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仙夫妻

第五章 神仙夫妻

吳三月只嚇得花容失色,大叫一聲,向後退去。清瘦武官如影隨形,一雙大手只抓過來。吳三月年幼時練過幾天武功,只是整日嬌生慣養,吃不得苦,並無大成,此時又是極大肚子,身體不便,揮手招架之中,高聲叫道:「相公快來救我!」馬如風正奮力救護龍氏父女,耳聽吳三月驚叫,心中一跳,揮劍過去相救。紅臉武官與年長武官各自亮出大刀,飛身攔住,來封馬如風長劍。馬如風長劍如電,聲勢驚人,紅臉武官與年長武官接連後退,眼見抵擋不住。

突聽龍桃兒驚叫一聲:「爹爹!」馬如風向後一望,卻見一名官兵手持大刀斜砍在龍老漢胸腹,龍老漢木樁相似撲倒地上。又有幾名官兵過來,逼向龍桃兒。呂公子叫道:「莫要弄傷了她,我要活的!」

馬如風吃了一驚,倒行幾步,長劍向後一圈,圍住龍桃兒的幾名官兵撲撲摔倒。紅臉武官與年長武官見馬如風不前攻救護吳三月,反倒怕眾官兵傷了龍桃兒,便大刀翻飛,都向龍桃兒身上劈落。馬如風舉劍分陰陽之勢,格開二人大刀,竭力護住龍桃兒。

這邊廂吳三月斗勢更是吃緊,清瘦武官一雙飛掌快如閃電,吳三月已是迫得喘不過氣來。這還是那武官網開一面,念及吳思遠情面,不敢妄下殺手。斗然間吳三月腹中一痛,被清瘦武官施展擒拿手法,抓住右腕。

吳三月被擒的一剎那,只覺心頭一冷,心道:「相公他------他為何不來救我?」方才她見馬如風來救護自己,心中著實一陣歡喜。可龍老漢一死,馬如風又去回護龍桃兒。吳三月如同身掉冰窟,通體冰涼,恍然大悟:「他的心中只有扶危濟困,行俠仗義,哪裡有我吳三月的半點位置!」不由得悲從中來,只覺自己為他拋卻榮華富貴,父母親情,他卻絲毫不懂珍惜,只顧一味剷除天下不平,她語音乾澀顫抖,問道:「相公,你------真的不顧我了么?」

清瘦武官握住吳三月右腕,高聲道:「你這反賊,連你的心上人也要割捨么?若再頑抗,我便砍去她的手腳。」拔出佩刀,架在吳三月頸上。馬如風心中一驚,見吳三月淚水滿頰,知她心中難過,卻又不忍心眼看龍桃兒被眾官兵捉走,只感千難萬難,一時間竟難以籌決。

忽聽正南方大路上又傳來一陣馬蹄聲響。此時東方已現光亮,只眨眼間,便見馳來兩匹神駿非凡的快馬。眾人都是心中暗道:「這兩匹馬來得好快。」

但見兩匹馬一紅一白,都是世間罕見的良駒。馬上乘客一男一女。那男子高大偉岸,皓齒星眸,身跨白馬;那女子身材纖細,肌膚如雪,身跨紅馬,都是人間少有的絕色玉人。

馬如風、吳三月、龍桃兒都算是人中奇美,但與這一男一女相較之下,登時黯然失色。眾人眼見這一男一女不似凡間俗人,竟看直了眼,忘記身在何處。

那女子飛身下馬,瞧見清瘦武官將刀架在吳三月頸中,向那男子道:「師兄,這些朝廷的奴才又在欺負人啦。」那男子見馬如風一把長劍如同鬼魅,只殺得紅臉武官與年長武官手忙腳亂,好不狼狽,道:「師妹,你看這位兄台用的不是錦帶幫的玉龍劍法么?」那女子留神一看,臉色微變,道:「不知這位兄台是伍幫主什麼人,我爹爹與伍幫主交情甚厚,咱們豈可不理?」

那男子道:「你看那被俘的大肚姑娘,一定是他的心上人,咱們先救她如何?」那女子道:「就依飛師兄。」那男子袍袖一揚,寒光閃爍,一枝銀鏢疾射而出,正中清瘦武官大刀。鐺的一響,火星四射,清瘦武官只覺虎口欲裂,撒手扔刀,叫道:「什麼人如此大膽,妨礙官差辦案,來劫朝廷欽犯,活得不耐煩了么?」

那女子格格一陣嬌笑,手指清瘦武官道:「人家一介女流,又大著肚子,你擒住人家算什麼本事?你三人若有膽子,便跟我走上幾招如何?」清瘦武官見她身形婀娜,走路如同風中擺柳,哪裡象會武功的模樣,便道:「只怕我一刀劈死了你。」那女子又是一陣嬌笑,道:「好吧,今日碰巧我興緻極好,讓那邊兄台停下手來,你三位官爺一起攻我便是。你們若能接住我十招劍法,一切任由三位官爺處置。」

清瘦武官目露凶光,道:「那可是你自尋死路,誰讓你狂妄自大來著。」見那邊年長武官與紅臉武官仍與馬如風纏鬥,喝道:「尚大人、劉大人且請住手!」但他二人一時間被馬如風攻得手忙腳亂,只覺奇妙劍招不斷湧來,纏綿不絕,想躍出劍圈也是不能。

那女子高聲道:「那位兄台,他二人非你敵手,你且罷手吧。」馬如風這才躍出圈外。年長武官與紅臉武官才得以喘息之機。清瘦武官走近二人身前,將那女子獨斗他三人之事講述一遍。

年長武官道:「我三人乃堂堂大內高手,合力斗一弱女,豈非笑談,便算勝了又有何光彩?」紅臉武官道:「或許這女子真有些厲害手段。」清瘦武官道:「剛才那位男子打我刀上一鏢,勁力奇大,我雖撒手扔刀,卻仍覺手臂疼痛,也許這女子有些門道。」紅臉武官道:「聽黃大人所言,這男子武功似乎比馬如風還要高上一籌,這一男一女真不是簡單人物。既然那女子誇下海口,我們便斗他一斗。」年長武官道:「我三人聯手,雖說勝不了馬如風,但要落敗也要在二三百招以上。我偏不信,她一弱小女子能及得上馬如風的武功,我三人會接不住她的十招劍法。」

那男子依舊坐在馬上,朗聲道:「你三人商議好了么?我娘子可是等不及了。」三位武官走上前來。年長武官道:「你這小娘子方才所說的話還要更改么?」那女子問道:「更改什麼?」年長武官道:「我們三人名頭雖不甚響,卻也不想討你的便宜。你現在如想將十招改成一百招或二三百招還不算太晚。」

不料那女子又是一陣清脆嬌笑,道:「我這劍法雖是初學,可跟人動手從未過了四招。我今日跟三位官爺說了十招,已經高抬你們了。」年長武官聽她越說越玄,簡直氣歪了嘴巴。紅臉武官道:「那我三人便來見識見識小娘子的高明手段,你出招吧。」

那女子道:「如此你們小心了!」身形飛起數丈,手中已多了一柄長劍。三位武官見她身法快如鬼魅,心中著實吃了一驚,知道這女子確非泛泛之輩,登時大振精神,仰面來接那女子劍招。那女子衣裙飄飄,從高空下落,直如仙女下凡一般,姿勢美麗至極。

三位武官卻感到面前劍氣如冰,長劍已對準自己要害部位直刺下來,當下拚命舞動大刀,抵擋那女子劍招。哪知三人大刀未及觸到那女子長劍,那女子又已飛起,從高空來取三人的后肩後背。三位武官猛聞身後金風響動,只嚇出一身冷汗,暗驚這女子變招迅捷如斯,一時顧不得轉身,直將大刀舞到身後,以敵那女子長劍。

那女子輕輕落到地上,收住長劍,道:「三位官爺果然是在京中混的,倒也真有些手段。眼下我已用了一招,若要取勝尚要再用三招。」三位武官驚魂未定,心道:「這女子方才只用一招,便殺得我三人狼狽不堪,若她全力施為,我三人只怕真的接不住她四招劍法。」

清瘦武官閱歷甚豐,心想如輸給那女子,臉面難看不說,馬如風與吳三月也會被她夫婦劫走,自己身上也必會挨上一兩劍,反倒不如賣個人情,上前走上幾步,道:「小娘子果真好本事,這幾個朝廷要犯,你取去便是,日後做個朋友如何?」那女子輕笑一聲,回頭對那男子道:「師兄,他們認輸了。」那男子道:「既是如此,便放他們去吧。」當下朗聲說道:「爾等為朝廷所用,我也不為難你們,各自去吧。」那呂公子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巴不得有此一句話,啪啪兩鞭,抽在馬臀,倉惶而逃。眾官兵也都嘩然散去。紅臉武官道:「皇上面前我們如何交------」清瘦武官道:「不必問了,我與劉大人自有理會。」三人也躍上馬鞍,向那男女二人一拱手,道:「後會有期。」向北而去。

馬如風走上前來,一揖到地,道:「錦帶幫馬如風多謝賢伉儷仗義相救。若非賢伉儷及時出手,我與三月只怕------」吳三月搶上一句道:「你謝便謝了,扯上我做什麼,我吳三月跟你有什麼相干?」只見吳三月面色慘白,腮邊滿是淚水。那對男女心中疑惑,問道:「你這是------」龍桃兒撲通跪在吳三月面前,道:「都是因為我們父女,才連累恩公如此,請夫人務必原諒馬恩公,小女子求你了。」馬如風扶起龍桃兒,道:「三月,人家救了咱們性命,過去相謝才是。怎麼連恩人姓名也不問上一句,反倒自家吵鬧起來?」那女子道:「區區舉手之勞,何言一個謝字?我夫妻二人也是瞧見你的玉龍劍法才生相助之意,不知馬相公與伍幫主如何稱呼?」馬如風道:「那是我師父。」

那男子道:「原來馬相公是伍幫主的高徒,怪不得有如此本事。」馬如風道:「慚愧,慚愧。我這點微末功夫在賢伉儷面前又算得什麼?不知二位可否將姓名賜知?」那男子一陣大笑,道:「有何不可,我師父與伍幫主交情甚厚,難道我還會隱瞞姓名不成?我姓周名若飛,我娘子姓程名玉珠,是我的師妹。」

馬如風脫口叫道:「原來二位是天下第一庄的男女雙璧!我應該早些想到才是,天下除了程莊主的殘秋劍法,哪有如此厲害的武功?如今周兄程姐雙璧聯姻,真是天賜良緣!」紫壽山莊在西南川中一帶,莊主程殘秋劍法精絕,為武林中公認的天下第一劍,紫壽山莊也被尊為天下第一庄。

龍桃兒道:「馬夫人分娩在即,該尋個人家安頓才是。」馬如風過來扶住吳三月,問道:「三月,我們在前面尋處人家好么?」吳三月宛若未聞,沉默不語。程玉珠道:「這妹子跑了這麼多路,也真夠難為了,快到我馬上來。」不由分說,將吳三月扶上馬背。周若飛也將馬匹讓與龍桃兒,道:「娘子,你三人先走,我與馬相公將龍老漢葬了,再將這些官兵屍體打發了,便去趕上你們。」

程玉珠答應一聲,跟在兩匹馬後面,向正南方而去。馬如風與周若飛用長劍在路旁掘了個坑,將龍老漢草草掩埋,又將眾官兵屍首投在一個枯井之中,上面壓了大石亂草,才匆匆向南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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