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 闊別兩個月,先和知心妹妹打個招呼··
一劍傾盡天下,葉隱知心,葉隱知心,尋常的女人,是斷然不敢取這樣一個夾帶著仙靈氣息名字的。()
雪山之巔,這裡是水月宗的宗門。
雖然沒有水月宗的禁地那樣絕對嚴令任何宗主同意之外的人進入,但作為葉隱知心尋常修鍊的地方,這一處能見日升能見日落的山巔同樣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上來的。
葉隱知心站在山崖邊,凜冽的勁風吹得她衣發飛揚,雪白的衣袍隨風而動,一頭令人驚嘆的青絲飄逸出令人目眩神馳的弧度,這樣一個女人簡直不該存在人世間,她的完美,連上帝都要嫉妒。
她的身後,這山上就站著一個男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
筱田建市,這個在日本地下社會擁有說一不二權威的男人。
這位亞洲的黑道教父不可謂不顯赫,但他在人世間的那些繁華和顯耀此時在上山之前就已經被拋在山腳下,為了見葉隱知心一面,他甚至必須在山腳用剛剛融化的雪水沐浴全身以表示尊敬。
「葉隱宗師的風采依舊,正如天皇陛下所說的,日本百年能出一位葉隱宗師是日本之福,是大和之福。」這個曾經連續和兩任日本首相把酒言歡也未曾矮過半截的男人此時心甘情願地以卑微的姿態上山覲見,葉隱知心對於日本而言就是神,這種近乎信仰的力量在筱田建市這種黑道教父的身上格外明顯,換而言之,對於山口組這樣主要矛盾全部在國外的黑道幫會類似水月流,忍著部落這樣的組織就是他們國家大義之下的後盾。
「筱田先生現在理應在忙著對付中國太子黨,怎麼會有空上山來。」葉隱知心的聲音很輕,帶有一抹自然而然請安的冷漠和疏離感,背對著筱田建市目光望向終年不變的雪山景色,她喜歡站在這個高度眺望,因為她覺得站在這裡這個角度她能夠看到太多太多都被紅塵蒙蔽雙眼的人看不到的東西,例如,大勢。
「宗師見諒,山口組遭受到了創立以來最大的威脅,甚至有很大可能,這股威脅會從山口組的身上波及擴散到全國範圍,屆時政府統馭力度日漸式微,各種犯罪行為抬頭,日本民眾的生活將無法得到保障。」筱田建市斟酌著字詞,實際上在上山之前他已經接到了不出意料之外的心腹赤木雄二陣亡的消息,一來暗恨在暗中的豐臣遵不守承諾袖手旁觀,二來也越發堅定了上山覲見葉隱知心的信心。
「日本黑道的無能竟然要整個國民為之背負罪過,簡直就是荒謬!懦弱的黑道早就應該受到一場大清洗,當初英式弈的主張若不是遭到你們這些行屍走肉的阻攔日本黑道又豈能式微到如此境地?」葉隱知心冷哼一聲,除去葉蕪道之外全世界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她古井不波的心境起半點波瀾,因此即便是此時的葉隱知心依然保持著劍心通明的心境。
只是,宗師的氣勢壓迫並不是筱田建市這樣的人能夠承受的。
雖然僅僅一瞬間,但那恐怖的氣息已經讓站在寒風中的筱田建市手心冒冷汗,身體也彷彿輕了一半。
「只要宗師願意看在國民的面上出手挽回,筱田建市願意切腹當場,以儆效尤。」筱田建市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會不會真的用自己的命去換葉隱知心的立場,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在知曉了水月宗中立甚至偏向太子黨的立場之後筱田建市能夠肯定葉隱知心點頭的幾率很小很小,小到讓他能放心地做出這樣一個承諾。
葉隱知心沒有說話,迎風而立站在山巔的她越發像幾乎要羽化登仙的女神,實際上包括筱田建市在內所有的日本人都沒有人會把葉隱知心當成一個女人存在,曾經有人說,天照是日本的神話體系之中所有日本國民的精神信仰,而在現實意義上的精神寄託方面,除了葉隱知心沒有人有資格踏入所有國民的精神領域。
這尊女神還在,日本人就有信心奪回一切。
因此,二十年前來自東方的飄渺一劍擊碎的當時日本黑道的狂妄幻想卻沒有擊碎整個日本國民的信心。
葉隱知心沒有再*迫身後在她眼中看來已經窮途末路的男人,只是輕輕嘆息一聲。
「筱田建市,我問你,可知道水月宗,為何叫水月宗?」葉隱知心和這冰天雪地融為一體的聲線遙遙傳來,滲入筱田建市的骨髓。
「不知道。」筱田建市再聰明再狡猾也摸不準經過葉蕪道之後心境越發完美無瑕的葉隱知心此時此刻正想著什麼,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
「水月鏡花,到頭來都是一場空而已。水月宗的最高宗旨在你們這些人的眼中看來並不是秘密,刺殺日本皇室。水月宗取名的立意就在於除去第一代師祖的復仇目標之外其他的一切功名利祿都是水月鏡花。因此水月宗隱世數百年不出。今天你來錯了。」葉隱知心淡淡道。
「那為何宗師在日本內憂外患之下悍然對神社出手?為何牽制住神社的力量不讓他們分心幫助山口組對付太子黨?為何宗師還對望月部落的集體背叛國民行為不聞不問?」原本始終都告訴自己要剋制要冷靜的筱田建市在聽到葉隱知心冷漠的拒絕之後胸腔中一股子壓抑的憤怒和不滿瞬間便爆發了出來。
在筱田建市看來,若水月宗始終都保持百年不變的隱世也就罷了,當年青龍橫行日本之時也未曾見誰敢指責過水月宗中立立場的,但如今水月宗的種種行為就是擺明了給太子党進入日本創造條件,在筱田建市看來,若不是水月宗的強勢態度,神社力量絕對不可能龜縮至今,而太子黨也絕對沒有理由在日本國內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的可能!
讓山口組在家門口被太子黨狠狠打臉,這一切的錯,不敢說是水月宗造成的,但起碼應該背負責任!
筱田建市是憤怒,但他的憤怒就算是發泄出來在葉隱知心面前也帶著由衷的敬畏,這種敬畏讓他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放肆!」葉隱知心冷哼一聲,同時,一把劍已經橫在了筱田建市的脖子上,這是一名水月宗的弟子,此時她的臉上滿是憤怒與怒火,沒有人能夠理解在水月宗弟子的心目中葉隱知心究竟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但毫無否認的是在她們看來原本根本就不配與宗主對話的筱田建市之前那番話已經讓她們認為筱田建市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任何衝撞宗主的行為都是絕對不可原諒的,如果不是擔心在宗主面前見紅會褻瀆宗主的聖潔恐怕筱田建市此時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被扔下雪山。
清亮的劍刃反射出來雪山炫白得刺眼的光芒,筱田建市不可謂不能打,就算是在整個山口組中,一步一步從底層爬上來的他也擁有前五的強大武力值,但在水月宗面前這麼一點武力值就顯得有些滑稽和可笑,因此從一開始就杜絕了一星半點反擊的念頭,筱田建市清楚一上了山他的命就不掌握在自己手裡,實際上這一次極冒險的行動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此時此刻,彷彿能夠嗅到那把劍上傳來的死亡氣息,筱田建市忽然發現自己輕視了自己對死亡的恐懼。
讓他最清晰地感受到死亡臨近的不是脖子上的那把劍同樣不是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水月宗弟子,而是眼前依然背對著他的葉隱知心。
宗師有多強大,多可怕,筱田建市總算是親身感受了一次,隨著放肆兩個字伴隨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氣勢壓迫,若不是憑藉著一股子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狠勁筱田建市現在已經跪了下來,饒是如此,勉強保持著身體站立姿勢的他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在凜冽的寒風下額頭竟然有豆大的汗珠滲出皮膚,汗水一滲出來馬上就被寒風吹散,冰冷刺骨。筱田建市打了個激靈,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