餞行之餐
鍾粹宮裡,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的食物,上面的菜式,全都是慕容芸妍喜歡吃的。可是現在,坐在一旁的人卻一點食慾都沒有。這次跟以往不同的是,連小順子和小李子也跟兩個主子一起坐了下來。這一餐飯,他們沒有等級之分!
「主子,來,先吃口湯吧!」小順子說完,拿起湯勺,在一勺一勺地替慕容芸妍盛著。可是動作卻是那麼得慢。他似乎想藉助慢動作來延長慕容芸妍呆在自己身邊的時間一樣。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著轉,心裡早已泛濫成災。
慕容芸妍看著他遞過來的粥,像這樣的舉動,是再平常不過了,可是這次,卻有著不一樣的意義,那將會是他最後一次給自己盛粥。
很想哭!可是此時四個人的臉上卻沒有一滴的淚水,因為他們都不想讓大家看到自己傷心的樣子。慕容芸妍就要離開他們了,應該讓她記得的是,他們三個人的笑臉,而不是哭臉。
只是這個笑,此時卻怎麼也擠不出來!
小李子拿起筷子,在桌上看了半天,才選中了慕容芸妍最最喜歡的清蒸龍蝦。然後放到她的碗里道:「娘娘,這是你最愛吃的一道菜,就多吃一點吧!出了皇宮后,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吃上這次佳肴了。」
慕容芸妍輕輕一笑,接過他們遞過來的美食道:「謝謝你們!」
而上官敏敏,卻傻傻地坐在了那裡,一動不動,像一座沒有了靈魂的軀殼一樣。慕容芸妍要走了,她感到自己的世界好像垮了一半一樣。心也隨之被掏空了。
三個人看到她這副模樣,對望了一眼。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最後,小李子先道:「主子,你就別難過了,讓我們快快樂樂得吃完最後這一餐飯吧!」
最後這一餐?這句話深深得激蕩著每一個人的心靈。上官敏敏終於動了起來。她看著慕容芸妍,淚水就要流出來了,卻又被自己極力地忍了回去。
慕容芸妍對她輕輕一笑道:「是啊!敏敏。這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餐飯,是應該好好得一起吃的。你不用這麼難過的,我們只不過是分開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說不定哪天以後還會有相見的日子呢!」
哪天以後?真的還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嗎?
慕容芸妍接著道:「你不記得你以前說過什麼話了嗎?你說過你很討厭在皇宮裡的生活,很懷念以前在家裡做千金大小姐的滋味。那裡沒有爾虞我詐,只有爹娘的嬌寵。現在,我終於能再次回到外面的世界,你不是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嗎?」
高興?沒錯,自己是應該很高興的。因為她終於自由了。
不過,她在外面無親無故的,出去之後,又拿什麼來生存呢?最主要的是她們要分開了,自己以後自己還會遇得到像她一樣的好朋友嗎?
兩年多的感情,卻要在今天劃上句號!這是多麼殘酷的事實啊!
「芸妍……』上官敏敏試圖著說些什麼話來,可是當話音一出,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喉嚨里早就被哽咽住了,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撲到了慕容芸妍的懷裡,與她相擁,痛哭了起來。
不忍了,也不想再裝堅強了。本來是打算在這一頓飯里,給她留下自己最燦爛的笑容的,可是現在,卻做不到了。
「芸妍,我捨不得你,我真的捨不得你啊!」此時的上官敏敏哭得就像個孩子一樣,完全就顧不及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了。
慕容芸妍抹了一下眼角得淚水:「敏敏,其實我又何嘗捨得你們,只是皇上這樣做,已經是對我格外開恩了。你就不要太難過了。」
而上官敏敏哭到一半,卻突然抬起頭像想到了什麼一樣道:「芸妍,不如這樣吧,我去求皇上,叫他不要把你逐出宮,你說這樣好嗎?」
慕容芸妍淡淡一笑,沒有作聲,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上官敏敏卻又不死心地道:「或者,叫他把我也一起逐出皇宮吧,我們兩個一起出去。「
慕容芸妍一聽,整個人都嚇了一跳:「那怎麼行?敏敏,你現在可是皇貴妃啊,怎麼可以說逐就逐呢?再說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替五阿哥想想啊!」
五阿哥?敏敏一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是啊!自己的確還要為自己的兒子著想,他是皇上的龍種,說不定未來的天子就是他。而如果自己帶著他走出了皇宮的話,那麼這一切不就全破滅了嗎?
看到了她的猶豫,慕容芸妍接著道:「敏敏,你就好好地呆在皇宮吧!現在皇后和容修儀都打進了冷宮,在這個後宮里,再也沒有興風作浪的份子了,以後這個後宮也許真的能太平了。」
換句話來說,現在在後宮裡,等級最高的人就是上官敏敏了。如果皇上不冊立別的妃子做皇后的話,那麼,那就是她的天下了。
上官敏敏想了一下卻又道:「但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最希望的,是有個能和自己說話的知己!」
知己?慕容芸妍一愣,這個條件,自己是無法滿足她了的。
爾後,看著她一想到自己離開又専次痛哭了起來,慕容芸妍長嘆一口氣道:「敏敏,你忘了嗎?三年一次的選秀很快就到了,說不定到時,你就會能遇到個知心朋友了!」
選秀?上官敏敏嘎然停了下來。是啊,她們已經進宮快三年了,而下一批秀女很快又會進宮了,等待自己的,究竟是福還是禍?在她們中間真的能找到知己朋友嗎?會不會又是一場接一場的戰爭呢?
「芸妍,即使她們再好,也不可能會有你一樣好的了。我們一起選秀進來,經歷了那麼多的風波,感情就是從這些基礎里建立起來。而我現在,已經是後宮之首了,那些秀女即使對我好,也只不過是出於巴結性的好而已,再也不可能會有一個跟我並肩作戰的姐妹了!」
慕容芸妍再次長嘆了一口氣,上官敏敏說的這些並沒有錯。
但是無論怎麼說,終於是改變不了慕容芸妍被逐出皇宮的事實。慕容芸妍不再作聲了,也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兩個人緊緊抱住痛哭了起來。
這一頓飯,、她們吃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也聊了好長好長的一些話兒,兩個人好像要將後半輩子的話都全在今天說完一樣。
樹葉在窗戶旁邊一片片得飄落,讓人感到這個季節原來是如此得荒涼!
而在冷宮裡,皇后被太監推進了那扇腐朽的大門,門「吱」得一聲,那太監便掛著一抹嘲諷道:「進去吧,皇後娘娘,以後就在這裡好好獃你的下半輩子吧!」
皇后被他們推得一個踉蹌,剛站穩子就轉過身子對那兩個太監破口大罵起來:「豈有此理,你們兩個狗奴才,膽敢這樣對待本宮,等本宮走出了這裡的話,一定將你們兩個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這句話幾乎每個進來的妃子都會說,他們也都聽得耳朵快起繭了。可是兩人個至今不是好好得在這裡嗎?其中一個長得膘肥肉滿的太監道:「皇後娘娘,你就慢慢得在這裡等吧,只怕讓你等到那一天的時候,你已經頭髮蒼白了!你以為你是淑妃娘娘啊?進去了,還出得來!」
你以為你是淑妃娘娘?呵!這句話包含了多大的諷刺啊!連這些太監都會說自己不如慕容芸妍,看來這次自己真的敗在了她的手裡,而且敗得一踏塗地。
皇后整個人都頹廢了起來。兩個太監見她不作聲了,作「呯」地一聲,就把門給關了起來。就這麼一扇破門,卻將她與往日高高在上的地位隔離了起來,變成了一個被人恥笑和遺忘的冷宮皇后。
心從來就沒有像此時此刻這麼絕望過。皇後轉過身子細看了一下這裡的環境,呵!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是那麼得殘破不堪,而且一層厚厚的灰附在上面。要是以前,自己的寢宮沾上了一點灰塵,自己一定會重罰那些下人。可是現在……
難道自己的下半輩子真的會是這個鬼地方度過嗎?不可能!決對不可能!連淑妃都可以走得出去的地方,自己怎麼可能會出不去?我是皇后,我是後宮之首,怎麼會比不上一個妃子呢?
打定了要出去這裡的主意,皇后便到處搜尋著出路。她慢慢得走了進去,剛到殿中,便聽到了「咚咚咚」地聲音,細聽之下,原來是有人在敲擊木魚。
在這個冷宮裡,還會有人這麼有閑情意致吃齋念佛嗎?她們為什麼不去想想要怎麼離開這個冷宮。這些女人真是可笑,難不成真的個個都瘋了嗎?
順著聲音,皇後走了進去。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她內心一驚,難道是她?這麼久了,她還沒有死嗎?
她輕輕地走了上去,細看之下,沒錯,就是她!容修儀。
給讀者的話:
親親,新文《冷王寵奴》開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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