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官皓鈞一說完,就將車子繼續住山上開,而且時而加速時而放慢,詭異的是,那輛車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尾隨在後。
「打電話報警!」
「好。」她趕快從皮包里拿出手機,但——「不行,訊號連一格都沒有。」
「那拿我的。」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她接過一看,也搖頭,「不行,一樣!」
「該死!那你坐好了!」
他加速往前開,不意外的,後面那輛車也疾速跟上,兩輛車就在偏遠的山徑追逐起來,官皓鈞開車技巧一流,但身後的車主也不遑多讓。
此時車子都衝進林子里,前方路面也不清不楚,官皓鈞當下決定,將車子緊急甩尾后急煞在一旁的大樹下,而另一輛子也發出黥耳的煞車聲后,停了下來。
他深吸口氣,一臉凝重的看著她,「你待在車子里。」
「不行,要出去一起出去!」
「不行!」
「你忘了我也很會打架的?我不是弱女子,而且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對付四個人要好。」她臉色沉重的看向車外。
「四個人?!」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果然見到四名看似混混的男子下車,他們手上都拿了長棍,其中一名看來最大尾、留了平頭的中年男子也走近他們,拿棍棒直接敲打車門,「出來!」
他不放心的看著陳乃綺,「我看你還是——」
但她搖頭,還先行開車門出去,宮皓鈞也只好開車門出去,刻意站到她身前,但她卻硬要跟他肩並肩,他微抿唇,「你——」
但她沒讓他說話,還直接跟帶頭的男人嗆聲,「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呼呼……辣椒啊,一看就很帶勁!」留平頭的男人抹了一下口水,好色的眼眸在她發育極佳的身上來回。
官皓鈞臉色丕變,立即又站在陳乃綺的面前,「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男人一笑,「我們只是想找些錢花花,」
「我們為什麼要給你們錢?你們沒手沒腳不會自己去賺?而且我們根本不認識你們。」陳乃綺氣呼呼的又走上前叫罵。
「你沒聽過『隨機擄人』?你們開賓士車難道付不出錢來?!」
「哈,開賓士車就欠你錢?」
官皓鈞再度把火冒三丈的她拉到身後,「算了,花錢消災。」他立即從口袋裡抽出皮夾,但一把被陳乃綺拿走,那雙美眸有著怒氣。
「不行!你這樣就叫姑息!他們會食髓知味,會再犯案的!」
「我懂你的意思,但沒有必要為了錢而受到傷害,尤其是你——」他略有所指的看了眼一直盯著她看的另一名男人,他的眼神很邪惡,他低聲跟著她道:「老實說,他的眼神讓我心驚膽戰的,你可不可先閉嘴,什麼都別說,讓我來處理?」
「我不要!這種人是社會敗類、是廢物——」
「夠了!」居中的男人邪惡一笑,看向其他同夥,「既然咱們是敗類、是廢物,幹麼像個文明人跟他們談?!」
話語乍歇,其他三人拿著棍棒就攻擊官皓鈞,早有防備的他也動手回擊,就連陳乃綺也沒遲疑,跟著要教訓那些人,但一個有力的手勁突地勾住她的手臂,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她竟然已經頭朝下的被人轉了一圈,整個人摔倒在地。
下一秒,那個眼神邪惡的男子隨即壓在她身上,她臉色一變,「滾開!」
「好美啊——」
他正要親上她的臉時,官皓鈞一把踢開了他,但另三名男子又沖了過來,他只好邊往前跑邊回擊,陳乃綺也急忙起身,再踢了那名男的好幾腳后,正要上前幫忙官皓鈞時,她的腳竟又被抓住,害她整個人往前一撲再次倒地,她唉叫了一聲,驚見官皓鈞急著又要轉回來時,被三名男子包圍還以亂棒毆打。
她臉色刷地一白,「不要打他!不要打他!」她拚命的掙扎大叫,卻見他被打得好慘,最後,幾乎不動了——
但突然間,宮皓鈞又一腳踢向其中一名男子的胯間。
他痛苦的唉叫一聲后,咬牙怒吼,「該死的!竟然攻擊我那裡,我要你好看!」
該名男子臉色鐵青的跔回車上,隨即拿了一瓶不明液體又往官皓鈞跑去。
一股陰霾瞬間竄進她的心房,她臉色發白,害怕得大叫,「你想幹什麼?想幹什麼引放開我!放開我!」
她用力的亂踢亂踹,抓住她腳的男子被踢得哀叫好幾聲后,不得不放開她,而她立即爬起來,沖向前去,但來不及了,該名面色猙獰的男子已將液體潑向官皓鈞的臉,她臉色驟變,聽到他發出痛苦的哀號聲,她搗住了嘴,淚水盈眶。
天,她面如死灰的看著他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申吟,臉上沾滿了血,驀地,有人打了她的頭一下,她頓時失去意識的倒地……
「醒醒,醒醒?小綺,小綺!」
陳乃綺醒了過來,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臉憂心的石姿慧,這裡是?她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白色的床……她在醫院!
她臉色倏地一變,著急的坐起身後,緊緊的抓著好友的手,「官皓鈞?!官皓鈞呢?」
石姿慧眼眶一紅,開始哭得浙瀝嘩啦的。
她的眼中也迅速盈滿淚水,咬牙大叫,「不許哭,快告訴我他人呢?」
叫她不許哭?自己還不都淚如雨下!石姿慧哽咽的拭去臉上熱淚,「有……有一個山上的老農夫報警說他的產業道路上有一對男女,而且男的還受了重傷,後來警察跟救護車都上山了,警察從官皓鈞車上的證件確定他的身份后,又從他的手機電話簿撥了電話給杜睿東,」她抽抽噎噎的說著、哭著,根本不知道自己答非所問,「當我們一群人到醫院來時,正好看到官皓鈞被推進急診室——」
「接著呢?然後呢?」陳乃綺著急的問,而淚,繼續潰堤,「該死的,姿慧,你不要哭,說快一點!」
但她真的哭得很慘,「官皓鈞他——我根本認不出他了,他被打得頭破血流,瞼上還被潑了鹽酸,眼睛上也有恐怖的傷,醫生說……剛剛醫生說,他傷到視神經,可能看不見了!嗚嗚嗚……」石姿慧愈說愈難過,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陳乃綺的臉孔在瞬間化成一片死灰,她獃獃的跌坐在床,無聲的淚水淌落臉頰,一滴接著一滴……
「醫生、醫生也給你做了檢查,好在,你沒事,除了頭上一個包外——」
陳乃綺突地伸手又抓住她,嚇了她一跳。
「官皓鈞人呢?!現在人呢!」
「他還在手術室,嗨六其他人都在那兒等待,他們還不敢驚動他父母。」
「我要去看他!」
陳乃綺迅速的下了床,一跑出病房,卻見到嗨六幾個人跟著一名醫生、護士小心翼翼的推著躺在推車上的官皓鈞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有大半邊都包上了繃帶,五名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皓鈞!」她淚眼婆娑的衝上前去,跪趴在推車旁痛哭失聲,石姿慧也跑了出來,難過的在一旁陪掉淚。
「你不用哭了,他的麻醉還沒退,人尚未清醒,但我想你可以走了。」范英奇的臉色很難看,其他友人也是如此,對她甚至有難言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