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卡修的身世

不一會，法蘭特就聽到了敲門聲。

「進。」卡修淡淡的說道。

門開了，一個矮小的身影端著一個與他體型很不相稱的碩大銀質托盤走了進來，雖然穿著打扮上有點像魔法學徒，但衣服的質地要差了很多。另外，法蘭特注意到，他的身材雖然矮小，走路非常的穩，沉重的托盤在他手裡根本就顯不出重量。

那人放下托盤，向卡修和法蘭特的方向低頭行禮，然後轉身離去，輕輕的帶上門。由於臉上一直蒙著黑色面紗，法蘭特始終也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那人就是送外賣的？」法蘭特實在是搞不懂剛才那人的一身奇怪扮相。

「外賣？你們是這麼稱呼他們的嗎？我們把他們叫做魔法侍從。」卡修掀開倒扣托盤上的金屬蓋子，一股食物的香氣撲面而來。

「魔法侍從？看起來好像跟魔法學徒差不多的樣子。」

「哦，不，除了名字上有些接近，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魔法學徒至少都是具有魔法天分的傢伙，即使是資質比較差的那一種，經過多年的努力也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魔法師。而魔法侍從則很少具有魔法天分，有的甚至只是普通人，終其一生也放不出一個魔法。」

「既然沒有這個資質，為什麼還要在魔法公會呢？」法蘭特已經迅速的切了一塊牛排放在嘴裡，他實在是有些餓了。

「因為魔法師的地位。」卡修嘆了一口氣，「魔法師這個字眼，對於貴族來說可能沒什麼，可對於那些窮苦的平民來說，那就等於一步登天。一個平民，就算立下了赫赫戰功，成為了軍團長也未必能得到一個貴族的爵位。可只要他成為了初級魔法師，就能像貴族一樣得到每月30個金幣的津貼，成為中級魔法師就能直接封為男爵，如果成為魔導士，爵位甚至可以世襲！」

魏瑪王國的爵位分為終身制和世襲制兩種。終身制的只能享受貴族頭銜，卻不能擁有自己的封地。而世襲制則不同，即使是最小的男爵，也能擁有自己的封地，自己的府邸，可以劃出相當大一片土地當作自己的莊園，每天領著一群宣誓對自己效忠的騎士在領地上巡邏，聽著那些農夫們一聲一聲的叫「老爺」，甚至還能享受領地上姑娘們的初夜權……總之，有了爵位便成了人上人，有了世襲制的爵位，便可以世世代代成為人上人。在這種誘惑之下，誰能不動心？

「我記得梅爾林老師說過，魔法天分這個東西是一出生就定下來的，如果沒有魔法天分，再努力也不會什麼作用。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豈不是很可憐？」法蘭特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想起剛才那個矮小的身影，他發現自己的胃口沒那麼好了。

「是的，很可憐，但不值得同情。」卡修喝了一口咖啡，臉上的表情很是淡漠，「他們在這裡只能做一些廚師之類的事情，最多幫忙整理魔葯。感知不到魔法元素，就只能當魔法侍從，每個月領取幾個金幣的薪水。就像剛才那個，我敢打賭如果他去做傭兵，生活一定比現在好的多。可是，人總是有些不切實際的**，不是嗎？」

法蘭特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塗滿果醬的麵包，像是要把什麼不愉快的東西一口吞下去。卡修的話讓他很不舒服，他發現不管是哪個世界，只要有人類存在，某些東西就永遠不會改變。

「師兄，權力地位那些東西，真的就這麼重要嗎？」沉默了一會，法蘭特終於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餓肚子真的不好受。」卡修已經把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吃的乾乾淨淨，毫無風度的用袖子擦了擦嘴。

「我很小的時候，家裡非常的窮。記得有一個冬天，我的父母因為交不出糧食，被貴族老爺趕出了莊園。本來以為我是活不過那個冬天的，但很幸運的是我遇到了梅爾林老師，他救了我們一家人，並且讓我加入了魔法公會，成了一名魔法學徒。從那時候起，我們全家人都不必再看別人的臉色，也不必再為生計所困擾。為了報答梅爾林老師，也為了我們全家人更好的生活，我努力的學習魔法，終於在兩年前成了一名高級魔法師，有了自己的爵位。不過你瞧，雖然十年沒有餓過肚子了，不過吃東西總是像餓了好幾天的難民似的，哈哈。」卡修很隨意的一揚手，袖子上的污漬被一團火燒的乾乾淨淨，但衣服本身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那……卡修師兄，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看著卡修那略帶苦澀的笑容，法蘭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已經16歲了。如果不去軍隊服役的話就只能聽從魔法公會安排，出去歷練或者繼續進行魔法研究。我的實力已經整整兩年沒有任何提升了，所以我想去軍隊，梅爾林老師說過，只有經歷過生死考驗才能真正提高自己。算一算日子，大概半個月之後就該走了。」

「啊，這麼快就要分別了嗎？」法蘭特還是很喜歡這位熱心的師兄的，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分別。

「呵呵，我都忘記你還是一個小孩子了，居然對你說了這麼多。不過，你的家族能讓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隻身來到魔法公會，想必你也一定是個不平凡的人。放心，這裡的人雖然脾氣都有些古怪，但都是很友好的。」

「好，謝謝師兄，我會努力的。」法蘭特答應著，心裡卻早已打定主意要努力修鍊，強者為尊，這個道理在哪裡都不會變的。卡修說這裡的人都很友好，恐怕是因為這裡的生活條件足夠優越，大家都安心修鍊沒有什麼好爭的，可外面的世界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還有自己的身世問題，要想知道更多的秘密，也得提升實力啊。

「法蘭特，天色不早了，我要去冥想了，你是跟我一起還是在這睡覺？」

「那還用說，當然是去冥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