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封鎖情緣卷土來
水盈波重重的打了一個呵欠,昨天晚上她也沒有好好的休息,雖然睡著了,但是總可以醒過來。真不知為什麼,心裡中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她甩開自己莫名的情緒,淡淡一笑。
「未來師嫂,妳今兒個有沒有空?」她走到婧兒的房間。
婧兒轉過頭來,對於她地出現,沒有表露驚訝的表情。「在這裡別叫我」未來師嫂「,何況,我早就已經不是妳的」未來師嫂「了,也不可能成為…」
「唉!」水盈波一聲輕嘆阻止了婧兒還沒有說完的話。「看來,我的逸帆師兄還有很長時間要煩心咯!」
聽到水盈波這麼說之後,她忽地轉過頭來。「盈波,別將我的事情告訴帆哥哥,好么?」她的眸底隱藏著自己的渴望,很想要多見寒逸帆幾次,但是卻不能相認,這種痛苦,是最難受的。
「我不會說,可是不代表逸帆師兄不知道。」水盈波話裡有話地說。
婧兒淡淡一笑,並沒有搭腔。其實,她也早知道寒逸帆不是普通的角色,如果讓自己還和他接觸,不出多久,一定會被發現的。
她至少擁有過他的愛。
足夠了。
「我想妳應該很聰明,會知道自己的尺度在那裡為止。」水盈波不理會她,聳聳肩說。
婧兒依然不予理會。
「對了,我今兒個有事,不陪妳了。」水盈波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連忙說。「不過,這件事情,妳要自己想清楚,可別因為多餘的自尊心而放棄了垂手可得的幸福」
望著水盈波離開的背影,她眉心緊蹙,在這裡待久了,她也以為自己是一個沒有表情的人,不會有任何的情緒。
其實,水盈波說的,她也明白。只是,她真的能夠不理會世俗的眼光嗎?即使可以,她也不可能不理會生病中的捷諾,她知道,一旦寒逸帆和她在一起,他必然不能夠再留在寒家,因為寒家的人絕對不會讓一個不清白的女人做他們的媳婦的。
她不能夠讓寒逸帆落入那個地步的,她可以忍受那些人的辱罵,奇異的目光。但是,寒逸帆是一個男人,應有自己的自尊,她又怎麼能夠這麼自私?
寒家「逸帆師兄,你早啊!」
寒逸帆沒好氣的看了水盈波一眼,「怎麼又來了?」他實在想不出來,水盈波為何總是到這裡來,昨晚讓她住在這裡,她也不肯,今兒個又來了。
「聽你的話,好像很不歡迎我似的。」水盈波一臉的傷心摸樣,不過自小和她長大的寒逸帆卻一點都不上當,見到觀眾也不捧場了。「虧我還要來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可是秘密哦。」
「什麼事?」寒逸帆挑眉,「說吧!有什麼條件?」
水盈波大笑了聲。「還是逸帆師兄了解我啊!」她不客氣的坐下來,「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
「誰?」
水盈波無奈的嘆了一聲,白了他一眼。「緣定三生。」她才不會說這麼明白,隔牆有耳,她又不是笨蛋。
即使她沒有說明白,但是寒逸帆卻聽明白了。「妳知道她在哪裡?」
水盈波靈眸一轉,紅唇輕輕吐出兩個字,「廢話。」如果不知道,怎麼會到這裡來,和寒逸帆交易,難道她真的嫌命長?
「她在哪裡?」寒逸帆實在沒有心思再和水盈波這個丫頭周旋了。
水盈波不說話,一雙眼睛暗示他。
寒逸帆嘆了聲。「說吧!有什麼條件?」
「師兄,你是知道的,為什麼要裝?」水盈波實在不想說出來,因為這樣,或許有更多人知道的。
寒逸帆無奈的搖頭,「除了那個,妳沒有什麼想要的嗎?」
「沒有。」
「那好。」寒逸帆蜃,「明天,妳來要,但是…」
水盈波輕輕一笑,「你以後要多到嫣然閣走走。」說完,她悠然的轉身,使輕功離開。
即使寒逸帆想要將她拉過來,再好好詢問一下。不過,他也明白,那也是枉然,因為水盈波在他們幾個當中,是輕功最好的那個,要追她?真是不知死活,即使筋疲力盡也未必能夠追的上,除了她的母親及師傅…水寂秋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直覺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依照水盈波的個性絕對不會故弄玄虛的。所以,他肯定婧兒就躲在嫣然閣里。
想到婧兒無助的眼神,他就覺得心痛。他真是沒用,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裡幫助她,還讓她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淪落風塵。
又看到寒逸帆的到來,她直覺事情不簡單。不過又想到,男人要來青樓,當然是尋歡作樂,難不成還有什麼其他的企圖。再說,他也不知道她是誰,所以絕對不可能是來找她的,想到這裡,她深吸了口氣,對寒逸帆擺出笑容。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這麼鎮定,但是她卻明白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不鎮定的應付,一定會露出馬腳的,她不能讓寒逸帆的名聲蒙上灰塵,更不想讓譚家的名譽受損,所以,她一定要小心應付。
上官昭雖然不說,但是他明顯已經察覺到寒逸帆的出現讓婧兒整個人處於緊繃狀態。再回想當初的婧兒,為什麼會這麼失控。
兩件事情連在一起,原本上官昭也不是笨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但是,他內心實在是掙扎,他從第一眼看到婧兒的時候就被她震懾了心靈,為她動了心,雖然婧兒從來沒有對他產生特殊的感情,但是至少也不會對他沒有感恩之心,僅只是感恩之心。
他不想讓婧兒回到寒逸帆身邊,即使沒有得到她,至少而也可以看到她,他已經滿足了。不過,如果說了出來,婧兒有可能會離開,永遠不會回來,那他就不能再看到她了。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也知道自己很無能,但是,他就是不想放手。
所以,他選擇了隱瞞。
在看到莫言…婧兒的身影之後,寒逸帆好像腦海閃過一絲靈光。回想當初和莫言初次見面的時候,她失禮的表現;在大街上相遇,她一席話,宛如他的婧兒。
她有她的心結,他是明白的。但是她不明白的是,她的痛,就是他的痛。寒逸帆雖然已經明白了,但是,還是沒有揭穿,因為他尊重婧兒的決定。既然她會失控,就代表,她已經認出了他來了,但是,卻沒有相認,所以他尊重她。
只是,他沒有辦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根本就沒有辦法不來看她。他覺得婧兒有點不一樣了,以前的她看起來已經那麼的美麗奪目了,但是,今日的她看起來居然變得這麼平庸,似乎有點蹊蹺。
「上官,你知不知道莫言的底細?」寒逸帆對上官昭單刀直入的問。
上官昭手上的動作一震,但是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師兄,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他的細微的動作沒有隱瞞過寒逸帆銳利的眼眸,但是寒逸帆還是沒有點明。只是淡淡的瞥了上官昭一眼,「只是好奇。」他有預感,上官昭對婧兒也產生了感情,所以他才會冒著危險,幫忙瞞著所有人收留婧兒。
「我的認知中,師兄絕對不會對這些事情好奇的。」上官昭直直的射入寒逸帆的眸底。「師兄,說吧,到底是什麼原因?」
寒逸帆淡淡一笑,「上官,你對莫言產生了感情?」這種佔有慾的表情,他是不會看錯的。
「沒有。」上官昭幾乎是馬上回答寒逸帆的問題,所以看起來更加可疑。
寒逸帆原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自幼練武的他耳力驚人。早就聽到了有人在靠近,所以馬上噤聲。瞥到那道一貫淡青色的身影的時候,他就沒有再說些什麼了,因為他很清楚,接著下來,他想說的話,會有人幫他說的。
就連他不想說的,都會說的。
果不其然,水盈波一坐下來,馬上灌了一杯茶。接著秀美一挑,靈動的眸子差點要噴出怒火來。「上官師兄,剛才你和逸帆師兄的話我都聽到了。」
在場的人都給了她一個白眼,廢話,誰都知道啦!
「那妳打算怎麼辦?」上官昭笑睨著她,好整以暇的坐著。一方面,他有明白了寒逸帆為何要回這麼問了。
水盈波輕盈一笑,對上官昭拋了一個媚眼。「上官師兄啊!」說話的聲音有著讓人骨頭酥軟的功效。
上官昭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躲不開了,他對任何人都可以擺出一個漠不關心的樣子,但是對這個小師妹,他永遠都只有戰敗的。就連寒逸帆,也沒有辦法讓水盈波投降。
「你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又為什麼要這麼問我?」水盈波淡淡地說。「說真的,我剛才出去辦事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逸帆師兄的動作這麼神速,要不然,我早就過來教訓了上官師兄一頓了。」
寒逸帆挑挑眉,「妳教訓上官?」
「對啊!我娘在我臨走之前說了,如果有人阻擾逸帆師兄,那就讓我出面教訓。」水盈波說的一臉輕鬆,「但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人是上官師兄。」
「那師父有什麼交代?」寒逸帆不等上官昭說話,就已經開口了。他很清楚,師父雖然自己得不到幸福,但是對於他們幾個師兄弟,絕對是很關心的。
這件事情如果師父出面了,上官昭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所以他必須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法寶讓水盈波也可以使用的。
「逸帆師兄,你放心,我娘絕對不會傷害任何人。」水盈波意有所指的說。但是其餘兩個人卻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水寂秋讓水盈波帶了一些好厲害的東西來。
上官昭雖然極力保持著鎮定,但是眸底卻泄露了他也害怕的信息。或許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兩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沒有點明。
「逸帆師兄,你先去找莫言姑娘。」水盈波淡淡地說。
寒逸帆馬上轉身離開,他並不是見死不救,而是見死難救。應該說,他即使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只能看著上官昭被欺負而已!
對上寒逸帆的眸子,婧兒從容的給他倒了一杯茶,淡淡一笑。「公子請用茶。」
「姑娘請坐。」寒逸帆壓抑住自己的激動。
莫言依言坐下,看了寒逸帆一眼,發現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公子,今兒個到這裡來,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到這裡來?」寒逸帆覺得好笑的反問。「今兒個,我來這裡是想讓姑娘給寒某彈一曲,消消悶。」
婧兒淡淡一笑,讓賞雪將琴抱出來之後。她坐在琴前,好整以暇的坐著,等待著寒逸帆的下一個命令。
「姑娘,隨便彈一曲就可以了。」寒逸帆故作憂愁的嘆息。
婧兒邊彈琴,一邊問寒逸帆。「寒公子,何以嘆息?」
「寒某今年已經二十有六了,所以家中長輩給在下找一個名門小姐。」寒逸帆對婧兒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看到她的指尖有點顫抖之後,淡淡一笑,「可惜,那位小姐並不是在下心屬之人,所以在下覺得苦悶。」
婧兒若有若無的淡淡一笑,如果說,她完全不介意。那就是騙人的,只是她的理智更勝一籌,其實,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所以,也想要有人愛,有人疼。如果不是發生那些事情,她一定得到很多人的疼愛吧!
可是,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資格讓寒逸帆等待自己。即使,身子是完璧之身,但是,名譽卻早就被人踐踏在地上了,她又怎麼能夠讓寒逸帆蒙上不應該負擔的擔子?
她是很愛他啊!絕對不希望他娶他人為妻,不過,即使不願意,她又能怎樣?她不可能想水盈波說的那樣簡單,她並不是一個不顧及世俗眼光的人,即使她不顧及,又怎能讓捷諾也跟著一起受咒罵。
寒逸帆很明白婧兒的想法,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多說些什麼。至少,他能夠知道婧兒在這裡過的並不差,雖然他很清楚上官昭對婧兒的意思,不過,他相信上官的為人,絕對不會乘人之危。之所以不想和他說關於婧兒的事情,絕對是因為害怕。
曲終,該是人散的時候了。但是寒逸帆卻覺得自己不想離開,他一刻鐘也不想離開婧兒,如果可以,他一定會拋棄現在所有,和婧兒一起浪跡天涯,但是,前提是,婧兒願意嗎?
他很明白婧兒這麼做一定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家族聲譽。不過,他卻贊同,如果是為了家族聲譽,她就得拿一輩子的幸福出來,那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寒逸帆知道自己終將要離開,再留下來,只會讓他覺得更加不舍。又何必呢?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有多愛她?在山上的每一個日子,他心裡想得都只是她,只有想到她,動力才會有,如果沒有,他就覺得興緻缺缺的。
「逸帆師兄,這事兒急不得。」水盈波一進門就這麼說,一點客套都不打一下。
寒逸帆回過頭,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這話怎講?」
「上官師兄真的陷進去了。」水盈波只是喝了一杯茶,淡淡地說。
寒逸帆蜃,他早就看出來了,「可是…」
「逸帆師兄,你別這麼窩囊好不好?我娘說了,我到這裡來,不單是要幫你,還要幫另外兩位師兄。」
寒逸帆這次有點驚訝,「難道說。」
「這個,我無可奉告。」水盈波笑了笑,「有人來了。我先走了,免得被人誤會就不好了。」何苦,她今晚還有事情要做,怎麼可能在這裡待太久?
寒逸帆望著那些紙張,一抹苦笑泛開,他心裡的感情真的可以得到回報嗎?其實,從一知道莫言就是婧兒的時候,他就覺得澎湃了。
他很想要和婧兒在一起,即使被人辱罵,失去所有,他也不會在乎。只是,他不在乎,並不代表婧兒不在乎,他真的不知道婧兒到底有什麼隱瞞他了。
難道那些所謂的聲譽真的這麼重要嗎?
既然她在乎,那他就幫忙吧!既然那個狗官這麼厲害,為了譚家的家產而嫁禍譚家,難保他會不會也用這些手法對付寒家和其他家族,所以為了謹慎起見,他還得要防著那個狗官。而且,還要為婧兒平凡,還她譚家的一個清白。
如此一來,婧兒就不用背負那麼多的包袱了。
只是,如果要為婧兒平凡,就一定要經過很多困難的。原本官員想要幫忙也不一定幫的上,何況,他也只是區區一介草民,又怎麼能夠幫的上忙?
不管了,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又怎麼能夠看著她受苦?即使,婧兒不想承認,但是,她的眼眸里還流露出對他的愛慕,他覺得這樣就夠了。
至少他知道她並不是因為不愛他所以才不相認的。
「婧兒,我真的很愛妳,很想念妳。可是,妳又為何要這麼狠心不肯跟我相認,不肯跟我吐露實情,傾訴心裡的痛苦?」寒逸帆對著天上明月,淡淡地說著。眸底卻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只有說道婧兒的時候,他才會有這樣的表現的。
可惜,婧兒看不到。
在同一時間,同一片天空下,有著同樣滲透著深情的眼眸看著一輪明月,心底也隱藏著無數的痛楚。
他又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