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龔季洋確實有點感冒,只不過是那種連看醫生的必要都沒有,光靠人體自身的免疫系統運轉,以及適當的休息便能恢復的輕微感冒罷了,但這卻是讓演技逼真的必備條件之一。
所以何翩翩幫他買了晚餐,陪他吃完便不再打擾他,好讓他繼續睡。
龔季洋卻下起逐客令來,﹃謝謝妳陪了我一個下午,今晚我恐怕無法開車送妳,所以妳還是趁早搭車回去,免得發生危險。」說反話是他熟悉的另一種誘敵之計。
他的關心令她挺感動,而且還有一點心虛。
她對他好是有目的的,而他卻還之以誠摯的感激,她的良心真有點……唉!
不過為了偉大的實驗計劃,她顧不得什麼良心了。
「我說過你不必太見外,我已經決定今晚住下來陪你了。」
「這--」真順利,成功了!
何翩翩一旦決定要做的事,絕對不會給人反對的機會。﹃反對無效。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留在這兒過夜了。平常你健健康康的時候,我都安全無虞了;現在你躺在病床上,我就更不必擔心了,不是嗎?」
就因為他對她一直是如此的君子,以柳下惠之禮相待。--這豈不擺明了她一點也吸引不了他?--因此她才會急得暗自跳腳,更汲汲於拉攏他,和他建立良好的關係。
「那就麻煩妳了。」這雖然是他一手安排的必然結果,但表面上還是得做做樣子。
「沒有的事,你趕快休息。」只要記得感恩圖報就行了!當然她不會把這句真心話說出口。
龔季洋深凝床邊佳人數秒,便闔上沉重的眼皮,暫時與這個世界斷絕關係,進入另一個國度去--想當然爾是裝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替這個瞥扭不老實的丫頭製造機會,讓她放膽好好欣賞他的俊顏,以狩獵她的芳心於無形。
確定他已入眠,何翩翩才放膽的將他瞧個仔細。
他實在是俊挺得令女人心蕩神馳,無怪乎人家常說歐美人和東方人的混血兒最為出眾迷人,這話在季洋身上再一次得到印證,真是一點也不暇。
雖然一個多月來,他們幾乎是天天膩在一起--以研究為名--,但這麼大膽的近距離瞧他,這還真是頭一遭。
何翩翩真是愈看愈順眼,愈看他愈心花怒放。
他實在很俊,俊得讓人心痒痒的,恨不得一口把他吞到肚子里去。
尤其是那張眠緊的薄唇,唇形好性感而且充滿了誘惑力,不斷的散發出「吻我吧!趕快吻我吧!」的誘人氣質,很容易讓女人意亂情迷。
這麼性感誘人的唇,吻下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何翩翩愈看愈心癢難騷,愈看愈有躍躍欲試的衝動。
不可以,不可以趁人家生病睡覺偷吻人家,這不是淑女該有的行為。
管它的,只要不給人瞧見,又有誰知道她做了不淑女的事?
不好啦!萬一季洋醒來怎麼辦?
別瞎操心了,世界上哪會有哪么巧的事?何況他睡前才剛吃感冒藥而已,通常感冒藥都摻有安眠效果,所以季洋不可能會突然醒過來的。
她只要小心一點,輕一點,偷偷的吻一下,看看究竟是什麼滋味就好了。
「對!就這麼辦!」
何翩翩說做就做。
她深吸一口氣,為了預防萬一,先探出手輕輕拍了拍龔季洋的臉頰,小小聲的連喚了數聲:﹃季洋!季洋!快醒醒!季洋!」
此時,裝睡的龔季洋在心中想道: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麼?聽她那種叫喚的口氣,露骨的透著不願他真的醒來的意圖,全然是做事前的保險探試而已。
所以他使繼續裝睡,看看她究竟要搞什麼名堂。
何翩翩換了他數次,見他毫無反應,心情大好,開心至極的喃喃自語:﹃果然睡死了,真好!」
這麼一來,她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於是她再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小嘴蹶了起來,像鱷魚嘴一樣,瞄準龔季洋性感的薄唇,急速逼近。
當接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時,何翩翩的雙畔自然而然的開了起來。
停!她的大腦及時發揮作用,對自己問道:為什麼我要閉眼睛?我可是前衛進步的時代新女性,怎麼可以連接吻都像個傳統小女人一樣,羞答答的把眼睛閉上,那多沒志氣!
何況這會兒還是她主動出擊吻人家,更沒有理由是她閉眼睛啊!
「對!不要閉上眼睛!」
何翩翩小小聲的替自己打氣,緊接著便做第二次嘗試。
哪知結果還是一樣,她那雙該死的眼睛老是在節骨眼上自作主張的開了起來,而且還屢試不爽。
「該死,怎麼會這樣?」
何翩翩懊惱的連番低咒。
裝睡的龔季洋從她的動作和言行知道了她想做的事,一想到她那可以想見的滑稽表現,他就有種想睜開眼晴偷看她順便爆笑出聲的衝動。
但是為了接下來的樂趣,倘還是強忍了下來,只是很有風度的笑在心坎里,暗笑得都快得內傷了。
不過,老是停滯不前也不是辦法,所以他決定加點催化劑,好讓這個有趣的丫頭加速接下去的行動。
只見他故意呻吟了一聲:﹃嗯!」接著又把臉側向面牆的一邊。
這招果然奏效,何翩翩低叫了一聲:「怎麼可以這樣,快把頭轉過來!」否則她就吻不到了呀!
她屏住呼吸,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臉扳回仰睡的姿勢,龔季洋當然是很聽話的配合她。
固定他的臉部位置,並確定他已再度沉睡,沒有醒來之虞后,何翩翩才暗鬆一口氣。
好險哪!差點偷香不成。
經過這場虛驚,她的想法有了改變。決定不再管閉不閉眼的事,趕快偷吻他才是最重要的大事。
因此她重整旗鼓,再一次獗起蟑魚嘴,瞄準他的唇攻了過去--溫溫軟軟的,而且心中的感覺是前所末有的新鮮奇妙。
這是她蜻蜓點水的輕吻了龔季洋的唇,又火速彈開之後的感覺。
「不過怎會沒有人家說的知痴如醉的感覺呢?」
何翩翩百思不解的自言自語。
一雙色眼則意猶未盡的朝龔季洋的唇猛瞄個不停,大有再試一次的企圖。
所以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十分合情合理的好理由:「一定是吻的時間不夠長的緣故!」
因此她又發動第二次偷香行動,那神情看起來絕對是超級女色魔一個。
嗯!感覺比第一次還舒服,不過還是沒有如痴如醉的感覺!但是心中那股莫名的興奮卻隨著偷吻的次數愈多,而愈來愈強烈,讓她一次比一次吻得長、吻得重,簡直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
而龔季洋也樂得大享美人恩,唯一遺憾的是被她撩撥得愛火亂飛的激情,礙於惰勢不對,無法反被動為主動的恣意狂飆,只能暗爽。
何翩翩不知偷吻了人家幾次,連她自己都數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吻人家吻到後來,已經不只是輕觸人家的唇,還進一步的把人家的唇含進自己的小嘴中吸吮,而且愈吸愈用力,險些用力過度把人家的唇給吸得瘀青了。
呵!感覺真棒!
難怪有那麼多人喜歡接吻這玩意兒!
何翩翩約莫是吻累了,嘴也有點麻了,才嬌喘著休戰,趴在床沿休息,改用觀察法欣賞睡美男誘人的側臉和剛遭她「蹂躪」的性感薄唇。
看呀看的,一顆心更為奇癢興奮,感覺新鮮刺激極了。
慢慢的,她的色女視線已經無法只安份的鎖在臉部,而漸漸沿著頸項往胸口移動,最後停格在被薄被覆蓋的胸膛上。
她的心又開始不安份的大發色念,一種新萌生的意念在心田急速成長茁壯。
段孟翔給她的資料上說,龔季洋有四分之一的歐洲血統,也就是說,他是一個混血兒,換句話說就是:龔季洋可能也長了胸毛。
雖然她並不喜歡被西方人標榜為性感的男人象徵的胸毛,總覺得胸口長了一堆像雜草的毛,看起來既嘔心又有礙觀瞻。
「真不知道西方人在想些什麼,怎麼會以為有胸毛是一種性感的象徵呢?那根本是未進化完全的證明,看猩猩和猴子就知道了。」
何翩翩每每獨處時,便會習慣性的把正在心中想著或思考的事,掛在嘴邊念念有詞。
所以這會兒自然也不例外,一張小嘴喋喋不休個沒完。
「嗯!為了將來打算,我還是來檢驗一下季洋是不是真有胸毛!」
有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後,她做起事來可就神氣多了,虎虎生風。
當探出的手即將抓開薄被時,何翩翩那一直打盹的良心和理智忽然醒過來礙手礙腳的--「不行,季洋正在感冒,突然掀開被子,可能會讓他再一次受涼,還是不要比較好。」受到理智和良心支持的她,如此的喃喃自語。
「沒有那麼誇張啦!季洋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女人,才稍微掀一下被子對病情不會有影響的啦!」受到色慾與衝動支持的她另有一套說法。
結果,衝動戰勝良心,她的胸毛探測計劃便敲定了。
於是乎,她便身體力行的立刻伸出迫不及待的手,緩緩的掀開龔季洋胸前的薄被。一見他穿的是前鈕式上衣,何翩翩不禁興奮得竊笑不已。
「太好了,是前銅式的,最方便脫了。」
才說著,她因興奮過頭而抖著的手指,已自告奮勇的向那些緊守崗位的扣子們單挑,並以勢如破竹的強勢每戰皆捷。
因此才一晃眼,龔季洋上衣胸前的衣扣已經全給她打開了。接著,她眼中色波流轉的挑開兩邊的衣襟,龔季洋光滑而充滿男性氣息的胸膛便完全裸里。
「哈!沒有胸毛,真是太好了!」
何翩翩高興得頻頻低叫,一雙色眼直盯著人家的胸膛不放。
不一會兒工夫,她已經不安於不動手只動眼約含蓄現狀了。
「摸一下就好,這是在測試季洋的皮膚夠不夠光滑,這可關係到季洋以後抱我時舒不舒服的大事,並不是我故意要侵犯季洋,所以不算性騷擾。對,就是這樣。」
何翩翩無論要做什麼色事,都會替自己找到十分充足有力的理由護航,這回也一樣。
在事關自己將來和人家肌膚之親時,究竟舒不舒服的理由護航下,她的手一閃眼已攻佔人家的胸膛,在那兒又是撫摸、又是用食指划圈圈的。
嗯!真好摸,滑滑細細的,觸感一級棒,而且愈摸她心裡那般異樣的悸動便愈澎濟洶湧,讓她忍不住想以哇哇尖叫,來表達心中那份無以名狀的亢奮和激情。
連帶地撫摸人家的手,動作也愈來愈大膽,不再只滿足於光滑細膩的觸感,而開始打右左兩邊對稱的「小砂丘」的歪主意。
轉眼間,她色兮兮的手指已一步步的移向右邊的「小砂丘」,準備攻佔「砂丘頂」
龔季洋被她逗弄得全身慾火狂燒,身體瀕臨自爆的臨界點,若非理智和自制力拚命死守崗位,他早已剋制不住,像餓虎撲狼一樣,狠狠的抓住這個磨人的小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恣意掀起一陣陣的雲雨巫山了。
還摸!
難道這個小東西不知道她這樣一次次的撫觸他的「小砂丘」,對男人而言是一種極具爆炸力的挑逗嗎?
龔季洋暗暗在心裡叫苦連天。
但是那種被挑起的激情,卻又是那麼的誘人,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讓他心甘情願的在慾海中浮浮沉沉,不願去中斷它。
「真好玩,居然和女生的一樣,會鼓鼓的耶!」何翩翩愈玩愈起勁,兩根食指各攻一邊的「小砂丘」,在那兒又摸又按的,而且愈弄心情愈莫名的興奮,頻頻發出色女特有的低笑聲。
她那廂玩得很樂,龔季洋這廂可就五味雜陳了。
這個折煞人的小東西,他真恨不得一躍而起,把她一口吞掉,吻得她癱軟無力的恨在他懷中嬌喘。
偏偏她何大小姐愈玩色膽愈大,已經不安於上半身的探索,一雙色眼已經飄向薄被覆蓋的下半身。
這小東西又想做什麼了?被愛火焚身的龔季洋,突然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說時遲,那時快。燃指問,何翩翩的手已經將覆蓋住他下半身的薄被掀開,一隻手像強壯有力的螃蟹蟄子,鉗住人家長褲的扣子,將它輕輕挑開,並拉下拉鏈。
老天!這個小包女究竟想做什麼?龔季洋突然心頭一緊。
何翩翩的色言色語適巧傳入他的雙耳--「我絕對不是在性騷擾,我只是為了自身權益,找機會驗明季洋真的有「那個」
而已,而不是要非禮季洋,真的。」
這是什麼話!?
沒有「那個」他怎麼上廁所,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龔季洋在心中大聲的驚叫「胰?怎麼有一堆毛茸茸的東西,好象一堆草?我記得書上並沒說過男人身上會長草啊!又不是「植物人」?難不成季洋的胸毛長到下半身來了?那不是很畸形嗎?」
何翩翩百思不得其解的不停自問,一雙手還是在「草叢」里流連忘返。
龔季洋聽君一席話后,實在佩服得沒力反駁,這就是政大赫赫有名的才女所說的話?不過現在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好時機。眼前最重要的是,趕緊想辦法讓這個小色女差一公分就碰到他「那個」的色手立刻撤離。
於是他故意發出一聲重重的呻吟,並稍微動了動手臂給她一個警告,好讓她趕緊鳴金收兵。
何翩翩果然很迅速的抽離流連在「草叢」中的手,心跳百分之百,十足是件賊心虛的標準表現。
很好!危機解除。龔季洋心中很滿意的暗笑。
不過他笑得太早了一點,何翩翩見他沒有真的醒來的跡象,一隻色手馬上又拜訪他那一堆「草」,嘴巴念念有辭的說:「我就不信季洋沒有「那個」!」
口氣聽起來十足是不親手碰到「那個」,絕不輕言罷休的駭人氣勢。
她這種行為在龔季洋看來又是怎樣的光景?
說好聽一點,是讚佩她實驗精神旺盛,不達目的絕不輕言放棄的求證精神可嘉。
說不好聽一點就是--超級色女一個!
龔季洋只好又一次呻吟,再動動手,何翩翩當然是又小心謹慎的暫時撤離。
為了不給這小色女有第三次進攻的機會,龔季洋決定提前醒來,不再裝睡。
令人尷尬的是,當他毫無預警的呻吟兩聲,睜開雙畔時,正好逮著何翩翩那隻蠢蠢欲動的色手。
何翩翩壓根就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驚訝過度,一時反應不來,那隻令人害羞的色手,就尷尬的停格在「草叢」正上方的半空中,曖昧極了。
「你醒了?」
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反應力后,何翩翩像被燙著了似的,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故做輕快的打招呼。
「嗯!剛醒!」
龔季洋無意拆穿她的糗事,若無其事的配合她的言行。
兩人卻不約而同的發現紕漏--龔季洋的上衣和長褲鈕扣全是敞開的,沒有扣回去。
頓時,氣氛變得緊張又尷尬。
罪魁禍首的何翩翩在腎上腺素髮揮高度作用的及時助陣下,率先打破僵局,作賊喊捉賊的說:「啊!你醒得正是時候,我才正想幫你把被子蓋好。我發覺你睡相很差,不但會踢被子,還會把自己的衣服扯開,會不會是生病太熱了的緣故?可是你這樣做很容易讓感冒變得更嚴重耶!」
你聽聽看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
龔季洋差點因過度吃驚,氣絕身亡。
但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打算,他還是迎合她,故意重嘆一聲才道:「被妳發現了?老實說,我就是因為睡相不好才會感冒。」
他會這麼配合自然是有目的。
何翩翩卻喜出望外的暗叫道:沒想到她胡亂瞎掰好給自己脫罪的瞎話,居然歪打正著的蒙上了。
真是太幸運了,呵呵呵!
龔季洋則很自然的把長褲的拉鏈和扣子弄好,至於上衣就保持原狀,好用來誘惑她。
「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妳千萬別把我睡相不好的事說出去,這可是會破壞我的形象的。」這話自然是他用來誘導她走向圈套的餌。
何翩翩在心中竊笑--太棒了!居然給我逮著把柄了:這麼一來,正好可以趁機脅迫他就範,嘿嘿!
不過她回心一想:不對!用威脅的手段迫人,總是不比要人知恩圖報來得高竿。
所以她決定先走討人情債路線,若不靈再改采威脅的手段--「你感冒好點了沒?」
說話時,她的色畔死死的鎖在人家門戶開放的胸膛上,看得好開心。
季洋好性感哦!不只嘴唇誘人,眼神迷人,連胸膛都魅人,真是難得一見的人間絕色,難怪那麼受女性同胞青睞。
連她這朵自制力超強的清蓮都不免凡心微動了,更何況是一般平平庸庸的俗女哪!
龔季洋佯裝一副不勝感激的口吻,:「已經完全好了,這一切還真要感謝妳的悉心照料呢!」這當然又是一個誘餌。
何翩翩卻一副正中下懷的神態,表現得好象慈悲為懷的活菩薩般。﹃你能在我的悉心照顧下迅速痊癒是再好不過了,何必說什麼感謝之類的客氣話。另不過,我百件事想請你幫個性。」
來了!﹃什麼事?」
他佯裝不知。
何翩翩舔舔小嘴,一鼓作氣的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想做一個非常健康又極具教育意義的大實驗……」
她很快的把自己的初體驗白皮書實驗計劃一事巨細靡遺的告訴他。
早已從段孟翔那邊知道整個實驗過程的龔季洋,自然是故意裝做不知她的企圖的樣子,報以嘉許的道:「真不簡單哪,據我所知,台灣的社會風氣並不如歐美國家開放,如欲勇於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挺身出來做如此前衛的實驗,真是勇氣可嘉。」
「那你就更應該義不容辭的幫我了。」沒想到季洋如此開明,不但沒有被她的高論嚇走,還很欣賞佩服她的真知灼見。
真不愧是國外回來的優秀學者,思想作風果然與眾不同。
更令她開心的還是,她的實驗計劃極有可能順利進行--只要他答應協助。
「我當然會全力以赴的支持妳,只是我不知道能為妳做些什麼?」龔季洋的臉上堆畜著毫無破綻的無辜。
「很簡單,你只要當我的實驗床伴就行了。」何翩翩一本正經的說出最重要的關鍵。
終於說出來了!龔季佯笑在心坎里。
想他這一路處心積慮的布置每一個陷阱,為的就是不著痕迹的誘導這個丫頭,讓她儘早說出這句話來。
現在終於如願以償。
這丫頭果然按照他的希望,不知不覺、無怨無悔的掉進他所撒下的天羅地網。
這便是唐邦的風雲人物中,榜上有名的蓋世太保里,名氣不小的「愛神」最擅長的把戲--請君入甕。
接下來他理所當然的進入第二階段的誘捕獵物計劃。
只是在他尚未著手進行時,何翩翩已經不耐久待的追問:「你到底幫是不常?」
要是他敢說不幫,她就老實不客氣地向他討人情債,順便用他睡相差的把柄來威脅他,逼他乖乖答應。
幸好龔季洋很合作的說:﹃沒有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
何翩翩差點興奮過頭跳起來。
「妳必需答應我一個條件。」他說。
「你說!」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希望一切的過程由我來主導,而妳必須無條件配合:相對的,我保證會在這個學期結束前,給妳完整的實驗結果並幫妳完成實驗報告,如何?」
「成交!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實驗?」何翩翩相當積極「隨時!」龔季洋兩手交抱在胸前,瀟洒又迷人。
何翩翩綻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天!
兩天!
一個星期!
該死!自從龔季洋答應她協助實驗之後,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居然沒有半點動靜。
甭說「那件事」了,連接吻這種最基本的事都八字沒有一撇呢!
何翩翩愈想愈火大。
本來她想保持一點風度,等季洋自己採取行動,以表示她對他的信任。
哪知這一等就是一個星期,她已經沒有耐性再等下去了。
所以這天一下課,何翩翩就跑到教授研究室去找龔季洋興師問罪--「你倒是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從你答應幫我之後,至今已經過了七天了,你居然一點動作也沒有?」七天來的積怨一旦爆發,就有著一發不可收拾的駭人氣勢。
「這得怪妳自己啊!」龔季洋顯然是有備而來。
「怪我?」何翩翩臉部的肌肉氣得有點扭曲,連說話都口齒不清。
龔季洋卻一副理直氣壯的口吻道:﹃當然要怪妳,因為妳一點配合的誠意都沒有。」
「我沒誠意!?我不配合!?」天啊!這個笨男人究竟在說那門子的天方夜譚?他以為他在唬二歲小孩嗎?何翩翩震怒得想殺人。
龔季洋一點也不受她那殺人目光的影響,堅持己見的說:﹃沒錯,妳自己說說看,妳對男人是抱持什麼樣的看法?」
「笨獃子!」她毫不考慮的回答。
「這不就結了。」
「什麼不就結了,我討厭男人的事,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這個蠢男人到底在發哪門子的神經?
「就是因為知道才說妳根本沒有配合的誠意。」
「不要打啞謎,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清楚。」何翩翩再有多少耐性都會給他磨光,何況她這個人向來沒有什麼耐性。
「我的意思是說,為了讓實驗效果客觀又可靠,妳應該培養假裝戀愛的感覺。」
龔季洋按照預定計劃說道。
「假裝戀愛的感覺?」
「對,就像演戲一樣。妳想想看,如果妳是一個文藝片女演員,卻一直抱持著瞧不起男人、討厭男人的心態,那妳如何能演好一出愛情戲。同樣的道理,如果妳無法讓自己培養出假裝戀愛的心情,那無論是接吻或更進一步的接觸,妳便都無法確實的感受到較接近真實的感覺和反應:這麼一來妳又如何能寫出一份客觀、可信度又高的初體驗報告呢?」他頭頭是道的推銷自已的大道理。
何翩翩連連點頭稱是。﹃你說的不無道理,好吧!我會儘快培養假裝愛上你的感覺。」
「很好,那就等妳成功的培養出墜入情網的氣氛來之後,我們再開始進行實驗。」
眼看自己的詭計又順利得逞,龔季洋的畔底不禁綻放深刻的笑意。
「沒問題,不要三天,你就可以驗收成果,包君滿意。」何翩翩自信滿滿的誇下海口。
演戲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她何大才女才不看在眼裡呢!
她會讓這個臭男人知道,這世上沒有她何翩翩辦不到的事。
在同年齡的同齊中,何翩翩或許是個厲害精明的角色,但是遇上他這個以不著痕迹設計別人見長的「愛神」,可就是小巫見大巫,太嫩了!
瞧!他又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按照他的希望,主動又積極的急欲努力扮演好愛上他的角色了。
這就是他的目的,多完美!呵!
當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吸引時,都是如何表現的呢?
何翩翩開始大力搜括腦袋瓜中的資料庫檔案,想找出重要的關鍵,以便迅速進入狀況,扮演好愛上龔季洋的角色。
一來是為了讓實驗加速進行。
二來是為了爭一口氣,給龔季洋瞧瞧她的能耐,看他還敢不敢小覷她。
經過了縝密的思量后,她得出了結論:首先,女孩子一旦有了心儀的對象,就會情不自禁的把眼神往那個異性身上飄--丟人!
其二,她會很想知道那個男人的一切,不論是多麼微不足道、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都會忍不住的想知道,更想進一步的了解那個男人的事--真是花痴至極。
第三,就是會滿腦子都想著那個男人,誇張一點的情況還會茶不思飯不想的--無聊斃了!
再來就是會時時刻刻的想和心儀的男人在一起,積極的做進一步的交往--簡直花痴加三級。
其五就是會徹底印證「女為悅己者容」的神話,為了給他好印象、吸引他的目光儘力的美化自己,最好能脫胎換骨,搖身一變成為絕世大美人--好嚴重的妄想症哪!
最後一點就是一靠近對方,一顆心兒就會難以自制的小鹿亂撞,呼吸變得急促,很容易在乎許多細微的小事--根本是自討苦吃!
「唉--」何翩翩屈指數完重要的重點,不禁長嘆一聲。﹃真搞不懂,分析起來,被一個人吸引所表現出來的行為,簡直就和一個嚴重智障的傻瓜沒什麼兩樣,為什麼就是有那麼多人躍躍欲試的想當個傻瓜呢?」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當不當傻瓜的時候,而是她必須扮演好這個傻瓜的角色,以便完成偉大的實驗。
「前面幾項憑我的智商絕對沒問題,只有最後一點可能會有麻煩。」何翩翩認真的分析自己的戰力。
畢竟心跳和呼吸都屬於自律神經系統管轄,不是她可憑自己的意願加以操縱控制的。
「沒關係,只要把其它幾個重點徹底演好,便可以掩飾最後一點的小缺憾。」
何翩翩自信滿滿的告訴自己。
一個星期後,政大的校園開始盛傳一個膾炙人口的謠言--政大赫赫有名的才女坷翩翩戀愛了!
對象正是本學期最受歡迎、最有女人緣的客座教授龔季洋。
對於這樣的傳言,何翩翩的反應有二:一是把這些傳言當成對自己精湛演技的肯定。
二是在心中嘲笑他們的愚蠢,她只不過演了一下戲就將他們要得團團轉,真是太有趣了,獃子就是獃子,呵:原以為這麼一來,龔季洋就會展開行動了。
哪知一晃眼,一個星期又過去了,那個臭男人依然毫無動靜。
何翩翩忍無可忍的直衝龔季洋位於中正梅園的住處,咄咄逼人的怒喝:「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已經很配合的裝出愛上你的樣子,現在全校都謠傳我們在交往,你為什麼還是沒有採取行動,莫非你是存心耍我?」如果真是這樣,她會讓他嘗嘗當﹃空中飛人」的滋味。這兒是第九樓,正好適合做拋物線的實驗。
龔季洋一點也沒有大難臨頭的緊張感,老神在在的說:「那是因為妳演得還不夠好、不夠逼真。在我看來,妳只是表面上裝裝樣子,一天到晚和我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想騙過旁人當然很容易。但是妳私底下對我的態度並沒有改進,說穿了只是做給別人看罷了,妳自己說是不是?」
「我--」被龔季洋一針見血的挑出毛病後,何翩翩頓時啞口無言。
好小子,居然一猜就中。
她本來還想抵賴下去,或者強辯到底。
但回心一想,再耗下去又會浪費更多無謂的時間,因此她當下改變策略,妥協的間:「那你說該怎麼改進效果比較顯著?」實驗能順利進行才是最重要的。
龔季洋作狀想了一下才道:「其實方法很簡單,我們常說:環境會改變一個人。所以妳大可利用環境來潛移默化自己,讓自己一直置身於戀愛氣氛中,和對方朝朝暮暮的共處。」
「我們現在不就從早到晚都在一起了嗎?除了晚上睡覺……」她突然眼睛一亮,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大聲叫道:﹃這樣好了,我搬去和你住!」
對啊!這是最好的方法,她之前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方法,笨哦!
不過現在也不遲。
龔季洋強掩正中下懷的喜悅,擠出一臉為難的神色道:「這樣不太好吧!雖然同居的確是最有效又迅速的方法,但是妳是一個雲英末嫁的單身女子,台灣的風氣又不若歐美國家開放:只怕我們同居之後,會招來許多非議,我是男人也就算了,妳是女孩子家影響可能就大了。」
「你別那麼老八股好不好?或者你瞧扁我何翩翩了?我才不是那種會在意別人眼光和閑言閑語的人呢!一個人活在這世界上,如果要在乎東在乎西的,那就乾脆別做人算了,多痛苦。我何翩翩才不會為了別人的眼光和批評,而輕易改變自己的作法和生活力式。所以這件事就這麼說走了。」何翩翩展現出來的是相當強勢的作風。
「可是--」龔季洋心裡是很高興,但表面上總是得假一下。
「別再可是了,你是一個大男人,又是在西方國家長大的,受的又是西方教育,怎麼做起事來,反而此我這個女人還婆婆媽媽?一句話,你答應或是不答應?」她的態度可是一點也沒有允許別人說不的樣子。
龔季洋終於點點頭道:「既然妳堅持同居,那我們就試試看好了。」這便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要趁同居和做實驗這段時間,巧妙的奪取她的芳心。
「一言為定!」何翩翩決定速戰速決。﹃我明天就搬來。」
她已經在心中打了好幾個如意算盤了--同居之後,她便可以主動出擊的釣他、勾引他;另外還可以偷拍他的生活照片--尤其是沒穿衣服,只圍一條圍巾的照片--把它拿來當研究報告中的插圖。如果是性感一點的照片,還可以拿去賣,賺些外快。
一舉數得,不為的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