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莫測宋瑜
第一百四十章莫測宋瑜
很快,原本如蛋黃般大小的石象珠縮小成指甲大小。
煉化得到的是一層jīng純無比的靈氣。
林墨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靈力猛然番了幾倍。
此消彼長之下,石象珠更無反抗之力,一點點的被林墨的身體蠶食掉。
經脈擴展帶來的劇痛很快由身體傳至大腦,他福至心靈,知道這是突破的關鍵時刻,生生咬牙忍住。
不多時,盤旋在林墨頭頂的小白又發生了變化,那一身火紅的蛇皮也像前幾次一樣開始變干變硬,一個時辰之後,竟然又開始了蛻皮
此時石象珠已經被林墨煉化得只剩米粒大小。
他靈力暴漲,全身突然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啪啪啪」的經脈爆炸聲清晰可聞,蝕骨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
林墨的嘴chún幾乎被咬爛了,手指更是深深嵌入掌心之中,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逆流而上,順著白sè寒氣撲向開始新一層蛻皮的小白。
空氣中一時血腥撲鼻。
他沒有料到石象珠的煉化之路竟然如此艱險。
千年道行一朝得之,豈能容易?
…………
雲煙飄渺的山頂,白青塵負手而立,眺望著雲煙的盡頭,那裡有一股穿越千年的氣息在流轉,彷彿打開了時空之mén。
在他身後不遠處靜立著的老僕臉上lù出了吃驚的神sè,喃喃道:「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籠罩著層層雲霧的dòng府之中,許多小妖從閉關之地鑽了出來,遙望揚州城。
「又一顆石象珠被煉化了,不知道是dòng府里的哪位嫡系傳人?」
「進化成蛟了,哪條蛇妖那麼好的運氣?」
「好奇怪的漩渦啊,跟以前那些大人煉化石象珠時完全不一樣。」
十年如一日潛心修鍊的眾妖都在低聲自語,石象珠,因為與他們息息相關,所以每一顆石象珠的煉化都會引起附近所有蛇妖的注意。
這往往意味著,又有一個千年修道可幻化人形的妖出現了。
山頂之上,白青塵微微地笑了,仰面朝著晨光。
山風漸漸大了,將他的衣裳吹得獵獵作響。
往前再進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紫雲dòng府的某處修鍊中的假小七突然感到心口一陣煩悶,剛衝到dòng口想呼吸一口氣,竟不防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來。
「是他。」
她左手抓著右手扶著牆壁,原本清明的眼睛漸漸變得血紅。
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名年輕的fùnv安詳地躺在冰之中,像是一顆琥珀。
…………
綿綿細雨的朝音湖上,宋瑜靜立船頭,面帶淡淡微笑,任憑雨絲落滿肩頭。
半片燭火恰好嵌在他朝著天空的側臉處,使他沐浴在溫柔的黃昏中,分外有種空山靈雨之仙氣。
風將他的長發、衣擺吹起,協奏出動聽的音樂,唯美如詩,靜謐如畫。
恰在此時,飄渺的雨絲中緩緩破空而來一個灰衣道袍老者。
老者謙卑地站在宋瑜的身後,輕輕道:「聽您的吩咐,那個孩子已經進入古墓深處。」
宋瑜伸手抓過幾片雨絲,淺淺笑了,「辛苦您了。」
老者眼中恢復縹緲煙雲,似乎已看透凡塵往事,淡淡開口:「公子,此間事已了,我要回山潛修了,再不問這人間塵世……那個孩子…給您了……」
「您已經進入羽化後期境界了?」宋瑜望著老者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復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形狀的物什,柔聲道:「這是答應您的傳送陣,希望在橫渡空間之時,能幫上您的忙。」
老者小心翼翼地接過,收進儲物鐲中,向宋瑜微一頷首,緩緩朝後退去。
不多時,就隱在了虛空中。
若還有讀者記得,就該知道,這個老者便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郁子寒夢中的師傅——那個送給他一片神y的仙人。
風吹過,船頭又只剩宋瑜一人,剛剛那個老者,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忽然,空中浮現一隻小紙鶴。
宋瑜伸手接過,輕輕一抖,一行小字便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一如平常般地微微笑了。
下一刻,一柄漂亮的油紙傘斜了過來,替他遮去了漫天細雨。
他回頭,微笑地望著來人。
「姐,是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宋師師一襲淡青sè的水杉隨風飄揚,眺望湖水,說不盡的洒然悠閑,從容自若。
不愧為同胞姐弟,連氣質也這麼接近。
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年輕。歲月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分毫痕迹。
「今天才回來。」明麗得如蓮huā般的nv子,以她獨有的清明聲線柔聲說道,「弟,聽說白青塵來找過你?」
宋瑜轉回頭,俯眺著湖面被雨絲擊打而起的層層漣漪角溢出一絲淡淡笑意:「你遇見他了?」
宋師師眼神一黯,微微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見到了李叔。」
「姐。」宋瑜輕輕叫著,凝望著她,眼裡充滿憐愛之意。
宋師師抬頭輕嘆一聲,微笑道:「我早就說過,與我而言,這世間並沒有恆久的愛戀,可以相攜到老的唯有這一琴一瑟而已。相夫教子、生兒育nv亦非我興緻所在,所以,弟不必為我傷心。」
宋瑜點點頭,語音轉淡,「進去吧,船頭風大。這次,我又為你收集了不少名家之作,你會喜歡的。」
宋師師笑了,點點頭,與他並肩朝船艙走去。
…………
異次空間,沒有外人打擾,是一個修仙勝境。在這裡,時間彷彿失去了概念。
煉化那顆只剩米粒般大小的石象珠,足足huā了林墨六天六夜的時間。
若不是在異次空間,石象珠內蘊藏著的龐大生命靈氣將會令整個揚州城的所有修者都顫動。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隱伏著的高人感受到了。
測符院後院中的兩位老態龍鐘的長者,正是其中之二。
朱伯年飲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半闔著眼道:「紙鶴祭出去了?」
顏伯恭順地立在他躺椅的旁邊,垂手淡淡道:「祭出去了。」
朱伯年望著不遠處靈氣涌動的天空不語。
顏伯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深吸一口氣道:「世道真的要變了。」
星光墜落,繁華初起。
林墨周身由灰青到光燦,好像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其實,這中間,足足過了六天之久。
在他的雪殣正一臉好奇地望著他。
從外表看去,除了那几絲不細看幾乎看不見的金光偶爾一閃而過之外,他的ròu身沒有任何變化。
但雪殣就是知道,他變了。
他的靈魂不在這裡。
由生到死,由動到寂,一個無法迴避的自然循環。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只有親身經歷過那樣脫胎換骨的時刻,才會明白。
一夜過去,那原本只是輕輕滑過的金光像是突然融進了林墨的心靈深處,化作一抹勃勃生機。
房間內,一片靜謐,蟠龍yù中一閃而過的綠芒,成了天地間唯一。
林墨心神一震,睜開眼來,石象珠徹底融進他的靈魂,他的血脈,他的每一寸肌膚。
他低頭看袖子里捲縮著的小白,後者又恢復為嬰兒手指粗細人手掌大小的模樣,通體雪白。
林墨愣住。
「你醒了?」
林墨抬起頭。
一如三年前在那個黑dòng之中一樣,雪殣靜靜望著他,臉上沒有半分悲喜。
她的美眸清麗深邃,永遠保持神秘莫測的淡然。
她雖立於凡塵,卻又彷彿不該置身於這濁世俗地。
房內的光線很暗,但林墨卻將她秀麗若山嶽般的輪廓瞧得一清二楚。
在這樣一個幾乎等同於重獲新生的時刻,睜開的第一眼就能見到心裡想見的人,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林墨沒有說話,只是翻身起來到雪殣的身旁,將她一把擁進懷裡,深深嗅著她身上獨特的淡淡香氣。
雪殣在他的懷裡微微掙了一掙,但並沒有用力。
似好奇,又似欣喜。
這一刻,他們只是一對懵懂的少年少nv。
「文公,您怎麼過來了?少爺他……」
mén外傳來了林鑄驚訝的聲音。
「哎呀,這小娃兒,一天都不來找我,可等死我了。」
文公邊嚷著邊風風火火地推mén闖了進來。
「哎,文公,您別進去。」林鑄急忙拉他,但卻只拉到半片袖袍。
一進mén,文公便看到相擁著的兩人,立刻好像被刺到般地倒退著跳了出去,嘴裡不住喊著:「哎呦,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接著「咚咚咚」的聲音傳來,竟是遠去了。
來似一陣風,去也如一陣風,倒也頗符合文公的心
「少……少爺……」林鑄面sè尷尬地站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墨苦笑著放開了手,心裡哀嚎道:為什麼每次都是在這個時候?
他轉向雪殣lù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雪殣嘴角逸出一個淺淺笑容,yù口輕啟道:「他是否有事尋你?」
林墨點點頭,「昨天答應師傅要去學符紙。」
雪殣別過俏臉瞧著林墨,明眸璀璨,異采漣漣,以平靜的語調輕輕道:「那我們一起出去吧。」
林墨嘆了一口氣,一撫額頭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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