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扇子美人26

神韻的臨時叛變，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已經四面楚歌了嗎？蕭亦空環視八方，神韻媚笑悠然欣賞著自己的精心算計，嚴卿昭風度翩翩儒雅閑適，谷主一臉冷笑的表情，「菁」的淡漠疏離……雲白長劍在手，奮力相救，卻孤掌難鳴，被谷主的人制住……

傷口流血不止，蕭亦空卻沒有時間來感受痛楚，只是微笑著看向眼前的女子……到了這個時候，竟然只有她，奮不顧身地來到他的身邊，那樣驚慌失措的眼神……她比他更痛。

他突然一個恍神，喃喃地喚了一句，「辰光……」

這張唯一出現在他面前的，緊張關心焦慮的眼神……不是藍姝兒，是沐辰光。

所有的喧囂聲停歇下來，紛飛的暗器盡數委頓於地，餘下一片狼籍。眾位弟子已經退向一邊，中間空曠的場地里，只有被「鐵籠子」困住血流不止的蕭亦空，以及一旁傷心欲裂的沐辰光。

「呵呵。」空靈洞口安然而立的藍祛谷主，慈笑著看向籠內的三徒兒，「亦空啊，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嗎？」

蕭亦空被射穿的左足幾乎一整個浸在血團里，如踩踏著一朵盛開的紅蓮。聽到藍祛如此譏誚的話語，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側過頭去，看向神韻。那個妖嬈的女子同樣與他對視，帶著淡淡的，柔媚的笑意。

「不……怎麼會是因為神韻呢，是因為你自己啊，因為你自己存了不忠不義的心思。竟然覬覦著谷主之位……你不知道嗎？只有我才是黑風谷的主人，你身在此地，如果不能對我絕對忠誠，留你有何用？」藍祛在「菁」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上前來，「怎麼，南澤那個傢伙，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我本以為，你看到他的下場，會收斂自己的野心……哪裡知道，你實在是，太愚笨了！」

「愚笨？沒有笑到最後的人，哪裡有資格指責別人愚笨？！」蕭亦空強忍著身體的痛楚，一字一句重重地說道。轉過頭，橫眉看著那個妖嬈的女子，「神韻，為什麼？！」

「三師兄，原本我也不想這般對你……」神韻咯咯嬌笑，「我的確是按照我們的約定設計了這些機關啊，只不過谷主師父來找我……他拿著凝碧五彩環，而三師兄你，持有龍膽赤血珠。當今武林五件至寶倒有兩件擺在我面前，這個抉擇，可真是難壞了我。唉，左思右想，神韻還是覺得谷主師父自小將我撫養大，那恩情，相較於三師兄你，可就是雲泥之別了啊。」以袖口掩面，神韻露出無辜柔弱的眼神來，「三師兄，你不會怪我吧？」

蕭亦空冷笑了一下，整個身體踉蹌後退，重重撞到身後的鐵柵欄。

「三師兄……」辰光的手長長伸進去，整個身子幾乎想要把這個封閉的鐵籠子擠出一個入口來。

「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沐辰光驀然轉過身，往年老的谷主方向跑去，「爹——爹，你放過三師兄吧。他救了女兒的命啊……爹。」

然而，藍裙的她還未及藍祛跟前，這個老人用力一掌揮出，掌風直擊中她的胸口。「啪——」沐辰光被擊得自台階上重重摔出去。

藍祛側頭，微眯起眼睛，「姝兒……我的好女兒，這個時候，還要為這個試圖害死你父親的人求情嗎？」

辰光大愕，這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竟然可以，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如此毒手？「爹爹——」

那樣的悲哀與凄厲，聞者心痛。遠遠站在一旁的嚴卿昭，看著受傷的少女，強忍著身體的顫動，指甲卻已深深刺進肉里。

藍祛看她的眼神都是冷漠的，嘴角虛浮起一抹無聲的笑容，半是痛心半是怨怒。

「來人！」谷主威嚴地喝令左右，「把蕭亦空的手足洞穿，用鐵鏈鎖上，就讓他好好享受黑風谷最慘烈的毒刑吧，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是。」立即有一隊谷主身邊的弟子走上前來，將整個鐵籠團團圍住。

「不！不要！」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脊椎破裂的沐辰光仍然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往蕭亦空的方向跑過去，對著那些侍衛又抓又打，完全忘記了自己所學的武功路數。只是拼盡全身的力氣，本能地想要保護裡面那個人，其餘的……全都置之度外了。「誰敢動他，我殺了你們全家！」

「住手！」藍祛冷冷喝道，向著藍姝兒眼神凌厲，「你以為……你可以在黑風谷為所欲為嗎？」

「呃？」沐辰光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藍祛這樣完全的冷漠的語氣，直叫她脊背發寒。「爹爹，你……」突然之間想到一個可怕的後果，身心俱顫。

「爹爹？」藍祛驀然睜大了眼睛，甩開「菁」攙扶著他的手，一步步走到場中間來。「那天，我還真是被你的這一聲『爹爹』給迷惑住了呢。可是，你終歸不是她……」

臉上長了一個痘痘，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