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巨鼓上的那個身穿金紅sè勁裝的男子。因這一串劇烈的動作,微微的喘氣,金紅鑲著寶石的勒額因沾了些汗水,顏sè越發的奪目,細密的汗珠掛在他高tǐng的鼻尖上,yù墜不墜,勾得人心跳如雷。

忽而,他輕吹一口氣,將鼻尖的汗珠吹落。這個普通的動作,由他做出,卻是如此的魅huò動人。yòu的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彷彿十分饑渴,恨不得自己就是他鼻尖上的那滴汗珠。

他平息了下呼吸,朝自己心心念念的那邊看去,不意外地,看到那個人兒一幅震驚傻眼的表情,那雙黑水晶般的大眼中帶著令他心huā怒放的驚艷。

他情不自禁地展顏一笑,桃huā眼霎時恍如倒進了滿天的星光,璀璨奪目。他起身,躍起,直飛到她面前。在眾人的呆愣中,在她身邊那個男子莫測的眼神中,他將huā箋放到她的面前。快速俯身,一個輕盈如huā瓣的源自內心渴望的wěn落到她嬌嫩的臉蛋上。然後,眯起桃huā眼滿足一笑,在某人yù動手發怒前如電般飛回自己的座位。

這一wěn,猝不及防。待師清落反應過來,面前早已沒有了人,而身邊,寒氣逼人。她忙一邊伸出手去安撫身邊的打翻醋缸子的神君,一邊拿眼睛瞪那個始作俑者。「始作俑者」卻在看到她瞪眼時,笑得十分歡暢,整個人恍如風中搖曳的、huā枝招展的、招蜂引蝶的罌粟huā,美麗勾魂卻是帶毒的。

他身邊的貝拉有些黯然,低下頭去,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抬起頭,雪白漂亮的臉上依舊掛著自信的微笑。

徐涵錚對面的薇如郡主態度截然不同,她兩隻眼睛彷彿浸了毒汁的利劍一般狠狠地瞪著師清落,下一秒,在非離轉過來的淡漠的眼神中,倏忽消失,心中瑟瑟發抖。彷彿她再瞪下去,那個神君般高高在上的男子會瞬間扭斷她的脖子。

「徐大公子的表演真是精彩啊。」嬌笑聲響起,嫻妃抬頭對天啟帝媚笑道,「皇上,你看我們的師太醫也是十分惹人喜愛的。引得這麼多好兒郎競相送上huā箋。」

天啟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將目光移到殿中,並不說話。

嫻妃臉sè有點僵,天啟帝從來沒有讓她這麼下不來台。莫非他……心中一凜。美麗的大眼在看向一個人時,閃過一絲yīn沉。

徐涵錚下去后,雲上國的希伯來公爵站了起來。他來雲上國的目的其實不在和親,只是代表雲上國的新王送貴族之女貝拉與天闕王朝交好,也順便見識下雲上國的婚禮習俗。因此,他並未展示節目,只是作了首關於讚美huā親會的詩歌,送於天啟帝,天啟帝看了后,微笑點頭稱好。

眾少女有些失望,畢竟這希伯來也是個俊美非凡的人物。但又想到雲上國的貴族大部分自幼有了婚約,於是心底自我安慰:也許,這希伯來公爵早就有了未婚妻,不嫁他也好,以免做了人家的小妾。

殿中只剩三人未展huā容了。眾人心裡暗自猜測著,這非離丞相決計不會展示的,而這落神也心屬非離丞相,她也可能只為一人而展。那麼剩下的只有墨親王殿下了。可這墨親王殿下一貫冷漠,他來參加huā親會已經是奇迹,很難想象他會來展huā容。

眾人正猜度著。忽然,一直沉默的江皇后開口了。

「清落,眾卿大都已經展示了自己的才能,哀家極為驚嘆他們的才藝,但同時,哀家也很期待你的展示,不知道這次,清落會不會像上次滿月禮那樣,給予我們大家驚喜呢?」

師清落一愣,眾人也一愣。

大家都沒及防江皇後會向師清落髮話。她是真不知道師清落是非離丞相選定的人,還是特意針對之呢?想到江子丞太傅與師清落之間的糾葛,眾人暗自覺得這第二種可能xìng比較大,再大度的人也不想看自己的親侄兒的心上人向著外人。

還不等師清落回答,天啟帝的聲音響起。

「皇后,你不是不知道師愛卿重傷未愈,如何能展示才藝?」聲音明顯的不悅。

江皇后臉一白,欠身:「是臣妾疏忽考慮不周,請皇上恕罪。」

見皇后也被天啟帝駁了面子,嫻妃心裡舒坦了許多。美麗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但是,很快就笑不出來,因為,她的兒子黎墨已經站了起來,什麼都沒說,徑直走向師清落,並將手中的huā箋放到她的面前。久久的注視著佳人,然後。又什麼沒說,什麼沒做,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眾人啞然,果然是冷漠無情的墨親王,求親也這麼簡略,彷彿只是進出門一般。

江子丞與徐涵錚皆是一臉不解,他們還以為黎墨最少會吹那首他在宮裡宮外吹了無數次,讓宮中人耳熟能詳,引人辛酸的《誰記當年翠黛顰》的曲子,卻不想他竟然什麼都沒有展示,就這麼直接地把huā箋投給了師清落。

師清落看著面前的huā箋,數個huā箋疊在一起,很明顯看出黎墨剛剛那個huā箋的不同之處――厚了許多。她好奇的伸過去,翻開,怔住。

只見huā箋中靜靜的躺著一個長約五厘米,寬約三厘米,厚約一厘米精緻的白玉。白玉的表面上刻著一個翩翩的少年圖形,那圖形雕刻的極為細緻,小巧的心形臉蛋,眉眼清晰可見,身上衣服紋理細緻,一看就知道這雕刻之人極為用心,也為細心。

雖然那少年神采翩然。容貌精緻,雖不是十分相似,但一看就知是誰。師清落mō著那少年圖形,心緒複雜。

這分明是她第一次見到黎墨的裝扮啊,他竟然記得那麼清晰,還將她雕刻出來,這是何等的心思啊?這得huā費多少的心力與精力啊?

才拿起白玉,發現旁側有銀線,展開,才發現,原來這是由五個薄薄的白玉片疊起來的。第二片。是她懶懶卧在軟榻上的圖景;第三幅,她手執古琴,身邊蝴蝶飛舞;第四幅,她手捧螢火蟲,簡單快樂;第五幅,她身著直衣,少年裝扮,翩翩而行。

每一片雕刻都栩栩如生,每一片雕刻的傾注心血,每一片都可見其雕刻者所積蓄的濃厚感情。

拿著這個小巧的白玉串,師清落忽然覺得這小小的玉片重若千斤。

非離看著師清落手裡的玉片,黑眸微閃,卻也什麼都沒說。當師清落轉頭來看著他,以目光徵求他的意見時,他給了她一個信任的微笑,換得師清落明亮的眼神。

展huā容結束后,師清落sī下里追上了黎墨。拿出了白玉片,還給他。

黎墨原本喜悅的神sè消散,俊美的臉變冷。

「落兒,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他清冷地說,「你若不喜歡,隨你處置。」

「黎墨,我沒有不喜歡,你這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接受。」師清落拉起他的手,將玉片放到他的手上。

「普通的玉而已,上面的圖案也是叫玉匠雕刻的,何來珍貴之說?」不收玉片,捨不得鬆開她柔軟溫暖的手,緊緊地握著。

「黎墨,你把我當傻瓜嗎?」師清落白了他一眼。

「可不就是個小傻瓜……」黎墨的冰山臉霎時融化,琥珀般美麗的眼眸春意融融。

「你……」被噎了,瞪他。

黎墨眼中的春意更甚。

「皇上,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嬌柔的聲音傳來,讓兩人一驚,轉頭,看到嫻妃扶著天啟帝站在五步之外的走廊里。

兩人連忙行禮。

師清落起身。感覺一道凌厲的目光自走廊那邊傳來,還不等她確定,那凌厲的目光消失,彷彿是她的錯覺一般。

「皇上,臣妾都有些míhuò了,這師太醫究竟是喜歡非離丞相,還是喜歡我們的墨兒呢?」略帶míhuò的語氣,聽起來頗讓人心憐,恨不得馬上為她解huò。

天啟帝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鳳眸看不清情緒。

師清落欠身,不慌不忙地回道:「嫻妃娘娘,您誤會了,下官只是有事找墨親王,並非娘娘想的那樣。」

「哦?」嫻妃聲調揚起,「那有事找墨兒,需要握手說話嗎?」

黎墨臉上的柔情早在嫻妃與天啟帝出現的時候便已消失,現在聽起嫻妃的這話,好看的濃眉皺起。

「母妃,你多心了。」不耐解釋,他清冷地道。

嫻妃捂嘴一笑:「墨兒,你就別在那裡愈描愈黑了,你的心思,母妃還不清楚?」轉頭看著天啟帝,「皇上,你剛剛也看到了,師太醫對我們墨兒也不是全然無情,你就成全了墨兒的一番心思,把師太醫許給墨兒可好?」

天啟帝對她的話恍如未聞,目光一直落在師清落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上,你倒是說啊,同不同意啊?」嫻妃撒嬌般的搖著天啟帝的衣袖。

黎墨正要阻止他母妃的胡鬧,忽而,天啟帝的話讓他全身一震。

「好,依你。」

天啟帝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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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記當年翠黛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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