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幻覺與真實

胡佳的臉色一紅，但卻大大方方的坐進了副駕駛位，她還從來都沒有被這樣稱讚過。當然了，若是在以前，她基本上會把說這種話的男人，當成是色狼，當成是別有用心的壞蛋，但今天趙陽說來，她的心底倒隱隱多了一股子溫和，同時她細聲細語的說道：「你今天也挺像個白馬王子的，趙陽，其實你不用介意我是怎麼想的，夢想始終就只是夢想。」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頭髮輕輕甩了甩，飛揚而起的感覺，再讓趙陽一陣的眼熱，只是她的這番話，卻讓他心下泛起一股子鬱悶感，這聽著像是表揚的話，但最後那一句，還是說他和她心中的白馬王子不相符。

不過趙陽也沒再出聲，這檔子事，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反正兩個人這是去結婚登記的，已經走到了最後的一步，不是還處於競爭上崗的階段，所以也無所謂什麼打擊了。

此時已經算是中飯時間了，趙陽的車子上了高架，穩穩噹噹的駛到了提前預定的一家飯店，這是一家離開目地的不遠的五星級酒店。

賓館菜吃得是氣氛，所以當趙陽和胡佳在一間包房裡坐下之後，胡佳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緒明顯有所改觀，顯然有了某方面的興趣，眼神四處打量著。

包房被特意裝點過了，這也是應趙陽的要求。牆壁上掛著白色的細紗配紅玫瑰，使得整間包房充滿著溫馨的味道。

服務生替趙陽和胡佳開了瓶紅酒，酒液傾入透明的玻璃杯中，深沉的酒紅色比玫瑰花還要艷上幾分。趙陽隨後撮了一下手指，示意服務生上菜，末了便舉起酒杯，很有點男人式的感嘆道：「佳佳，我們一起喝一杯吧，說真的。時間倉促，我也沒來得及準備，不過你想要的，我已經在盡量配合你了。雖然我長得黑，怎麼樣也算不上白馬王子。但不管怎麼樣，咱們也算是應個景吧，希望你能喜歡，能找到曾經夢想中的一點印記，就算是一個小角落也算是我成功了。」

胡佳微微一笑，被趙陽地話給逗樂了。不過隨即她便一皺眉道：「可是，我不會喝酒，除了自製的米酒，就從來都沒有喝過別的酒，要不我就以茶帶酒吧，反正這也是中國人的習慣。」

趙陽搖了搖頭，微笑著拒絕了她的這個提議，隨後板起臉道：「不可以。今天是個特殊地日子，就當我們是從今天開始正式認識吧，所以這酒無論如何都得喝了。再說了，這可是八二年的紅酒。想來你還沒有喝過這麼好的酒吧？」

「那我就喝一杯，一會還要辦正事，萬一我喝醉了，那可就什麼事也辦不成了，到時候就白浪費你這一身行頭了。」胡佳抿著嘴點了點頭，隨後舉起了酒杯，一本正經的說道。

趙陽的臉一黑，她這人總是太認真，在不經意間說起實話來。也挺讓人扛不住的。啥就叫白浪費他這一身行頭。這話怎麼聽就怎麼彆扭。

二十分鐘之後。胡佳地臉頰泛起玫瑰般地緋紅色。酒杯中地酒已經見底了。唇角邊還沾染著艷如血紅地殘餘酒汁。此時她眯起眼睛看著趙陽。頗有些迷漓地說道：「趙陽。再給我來一杯。這酒真好喝……說真地。你這個人還算是挺不錯。但就一點讓我挺不滿意地。太不實誠了。不管什麼事。非得追著你問個幾遍。你才肯說實話。一個男人。說實話就有那麼難嗎？在越南時。摸了我地屁股就摸了。還有上次。看了我胸口地那顆痣也就看了。你告訴我。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所以。趙陽。以後別藏著腋著。我欣賞老實地男人。」

說這話地時候。胡佳地神態和語調同平時完全不一樣。掩去了許多地羞澀。這分明就是喝醉了。不過就算喝醉了。她地那股子倔強卻沒有改變。就那樣仰頭看著趙陽。等著聽他地回答。她地眼圈也都泛著一抹粉紅色來。眼波流動間。自有一股子如水般地恬靜。

「你說得對。下次有什麼事我都告訴你就是了。不過這酒你就別喝了。你還是喝點茶吧。一會還要辦正事。這點酒剛好夠我一個人喝。咱們地菜也快上齊了。你再多吃點吧。」趙陽點著頭。算是承認了錯誤。隨後把酒瓶放在他自己面前。

在這樣地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給她倒酒了。她地酒量實在是太淺了。一杯就成這樣了。若是再喝一杯。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胡佳地皓腕伸了出來。晶瑩地玉手趁勢轉了轉。揚起一片地手影。腕間那塊趙陽送她地手錶。襯著雪白地皮膚。形成一抹勾人地風景。末了她有些撒嬌式地撅起嘴。挺直小巧地鼻翼皺了皺：「再給我喝一點。別那麼小氣。這酒真好喝。比我自制地米酒好喝多了。別那麼小氣。分一半給我就行了。」

趙陽地心頭一陣恍惚。此時地胡佳。正有如烈酒般。由至靜化為灼烈。慢慢綻放出另一種氣質。如果說平時地她。絕色文靜。單純質樸。那麼現在地她。那就是火辣性感。舉手投足間有股自然而然地動人魅力。這種轉變讓趙陽心下慢慢熱了起來。

但他依然克制住心下的那點衝動，把她的杯子接了過來，隨後把瓶中的酒全部倒進了自己的杯子里，這才想了想，舀了一勺子酒，倒進了她的杯中，再把杯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胡佳舉杯晃了晃，很有點疑惑的搖了搖頭道：「趙陽，這是一半嗎？我怎麼覺得你那杯比我多了很多很多，是不是你在騙我？剛說了要實誠，你不會這又開始要騙我了吧？」

趙陽二話沒說，直接仰頭喝了幾口酒，只剩下最後一層酒底時，他才放下杯子，末了把酒杯和胡佳的杯子並在了一起，眯起眼睛盯著她道：「你看看吧，究竟是不是一樣的？這次我以行動說話，算是實誠吧？」

「咦，好像是差不多，剛才為什麼我覺得你的酒多呢？真奇怪，我的眼睛怎麼都花了。那好，趙陽，我們喝了這杯，就走吧，別讓人家民政局的人等著咱們。」胡佳甩了甩頭，眼睛眨了眨，隨後舉起酒杯，湊近了趙陽的身前。

趙陽再一陣無語，她這喝了點酒，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啥就叫人家在等著？就好像民政局的人整天無所事事，專門等著趙陽和她結婚似的。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舉起杯子，和她的杯子碰了一下。恰恰在此時，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了，這次在餐車上沒有任何的菜式，而是放著一大束玫瑰花，粉色的花朵擁簇在一起，形成了很大的一堆，十分奪目，一時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枝，相當的惹眼。

趙陽這時站起身來，把那一大束花抱在懷中，隨後走到胡佳的身前，把花遞到了她的面前，笑眯眯說道：「佳佳，送給你的，這是今天最後一件禮物了，希望你能喜歡。」

說話的當下，他心裡卻有那麼點翻騰，結婚啊，真是傷神，她想要的白馬王子、粉色玫瑰，他總算湊合著對付過來了，希望能讓胡佳覺得開心點，這件事，說來說去，也算是他對不住人家，所以也就只能在這樣的日子裡，給她一點不算是驚喜的驚喜吧。

胡佳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展顏一笑，這一次總算是露出了她的貝齒，整齊乾淨，沒有一點瑕疵，那股子唇紅齒白，一時之間竟讓趙陽看直了眼。

在她的身上，趙陽已經直了那麼好幾次眼神，這樣的女人，絕色出塵，的確很勾魂，只不過他的眼神剛直，胡佳接下來說出的話卻又讓他一陣的鬱悶。

「咦，哪來這麼多的玫瑰花？看起來我的眼睛真是花了，這憑空就出現了這麼多花。趙陽，咱們喝了這點酒就走吧，早點回家，我的眼睛花了，到處都是幻覺。」

胡佳邊說邊把只佔了一層杯底的紅酒一口喝了下去，喝完之後還咂了咂嘴，那副意猶未盡的感覺，透出來的是純真質樸，混雜在嫵媚之中，憑增幾分女子的媚態。

「走吧，不過花是真的，一會咱們還是得先去把事給辦了。」趙陽一把拉起胡佳，扶著她出了酒店，一隻手把那束花遞到了她的面前。

胡佳的腳步輕盈，走動間頗有些深一腳淺一腳的感覺，接著她接過趙陽手中的花呸，眼角間散出一股疑惑，隨後深深吸了幾口氣，花香泛入她的鼻內，她再一聲輕笑，隨手向一側把花扔了出去：「這花真像是真的，連香味也這麼真實，不過就算是個夢也好，讓我的心裡也滿足了一下，現在就讓別人也沾沾我的光吧。」

趙陽搖了搖頭，看著那束花在空中散落開來，一枝枝飛向不同的方向，但大多數都飄向了酒店外面。

只是因著這一次的用力間，胡佳的身子卻似是挺不住了，軟軟的靠在趙陽的臂彎之中，這讓他的胳膊一緊，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真實。

纖瘦的腰線，豐盈的臀部，筆直的背部，一切都把女人最極致的一面展現了出來，這番接觸，讓趙陽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男人的反應。

只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體驗和回味這種味道，酒店門外便傳來一陣的狂罵聲：「哪個不開眼的，這個時候灑什麼花？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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