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四年

四年後。

「明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上場吧！」助理對坐在化妝鏡前的我說。

我點點頭，起身走向舞台。

今天是我世界巡迴舞蹈演出的最後一站。之所以會回到這個地方，是因為媽媽在這裡，她說過要看我世界巡迴表演，或許還有別的原因，說不準，這裡有我太多的回憶…

在舞台上旋轉的我，眼睛的餘光看見台下第一排一直微笑的母親，她身邊穿白西裝的歐陽凡，還有四年不見的戴維老師。而我的直覺誘使我把目光投向更遠的陰暗角落，一雙熟悉的眼眸在黑暗中追隨著我…

四年了，我有四年沒見到這雙眼睛，再一次面對，我仍然心慌如初…

將我的舞姿完美到極限，謝幕，卻再也找尋不到他的蹤跡…

「親愛的，你好棒！」後台，歐陽凡擁住我，在我額頭上一吻。

我微微一怔，想躲，沒有躲開。

我很感激歐陽凡。四年前，他打聽到他美國的一位朋友能讓我的腳完全康復，重返舞台，便積極聯繫，陪我去美國治療。後來，他又給我在美國找了一所很好的舞蹈學校，重圓了我的舞蹈夢。

至於他自己，公司重新開張，每年都有穩定的高額收益，事業也風生水起。

今年初，我舞蹈學校畢業，他則積極給我策劃世界巡迴演出，找經紀公司，找贊助商，讓二十三歲的我完成了自己的人生夢想。

這樣的他，是完美的。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我不知道…

回到酒店，我洗去鉛華，穿著睡袍走出浴室，邊走邊擦著頭髮上的水。

「洗好了？」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歐陽凡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酒。

「你還沒回房間啊？」我以為他已經走了。

「給你慶功啊！喝了這杯再走！」他站起來，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杯酒。

我接過酒在他杯子上輕輕一碰，「我要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

「這是我的榮幸，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夜兒。」他看著我的目光有些異樣。

我不自然地垂下眼瞼，「來，乾杯！」率先飲盡。

「乾杯！」他也一飲而盡。

杯酒下肚，不勝酒力的我便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夜兒，你真美！」他攬住了我的腰，噴出的熱氣滲透著酒的味道，「嫁給我，好嗎？」

「我…」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我愛你，夜兒，愛了好多好多年…」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唇離我越來越近。唇上一軟，我已被他吻住。

我僵直地站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猶豫間，他的舌竄進我齒間，熱/辣的吮吸和糾纏熏紅了我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酒力的作用，我居然軟化在他懷裡。朦朧中，眼前出現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臉。

「澈…」我模糊地低喚，雙臂繞上他的脖子，與他痴纏回應。

不知道怎麼被他壓在床上，他的手伸進我的睡袍，撫過我每一寸肌膚，最後流連在我胸前。四年，我沒允許任何男人碰過的身體在他的愛撫下貼著他的身體蜿蜒，他在我耳邊低語，「夜兒，我要你。」

這一句低語卻澆醒了我。耳邊迴響的是多年前那個鬼魅暗啞的聲音，「以後不能讓別的男人碰你，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哪都不可以，知道嗎？」

如同澆下一桶冷水，我全身熱情消褪，「不要！」我用力推開他，扯過被子蓋住自己，淚水緩緩而下。

他頹然，「對不起，夜兒，我可以等，等到你願意的那天。」而後離開了我的房間。

那一夜，我流淚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