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看著金色太陽都快爬到天中央了,歐陽文握著關刀的手在顫抖,努力維持的馬步也是抖個不停。
那個該死的洋兔崽子,都什麼時候了還不來?!
「老爺子,我想格雷今天可能有事不會來,你就別等他了。」他身後傳來李秀鳳的聲音。
「誰、誰、誰在等他!」歐陽文漲紅著臉兒,極力否認。
她低頭偷笑,丈夫雖然嘴硬不肯接納這唯一的外孫,但只有她最清楚,每天一大早,他早早起床,梳洗更衣,用了早餐,就只等著格雷的到來。
雖然格雷今天沒來陪她用早餐,她也有些失望,但從這段日子的相處中,她看得出來孫子承襲了女兒的貼心與善良,他是個好孩子,沒過來這兒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你!成伯,你帶她來幹嘛?」
歐陽文沒好氣的瞪著蘭軒這個漂亮的小女娃。對她,他可是印象深刻,因為他的洋孫子就是牽著她的手踏進晴雪樓的。
「老夫人要見我。」
蘭軒對他的印象也不好,尤其一想到老夫人向他跪求擁抱孫子的淚臉,她的口氣就更冷了。
歐陽文立即轉頭,吹鬍子瞪眼的看著起身走過來的老太婆。「你找她來的?」
她尷尬點頭。「是的,老爺子。」
「你真奇怪,我不認孫子,你卻讓他天天來,現在又多叫一個女娃兒來湊熱鬧,你是嫌這兒太安靜了嗎?」歐陽文愈說愈大聲,等待孫子的不耐已轉化成怒火,而李秀鳳首當其衝成了出氣筒。
她瑟縮了一下。「我——」
「你才奇怪呢!」蘭軒忍不住站在她身邊替她出聲,「好不容易有一個孫子可以享受天倫之樂,雖然那傢伙不太可愛,但你自己不認就罷了,為什麼連老夫人也不能認?你太自私了!」她生長於皇室,訓人的架子帶了股天生貴氣,還挺懾人的。
歐陽文一愣,隨即凶了回去,「你算哪根蔥?!」
「我可是——」她硬把「格格」兩字咽回肚子,「算了,不跟你說了。老夫人,找我有事嗎?」
「你——」這女娃兒怎麼跟格雷一個樣,說不理就不理他了!
李秀鳳不敢看丈夫一眼,任由蘭軒挽著自己,走回椅子坐下。
「呃……我聽成總管說你是跟格雷一起來山莊的,我也看到那天他緊握你的手。」她不安的又看了一眼死瞪著自己的丈夫,連忙低頭,「呃……這些天他跟我用餐時,每每談到你,他總是笑得很開心,我以為他對你情有獨鍾,怎知成總管剛剛竟告訴我,你……」
「對,他要我去餵豬。」蘭軒聽出她的意思,替她把話接下去。
李秀鳳愈看她就愈喜愛,除了她是孫子另眼相看的姑娘,另一方面是因為她是個勇敢的姑娘,敢直接嗆她丈夫。
「那孩子怎麼捨得,讓你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去做那種事?我一定要好好念念他!」
「呃,不用念他,他……他剛剛、剛剛……」
蘭軒欲言又止,讓一直豎直耳朵偷聽的歐陽文都心急起來,氣呼呼的走到她面前。「他剛剛怎麼了?你快說!」
李秀鳳更急,「快說啊,難道他剛剛走了嗎?!」
「什麼?他走了!」歐陽文臉色都變了。
「沒有沒有沒有……」蘭軒連忙將剛剛發生的事簡略道出。
怎知歐陽文聽了居然勃然大怒。「那幾個女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用餿水潑我的孫子?!」
「你的孫子?」蘭軒詫異的重複這幾個字。
他老臉漲紅,還不小心被口水嗆了一下。「咳!咳!我、我哪有這麼說?你小小年紀,耳力怎麼那麼差,聽都聽不好。」
「你又是什麼年紀了?自己說了什麼還要硬掰?不老實!」
「你你你……你這臭女娃兒!」
「你你你……你這口是心非的老頑固。」她故意學他的語氣回答。
就在一老一小唇槍舌劍時,一個挺拔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成伯瞧見了,正要出聲,但格雷搖搖頭,逕自走進來,雙手環胸的看著吵得正凶的一老一少,兩人吵得眼中只有彼此。
「你也不想想自己都七老八十了,還能活幾年?格雷快則一年,慢則三年就要走了,這一走,你也許就沒有再見到他的機會,你不趁此培養祖孫感情,難道要等到進棺材后——」
「你這臭娃兒,竟敢咒我死!看我不教訓你——」
歐陽文舞起了關刀,而蘭軒正要施展她的花拳繡腿,格雷已替她握住了關刀的長柄,挑起濃眉看著外公道:「你以大欺小?」
「我……」歐陽文一時答不上話。
蘭軒則詫異的看著他,他已經梳洗過了,身上也換了衣裳,看來相當的俊美迷人。
因為雷爺喜歡你啊,小姐。
春梅的話突地閃過腦海,令她猛然一窒,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你怎麼了,怎麼臉紅紅的?」格雷鬆開關刀,想也沒想的就伸手去摸她的臉頰。
她又急又羞的打掉他的手。「誰准你亂摸的!」
「喂,他肯摸你這餵豬的女人是你的榮幸吧!」歐陽文早就吃味了。他還不是氣得老臉通紅,可孫子只關心她,她還這麼囂張。
「是他讓我變成餵豬的女人的,你不要冥頑不靈又是非不分!」她也直覺的就反唇相稽。
「你!」
「你明天開始不必去餵豬了,改到這裡伺候兩位老人家。」格雷平靜的聲音切入兩人之間。
「為什麼?」小的、老的異口同聲,然後又不高興的互瞪一眼。
「我有我的用意。」他絕不允許那些侍妾再欺凌她,讓她來伺候兩個老的是個不錯的決定,至少就他目前看到的,外公也可以順便練練肺活量。
歐陽文看看格雷,再看看蘭軒,他突然明白了。「喂,洋小子,你不要跟我說你喜歡她啊!」
「我是很喜歡她。」
蘭軒粉臉驀地一紅。雖隱約知道他喜歡自己,跟當面聽見他說喜歡她,感覺好奇怪,一顆心更是卜通卜通的跳個不停。
「好好好,這麼美麗的姑娘原本就不該去豬棚的。」李秀鳳笑得闔不攏嘴。
格雷那雙藍眸灼灼的盯著蘭軒,看得她臉紅心跳、口乾舌燥。
「呃……我……我要去找春梅了。」
她轉身要走,格雷卻不讓她走,一個箭步就擋在前面。「你也會害羞?」
「誰、誰害羞啦?我只是覺得被你喜歡上很倒楣!」
她絕不承認他的表白給她心裡帶來多大的漣漪。
他挑眉。「是這樣嗎?」
「嘿,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別忘了他還有十二個妾,你才排十三而已,別拿喬!」歐陽文雖不承認這個孫子,但卻聽不得別人說他有半點不好。
是啊,她在發什麼花痴,怎麼忘了那十二金釵?蘭軒臉上的羞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對格雷的怒火。
「謝謝你提醒了我,所以我並未說錯,他有十二妾還不夠,還要來招惹我,我這不是倒楣嗎?」
「你——」
「外公,請讓我來說。」格雷擋住激動的要替他辯護的外公,而同一時間,歐陽文整個人突然呆住了,變成木頭人。
「我娶十二妾也是你點頭答應的,但我最喜歡的還是你。」
「這些話去說給你的十二妾聽吧,我沒興趣!」
蘭軒氣沖沖往門口走,格雷立刻跟了上去,她霍然轉身警告,「還有,你不要太得寸近尺,真把我當奴才使喚,一下要我到這裡,一下子又要去那裡!」
「我讓你離開豬棚,這算得寸進尺?」簡直不識好人心。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剛剛那場餿水戲也是你跟她們套好的吧,以為我會感動嗎?錯,我不會上當的!」以她這段時間以來對格雷的了解,知道他並不是這麼陰險的人,她只是不想連鬥嘴都輸得一塌糊塗。
「真是好心沒好報,真心換絕情啊!」難得他久久才來一次英雄救美,沒想到人家還不領情。「看來你真的比較喜歡去餵豬?」
「對,還特別喜歡喂那隻格雷豬公吃餿水,等它吃胖了,我就叫廚房殺了它,吃它的肉!」
「很好,到時別忘了找我分享。」
可惡,又輸了!她瞪著這張俊臉上的滿滿笑意,咬咬牙,氣呼呼的離開。
格雷愉悅的回過身,這才發現歐陽文呆立不動,李秀鳳緊張的在旁邊叫著他。
「怎麼了?」
「不知道,他不動也不理人。」她真的慌了。
「你怎麼了?」格雷不解的看著外公。
「你……你剛剛叫我什麼?」歐陽文總算開了口。
「我?」格雷眉頭一擰,「沒有啊!」
「有,你仔細想一想,就在蘭軒說了你有了十二妾還不夠,還要來招惹她后,你對我說了什麼?」他好期待好期待的看著他。
格雷卻一副怎麼也想不起來的樣子,歐陽文仍不放棄,他拚命提詞,甚至把剛剛所有對話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只跳過那兩個最重要的字,偏偏這個洋孫子就像得了健忘症似的,搞得他火氣高漲。
「算了!還是直接打一場好了,看能不能把你給敲醒!」
他火大的拿起關刀,跨起馬步。
格雷一見他擺出這架式,忍俊不住的笑了起來。「我以為今天免打架了,還是……你已經等了我一個早上了,外公?」
「我當然沒有,你以為我吃飽撐——」歐陽文突地住口,瞪大了眼睛,激動的看著他,你剛叫我什麼?
「外公啊!」
他呵呵直笑,嘴巴咧得開開的。
但格雷卻沒什麼表情,直接走到李秀鳳身邊,溫柔的道:「抱歉,我早上有事沒能過來,今天只能陪外婆吃午餐了。」
只陪外婆?那他呢?!歐陽文吃醋了。「你……誰允許你叫我外公的!」
「我說外公,你還真矛盾,我剛剛是故意裝作想不出自己說了什麼,而你千方百計要我叫的不就是『外公』兩個字?怎麼現在又不許我叫了?」
「你你你你……我我我……」他一張老臉通紅,吞吞吐吐的,面子全失卻又死不承認,「我要你說,你才能說,但我不允許了,你就不準再說,就是這樣!」
「是的,外公。」格雷一臉的認同。
「你、你還叫!」
「還要我叫?那好吧!外公,外公,外公……」
歐陽文氣得跳腳,但李秀鳳卻是笑得闔不攏嘴。
看來她的洋孫子已經找到跟老頭子的相處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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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月兒高高掛,在蘭雪山莊後方一處隱蔽的天然溫泉里,十二名侍妾或坐或站的在池裡或旁邊的石頭上,一群人談的是今天格雷凶她們的事,她們既不平也感到委屈。
一開始是雷爺要她們將她當奴才使喚的,後來也是他把她叫去餵豬的,誰曉得他這會說翻臉就翻臉?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雷爺的心才真教她們摸不透!
更讓她們不安的是,成伯在傍晚時通知她們,今晚雷爺不要任何人侍寢,他該不會是不要她們了吧?!
一群美人一顆心都亂糟糟的,對蘭軒的氣就更高漲了。
「我看雷爺肯定是愛上她了。」
「那可怎麼辦?她是奴才,如果讓她踩到我頭上,我可不甘心。」
「我也是,我看我們把她找來,大家把話說清楚,讓她明白什麼叫先來後到,就算雷爺對她恩寵有加,她也要搞清楚自己是排十三!」
大家達成共識,便要守在外頭的奴婢去將蘭軒給叫來。
在聽到她們叫她來,只是要她認清自己的排行位置,要懂得尊重她們十二位姊姊時,蘭軒受不了的嗤道:「你們把他當寶是你們的事,別把我算在內!」
她睥睨的神情讓大家極為不悅,又見她轉身就要走,眾女有默契的互看一眼,有人直接上前扣住她的手臂,有人推了她一把,害她一個沒站穩,摔進溫泉里。
「咳咳!你們幹什麼……咕嚕咕嚕……」她吃了好幾口水,剛想探出頭來,卻有幾人又將她往水面下按,她又嗆又咳,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努力的掙脫,探出水面急吸了一口氣,卻又有人趁機捏她的手臂、打她,甚至扯她的長發。
奸難受!好難受……
「不過是個丫頭,拽什麼拽?!」
眾女把她當出氣對象,又是打、又是壓,蘭軒好幾次試著要反擊、掙脫,但一雙手哪抵得過十二雙?再加上被按壓在水面下,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溫泉外的兩名丫鬟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再害怕的互看一眼,她們好擔心蘭軒會出事,其中一個趕忙去通知成伯,另一個守在這兒。
不一會兒后,得知消息的成伯就急著去向格雷通報。
格雷一聽,臉色丕變,連忙施展輕功,直接掠往後山的天然溫泉。
「你們在做什麼?!」
怒不可遏的咆哮聲響起,十多名侍妾嚇了一跳,立刻散開來。
格雷這才看到蘭軒虛弱的從水面下抬起頭來,面無血色。
他急忙跳進溫泉,將她整個人撈起抱入懷中。
蘭軒的意識已經模糊,她甚至看不清是誰把她拉起來,但這個懷抱很熟悉,感覺也很溫暖,她不由得更依偎向他,尋求安全感。
侍妾們個個頭皮發麻、臉色慘白,因為格雷那張英俊的臉蛋此時布滿陰鷙神情。
他沒說什麼,抱著昏厥過去的蘭軒往外走,遇到成伯正好拿著大毛巾趕來,他冷著一張臉拿過大毛巾為蘭軒蓋住身子后,看著成伯冷颼颼的道:「給她們每人一筆銀子,叫她們全部離開,今晚,現在!」膽敢傷害他的蘭軒,他連見都不想再見到她們!
聞言,每個侍妾都臉色一變,一些衣衫不整的連整理都來不及,就急著出來哀求,「對不起,對不起——」
但格雷聽若未聞,抱著蘭軒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成伯則及時喚來僕從,擋住那些還想追隨過去的淚人兒。他知道再求情也沒用,這可是他第一次在那張英俊的臉上看見這麼明顯的恨意,好嚇人,可見蘭軒姑娘在他心裡的份量有多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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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她身上有好幾個地方都好痛啊!
蘭軒覺得渾身不舒服,頭昏昏沉沉、似醒非醒的,全身無力,好像還有人在翻動她,可她只想靜靜的躺著。
房間內,春梅的臉紅紅,看著格雷輕輕的褪去蘭軒身上的衣物,這會兒正要解開她的肚兜。
「呃,爺,還是我來吧?」
「不用,你出去。」
「……是。」
是春梅跟格雷的聲音,他為什麼要春梅出去?蘭軒昏沉的想。
格雷俊臉緊繃,濃眉蹙攏,藍眸中有著濃濃的不舍。那些該死的女人,下手這麼重,她身上好多地方都有瘀傷。
他動作輕柔的為她擦藥,蘭軒感到上藥的地方一陣冰涼,疼痛感頓時減緩。
她緩緩的睜開眼,正巧看到他拿著葯在自己赤裸的胸脯上側輕輕塗抹,立時粉臉一紅,急著用雙手遮住雙峰,但這個大動作顯然扯動了一些傷,她痛得柳眉糾結,眼眶泛紅,卻沒哼出一聲來。
「很痛吧?」
她粉臉酡紅,轉開臉,不敢對上他的眼睛。「不會痛,請你把葯放著,我自己來就好。」
格雷輕輕的摸著她的下顎,將她的臉轉過來,正視著他。「你身上的衣服是我脫的,能看的、不能看的,我全看到了。」
天啊!她羞赧得閉上了眼睛。
而他則繼續小心翼翼的為她擦藥。
她真的難以相信,這樣一個呼風喚雨、狂妄自大的男人,竟然親自為她擦藥,而且雖然他碰的某些地方實在很難為情,但他的動作一直都很輕柔,不顯輕浮。
格雷在為她敷好葯后,這才將葯放到一旁,抬頭看她,發現她仍緊閉著眼睛,身子因緊張而泛紅,甚至有些顫抖,也讓她看來更顯得楚楚動人。
除去那一點一點的瘀傷,她身體曲線很美,穠纖合度,沒受傷的肌膚更是白皙粉嫩。
他伸出手,心疼的輕撫著她胸口上方的一塊瘀傷,沙啞著嗓音道:「你放心,她們沒有機會再傷害你了。」
蘭軒還是不敢看他,但能感覺到他在撫摸時的不舍。「你對她們怎麼了?」
他拉過一旁的薄被子遮住她赤裸的身體。「我讓她們領了銀兩走人!」
她一愣,這才睜開了眼,雙手不忘拉著被子。「可她們肚子里可能有——」
「只有你的肚子才有機會。」
她粉臉又羞紅。「我又沒有跟你那個。」
「不會太久的。」
「你慢慢等吧!」她低低的說。
「我會,但我相信那一天已經不遠。」
「箭在弦上,男人不可能忍得住的。」她其實還是很在乎剛剛那個關於十二侍妾的話題。
「我當然沒有忍,但是我們有節育的方法,要不,我們在船上的時間那麼長,一下港口就找樂子,私生子不就到處都有了?」
也是。「可是……」
「嗯?」
他此時的眼神好溫柔,看得她臉紅心跳。「你不會捨不得嗎?」
「捨不得什麼?」
「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那麼多女人伺候的?」
「我有你就好了。」
她的心臟猛地一震,詫異的瞪著這雙凝睇著自己的深情眼眸。
「我只要你。」格雷再強調一次,俊臉上卻出現頗為無奈的笑意,「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我要你,而且非要不可,那種感覺好強烈,一直到現在都不曾退去半分。」
乍然聽見他直接而明確的吐露對自己的一見鍾情,她感動得眼中泛淚,一顆顆淚水撲簌簌的滾落眼眶。
他溫柔的為她拭淚,臉上卻有著明顯的愧疚。「我知道我壞,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我不習慣跟在乎的女人說甜言蜜語,我只知道我要你,也希望你時時刻刻把我記在心上,所以用了這麼笨的方法來刺激你。現在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你願意原諒我,原諒一個初次被愛情沖昏頭的傻男人嗎?」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把心給了我?!」她哽咽的問。
「是,它已經屬於你,你打算拿它怎麼辦?」
她笑中帶淚。「那我也把心給你——唔!」
他火熱的唇突然吻上她,還忘了她身上有傷,激動的將她緊抱在懷裡,直到聽見她忍不住的痛呼一聲,才連忙放開她。
「我忘了,對不起,弄痛你了。」
她連忙搖頭,酡紅著臉兒低聲道:「不礙事,不痛的,我要你……愛我!」
這一刻太讓她感動了,原來他們是相知相愛的,只是因為同樣倔強,所以一直繞著圈子,就是跨不出這一步。
格雷深情款款的凝睇著這張綻放愛的光彩的美麗容顏,溫柔的貼上她的唇,要給她最難忘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