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哼!」她撇過頭不理他。
視力極佳的蒼狼森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也能視物,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也是人人求之若渴又驚懼的異能,他能看到百里以外的事物,不受牆等有形物的阻擋。
他很清楚地看見她臉上余怒未消的淚痕,還有因氣他咬出傷口的唇,以及酥胸上他狂如暴風所留下的火熱齒痕。
「清美雅子是名妒性極強的女子,舉凡神野鷹中意的女人,都會突地失蹤或暴斃,甚至慘遭輪暴及毀容,沒一個能在他身邊待得長久。」
清俊的面容浮出笑意,慢慢的轉向他的嬌顏不再充滿怨憊,而是靜靜地聆聽?
「你知道我是個異能者,可以看見許多別人看不見的事,因此清美雅子做了什麼我清清楚楚,而我絕對不會希望你是下一個。」她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你可以警告我。」她低聲的怪責,心中仍有小小的不滿和怨言。
他笑了,輕撫她柔細烏絲。「第一,病房內各個角落都有監視器……」
「什麼,誰這麼變態……啊——!你打我?!」他該死了。
「是拍。」他示範地輕拍她前額,要她讓他把話說完。「第二,在我剛醒來的時候,手腳還不太靈活,我沒把握能保你周全……」
她的安全為先,在他尚未剷除一切不確定因子之前,他不會讓她涉險,處於隨時有可能送命的險境中。
「我要保護你,不讓清美雅子傷害你分毫,前提是我必須有能力護住你,我不能拿你冒險。」他說得深情,語氣柔如春水。
「你現在……全好了嗎?」江天愛心疼地撫撫他的臂膀、他的胸……
「從我剛才快如猛虎的動作看來,你說我好了沒?」他笑著親吻送到嘴邊的纖指,十分輕佻地盈握纖纖細腰,往上推揉,覆住一隻柔軟。他好得可以一口吞下她。
「別碰我,我還在生氣。」她一掌拍開他,氣呼呼地捉起他的手臂狠咬。
一遇到他、她的冷靜、沉穩、自製全不翼而飛,飛到九霄雲外。
「氣我說忘了你,不認識你?」他愛上一個小家子氣的女孩。
美目圓睜,江天愛雙管齊下的揪著他兩耳。「你耍什麼威風發什麼瘋,非要像一頭野獸似的撲倒我,你知不知道我會痛、也會害怕,我不是摔不壞的女金剛,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幹麼退化成山頂洞人,把人拖進洞里硬上。」
「呃,這個……我……」他乾笑地不敢呼痛,理由說出來她會更生氣。
他是妒男。
因為看到她和別的男人互動太親密,他一口酸含在嘴裡咽不下去,酸味發酵成醋,滿嘴澀地將妒意轉化為欲將她拆吃入腹的慾火,因此出手重了些。
「等等,你怎麼認得我是誰?」難道她也有異能?
「哼!不告訴你。」江天愛撫著他左肘凸起的硬物,絕口不提她趁他和神野鷹的鬼魂拚鬥時,偷偷將碎掉的水晶值入他快好的傷口內。蒼狼森裝凶的威脅,「嗯哼,敢不告訴我,我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你敢——」
他就是敢,而且馬上付諸行動。
一室的吟哦隨飄落的楓葉揚起,交纏的身軀共譜愛的樂章,在飛往極樂的殿堂時,他倆互吐出愛意,宣誓永恆,讓涼秋的風見證他們一世的愛戀。
日頭偏西,走向黑夜。
情火正熾。
【第九章】
「什麼,你要退婚!」
絲絨托盤上放置兩年前訂婚的信物,那是清美世家傳女不傳男的祖母綠寶石,大如鵝卵,相傳是德川家康所賜,只傳長女,在此女亡故后再交回清美家族,由當時的主事者再傳給長女。
如此歷經好幾個世代交替,寶石的光芒益發璀璨,不見一絲磨損,可見這個家族多麼看重它,當成傳家寶代代傳承。
而他們以此為婚約的盟飾,不言可喻必是十分在意這門親事,因此親手將它捧至男方家,表示情誼永存,鸞鳳合鳴。
誰知今日它出現了,卻不是在充滿喜氣的婚禮上,這叫人有愧對先人之恥呀!他們最珍貴的寶石竟慘遭退回。
更諷刺的是,此時雙手捧著戒指歸還的不是別人,正是與清美雅子有私情的佐藤慎吾。
「是的,神野家不能接受私德有瑕疵的女子為媳,故而忍痛推辭這門親事,望請見諒?」
清美雅子在他住院期間與人私通,據查屬實,當事人業已承認,這樁姻緣自是無法維持下去。
這當然是冠冕堂皇的場面話.實際上是蒼狼森刻意的安排,他才能在不傷兩大家族交情的情況下,將雙生兄弟的未婚妻轉送出去。
先別提他是否有心上人,光是親手足的女人他就不可能染指,而她身懷遺腹子,他若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就接收,那真是豬狗不如,與畜生無異。
而且清美雅子可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她凡事算計,胸無斗尺,善妒又不具婦德,真將她娶進門,神野家不敗也潦倒,早晚毀於她之手。
「不,我不同意.我不要退婚,我今生認定了鷹一人,誰都不能逼迫我離開他。」她絕不接受遺棄的待遇,一個小小的過失憑什麼要她屈從。
「包括我本人的意願嗎?」他開口說出的話,豈有收回之理。
瞧心上人冷酷絕情的神色,瑟縮了一下的清美雅子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想博人同情。「鷹,你真的能忍心不要我,枉顧我們多年感情?」
她不會退讓的,誰逼她都不成。
「我給過你機會,雅子,可是你辜負我對你的寬容,親手斬斷了我們之間的情感。」然而說起來她也替他省了不少事,如果她不是不安於室,耐不住寂寞,他還得費心地安排她的去處。
蒼狼森不想趕盡殺絕,雖然她的男人一心要他死,但終究血脈同源,他沒法連他最後一絲命脈也斬除,未出世的孩子是無辜的。
至於孩子的母親,只要她從此安份守己,不要再來糾纏他,他會給予一筆金錢,夠他們母子闊綽大半輩子。
「我不服,你對我不公平,左擁右抱的你有數不盡的女人,而我只有一個慰藉,你怎麼能因此而離棄我,你的愛填不滿我的需要呀!」她想要更多更多的愛何錯之有。女人像花,必須呵護灌溉,他把大半精力花在其它花花草草身上,為了維持她不凋的美麗,自是向外發展,尋找能帶給她雨露的溫暖。
「我是男人。」這個理由已經相當充裕了。
男人女人、水遠處於不對等的天秤上,女人有一個以上的情人叫淫蕩、不守婦道.男人擁有眾多紅粉知己,眾人的眼光是羨慕的,贊他風流多情。
「是男人又如何,當初你口口聲聲說會愛我到死,一生一世你的妻子除了我,不會再有別人,你說過的誓言全忘光了嗎?」他們愛得瘋,情也狂.哪能一筆抹煞。
「愛你到死?」他挑起眉,眼底多了同情,她口中的男人的確愛她到「死」為止。
「雅子,你不會「忘了」我有失憶症吧!」
「你是什麼意思?」顫著唇,她用戒慎的語氣問道。
蒼狼森撫著手肘多出的一塊硬石,上身微傾。「意思是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的我和昨日並不相同,我重生了。神野鷹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神野蒼狼。」他為自己取的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