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趕戲呀

耳畔傳來幾聲低語，引起我的側目。一群奇裝異服的男女躲在樹后，正在偷窺我和嫣兒。

「什麼人？出來！」我喝道。

「…是叫我們嗎？哇，那個男人好凶、好有威嚴哦！」一個女子這麼說。

「還不出來！」我隨手摘下一片樹葉，朝那個位置打去。

樹葉射入那女子臉頰旁的樹榦內。

一片抽氣的聲音。

「天啊！」

我不耐煩地策馬前去，打量著那群古怪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

但那群人似乎腦筋有問題，每一句話都答非所問。

「哇，你們的服裝好漂亮哦！這部戲叫什麼名字啊？」

「請問你們是新簽約的演員嗎？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們哦！」

「怎麼不見你們的攝影機呢？是隱藏在哪裡了嗎？我們這樣會不會打攪到你們拍戲呀？」…

聽著那一群人古古怪怪的話語，我和嫣兒無奈地對視一眼，終於決定不理她們，回頭叫人捉了她們去慢慢審問。

沿著原路，我們往回走。

可是走了好遠，都無法找到回「梨花別院」的路。

這真是笑死人！要是被隨風和流爭知道，他們只怕會笑得肚子都痛起來。想我半生戎馬，還是頭一回迷路呢，居然迷失在自己家的別院外。

嫣兒有些見累了，只強忍住不說，但我哪裡能不知道？

太陽已經下了山，連月亮都升起來了。

不得已，我們又打馬回到那片果園裡，先摘了些果子充饑，再策馬尋找屋舍。

這麼大的果園，總有下人看守。

走到果園的盡頭時，看見了一座───呃，那算是茅屋嗎？但是卻沒茅草，也沒有瓦片，也沒有木頭，也不是泥牆，這、這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我與嫣兒對望一眼，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有人在嗎？」我高聲問───實際上屋內有人聲傳出，似是白天的那一群男女。

門打開，果然是白天遇到的那群男女中的一人。

她一開門，見到我們便喜道：「這麼巧？你們還未收工嗎？」

我皺眉，實在不知如何回答她這奇怪的問話。

嫣兒看了看我，答她道：「我們夫妻在山間迷了路，想到貴府上叨擾一宿，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那女子愣了一下，嘴裡咕噥道：「怎麼說話這麼古色古香的…」

又有一名女人出來，見是我們，也道：「哇，好巧哦！你們還在趕戲呀？」

我的眉毛皺得越發緊了起來，這很明顯是兩個瘋女人！而且還不是金翅國的人！我和嫣兒倒底要不要在這裡與她們共渡一宿？

但轉頭看看嫣兒疲憊的面容，我決定還是留下。

這些人雖然瘋瘋癲癲，但都不會武功，沒有什麼危險，只消不理她們便是。

念及此，我把戰馬破風放在門口，叫它自個兒去找草吃，摟了嫣兒就朝屋裡走去，也不管那兩個女人在用什麼樣的眼光看我。

進得屋來，一堆人正坐在一張───呃，看以長椅的東西上面，看著───呃，一個奇怪的東西…

天，這是怎生一個奇怪的屋子！

幾乎每一個擺設我都未曾見過！那個閃動畫面的方形柜子，那個坐下去就變了形、站起來又恢復原樣的椅子，那些人耳朵上還掛著一條不知什麼材質的細繩…

只有一些較常見的，譬如桌子，椅子，門───就連窗戶都很古怪！

我和嫣兒獃獃地站在那裡，打量著這屋子的情形。

「呃───你們要坐下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注意。

「你們擋到我們看電視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個不停閃動畫面的方形的怪柜子，就是他說的「電視？」

我們往旁邊退了退。

之前開門的女子，走過來問道：「你們幹嘛不坐？」

我瞥她一眼，冷冷地道：「哪裡還有地方可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