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毀滅之力（下）
雖然渾身傷痕纍纍，但當潔莉總算完好得回到法羅斯山之後，絕大部分的龍族都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們剛剛失去了前一任至高之王，如果在如此短時間再失去第二位，那麼這個打擊很可能會導致整個龍族徹底崩潰。
而潔莉一戰擊殺四天使長之一的百加列，這個消息更是給整個龍族注入了一針強心劑。因為在艾亞祭壇的混戰中另外兩名天使長，尤利爾和拉菲爾都已經被前至高之王翠瓦擊殺。現在天使軍團中最強大的四天使長居然一下子少了三個，剩下的只有有著第一戰鬥天使之稱的大天使長路西法。甚至連路西法那恐怖的力量給整個龍族帶來的極大的陰影，此刻都似乎都已經有些消散。
重新回到自己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巢穴之後，潔莉並沒有便會巨龍的樣子，仍然保持著龍人的模樣。她靠著洞中的一塊岩石邊上一邊默默得看著洞外的天空一邊用魔法治療著自己的傷口。百加列給她帶來的傷勢雖重，不過潔莉發現自己在身體中那股力量爆發出之後，那些傷口居然都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大多因為被聖焰灼燒時間太久，所以恢復速度比較緩慢而已。
「都已經回來了，為什麼還保持著這副模樣？如果被德洛瑪叔叔看到，他估計又要羅嗦了。」這時候塞席莉絲那聽起來讓人倍感安寧的聲音傳入了潔莉的耳中，她這時候不由自主得朝著另外一邊望去，只見塞席莉絲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洞外不遠處。
「姐姐，我……」眼前的塞席莉絲比起上次看到的時候，顯得有些憔悴。看來在潔莉出走之後，她沒有少為這些操心。所以這時候潔莉不由自主得站起身來，臉上不由顯得有些愧疚。
塞席莉絲彷彿是可以看穿潔莉心事一般，微微笑了一下介面說道：「好了，別說了。雖然你那麼做卻是任性了一點。但我知道你本意是好的。德洛瑪叔叔那邊我已經盡量幫你說好話了。不用擔心。」
「謝謝。」聽到塞席莉絲絲毫怪罪自己的意思都沒有，潔莉反倒更加感到內疚，不過她很快想到了其他的事情，立刻有些焦急得抬起頭問道，「對了，姐姐。那個米蓮她……」
「放心吧。我剛剛已經去看過她了。那個人類女孩的精神力出乎尋常的強，所以被聖焰傷得很厲害，不過已經沒大礙了。估計很快就能清醒了。」塞席莉絲說道這裡停了一下，她上下仔細打量了潔莉，然後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是還又什麼心事瞞著我？說出來吧。我這個二姐的別的本事可能不如你和大姐，但這方面你要想瞞著我是不可能的。」
一聽塞席莉絲那麼一說，潔莉原本已經被悄悄咽下去的心事又浮了上來。她低著頭，似乎顯得很猶豫，不過最後她用力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一般。
「那個，姐姐。告訴我，什麼是毀滅之力？為什麼路西法和百加列都認為我是不被允許的存在？那究竟是什麼？」
聽了潔莉的問題，塞席莉絲先是一驚，然後過了很久之後才重重得嘆了口氣說道：「唉，你最終還是問了這個問題。好吧，既然如此告訴你也已經無所謂了。那件事，你遲早要知道的。」
這時候潔莉已經不敢再出聲，她只是屏住呼吸雙眼緊緊盯著塞露席斯，生怕自己漏聽一個字。
不過塞席莉絲此刻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抬起右爪在空中虛畫了一圈，然後一個的魔法球出現在她的面前，這番古怪的舉動弄得潔莉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懂她打算做什麼。
「世間萬物，生於光明、長於混沌、毀於光明。這句話據說是我們龍族中第一個開始學習魔法的龍王所留下的。你明白其中的意思嗎？」塞席莉絲說話間不斷擺弄著自己手中的魔法球，只見它時而散發出柔和的白色光芒，時而成為讓人感到無比安寧的黑色，時而有綻放出了一陣陣刺眼的華光。
潔莉沒有吭聲，只是默默得看著塞席莉絲，等待著她的解答。
「這個世界是在創世神的創始光芒之下，慢慢形成。而後在安靜的黑暗中慢慢蘊育出了生命。而那些生命最終在更強的光明中被徹底毀滅。從光明到黑暗再到光明，這個就是這個世界的所有生命乃至本身所有要經過的道路。」塞席莉絲說道這裡，將自己的目光集中到了潔莉身上，然後一字一句得說道，「而你身體中，就存在這個那毀滅一切的光之力量。那股力量就是路西法和百加列所提到了毀滅之力。」
「我的身體中存在著毀滅一切的光明之力？」聽到這裡，潔莉不由得激動了起來，「不，但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察覺？」
「你當然無法察覺。因為在你很小的時候，父王聯合了好幾名龍族長老力量，強行將那股力量封印了起來。不過那也只是一時之計而已，封印會隨著你的成長最終慢慢淡化到最後就會完全消失。」
聽到塞席莉絲的那番話之後，潔莉徹底呆住了。聯繫到自己種種經歷，再加上是不是爆發出的那股莫名的力量，以及在爆發同時心中的那種急劇提升破壞yu望，一切的答案似乎開始顯得越來越清晰可見了。但此刻潔莉的心中卻一點喜色都沒有，甚至她開始感到害怕為了自己身體中那股隨時可能會控制自己的力量而感到害怕。
「既然我身體裡面那股力量那麼可怕，為什麼不在那個時候就……」潔莉說到這裡已經不敢將剩下的話繼續說完。
塞席莉絲當然明白潔莉未說完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重重得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都是命運的安排。而且即便父王狠得下心，也是於事無補。毀滅之力是不可能被消滅的。即便你不在了，它仍然會選擇下一個寄主繼續存在。與其讓那股足以毀滅這個世界的力量存在在未知角落，還不如將它留在身邊時候，儘可能壓制它。相信一定會有什麼辦法的。」
聽完這些之後，潔莉的情緒立刻顯得非常低落。其實她隱約感到那股力量帶給自己的似乎不單單隻有那些。而且從塞席莉絲有些閃爍的言辭中，她大概猜測到了一些東西。
給自己和自己身邊人帶來這種種不幸的或許就是那個力量吧。潔莉低著頭胡思亂想著。
「不要在那裡胡思亂想了。」看著潔莉消沉的樣子，塞席莉絲顯得非常心疼，她凝視著潔莉的雙眼一字一句得說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記住。我永遠是我唯一的妹妹。今天是，將來也一樣是。你身體中的那股力量或許給你帶來了很多不幸，但它不是一樣帶給了你強大的力量嗎？試想，如果沒有那股力量，恐怕你早就死在百加列的手下了。」
「但，姐姐我真的好怕，我怕……」聽到塞席莉絲的安慰，潔莉卻顯得愈發不安起來。
「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命運的安排。你擁有我和羅沙彌亞姐姐所沒有的強大力量，那麼你註定需要背負起比我們更加重要的責任。」塞席莉絲說道這裡，臉上也不由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她猶豫了一會之後才慢慢開口繼續說道，「如果你到時候真的無法控制身體中的力量，我一定會幫你終結掉它的。」
「姐姐……謝謝你。」潔莉表情複雜得看了塞席莉絲一眼，然後重重得點了點頭。
「今天就這樣吧。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我改天再來看你。」塞席莉絲說著就轉身打算離開，不過就在她走到洞口的時候，突然間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說道，「找個自己能寄託感情的地方吧，或許有了牽挂之後，你就可以完全控制住你自己和那股力量。」
之後的幾天潔莉除了偶爾去看下米蓮的恢復情況之下，幾乎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巢穴。米蓮的恢復情況非常好，雖然剛剛醒來時候發現自己身邊滿是巨龍時候著實吃了一驚，不過當她得知潔莉的身份和帶自己來的目的之後很快就適應了過來。而且還經常和來看自己的潔莉打打鬧鬧，完全不在乎她龍王的身份。雖然其他龍族對於米蓮這種近乎無理的舉動非常不滿，不過當德洛瑪知道這事過來查看的時候，立刻就把那些龍族的不滿一手壓了下去。
德洛瑪的理由很簡單，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過潔莉如此開朗的樣子，既然那個人類女孩可以給潔莉帶來快樂，那麼其他的都已經先放到一邊。不過快樂的日子終究只是短暫的……
在潔莉回到法羅斯山的第六天，一件讓整個龍族上下震動的事情發生了。路西法帶領著天使軍團突襲了天空祭壇艾亞，留守在那裡的龍族幾乎全軍覆沒，其中還包括了蒼海龍王海爾克拉和黑炎龍王奈菲斯托。此刻，無數的天使正在再次集結，而他們這次的目標就是聖山法羅斯。
「看起來，這一次路西法已經打定主意和我們決戰了。」此刻所有的高階龍族全部聚集在了法羅斯山山頂的廣場，商量對策。在聽完了其他龍族的彙報之後，德洛瑪的神色看上去顯得非常的凝重。艾亞祭壇失守已經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而海爾克拉和奈菲斯托兩位龍王的戰死則無疑更是在這件事上雪上加霜，再加上不久之前眠醒龍王伊莉奧斯的意外的受傷。德洛瑪突然發現，他手邊居然只剩下翔風龍王提邁羅斯而已了。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艾亞祭壇的損失實在是……」這時候陪在潔莉身邊的塞席莉絲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哀鳴。沒錯，艾亞是銀龍一族的聚集地。而那裡的陷落則標誌著銀龍一族的毀滅。可以說，此刻加上生死不明的羅沙彌亞，在蓋亞大陸還活著的銀龍只剩下她們三姐妹而已了。
「塞露席斯公主說的沒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既然天使們要將我們龍族徹底剿滅，那麼我們也不能就那麼坐以待斃。」這時候德洛瑪接過了塞席莉絲的話頭繼續說道，「法羅斯的防禦結界完全比不上艾亞。如果我們死守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結界一旦崩潰，我們還要額外損失維持結界的族人，我們絕對不能再承擔這種不必要的損失了。」
「德洛瑪叔叔，你的意思是……」塞席莉絲此刻已經明白了德洛瑪的意思，不過對於他的做法，她還是感到非常吃驚。
德洛瑪這時候顯示環視了一下廣場上集結了龍族，然後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得說道：「我們必須主動出擊，乘著天使軍團還沒有完全集結和他們決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德洛瑪的決定立刻引來了其他龍族的一片議論，大多數龍族對於這個決定都感到非常意外和疑惑。
「我贊成德洛瑪龍王的提議。」這時候潔莉突然開口說道，而且和平時溫和的她不同，這一次她的話語中充滿著威嚴和不容置疑的口氣，所以很快的所有龍族安靜了下來，「天使軍團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的自律性，但這需要高階天使，也就是天使長們的約束才可以做到。一旦失去指揮者，他們的戰鬥力就會大幅下降。關於這一點，提邁羅斯龍王，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吧。」
「而且這一次一定要和他做一個了斷。」潔莉這最後的話只留在了心中。
「呃……」從未想到潔莉會用如此口氣說話的提邁羅斯這時候也不由得有些失神，過了片刻他才想起剛剛潔莉提到了自己的事情，於是他有些尷尬得咳嗽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至高之王說的沒有錯。我親身經歷過，在失去了百加列的指揮下，天使軍團在人數和我們相當的情況下被全殲。所以，德洛瑪龍王的提議或許是一個辦法。現在天使軍團只剩下最後一位天使長，大天使長路西法。雖然他的實力遠超過我們的想象，但如果我們可以集中力量擊倒他的話，或許就可以一舉扭轉局勢。」
在提邁羅斯說完之後，整個廣場上的龍族全部安靜了下來。所有的龍族都在暗自計算著得失，但很快他們也發現自己確實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如果再不主動出擊，一旦路西法整合了剩下的天使軍團，那麼整個龍族就將面臨著滅頂之災。
這時候德洛瑪有些滿意得朝著潔莉看了一眼，很明顯他對潔莉剛才的一番話感到非常滿意，特別是讓那個放蕩不羈的提邁羅斯也完全同意了自己的看法，這個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他本來還一直在擔心提出這個意見會遭到他的反對，不過現在看來他的擔心已經毫無意義了。
「既然大家都已經沒有意見，那麼所有成年龍族開始集結，目標是剛剛被天使軍團攻佔的天空祭壇艾亞。」看到所有龍族都已經沒有猶豫的樣子，德洛瑪立刻大聲宣布著，「另外，至高之王，請您和塞席莉絲公主一起留在法羅斯山，這裡仍然需要你們。」
「德洛瑪龍王，你這是什麼意思！」德洛瑪最後的決定讓潔莉大吃一驚，「最後一戰我必須參加，這是我身為至高之王的義務！」
「龍族，不，蓋亞現在還需要您。您不能戰死在那個地方。」德洛瑪絲毫不理會潔莉的質問，顯得毫不退讓。
就在潔莉打算用自己身份強迫德洛瑪收回他的話時候，塞席莉絲突然攔在了潔莉跟前，介面說道：「明白了，德洛瑪龍王。一切就都拜託了。請一定帶著大家活著回來。！」
「姐姐！」潔莉還想說什麼，但立刻被塞席莉絲的眼神制止住了。
「感謝塞席莉絲公主的關心。德洛瑪一定不辱使命。」看到塞席莉絲出面制止，德洛瑪似乎鬆了一大口氣，然後他轉過身對著身後的龍族大聲宣佈道，「所有的族人們啊，為了龍族的榮耀而戰吧！」
震天的龍吟從法羅斯山頂響起，久久不願散去。
看著遠去的龍群，潔莉終於忍不住開口質問身邊的塞席莉絲：「姐姐，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止我！」
面對潔莉的質問，塞席莉絲顯得非常平靜：「德洛瑪叔叔有他自己的苦衷。龍族已經不能再失去一位龍王了。而且，我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
「沒錯，為了讓龍族延續下去。我們現在還不能輕易的犧牲自己的性命。」塞席莉絲說著朝著天空眺望了一眼，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龍族中只有我們銀龍一族有足夠的能力完全掩飾自己的氣息以其他種族的外貌生活下去。一旦德洛瑪叔叔失敗，那麼我們必須盡自己的力量延續龍族的血脈。」
「但為什麼是你和我！路西法有多強，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德洛瑪叔叔就那麼去面對路西法，結果只有是……」潔莉說到這裡時候，已經不敢將她的推測繼續下去了。
「我明白。但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銀龍一族現在只剩下你和我，還有生死未卜的羅沙彌亞姐姐。一旦我們再出意外，那麼整個龍族恐怕就……」
「姐姐……」這一刻潔莉很想哭，但淚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轉卻怎麼也不肯流下來。潔莉有些失落得坐倒在塞席莉絲身邊，有些絕望得看著天空。
「你們放心吧。龍族，不會消失的。」這時候一個聲音從天空中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的姐妹倆裡面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只見自己頭頂的天空雲層突然瘋狂的旋轉起來，如同海中的漩渦一般。沒過多久，那個被稱為龍族噩夢的身影慢慢得從中間落了下來。
「大天使長，路西法。」潔莉有些咬牙切齒得看著那個奪走她父親性命的天使，此時此刻，憤怒、恐懼的心情不斷在她內心中激蕩著。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天使軍團已經……」看到路西法的身影之後，塞席莉絲顯得更加吃驚。
「天使軍團？那些東西我才懶得管。我說過，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她！」路西法說著將手指向了潔莉，「說起來還真感謝你，幫我殺了百加列。不然我的計劃早晚要被那個女人看穿。放心吧，為了這一點我也不會難為你們龍族的，只要交出你和你的力量就可以。」
「我的力量？」突然間間潔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立刻大聲沖著路西法喊道，「你要那個可以毀滅整個世界的力量做什麼！」
「毀滅世界？哈哈哈哈！」路西法聽了潔莉的話之後，先是一愣，然後突然間大笑起來，「你似乎對你身體中的力量還不夠了解啊。那可並不是單單能夠毀滅世界的力量，如果只是那樣根本就不會引起主神的忌諱。」
說話間路西法已經慢慢飄到了潔莉和塞席莉絲面前，他此刻臉色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殘忍的微笑，手中的災厄聖劍和他身後的三對光翼散發著猶如太陽般奪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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