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行動小組
「大哥!」子昂忽然跪下了,「算我求你。」然後他用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如果曉夕死了,我也不活了。雖然我和任飛都是你的弟弟,但我知道你對任飛沒什麼感情,可我們之間呢?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吃同一碗飯;我幫你擋過子彈,也為你殺掉過未婚妻的爸爸,甚至逼著我那個拜金的未婚妻自殺了……」
「閉嘴!」子尚咆哮著,「你給我閉嘴!」
這個時候,子昂的秘書,藍頭髮的柏牧出現了,他的手裡也押著一個人,黑衣黑裘黑墨鏡,飄逸瀟洒……居然是太子?!
子昂也目瞪口呆了。
太子和子尚的關係似乎很僵,他沖著子尚冷冷說道:「如果你弟弟的命還不值錢的話,我的命總比任飛的命值錢吧?」
子尚氣得咬牙切齒,揮手,放人!
林依感激不盡地看著太子,她知道,一定是太子主動去找柏牧,然後主動讓柏牧抓起來,否則憑太子身邊的森嚴護衛和太子本身的戰鬥力,柏牧要抓他談何容易?
就這樣,唐楓鬆開了任飛,林依扶住他,兩人往鬼穴之外走去。柏牧也鬆開了太子,快步追向了任飛二人。
猛然,「嘭!」一聲槍響,子昂倒下去了,鮮血在地上蜿蜒。
「嘭嘭嘭!」一片槍聲響起,正沖向任飛二人的柏牧身上千瘡百孔,倒在了屍體叢中。
曉夕衝過來,緊緊地摟住了子昂的身體,她忽然感到痛不欲生:「我能再求你一次嗎?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
子昂握住了曉夕的手,他的氣息漸漸微弱,聲音也越來越小:「你這個傻女孩……你太傻了,知道嗎?」然後,他的手從曉夕的手中滑落,「啪!」地掉在了地上。
曉夕的眼睛突然變得空洞了,就像是毫無生命那樣。
任飛和林依也扭過身體,看了看柏牧,又看了看子昂。任飛突然用手掌罩住了自己的額頭:他這個弟弟當得太慚愧了,如果不是為了救他的話,子昂也不至於死……
悲劇,悲劇!一杯愁緒,錯錯錯!!!
而林依則把頭轉向了子彈射來的方向:一個女人,正從暗室中優雅大方地走出來。她一身白衣,高貴而冷艷,不怒自威,有一股君臨天下的王者風度。而她手中拿著的迷你HSG-E23手槍,正冒著煙。
是會長!是行會的會長!謝月嫵!
「呵呵,一個老是要背叛行會的人怎麼能留?」月嫵笑了。
子尚的雙眼布滿血絲,他衝到了月嫵面前:「但他是我弟弟!」
月嫵冷哼一聲:「正因為他是你弟弟,所以我給了他太多的機會,太多的寬容,但是他呢?他做了什麼,他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我們之外,他做了什麼?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就是笑話!人在江湖,我們有必要大義滅親!要是你再一味包庇縱容你弟弟的話,將來你還如何服眾,如何稱霸,如何讓兄弟們跟著你?!」
子尚沉默不語,對於子昂,他只能怒其不信,哀其不爭。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任飛抓住了林依的胳膊,全速飛奔……至於曉夕——曉夕離他太遠,他夠不到她。
猛然,任飛身後一聲槍響,他的手臂被打中了,疼得他踉蹌了好幾步。
林依扶著任飛,躲到最後一根柱子后。通向前廳的門就在眼前。
任飛冒險地朝前廳看了看,卻只見一大群人正朝著這邊奔過來,並連續放槍,以確保沒有人能逃得出去。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朝任飛和林依扔了一顆手榴彈!濃煙和碎片向四周蔓延開來。
任飛趕緊躲開,緊握住林依的胳膊。林依點點頭,是的,她準備好了。他們一同向前奔跑,穿過了最外面的那道門。
有兩個殺手守在前廳,看見林依二人,他們都很鎮定,其中一人迅速地開了槍,林依和任飛不得不閃到一邊,他們實在沒法到通向外走廊的門那邊去。但這時,林依二人突然發現,左邊還有另外一扇門。
已經別無選擇了,林依二人只好躲進另外一扇門裡,這時第二個男人舉起槍——一把火焰噴射槍來,子彈就像瀑布一樣稀里嘩啦朝地他們噴過來。
任飛砰的一聲關上門,子彈全都打在了門框上。倒霉的是門居然沒有鎖。
怎麼辦?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然而意外的是,遠方,居然傳來了警車呼嘯的聲音。
任飛從來沒對S城的警察報過任何希望,他們這一回怎麼願意來管自己的閑事?而且……鬼穴是個隱蔽在森林中的地方,警察又怎麼找到了這裡?
十五分鐘后,五輛警車在不遠處停下,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拿著武器奔跑過來。他們和行會的人發生戰鬥,打得十分激烈。
一個女警格外眼熟,她那酒紅色的大波浪太過顯眼!
是……帕里蒂絲?
帕里蒂絲正邊開槍邊向任飛和林依所在的前廳奔來。
「怎麼會是你?」任飛滿腹狐疑地,「你是特工?」
「我是『戰車行動小組』的人。」帕里蒂絲笑了。
「直屬中央的『戰車行動小組』?」任飛怔住了。
帕里蒂絲點點頭:「那天你離開惡魔酒吧后我就感到不對勁,所以一直在跟蹤你,沒想到居然還讓我找到了暗黑行會的森林總部。」
突然,帕里蒂絲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因為太子……太子已經帶著殺手過來了。
她真的是張卿瑤?為什麼和過去不像了?以前的她留著披肩的黑髮,皮膚的顏色也沒有這麼深,五官也沒有現在嫵媚,坦白的說,她比過去美麗了,難道她整過了容?她的心裡,是不是早已經忘了我呢?想到這,太子皺了皺眉。
他真的就是謝逸寒?以前的他是一個單純的男孩,血氣方剛卻又書生意氣。現在這個一身黑色的人卻拒人千里、冷酷、又鑽石般閃耀。是的,他成熟了,但……他的心呢,他的心是不是也越來越陰暗了?想到這,自稱「帕里蒂絲」的張卿瑤嘆了口氣。
外面的敵人不斷地涌過來。
林依這才轉過頭,發現他們所處的房間里有一台旋轉上升的樓梯。
「這是塔梯。」任飛叫道。
門外又是一陣急迫的槍聲。
「走!」任飛大聲說著,並把林依推到自己前面。卿瑤也跑了過來。
三人飛奔著上了樓梯,一圈一圈地繞著。樓下,門被人踢開了,樓梯上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樓梯迂迴旋轉,雙方都很難瞄準對方。任飛三人拚命地跑,身後一大團火焰正朝他們噴來,橫掃樓梯的每一個拐角。
他們跑了一圈又一圈,越向上跑,台階就變得越窄,沿途零零散散地分佈著一些高高的彩色玻璃窗,但那實在太窄了,比劍寬不了多少,根本不可能爬出去。
終於他們已經爬到鐘樓了。鐘樓的中央有一口巨大的擺鐘,周圍很空曠,沒有欄杆。
站在塔頂,S城的全貌就展現在任飛眼前:繁華而遙遠,兩年了,他渴望融入這個城市卻又一直在邊緣徘徊,孤獨寂寞。正如他渴望擁有林依,卻又一直分分合合。但畢竟林依才是S城的女孩,所以儘管曉夕完美得就像是仙女,可他愛的人不是她。
「一個公共觀景台。」卿瑤說。她舉右手的槍,朝樓梯處瞄準。
沒有其他出路了。遠處是警車的蜂鳴,像是某種陰森而絕望的哭泣。
任飛眨著眼睛在盤算著什麼。突然間,卿瑤那邊一聲槍響,看來敵人追過來了。
任飛三個人又一陣狂跑。
沒有時間了。
卿瑤瞄準,扣上了扳機,一槍打向了旋轉樓梯的入口,子彈擊中石頭牆又彈到樓梯間。但敵方槍支里噴出的火焰也不斷地侵襲著她,就像一條火龍猛烈地向她撲來。
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任飛三人邊打向後退去,然後走到了鐘樓的邊緣。他把鎖鏈的一端纏在腰間,把鎖鏈的另一端交給林依:「抓住鎖鏈。」
林依試著抓住了鎖鏈。而她身後,蔓延過來的大火如同浪濤般洶湧澎湃,不過這樣也好,火焰阻止了敵人的行動。
任飛朝腳下看了看:跳下去不是特別明智,可能會弄傷膝蓋……而現在,強健的雙腿是至關重要的。
任飛又從南塔的窗檯邊往正前方看:四米遠外有一個北塔,與南塔如出一轍。但從南塔的窗戶跳到北塔的窗戶還是不可能的。
於是,任飛打算俯衝下去,盡量抓住對面北塔正面的隨便什麼東西。這是非常危險的,但他沒有其他辦法。
任飛屈膝,毫不猶豫地向前一傾,敏捷地跳了下去,身體隨著鬆弛的鎖鏈擺動,他跨過間隔,用雙手使勁兒抓住北塔鐘樓的邊緣,差一點就抓牢了。
但是突然背後被敵人從下面射上來的子彈擦傷,鮮血直流,他的雙手支撐不住了,他像蒼蠅似的緊貼在牆壁上。
做了個深呼吸,定了定神,任飛便開始向上爬,艱難地翻身上了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