們不要忘了它,好嗎?」
啊,他的宛瑜,他的寶貝!
愛是比血緣更緊密的牽繫,即使是世上最銳利的刀刃也無法斬斷。
她讓他和醜惡的過去道別,並用愛為他重新樹立新的里程碑。
「宛瑜,我愛你。」王洛堯動容的吻住她,那是他全部的愛戀,全心的默許。他在心裡起誓,她將是他此生唯一的愛戀,無人能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