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玫瑰花艷麗的花瓣,撩撥著兩人私密的曖昧氣氛。

賦夏丞拿著玫瑰花,描繪桑映晴每一寸白嫩的肌膚,惹得她頻頻發癢,咯咯直笑。

「呵呵,好癢!」

她感覺胸前一涼,深吸了一口氣,不知何時她已經沒了衣服。「不公平,你還穿著衣服。」

她坐起身,將他壓在鋪著厚厚地毯的木質地板上,熱情地一顆顆解開他襯衫的扣子。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先聲明我是個死心眼的女人,一旦讓我沾上,我絕對不放手。」

她白皙的指腹輕點他的鼻尖,瞅著他的圓亮眼眸,滿是深情蜜意。

他眼眸里的幽深轉為認真,對著他的小女人,除了心疼外還是心疼。「歡迎之至。」

他許下承諾,希望她纏著他一輩子。

「期限是一輩子?」咬緊下唇,不讓淚滾落。

「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分上,我把你的名字列在第一順位,你可別讓我失望,我先說好,我禁不起受傷。」

感覺桑映晴似乎仍有此畏懼,或許是過去情傷的陰影,讓她如此畏懼,他笑了開來。「再加送三百年的時間如何?我是認真的,這絕對不是一場遊戲。」

「好吧!勉為其難相信你,我要Tiffany的戒指,還要拍古典浪漫婚紗照……」

話還沒說完,桑映睛卻開始猛掉眼淚,眼淚紛紛滴落在他厚實的胸膛上,灼燙了他的心。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好的讓我感覺像是在做夢,你知不知道,這樣更讓我害怕,當有一天我夢醒之後,什麼都沒了,你還不如告訴我,你外頭私養了一堆情婦,我還比較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莫名地,當一切的美好都出現在她的眼前時,對習慣受傷的她來說,簡直是美好的不可思議,但越美好,越像是會消失的夢境一般,一眨眼,她又恢復過去忍著所有委屈的桑映晴。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鬧情緒,實在有些不可理喻,但眼前的美好,實在讓她有些害怕。

「我是認真的。」再重複一次他的真心,賦夏丞拉下她的身子,薄唇貼住那顫抖的美麗的唇瓣。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印證他許下的諾言。

「嗯!我知道了。」她綻出笑靨。

這一次是真的,她將會開始過著幸福的日子。

看著桑映晴滿足的表情,賦夏丞心頭也跟著溫暖,真的很難想象,她對他的影響力竟是如此巨大。

看著她笑,他也會開心,看著她哭,他會心疼……

或許這就是愛吧!

「對了,最近你就住在我這裡,屋子裡還有很多空房間,你隨便挑一間住下,至於原來的公寓那裡就退租吧,反正那裡的人也不是什麼善類。」

聽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桑映晴又感激又竊喜,不過想到同居好友陶昀笙,又讓她有些猶豫。

「可是把小笙一個人丟在那裡,我良心不安。」

「老實說,我不太希望你離開這裡,最近土地案要開庭了,我怕黃力會對你不利,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我當老人安養之家的律師,而你則是我最擔心的,這裡出入有保全控管,應該會比較安全。」

「夏丞,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你真的可以親手送他進牢房?」

「當然可以,當他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媽,我已不再當他是我父親,老實說,這次會無條件接下這場官司,也是看在訴訟對象就是黃力,我才會主動和老人安養之家聯繫,答應幫他們打官司,我要讓黃力親眼看到我活的比他好,他對我的傷害並沒有動搖我生存的意志力。」

賦夏丞捏緊拳心,想起歷歷往事,胸口彷彿被大石悶住般,滿心的鬱悶。

「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這樣想的,你是看到無辜的弱勢團體,受到流氓的欺負,你才會挺身而出,因為你也是這樣保護你的母親,不是嗎?

你無法眼睜睜看著別人受到欺負,即使今天的案子被告不是黃力,你仍然會出面幫忙,不然你之前也不會免費幫一個貧困的私生女,幫她討回她應得的遺產,那件案子不是跟黃力無關,你還不是幫了她們?」

桑映晴真摯的表情,讓賦夏丞再次動容了。

或許是過去的家庭背景,他向來同情弱勢者,即使事成后,無任何酬勞,頂多換來一句感謝,但他仍然樂此不疲,或許他想成為律師,有一大半是受了這樣的心態影響。

他要當弱勢者的律師,而不是當個有錢人專用的律師,這一向是他的座右銘。

「呵!聽到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擔心,其實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只是希望這世上能少一點不公平,如此而已。」

聽到桑映晴深切地剖析,不諱言,他真的嚇了一大跳,這層心思他向來不特別留意,只是按照他的直覺行事而已。

「不,你就是這麼富有正義感的人,才會如此吸引我。」

揚起甜笑,她大方坦承她對他的迷戀。

「但是這樁案子,撇開那層心思,我是為黃力而來。」

看著他堅決的表情,桑映晴知道無論她說些什麼,可能都於事無補了,父子相殘對她而言,是一件相當殘忍的事,她始終相信,他並非真心想報復黃力,而是為母親出一口怨氣。

「夏丞,你真的有把握勝訴嗎?」

這是她最擔心的地方,萬一最後的結果是兩敗俱傷,那究竟有何意義?

「當然,這樁土地侵佔案表面上,是由老人養護之家與騰升公司,在爭奪所有權,實際上騰升公司的資產,早已讓黃力掏空,我握有對他相當不利的證據。

況且當初土地的所有人陳女士,是在黃力的威脅下,才簽下契約,早在前一年,陳女士已經打算,將土地贈給養護之家的負責人,只是來不及辦妥證明文件罷了。

黃力雖然聰明地找到這個漏洞,想將土地據為己有,但對他不利的證據更多,我可以拿出證據,證明黃力手中的讓渡合約,是在脅迫被害人的情況簽下的,屆時他的合約書,就有可能作廢,任憑他花費心思也拿不到土地。」

「騰升」這兩字,她聽過他提了不少次,也親眼目睹他桌上,擺了一大疊關於騰升的資料,都足以證明,他在這樁案子上所花的心思。

「你能拿到那麼多證據,我想你一定花了不少時間吧?」

「我總共花了四年的時間,花了五百多萬才搜集到這些證據資料,只要能讓撂倒他,花再多時間、金錢都無所謂。」

她可以體會,他極欲替枉死的母親討回公道的心情,但黃力終究是他的父親,父子天性,真能讓仇恨蒙蔽了他的眼?

看著他憤恨的表情,如果黃力在這兒,恐怕要讓地拆解人腹了。

只是眼前充滿恨意的他,讓她相當陌生,她寧可不要聽他提起這些仇恨,讓她單純依偎在他懷中,她就心滿意足了。

「夏丞,不要生氣了好嗎?我不喜歡看著你皺著眉頭,看起來很像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律師。」瞥見他錯愕的目光,她噗哧一聲,先笑了出來。「當我一遍又一遍,看著關於你的報道,小笙她就說,天下間的律師沒有一個是好人,有錢好辦事,沒錢滾一邊去,拿多少錢辦多少事,這是不是你們這一行的原則?」

「你也這麼覺得?」

「當然不是,我不是說過,你是我見過最有正義感的律師,除了幫養護之家打官司,還為弱勢團體提供法律諮詢的服務。」

「那純粹是為了我的私心。」

「不!就算是為了你的私心,你也是想替你母親討回公道,那也是屬於正義感的一種,不管訴訟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不想看到你受傷,更不想看到你後悔的表情。」

某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無法挽救,即使再怎麼後悔,終將無濟於事,她不想看見他走到這一步,趁著現在還來得及補救,不要再做出傷害彼此的事來。

明白她想暗示他什麼,目的無非是希望他不要將父子間的關係,鬧到這麼僵的地步,但他絕對做不到。

「不用說了,我跟他這輩子只有一種關係,那就是仇人。」

賦夏丞霍然站起身,冷沉的臉龐,壓抑了旁人難解的痛苦。

桑映晴一個箭步,摟住他結實的腰際。「別走,陪我好嗎,明天開庭后,我可能會有很多天見不到你,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當他投入一樁案子時,他會不眠不休,花盡所有的心力,直到案子結束為止。

「嗯。」他轉過身,一個使力將她攬進懷中,想親吻她誘人的唇瓣。

「你心中除了對黃力的恨外,我對你的愛佔了多少?」其實只要有一個小角落塞她的真心,她就滿足了。

「晴,我很抱歉,可能有一個月的時間必須冷落你,我保證……」

「噓!在我還沒佔滿你的心前,先不要告訴我答案,答應我在這段時間內,好好照顧自己,別再不吃不喝,不然我可要殺到辦公室去了,我的要求就這樣,你在我心中可是全部,沒有一絲空隙屬於其他人。」

望著懷中嬌小的身軀,那雙鳳亮澄澈的雙眼,盈滿對他的信任。

「能不能……吻我?」

桑映晴羞紅了雙頰,擔心她過於主動的行徑,會嚇壞他。

聞言,他的嘴角揚起個弧度。「那我不客氣了。」

捧著她嬌嫩的臉蛋,薄唇準確地貼住那嫣紅的唇,汲取她甜蜜的氣息,吻痕由臉龐一路蜿蜒而下。

「吁……」

「夏丞……」

低喃著他的名字,她主動環著他的頸子,熱情地細吻他每一寸肌膚,如同他對她那般,濕熱的唇瓣撩起一層顫慄的疙瘩。

晨曦透進落地窗內,灑了一地的灼光,賦夏丞坐起身,凝望著嘟噥一聲,翻身繼續熟睡的可人兒。

她全身布滿青紫紅痕,那是昨夜他們盡情歡愛的證據。只要再給他一段時間,他保證他就能放下滿心的仇恨,全心全意愛她。

「晴。」

他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吻,久久捨不得收回凝視的目光。

真心期盼時間就這麼停著,保留他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需要一睜開眼就開始投入忙碌的工作,他真心希望有一天能悠閑地,和她一同醒來,可惜他還有要緊事要忙。

賦夏丞穿上西裝,準時離開家前往辦公室,而桑映睛也在他前腳剛離開,隨即睜開了雙眼,然而眼眸卻盈滿了眼淚,心頭塞滿了擔心,擔心惱羞成怒的黃力,會不會對他做出什麼可怕的行為來。

她好像什麼忙都幫不上,除了做一些分類檔案、抄寫檔案紀錄之類的簡單工作外,似乎對他實際的工作,沒有什麼幫助。

笨呀!桑映晴你真是笨到家了,快動腦想想能幫上什麼忙。

鈴鈴——

刺耳的電話聲驚醒了桑映晴,她揉探困痘的雙眼,瞥見擱在床頭的時鐘,指針指著四點,顯然上午已經過了。

她在搞什麼?想辦法竟然想到睡著。

她在睡意之際接起電話,沒想到電話的另一端,卻傳來一道陌生的嗓音,並不是她以為的賦夏丞,桑映晴嚇得睡意全消,完全清醒。

「喂!桑小姐嗎?」

「嗯!我是,你是哪位?」

「是這樣的,我是王媽的鄰居,王媽剛剛發生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急救,能不能請你過來醫院一趟?」

「天啊!王媽發生了車禍?嚴不嚴重?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一聽到王媽發生了車禍,桑映晴嚇出一身的冷汗。

「在富升醫院,請你馬上過來,情況相當危急。」

「好,沒問題,我馬上去。」

掛掉電話,桑映晴滿腦子都是王媽的傷勢,無暇顧及這通電話有多麼不尋常,抑或是有心人的安排。

桑映晴穿戴妥當后,思及賦夏丞可能正在忙碌中,擔心會影響他的工作情緒,她決定一個人先到醫院看看情況。

她匆忙坐了電梯到大廈一樓,正當站在馬路邊要招計程車時,忽然跟前停了輛車子,車門一開幾名壯漢,迅速將桑映晴給拉上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揚長而去。

「唔……」

嘴被塞進一團棉布,被封了膠帶,眼也被蒙上黑巾,手腳被綁了起來,桑映晴只能「唔」語問蒼天。

天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突然被人綁架了?

左思右想,也只有那通王媽車禍的電話最可疑。

糟了,那會不會是故意引她出門的伎倆?

除了一些親近她的人之外,根本沒人知道她就住在賦夏丞家裡,最可疑只有那天,她不小心撞見黃力的那一天。

想起黃力手臂上左青龍右白虎,身後又跟著三四個黑衣壯漢,桑映晴已經嚇出一身的冷汗。

驀然,車子停了下來,接著她被兩名高壯的男子,「活生生」抬在肩上,想叫也叫不出聲音來,最後她被放在一張椅子上。

「桑小姐,失禮了。」

耳畔傳來有些熟悉的低啞嗓音,蒙住雙眼的黑巾也被取下,桑映晴眨眨眼才適應屋內的光線,而坐在她面前的正是黃力本尊。

「唔……」桑映晴驚慌地想大喊救命,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如果你保證不叫,我就命人鬆開你嘴上的膠帶。」

「嗯!」惶恐地點點頭,在這個時候,還是別惱怒對方比較重要。

啪地一聲,嘴上的膠帶被撕開了,瞬間的痛覺讓桑映晴皺起了眉心,掉出眼淚。

「你究竟把我綁來這裡做什麼?夏丞他握有你不法的證據,就算把我綁來,也對案子於事無補,他恨死你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絕對會告你告到底。」

明明一是番頗具威嚇的話,但心驚膽戰的她,只敢小小聲地說,以免惹火流氓頭子。

「哈哈哈!如果拿你來交換那些證據,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黃力冷笑幾聲。「我就是有把握他會這麼做,才會將你綁來,只要沒了那些贊據,他就奈何不了我。」

「不可能!夏丞他恨你入骨,恨不得能把你送進大牢里,好為他的母親報仇,他不可能為了我,放棄他的報復計劃,所以你這個辦法絕對行不通,而且擄人勒贖可是條重罪,我勸你別再讓自己的罪越來越重,到時候不進大牢可能都不行了。」

在明白黃力將她擄來的目的后,桑映晴慌亂的心恢復平靜。她早問過他,她的愛和他對他父親的恨,孰重孰輕?這個答案她早就知道了。

「你們先出去。」

命令手下離開,黃力忽然收斂起張牙五爪的模樣,一臉沉重。

「是!」

偌大的空間瞬間剩下他們兩個,他親自來到她旁邊,替她鬆綁。

「你這是?」

不明白黃力的目的,她有些錯愕。剛剛不是還一臉兇相,要將她殺之而後快?

「你跟他交往很久了嗎。」

「啥?」什麼跟什麼?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不久,大概一兩個月吧!」

「能不能說說他現在的生活?他過得怎樣?」

黃力一改兇狠樣,臉上的表情儘是疲憊。

「呃……」桑映晴搔搔頭,著實被他「和善」的態度給嚇傻了。

「請問你是要問我,夏丞他究竟掌握你多少證據嗎?」

這個問題她可能還比較會回答,若問他最近過得好不好,這可真的難倒她了。

「不,我是想知道,他的生活過得怎麼樣?」

「很不好,老實說他過得很糟,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在忙騰升的案子,他曾經告訴過我,他已經花了四年的時間,還有數以百萬的金錢,來搜集對你不利的證據,他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在最後一刻撂倒你。」

莫名地,桑映晴毫無隱瞞地說出她所知道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段僵持十多年的父子關係,似乎有補救的機會,或許她還有機會阻止他,不要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來。

「哈哈哈!看來他真是恨我恨到極點了,他的固執的個性,真的很像我,哈哈哈!」

黃力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般,不停開口大笑。

「或許是我的報應來了吧,自從……」

桑映晴雙手捧著下頜,開始聽起這一段屬於賦夏丞童年的故事,這一切似乎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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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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