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點點頭,拿起杯子想淺嘗一口,但杯子一到唇邊,一隻手突然將他的杯子打橫,由於他已張唇,為了不讓自己弄得全身都是酒漬,他被迫連喝了好幾口,一直到他扣住那隻纖細小手逼她放手后,他才不再強灌酒。
「好喝嗎?」
她還敢笑嘻嘻的問他!他本想怒吼,然而一股酒氣嗆鼻,他連咳了好幾聲,這酒真的不是普通的烈,他全身馬上變熱,鼻子更是嗆得難受。
余婉兒忍不住偷笑,她早料到這傢伙寧願把酒喝進肚子里,也不會讓自己弄得渾身酒漬。
古南勛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壓下那股直嗆的酒氣,再連吐好幾口氣后,這才惡狠狠的瞪著她問:「這到底是什麼酒?!」
「對不起啦,這是我從很遠的地方帶回來的好酒,那你吃東西就好。」
他才沒有胃口吃了,「我要回房了。」誰知道這些菜會不會「另有文章」?他還是不吃的好。
他轉身往樓上走,卻一直覺得那股酒氣在腹中翻滾,在他的血液中急速流竄,他每走一步,就覺得頭昏腦脹,人愈來愈不舒服,回到房間后,他不得不躺下來,但也不過十分鐘,他便醉得昏睡過去了。
而余婉兒算好時間后,躡手躡腳的上了樓,她的手上除了相機外,還拿有一份藏在廚櫃里的備份鑰匙,因為那個潔癖男一定會鎖門的!
她用鑰匙打開了卧室的門,不意外的,床上的人已經醉死了。
粉紅豬也跟著走進來,無辜的眼神看著它的主人跳上了床,近距離的拍攝古南勛臉部幾張特寫后,她開始剝他的衣服,每脫一件就拍個幾張,但要脫他的下半身時,她的小臉兒漲得紅通通的……
余婉兒看著這個半裸的男人,忍不住吞口水,他長得太帥了,天天慢跑養出的好身材更是讓人胡思亂想。
他的膚色是古銅色的,胸膛還有兩座肌肉似的小山,她又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他腰間的褲頭,先吐了一口長氣,再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雙手摸進被子里,拉開皮帶、扣子、拉鏈,再拉住褲腰,連同裡面的內褲一併拉下來。
她的一顆心怦怦狂跳,這實在太不像她了,最近她已經連拍了一些半裸男子的照片,大多隻圍一條浴巾,有的甚至在她面前上演不小心掉了浴巾而遛鳥的戲碼,但身為專業攝影師的她,眼睛可是連眨都沒眨一下,怎麼這會兒會這麼緊張?
天,她真的沒有勇氣拉掉那條被子,她連做幾個深呼吸,撫著紊亂跳動的胸口,別亂想、別亂想,要把握時間,她還得幫他把衣服穿回去呢。
她連忙收斂心神,專註的為他拍照,天漸漸黑了,她調整了室內的燈光,啪喳、啪喳的拍個不停。
時間流逝,她拍得忘神,壓根沒注意已經過了好幾個鐘頭,連粉紅豬都無聊到在一旁呼呼大睡了。
她專註的調整燈光,將一具燈光移到他的背後,又蹲下來調整光影,順手將照相機擺放在地毯上,仔細看看他的背肌線條后,再站起身,將他的姿勢改變一下,讓他側身對著燈光,好表現出他身體曲線的光影,卻沒料到有人已經從睡夢中蘇醒了。
古南勛覺得燈光利眼,他眨眨眼,眉頭一糾,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全裸的。
他倏地瞪大了黑眸,正好看到衣櫃的穿衣鏡反射出余婉兒退到他身後,一手撫著下顎,專註的在打量他的背影。
他猛地倒抽了口冷氣,迅速坐起身來,她嚇了一大跳,但隨即反應,直接將腳邊的相機給踢進床底下。
他咬牙怒視著她,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把他的衣服給剝光了!
余婉兒瞪著那雙如黑豹般暴怒的銳利眼神,一股戰慄感沿著她的背脊直竄至頭皮,她機伶伶的打了個寒顫,整個人卻僵掉了。
剛好這時候,妮妮醒過來了,一看到它的麻吉醒了,它興奮的跳上床,趁此良機,余婉兒反應過來趕忙要落跑,但那個男人居然不管跳上床的小豬仔,一把將她揪到床上去,她嚇得口吃,「妮妮……妮妮在你……你的床上呢!」
她好心提醒,但被灌酒又被脫光的古南勛這會兒哪管得了豬?!
他火冒三丈的要將她壓住,可她奮力的推開他轉身又要逃,他咬咬牙,站起來一手扣住她的手臂,再次用力的將她拉向自己,而一直被忽略的妮妮不甘寂寞,也擠上來湊熱鬧,甚至把他的毛毛腿當雞腿啃,那股搔癢讓他一時沒有站穩而跌坐地上。
但他還是沒有放開余婉兒,反而將她揪得更緊,也因為這股力道,她可以說是直接撞向他的身體,兩人瞬間跌成一團,她身下的他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一聲,她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坐起身時——門咔地一聲又被打開了,「南……」
五個大男人是一個推一個的擠進來的,而後面的人原本想抱怨幹麼塞在門口不動時,一看到眼前這一幕,也忘了要說話,個個目瞪口呆。
他們幹麼大驚小怪的?余婉兒不解的目光順著他們瞠目的眸光移到自己身上,一看到自己的雙手就放在古南勛胸前兩點,她則跨坐在他的……她的臉色悚地一變,急忙要跳離他的重點部位,哪知一急重心又沒抓穩,她竟然又給他坐了回去,古南勛痛得呻吟一聲,俊臉都發白了,一雙黑眸惡狠狠的怒視著她,她嚇得猛咽口水,想動又怕,不動也怕!
他猛吸一口氣后,勃然怒吼,「還不給我起來?」
她嚇得彈跳起來,右腳跨過他的身體后,拚命的往後退,再一把抱起粉紅豬,她的粉頰滾燙得就要冒出煙來了。
天啊,她哪兒不坐,竟坐在——一看他的幾名友人全賊兮兮的瞅著自己看,她只能沮喪的低頭,好丟臉!
古南勛站起身來,接過杜睿東扔給他的衣服套上后,勉強壓抑某個地方的不適,面無表情的看著好友,「不介意的話,請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跟她說。」
眾人勾起嘴角一笑,再飛快的交換一個同意的眸光,他不提,他們也會自動出去的,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那件事只做半套有多痛苦,他們是該給他一些時間去完成。
「慢慢來,我們會自己弄杯咖啡喝的。」
「是啊,太快了也不好,男人會沒面子,女人會抱怨。」
幾個人意有所指、眼神曖昧的笑著離開,就連粉紅豬也在古南勛的一記冷光下,發揮這陣子晨跑所訓練出的好腳力,溜了。
呿!不懂得患難與共的豬,也許她養只狗還比較好呢!余婉兒心裡嘀咕,但眼神可不敢對上古南勛的。
「你有膽子灌醉我、剝光我的衣服,卻沒有勇氣面對我?」一個壓抑怒火的聲音冷颼颼的劈入她的耳膜。
她頭皮發麻,暗暗的吸了口氣,好吧,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何況她也不會飛天遁地,能怎樣?
做人要有志氣嘛,她倏地抬起頭來,做出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從容就義的大無畏表情。
畢竟是她理虧,但古南勛顯然還不打算對她行刑,他雙手環胸的倚靠在窗台上,姿態優雅,當她一對上那雙冷硬得不帶一絲波動的黑眸,心咚地一跳,大無畏的表情立即瑟縮一下,變成了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