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亮,龍夜玄就醒來了,昨夜的一切還清晰的回蕩在腦海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改變,他側面凝睇著在他臂彎里沉睡的唐中中。
安詳的嬌顏有著一抹滿足的笑,她是如此的惹人疼愛。
為什麼之前他一直企圖迴避她,但是心裡卻又念念不忘呢?這複雜的情愫有時也令他不解,難道說就因為唐雄是黑道大哥嗎?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諸如此類,峻爵和劍情亦在日本獨霸黑社會。思及自己幼稚的想法,他不禁啞然失笑。
他輕巧地將手臂從她的嬌軀下抽出,但是雙眼卻戀戀不捨地猛盯著她瞧,沉沉入睡的她特別美,令他心濤狂舞,他不忍喚醒她,溫柔親吻著她的粉頰。「希望你的夢是香甜而美麗。」
然後他從床上跳起來,先走到桌前拿起電話,「內務部嗎?從今天開始唐中中是我的貴客,不用再到內務部上班。」吩咐完畢隨即掛上電話,他的嘴邊掀起從未有的心滿意足的微笑。
唐中中從現在開始是他的貴客?
不!他發現自從經過一夜的激情,他已經不再捨得放她走,他想要留住她!
想起她昨天說的一句話,她要他成為她的男人!
多麼狂妄的一句話,但是他喜歡。
這時,床上的唐中中蒙瓏中逸出一聲嬌吟,一個翻身,手往旁邊一摸似乎在找人——
倏地坐直身子。「夜玄——」
龍夜玄心疼她驚慌的喚聲,飛奔到她的身邊,像哄孩子似的輕拍著她的背,「沒事,我在這裡」
唐中中睜著一雙惺忪的美眸.看了看他;嘴邊綻出一朵欣喜的笑容,霍地趴進他的懷裡又繼續她的美夢。
龍夜玄注視著懷中安然人睡的唐中中,她有著虛張聲勢的外表,還有著百分之百的倔強和耐力,她能忍耐所有的苦差事,沒有一句抱怨。
她的美麗、純真、迷人與霸道,還有她獨特的吸引力,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了他,甚至軟化他對她的看法。看著她天使般無邪的睡顏,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了撫她吹彈可破的嫩頰。
唐中中此時又不經意的翻了翻身,睜著惺忪的眼眸瞅著他,「天亮了嗎?」
龍夜玄不由得噗哧一笑,「都已經日上三竿了。」他饒富興味的調侃。
「什麼?」她不由得驚醒,「你為什麼不叫我?」悄臉上滿是錯愕責怪的神情。
「看你睡得那麼香,索性讓你睡飽一點。」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生氣。
「我早上有很多事要做。擦地板、抹桌子、擦窗戶……」唐中中一本正經扳著手指頭數著。
天啊!原來她每天要做這麼多的事。
他的心頭倏然一陣不舍,趁其不備一把將的摟進懷裡。「對不起,讓你每天做這麼多的事。」他低頭凝睇著她,「我不是說過,從今天開始你不必再去做船上的粗活,你是我龍夜立的貴賓。」
經由他這一提回,她的腦海里閃過一過激光,頓時她忍不住捂著嘴笑了。「對呀!是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本來就有,一早我就通知內務部,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內務部的員工,而是我的——」「女人」二字差點就衝口而出,但是話到嘴邊又硬是吞了回去。
唐中中目光挪揄調侃的凝視著他。「是你的什麼呀?」
龍夜玄瞧出她眼裡那抹充滿著打趣的笑意,他不願意上當,故意說:「是我的貴賓!」
聞言,唐中中明亮的眸子剎那間黯然,臉上立即有著明顯的失望。「哦!只是貴賓——」
瞅著她臉上的黯然,他心裡頓時涌生心疼與不舍,但是臉上卻不露一絲痕迹,不讓鬼靈精怪的她看出一丁點兒的破綻,他笑道:「做我的貴賓也不錯。」
「不錯!哼!簡直是錯得離譜。」唐中中不滿的雙手環在胸前,屁股用力往床上一坐。
她氣的是,昨天還和她爭辯,她是他的女人、還是他是她的男人,口口聲聲說會加倍疼她,如今天一見,他卻說她是他的貴賓!
龍夜立一時猜不透她為何生氣,面帶笑容望著她,「嘖、嘖,你生氣時還真丑。」唐中中卻滿肚子的怨氣,惡目斜睨著他,「再丑也沒有你的心丑。」「我
的心丑?」他心頭一震,臉色也隨之凍結,沒想到她會如此惡毒的苛責他。
唐中中心想,在台灣時向來都是別人看她的臉色,她從來不看別人的臉色,連龍夜玄也是一樣,不可能有特例,雖然說她在追他、但是休想要她看他的臉色!
她斜睨他一眼,也察覺出他愀變的臉色,但卻絲毫不在意,也沒有畏懼,只是冷冷不屑地道:「不知道你是得了間歇健忘症,還是故意佔了便宜就不認帳!」
龍夜玄終於聽懂她所指何事,正如他心裡所想的一樣,他走到她的身邊摟住她,忍不住笑謹:「等一下我就派人將你的東西移到我的房間來。」
「移到你的房間?」唐中中訝異的看著他。
「現在船上沒有多餘的貴賓房,既然你是我的貴賓,只好委屈你跟我住在一起嘍!』像哄孩子似的哄著她,心裡卻暗付,既然認定你是我的女人,當然要將你拴在身邊。
「委屈?」唐中中俏皮的眼喜出望外的一溜轉,「一點兒都不委屈。當初我曾經在哥哥的面前奪下海口,一定要用盡辦法「獵」到你。」
「獵我!」龍夜玄一聽,心兒涼半截,原來她的目的和一般女人一樣,一心想得到他!
「沒錯!我唐中中既然認定你是我老公…」她興匆匆說得口沫橫飛。
龍夜玄臉一沉,嘶吼一聲:「夠了!」他憤而站起來背對著她,深深的吸口氣,作夢都沒想到自認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今天會栽在小女孩的手中。
唐中中剎那間愣住。
她只是坦白說出心中的話,卻惹火了他,她除著一雙訝異且無辜的眼,直愣愣盯著他。
龍夜玄再也忍受不了,他迅捷地穿上衣服,神情高傲冷冷地道:「我已經答應讓你住在這裡,我絕對是說到做到!」旋即頭也不回,憤怒的走出房間。
唐中中傻眼注視著被用力關上的房門,一臉的茫然。「我說錯什麼嗎?」
她在房裡一直苦思他突然生氣的原因,始終不得其解。
而龍夜玄果然遵守信約,在她沉思時,已派人將她的行李送到他的房間。
她看到自己的行李,惱人的問題剎那間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她暗暗竊喜終於擄住龍夜玄,從今天起她將會每天看到他。
***
龍夜玄走在甲板上,不時聽到旅客們在討論著昨天唐中中落水的事,並稱讚他的英勇,他卻不禁苦笑。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他的一世英名眼看就要毀在她的手上,他不斷地自責,面對任何女人他的自制力一向勝過慾念,但是昨天一一救了唐中中,所有的理智彷彿同時被大海沖走,自制力在她的面前完全崩潰瓦解。
「嗨,夜玄。」王雲芝細柔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
龍夜玄回眸瞅著王雲之,「是你!昨晚很抱歉,約你用餐卻沒送你回房。」
王雲芝柔媚一笑,「昨天的事不怪你,當然是救人第一。」
龍夜玄一臉沉默。
王雲芝納悶地看著他,見他臉上有著不悅的神情。「昨天落水的女孩……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那你還擔心什麼?」王雲芝企圖探出鎖在他眉宇之間的抑鬱。
「擔心?沒有。」龍夜玄沒想到王雲芝的心思會如此細密,無奈地笑著。
王雲芝面帶微笑看他一眼,既然他不願承認,她又何必要苦苦相逼,她將目光投向大海看著一波淹沒另一波的浪花。「唉!人生就像海浪。」輕嘆一聲。
龍夜玄不語的斜睨她一眼,其實這句話他已經聽了不下百遍,好似每一個想接近他的女孩,都會以大海、海浪做談話的開場白,王雲藝也不例外,他厭煩地凝視著海面。
王雲芝偷瞄著他絕美沉默的側面,心中不禁讚歎,他真的長得很美,美對男人來說嫌太過誇張,但是對龍夜玄來說真是名副其實,眼睛大而深邃,且炯炯有神,高聳挺直的鼻樑,薄而富有魅惑的唇,最重要的是,他擁有傲人的家世背景。
今生能配此夫,她又有何求。
龍夜玄彷彿察覺到王雲芝看他的眼神,他轉頭看著她,「你在想什麼?」
被他發現到自己的失態,王雲芝羞慚的將眼神膘向另一邊,有意迴避那犀利的能穿透人心的目光。「沒、沒什麼。」期期艾艾羞紅著臉回答。
他的心裡卻暗暗咒罵,原來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樣,接近他只為能引他掉人溫柔圈套,用一生一世的約定困住他,包括差一點綁住他的唐中中,她更是狂妄到明目張胆,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他,她似乎賴定他!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陰惻,隨即又被冷冷的笑容取代。「你能陪我到處走是嗎?」跋懾的語氣尋不到一絲溫度。
王雲芝受寵若驚緊盯著他,「好。」她溫柔得像一隻綿羊,甘心受他的差遣。
龍夜玄越過她逕自往前走,王雲芝舵紅著臉快生生的緊隨在他的身後,雖然不像一對戀人般有著親呢的擁摟,但是只要他能讓她陪在他的身旁,就足以讓她欣喜若狂。
***
唐中中在房間里待了將近一天,整個人都悶慌,龍夜盲又說從今天起她已經不再是他的員工,而是他的貴賓。
貴賓!這不就表示,從此以後她將像其他的旅客一樣,在船上過著優閑的生活,這樣一來她一定會無聊死。
再說他又不能寸步不離的陪著她,那她豈不是會被寂寞逼瘋!
想著往後枯燥無味的日子,對向來喜歡熱鬧的唐中中來說,無非是一種酷刑,她倒抽一口冷氣道:「我才不要這樣過日於!」她忍不住拉開門往外沖。
走到甲板上,聞到帶著鹹味的海風,整個精神都為之一振,在船上的幾天,每天面對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她已經愛上了湛藍的大海,還有一朵朵起伏不定的浪花。要是在以前,不論任何人在她的面前如何讚美大海的美,她一定會嗤之以鼻,甚至懷疑大海有什麼美;現在她終於能體會出大海的美,尤其是落海的那一刻,龍夜玄奮不顧身跳人大海救她,就在那一剎那,她更加愛這片海。
「中中,你一切都沒事吧!」張仙武遠遠地就瞥見唐中中的身影,他興奮的衝到她身邊,一時得意忘形,抱著她又叫又跳。
唐中中卻不耐煩地皺起柳眉,惡狠狠的目光瞪著他,「喂!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抱著我像什麼!放開我!」
張仙武一陣錯愕,無奈地只好放開她,他垮著一張苦臉,難道她就不能了解他的心嗎?他只是想和她做朋友,但是每一次好不容易見到她,她總是冷冰冰的。
「中中,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壓根兒沒有一點惡意,你就不能接受我做你的朋友嗎?」張仙武小心的覷向她。
「我們已經是朋友,不然你還想怎樣?」唐中中口氣不佳的回答。
「難道你對朋友都是如此冷淡嗎?」張仙武不在乎她的態度不好,壓低聲音委屈說著。
「一向如此。」唐中中氣勢凌人。
張仙武頓時不知如何應對,抑鬱地將雙手插進褲袋裡。「其實我只是想關心你罷了。」
「關心我?謝了!」唐中中冷哼一聲,冷冷的回應。
「中中,昨天都是我的錯,本來只是想拉下來,卻沒想到反而害你掉到海里…」張仙武一臉自責柔聲道歉。
「算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唐中中的眼底有著一抹淡漠,但是回想起來,要不是張仙武那一推,她也不可能如此貼近龍夜玄;思及此,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張仙武錯愕的緊盯著她,她也未免太過情緒化了吧!剛才還一副冷漠不可侵的表情,才一瞬間工夫。俏額已綻放嬌艷的笑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中中——」他小心的覷視著她。
唐中中笑眯眯並拍著他的肩膀,「謝謝你。」
張仙武更是一頭霧水,瞅著唐中中一會兒笑、一會兒怒,捉摸不定的心緒令他忐忑。「你要謝我什麼?」
「謝謝你昨天那一推。」唐中中俏麗的臉上揚著詭異的笑。
「推?我——」她該不會被海水嗆壞了腦袋吧?
「好了,你也不用想太多,反正昨天的事,我不怪你。」唐中中那雙波光流轉的明眸,自然閃爍著聚然的光芒,她笑逐顏開的拉著他的手臂,「走!我們一起去交誼廳玩。」
張仙武驚喜唐中中會拉住他的手臂,心中禁不住興奮,可卻訝異她的轉變。「去交誼廳?你不是說……你不能進交誼廳。」
「我現在已經不再是船上的員工,而是龍夜玄的貴賓。」她的嘴邊霞出一朵嬌俏迷人的微笑。
張仙武詫異地張大眼睛注視著她。「你是說你現在是龍夜玄的貴賓?」這一切的轉變怎麼會這麼大?
難道說只因為她掉入大海?
也不對呀!
她掉入大海一事,龍夜玄身為船主、又是她的老闆,他應該是對她發出懲處,而不是晉陞為他的貴賓?
「你也不必追問理由!反正我現在是龍夜玄的貴賓,就可以到交誼廳盡情的玩。」她興奮不已。
張仙武一時之間理不出個頭緒來,但是面對她興高采烈的表情,他只好將厘不清的事情暫且擱在一邊,欣然接受她的邀約。「走!我們現在就去交誼廳玩。」
唐中中興匆匆拉著張仙武,奔向交誼廳。
***
每一次交誼廳傳來動人的音樂,唐中中的心裡總是有蠢蠢欲動的衝動,好想衝進來開開心心的大搞一場,但是礙於船上的規定,凡不是在交誼廳工作的人員,都不準踏進交誼廳。今天她已經不再是船上的員工,而是龍夜玄的貴賓,終於有機會讓她走進交誼廳。
一走進交誼廳,唐中中看到許多與她認識的工作人員,忍不住開心地逐一打招手。
同事們得悉唐中中如今不再是船上員工,而是老闆的貴賓,雖然這消息頗令人震驚,更讓人揣測,但卻是不爭的事實,他們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唐中中的心早隨著音樂而神采飛揚,彷彿又回到台灣時的狂歡景況,她的身體捺不住隨著狂熱的音樂而舞動。
她興奮的拉著張仙武走進場中的舞池熱舞,銀鈴般的笑聲伴著舞步而盡情狂歡。
在交誼廳的另一端,龍夜玄偕著王雲藝巡視著交誼廳,震天轟向的音樂聲和人聲鼎沸的槽雜聲震耳欲聾,令他煩躁地旋身正想走出交誼廳。
忽然,他眼尖地發現在舞池中的唐中中和一個不起眼的男人正擁舞著,她渾身出發著耀眼的火焰,而那銀鈴般狂放的笑聲,令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眼中有兩簇惱怒的火焰躍動著。
他憤怒地撇下身邊的王雲芝,大步逼近在舞池中忘情狂歡的唐中中——
「玩夠了嗎?」
自背後傳來一遭冷冽宛如冰柱的熟悉怒吼,唐中中倏地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皮,她停止舞動身子,回眸瞅著龍夜玄,從小就學會察言觀色的她,已經看出他臉上森冷的表情,「你——」
龍夜玄再次冷峻的重複道:「玩夠了吧!」語氣冷得彷彿要凍結人心似的.令人懼怕。
唐中中一時間愣住,她看不到他昨夜激情的溫柔和迷人笑臉,只看到憤怒、冷酷、狂妄跋懾——
驀地,她感到一股委屈,向來都是她給人臉色看,今天他卻欺負到她的頭上,處處擺臉色給他看。心裡.愈想愈生氣,無法咽下這口氣,尤其他還當著別人的面給她難堪。
「還沒玩夠!」唐中中火氣上揚,兇巴巴的回敬他。
「你——」這可是龍夜玄第一次踢到鐵板,胸中的怒氣也被她燃至最高點,逼著他必須要用高壓的手段對她,他倏地扭住她的手腕。
「啊!好痛,放開我。」唐中中沒想到他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動粗。
「跟我回去!」龍夜玄眼神冷冽,咬牙切齒的怒吼。
唐中中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但是此時在她的身邊有許多注視他們的目光,她的傲氣不容許她就此低頭,所以她仰高頭惡狠狠瞪著他。心存挑釁道:「我偏不!」「哼!」龍夜玄冷冷咄哼一聲,無形中在手上加重力道。
被箝住的手腕傳來一陣痛楚,讓唐中中按捺不住的哀叫一聲:「好痛!」瞬間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一旁的張仙武不忍她被龍夜玄欺負,挺身而出準備英雄救美。「你放開中中。」
龍夜玄不屑的瞄他一眼,認出這不起眼的男人,正是和唐中中擁舞的男人,心中更有一股難以平熄的怒火,冷冷地道:「你最好離我還一點,否則我也會對你不客氣。」
頓時張仙武畏懼龍夜玄冷側的怒目,但是唐中中是他心儀的女人,說什麼都不能在她的面前畏縮,否則她會更看不起他,於是他挺起胸膛說道:「你敢!」
龍夜玄憤怒的瞪著不知死活的張仙武,手握成拳一語不發,一拳迅速結實的賞在毫無心理防備的張仙武臉上。
張仙武驚惶的撫著被襲擊的臉,哀叫一聲:「啊!」
龍夜玄卻冷冷看他,「天底下還沒有我龍夜玄不敢做的事!」
唐中中被龍夜玄突兀的舉動怔借住,沒想到一向溫文儒雅的龍夜玄居然也會揮拳按人?剎那間她整個人怔住。
他強拉著呆若水雞的唐中中離開交誼廳,不理睬哀號中的張仙武,也忘了王雲芝仍呆在另一端。
***
在回房間的途中,從驚愕中清醒的唐中中頓時一陣怒火湧上心頭,她企圖甩掉龍夜玄的手,並放聲大叫:「放開我!放開我!」
龍夜玄卻憤憤嗤哼,「休想!」
唐中中因為抵不過他的粗暴,在回房的途中她伺機用另一隻手緊抱住一根柱子,「放開我……」
這下子更是惹惱龍夜玄,她抵抗的舉動無疑是在他的怒火上加油,他露出鮮少出現的流氓笑容。「你以為抱著柱子,我就拿你沒轍嗎?」
唐中中頓時感到惶惶然,聽他的口氣,彷彿他——
還沒揣出他的下一步,她已經被龍夜玄倒掛扛在肩上,「放開我!可惡一一你是惡徒、惡霸!」同時拳打腳踢伺候他。
「我曾告你!你再動一下,看我怎麼修理你!」龍夜玄捺不住醞怒發出警告。
栽在人家手中的唐中中,沒有一絲畏懼的口出狂言:「你敢勸我一根寒毛,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你真以萬我不敢動你嗎?」他的語氣中有股從未有的陰冷。
唐中中賭氣的口不擇言:「如果你動我一下,我非要哥哥拆了你的骨頭!」
龍夜玄咬牙道:「好!我就等著唐雄來拆我的骨頭。」
接著她發現他順手拿了一條繩子,驀地一陣寒意直竄上頭皮,她惴惴不安地揣測他的動機。
他為什麼要拿繩子?
她還沒理出一個頭緒,已經被龍夜玄扛進房間往床上一拋——
「哎喲!你不能輕一點嗎?」唐中中嘟噥不停,眼睛不安的瞄著床鋪,多少能猜出一些端倪,她驚惶的看著他,又看他手上的繩子,「你想將我綁在床
上——強姦我?」
她驚恐地從床上跳起來,「休想!」
龍夜玄卻一把抓住地,強勢將她壓在床上,並將她的身子翻過來刻意讓她臉貼著床鋪,迅捷的將她緊緊的捆綁住。
一陣驚惶錯愕后,唐中中嘶聲叫喊:「你想幹什麼?你真的要霸王硬上弓?下流、卑鄙、無恥、醒齦——」能想得到的詞句,幾乎全派上用場。
龍夜玄冷冷的一笑,「你不是說沒人能動你一根寒毛嗎?你不是要唐雄拆我的骨頭?我今天就豁出去,非要好好教訓你這沒家教的女孩!」
還沒意會他話中的涵義,龍在夜已經手執皮帶鞭打她的屁股。
「啊!」唐中中凄厲的叫一聲,從小到大沒人敢動她一根寒毛,連哥哥唐雄都不捨得摸她一下,而他竟敢抽打她。「好痛!龍夜玄,你一定會不得好死!」她怒不可遏地咒罵。
龍夜玄卻沒有住手的意思,一鞭又一鞭的落在她的屁股上。
忍不住一陣陣火辣的疼痛,她凄楚的痛哭失聲:「不要啦……真的好痛——」
聽到她放聲大哭,龍夜玄停住手,眼前的唐中中被他粗暴凌虐的情景令他臉色霎時驟變,他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孩有如此粗暴的行為。
龍夜玄從氣憤中驚醒。連忙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
「啊!好痛!」唐中中的淚水像決了堤般傾瀉而下,恨之入骨似的瞪著他。
看著淚流滿面、眼中噙著恨意的唐中中,他不禁怔愣。
唐中中憤恨的將他推開,「滾開!不要靠近我!」雙手不停地擦拭著淚水。
龍夜玄定定直視著她,心裡有著深深的自責,忍著椎心的刺痛起身離開。
在關上門的剎那聽到她便咽的咆哮:「可惡的男人…真的…打我…」那哀哀哭聲來雜著悲傷的投訴,沒有間斷。
句句的責罵就像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他心上,龍夜玄忍著自慚的心痛漫步離開。
***
龍夜玄沉著一張臉走到欄杆旁,面對著每天都是一樣湛藍的大海,但是今天的大海卻不一樣,不是柔和的湛藍色,而是一片死寂的灰藍,連晴朗的天空在他的眼裡都變成灰暗,還不如說他現在的心已經是一片灰黑。
他作夢都沒想到,一個唐中中竟然能引發他如此強烈的怒氣,稍早他還認為她和一般女人一樣,企圖用感情綁住他,甚至還妄想綁住他一生一世。
他已經很清楚這種釣「金龜婿」女孩的心態,以往他都是不屑地嗤之以鼻,毫不在意,更不會刻意的放在心上,為什麼對同樣有這種心態的唐中中,他卻是非常的在意?
當他看到她和其他男人一起相擁熱舞時,就激起他莫名熾熱的怒火,甚至於還讓他失去理性的將她綁起來修理一頓。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如今他的心是一片紊亂,亂得令他心神頹敗。
龍夜玄苦澀思忖——
當他氣憤的對她施以鞭打的極刑時,他何嘗不是在鞭打自己?他的心在滴血,他的人更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