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歸元之境】第019章 巨變，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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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爺在馬玧輝進入先天赤陽之前告訴過馬玧輝，先天赤陽當中雖然生活著大量的致命生物，但卻是一個天藍地綠地奇妙世界，那些處在先天赤陽當中的先天罡氣，無時不刻都在為先天赤陽提供著源源不斷地光照和溫暖。
同時，先天赤陽的地表之下不知道蘊含了什麼物質，會散發出冰涼的氣息，中和先天罡氣帶來的高溫，使得整個先天赤陽的平均氣溫常年維持在二十二到二十六度之間，是一個氣候條件非常溫潤宜人的世界。
而這種氣候環境，也催生出了大量來自外面世界的種子在裡面生根發芽，這些隨著動物糞便出現在先天赤陽當中的種子，在先天赤陽內茁壯成長，早已變成了參天大樹，並大面積覆蓋了整個先天赤陽。
然而，在馬玧輝順利穿過通道進入到先天赤陽的時候，他卻發現在罡爺描述當中的那個人間仙境和人間地獄的結合體，早已變成了一幅滿目蒼夷的畫卷，天空中本該被那些怪物不斷攝取的先天罡氣，現在卻幾乎充斥了整片天空！
罡爺口中所說的宜人溫度，實際上卻是高達九十多度的高溫，炙烤地大地幾乎乾裂為止，目光所及之處，除了一些非常耐熱的植物還能勉強生存之外，根本看不到其它半點綠色的存在！
而讓馬玧輝最為擔心的怪物聚集，卻彷彿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出了通道之後連只螞蟻都看不到，就更別提是什麼怪物了！
「罡爺，先天赤陽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雙腳平穩落地，站在一塊早已乾裂的土地上四下環顧，馬玧輝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朝罡爺問道：「您不是說這裡溫潤宜人、天藍地綠的嗎？怎麼會變成荒漠了？」
用荒漠來形容現在的先天赤陽，其實還有些太過了，至少這裡的土壤並沒有變成沙子，雖說因為過分乾燥而結成了一塊一塊並伴隨開裂，可最少也能瞧得出來，這確實是土壤，而並非沙子。
聽到馬玧輝的詢問，同樣有些呆住的罡爺這才被驚醒過來，他有些惘然地說道：「我也不清楚……三百年前的先天赤陽，確實是人間仙境一樣的地方！可能……可能問題就出在這三百年間發生的兩次封閉上吧！」
「那變化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馬玧輝其實也已經猜到了原因，只不過罡爺的回答讓他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而已。目光在乾裂的地表上掃過，遠遠望去，靠近地面的區域甚至都已經發生了圖像扭曲，可見這裡的溫度之高。
原本實力達到封神鏡第五重進階過渡期或封神鏡第六重的馬玧輝，並不會因為這樣的溫度而產生半點不適，可是……被那道白色能量封鎖了丹田的他，現在的實力最多也就能和一個戮天鏡第九重的進化者斗個旗鼓相當。
短時間維持住身體的狀態，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如果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下去的話，就算是馬玧輝也堅持不了，最後不是離開先天赤陽，就是被這裡的高溫烤成人干！
而遭遇到這種情況，幾乎立刻就讓馬玧輝腦海當中浮現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會有什麼生物能夠在這樣的高溫下繼續繁衍下去呢？高達九十多度的高溫幾乎逼近了百度的大關，把任何一種生物放在這樣的環境里，恐怕生存下去的幾率不會超過萬分之一。
尤其是在這之前，先天赤陽的氣候條件非常舒適，在那種環境下生存繁衍起來的生物，有可能在如此巨變的環境當中生存下去？馬玧輝十分懷疑。
「先天赤陽每一次變化都讓人難以琢磨，無論是我們，還是那些生活在這裡的生物，都應該適應這種大環境的突然改變。」罡爺在沉默了一陣后，終於開口說道：「你不要忘了，這裡的生物並不是外面的那些普通動物，它們當中的至強者甚至能和封神鏡第一重的強者斗個旗鼓相當，沒那麼容易就會滅絕！」
「那麼……這些生物又會躲到哪裡去繼續繁衍呢？」聽到罡爺的這句話，馬玧輝倒也贊同地點了點頭，求生欲-望是所有生命的本能，不管是人也好、動物也罷，都不可能在瀕臨死亡的時候不對生命持有半點的渴望！
只要有這種活下去的渴望，就會激發出生命體的求生本能，從而刺激……
腦海當中的念頭剛剛轉動到這裡，馬玧輝整個人就有些僵住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豐富多彩起來，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罡爺並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馬玧輝的情緒變化，他想了想后就說道：「能夠繼續為它們提供棲身之所的，無非就是海洋、地底這兩個選擇了，先天赤陽地大海非常深，並且同樣常年都保持著超低的溫度……應該不會輕易被蒸發掉才對，或許我們應該趕到海邊查看一下情況，或許……嗯，你在想什麼？」
話說得差不多了，罡爺才發現馬玧輝的情況有些不對勁，明顯是想到了什麼事情，而且很顯然是不太好的事情……
罡爺的詢問讓馬玧輝很快反應了過來，他臉上流露出苦笑之色，張嘴說道：「罡爺，如果當初生活在這裡的生物都成功地存活了下來，那麼，依照某些定律，越是惡劣的環境越能製造出千奇百怪的生物……如果它們能夠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中存活，它們的實力又會提高到怎樣的程度？！」
「這個……」馬玧輝的擔憂一說出，罡爺也立刻反應了過來，所謂優勝劣汰、強者愈強，先天赤陽的大環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必然會淘汰一大批不符合標準的族群，只留下其中的精英繼續生存下去！
那麼，當初就已經讓進入先天赤陽的天罡門門人叫苦不迭的獵殺行動，如今又會達到何種艱難的程度？罡爺似乎已經可以預想了。
就在罡爺猶豫著要不要讓馬玧輝趁現在就離開先天赤陽，先保證性命無憂的時候，馬玧輝卻說道：「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都已經進來了，如果就這樣，在什麼東西都沒遇到、都沒看到的時候就倉惶離開先天赤陽的話……對不起，罡爺，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所以請您也不要勸了。」
所謂默契就是這樣，罡爺甚至在沒有開口的情況下，就已經讓馬玧輝察覺到了某些信號，從而做出準確的判斷。
聽到馬玧輝的這番話，罡爺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也只能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無奈的笑笑，說道：「好吧，既然你自己已經做出決定了，那我也不會強求什麼，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旦發現事不可為的話，就必須離開先天赤陽！」
「好。」馬玧輝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在罡爺的心目中處於一個怎樣的地位，也知道自己現在身上肩負了多少責任，他不會因為一時氣盛而莽撞行事，這也是他和當初的罡爺最大的不同之處。
聽馬玧輝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罡爺雖說心裡頭還是有些擔憂，但卻不能夠再說些什麼了，他只能定了定情緒，說道：「從這裡出發一路向前，以你現在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大約要走十六個小時才能趕到海邊，並且還是在一路順風，沒有任何干擾的情況下！事不宜遲，你趁現在趕緊上路吧！」
「嗯。」馬玧輝點點頭嗯了一聲，依照罡爺的指點，抬頭望向了前方枯黃色的土地，認準方向之後，他便開始趕路了。
由於先天赤陽的特殊情況，這裡的地面雖然已經乾裂，但從那些縫隙當中卻依然會散出微弱的清涼之氣，很有限地抵禦著地表上空的高溫炙烤。
雖然踩在陸地上和飛在空中至多只相差了不到六度，可就算只有六度的溫差，也足以促使馬玧輝選擇步行了……畢竟現在的先天赤陽已經變得連罡爺都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了，面對這樣一個隨時可能發生危險的陌生世界，馬玧輝覺得自己還是步行比較靠譜，至少沒有飛在空中那麼明顯。
彷彿這整個世界都在先天罡氣的肆虐下變成了一片鬼蜮，走在路上的馬玧輝除了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那滾滾熱浪流動時發出的呼呼聲外，根本就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音，也看不到除了一種滿是尖刺的藤蔓植物之外的其它任何植物。
隨身攜帶的背包當中只裝著兩瓶淡水，總重量還不會超過兩斤……因為罡爺說的，先天赤陽的水不僅多，而且非常地甘甜，沒必要帶那麼多的淡水佔用背包有限的空間……直到這一刻馬玧輝才知道，很多時候所謂的經驗，其實並不能在不斷發生變化的事件當中佔到太多的便宜！
因為一開始罡爺的意思是一點淡水都不帶，就算是這區區兩瓶淡水，還是馬玧輝自己強行要帶的，否則的話，這會兒可真就是欲哭無淚了。
稍微讓馬玧輝放心一些的是，就算他現在只能發揮出戮天鏡第九重的實力，也能輕易做到過濾海水中的鹽分和其它的雜物，只要能在這兩瓶淡水用盡之前趕到海邊，他就可以依靠海水繼續生存下去！
進化者再強，最多也就能做到封鎖身體降低水分蒸發的速度而已，畢竟進化者也是人，而不是神，缺了水，進化者同樣會脫水而死，和普通人的唯一區別，不過就是個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馬玧輝比較慶幸自己在進入先天赤陽之前準備了兩瓶水，但他絕對想不到這一次的先天赤陽之行，會讓他狼狽到何種程度！
就在馬玧輝沿著一開始確認好的方向飛速前進的時候，大約過了不到半小時，他就清楚地聽到從自己的背包當中傳出了一陣清脆的『咔嚓』聲，緊接著他就感覺到有一股滾燙的液體順著背包流淌下去……
「操！」猛的停下腳步反手一摸，馬玧輝登時就氣急攻心了，被他裝在背包當中，用陶瓷罐密封保存的淡水，隨著陶瓷罐的破裂而流淌了一地！
隨著這兩個瓷罐的破碎，宣告馬玧輝身上的最後一點淡水也化為烏有了。
九十多度的高溫並不足以在瞬間蒸發掉這麼多的水，但是乾燥無比的土壤，卻能夠在一瞬間讓這兩罐淡水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最讓馬玧輝感到鬱悶的情況，還不是這兩罐淡水的丟失，而是……
「轟轟轟——！！」就在馬玧輝因為淡水的消失而大感鬱悶的時候，他腳下的大地卻在這個時候劇烈地震動了起來，還伴隨著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
根本不等他做出任何防禦動作，腳下的地面就忽然間凹陷了下去，繼而有一頭長相酷似蜥蜴的龐然大物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張口就把那一塊吸收了水分的土壤吞到了口中，一吸一吐間，乾燥無比的土壤被它給吐了出來，而土壤中的水分，卻已經被它給徹底吸幹了！
這是一頭灰褐色的巨大蜥蜴，體長超過了五米，渾身上下都覆蓋有暗淡無光、粗糙無比的鱗片，一雙血色的眼眸尤為嚇人。
馬玧輝躲閃到了十米開外，看著那突然出現大洞的地面，再看看眼前這頭長相嚇人的大蜥蜴，和它那滿是污垢的雙排牙齒，心裡頭自由自主的冒出了一股寒氣……這要是被它給咬住了，還能活命嗎？
正當馬玧輝被這頭突然出現的蜥蜴弄得一陣后怕的時候，罡爺也同樣看清楚了這條蜥蜴的長相，他沉聲道：「先天赤陽的生物果然發生了異變，這頭蜥蜴的原型應該是當初的烈火灰甲蜥，成年之後堪比戮天鏡第三重進化者，體長二十米，能噴出近萬度的火焰，全身上下刀劍難傷，十分地難纏！」
「而眼前這頭異變的烈火灰甲蜥，雖然體型較之當初縮小了將近三倍，但身上的氣息卻比以往更加地兇殘強悍……你小心一些，它除了會噴火之外，還會……」
「嘶嘶嘶——！！」根本不等罡爺把話說完，這頭烈火灰甲蜥就已經把馬玧輝鎖定為今天的獵物了，只聽到它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響，接著馬玧輝就在灼熱無比的空氣當中嗅到了一絲絲濃烈的腥臭味。
全身的汗毛在這一刻倒立起來，多年的廝殺下來，在他身上形成的戰鬥本能，讓他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沒有二話，馬玧輝立刻飛身倒退！
正好這個時候，罡爺沒說完的話也說出來了，「……噴毒！烈火灰甲蜥的毒素非常強烈，哪怕是戮天鏡第五重的進化者中招了，也會在短時間內陷入到全身乏力的狀態，變成這頭畜生的盤中美食！」
「……」警惕萬分地注視著這頭異變后的烈火灰甲蜥，聽到罡爺的話后，馬玧輝有些遲疑的問道：「罡爺，它的毒素是什麼樣子的？」
「是一團青褐色的氣霧。」罡爺的第一句話，讓馬玧輝稍稍的放鬆了一些，但緊接著做出的補充，卻又讓馬玧輝一陣毛骨悚然！罡爺說道：「最主要的特徵就是有濃烈的腥臭味，一旦嗅到了這種氣味，就幾乎等於是中招了！」
「什麼？」已經抽出血刀的馬玧輝一聽這話，差點沒低吼出來，他咬牙道：「我剛才已經聞到這種腥臭味了，可是我沒看到青褐色的氣霧啊！」
「可能是異變的原因吧，它的氣霧沒有了顏色。」罡爺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接著才反應過來，失聲道：「什麼？你已經聞到了？！」
「嗯……」馬玧輝不知道還能夠說些什麼了，只能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然而，罡爺卻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狐疑道：「不可能吧……這烈火灰甲蜥的毒素非常強烈，更何況是在異變之後？兩秒鐘內就應該毒發了，你怎麼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呃……」馬玧輝呆了呆，下意識就想說些什麼。
只可惜對面對他虎視眈眈的烈火灰甲蜥並沒有再給馬玧輝多少開口說話的機會，在又一次『嘶嘶』聲響起的同時，一股滾燙的氣流就已經朝著馬玧輝洶湧而來！
無法看到任何火焰的顏色，卻能感受到那股足以在幾秒鐘內融化鋼鐵的恐怖高溫！這畜生不僅毒氣變得無色無形，連帶著火焰都變成了這副鳥樣！
馬玧輝臉色一變，十分狼狽地躲閃過了這股無形火焰的襲擊。
勉強站定之後，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額前那一片的頭髮已經被燒光了，伸手摸過之後，手指頭上沾染了黑色的粉末狀物體！
「他奶-奶的，老虎不發威，你這條大蜥蜴還真把我當成病貓了？！」連續三次都差點糟了對方的暗算，馬玧輝簡直忍無可忍了。
抬手一揮間，就下意識地選擇了瞬發陣勢。
只可惜陣勢雖然成型了，但維持不到零點一秒鐘就直接崩潰了……馬玧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實力在這裡受到了極大地限制！
不等他再次動手，三次偷襲失敗的烈火灰甲蜥就再一次噴出了一口毒氣，直奔馬玧輝的面門而去！
「操……」馬玧輝見它一張嘴就知道准沒好事，狼狽躲閃的同時，心中的鬱悶也已經攀升到了極限……這是人能呆下去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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