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個時候,客棧出現一位出乎大家意料的可人兒。「月影,你怎來了?」陸在客棧門口遇到了月影,向來平淡的眼珠子竟閃過一絲異芒。
月影那完美的紅唇綻開一朵調皮的倩笑。「陸大哥,我當然是來找爺的啊!不然你以為我來找誰?」
她那艷光四財的外貌立即吸引客棧內所有的目光,她耀眼得令人差點沒看見她身邊還跟著一名丫鬟,而那名丫鬟的姿色其實並不差。
「走吧!我帶你進去見爺。」陸見外頭人多嘴雜,不是談話的地方,所以帶她往上房的方向行去。
在半路上,月影忍不住關心地問:「陸大哥,聽說爺在清水鎮外受到襲擊,爺沒有受傷吧?」她就是聽到這項傳聞,心裡忐忑不安,故而特地前來助陣。
依爺那嚴峻的性子,若非遇到重大的危險,他是絕對不會耽誤預定的行程或是計畫,可見爺這次是碰到「難題」了。
「沒有。」陸言簡意賅。
「那爺為什在這裡落腳那多天呢?」月影噘起豐潤的菱唇,明艷的朱顏上是一片懷疑。「這不像爺的個性啊!」
陸莫測高深地瞥她一眼。「等一會兒你看了就知道。」
他帶她來到爺的房外,有禮地敲了幾下門,聽到裡面的叫喚聲,才走進門去。
「幹嘛那神秘兮兮啊?」月影不滿地嘀咕著。
不久,陸走了出來。「月影,你可以進去了。」
「月兒,你在外面等我。」
月影把丫鬟留在外頭,蓮步姍姍地走進房間,微微躬身向朱翼明福了一禮。「爺,月影來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朱翼明這時正背對著她!幫容靜玫縛上布條,套上嶄新的單衣,然後解了她的睡穴,讓她自然清醒。
「月影聽說爺有難,便趕了過來。」月影瞧見床上似乎躺著一名女子,那張麗若桃花的美顏不禁有些失望。
爺的妻子不是才剛去世半年嗎?他的身邊怎麼那麼快就多了一個女人了?
早知道會被別的女人趁虛而入,她當初就不接這個任務了。可惡!
朱翼明放下床鋪的帳簾,轉身走向月影,他的俊臉上沒有呈現特別的情緒,既無不悅,也無高興。「董於僥那邊的事你解決了嗎?」
董於僥原是朝廷的戶部侍郎,頗受皇上的重用,但是三年前他涉及一樁貪污案,被朱翼明的屬下傅宏揭發出來,董於撓只好被迫告老還鄉,卸下那身的繁榮與權力,可是沒想到他心有不甘,在半年前派人到傅宏家中放了大筆的金銀珠寶,並且誣陷他收受賄款,由於董於僥在朝廷中仍有勢力,所以,傅宏馬上被關進卒中,等待處泱。
所幸失翼明身為大理寺卿,所有刑部的案子都得經過他複審,所以,他技巧性地壓下這個案子,並且派月影到江南集有利於博宏的反證,現在集到了,只差將反證送上京城而已。
「哼!那老糊塗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爺派來的人,在他的眼中,月影只是一個身世可憐伎而已,他根本沒有起疑。「月影勾起一抹千嬌百媚的笑。「月影在任務完成後,就詐死離開那鬼地方了。」
「董於僥知道反證在我手上,你怎麼解釋?」兩道峻迫逼人的光芒自朱翼明燦亮的眼中射出。
「爺,董於僥雖然老了,但不至於認不出你來吧?他一定是見爺突然來到江南,對你起了疑心,加上他府中的帳冊忽然不見了,他自然懷疑到爺的身上羅。」月影解釋得頭頭是道。
朱翼明繃緊了堅毅的下顎。「看不出來董於僥倒是挺聰明的。」他一直以為他腦滿腸肥,是個庸俗之輩。
「不!是他有一個聰明的女兒。」若不是董於燒的女兒過於天真,她想瞞過那小姑娘還得多花上一點功夫呢!
朱翼明凝視她良久,才面容嚴肅地道:「如果沒事,你就留下來吧!這裡需要你的幫忙。」她這時離開,只怕會引來殺身之禍,如果暗中監視的人看見她進過這間房,一定不會放過她的,而月影的武功只稱得上不錯而已。
「是的,爺。」月影遲疑了片刻,才試探地啟齒:「爺,床上」
「唔┅┅」容靜玟發出的低吟聲打斷了她的話。
朱翼明立即走近床鋪,掀起深色的帳簾。「你醒啦,肚子餓不餓?」他是低聲詢問,但看在月影眼裡,卻覺得他格外溫柔。
容靜玟將臉理進枕頭中,不好意思直視他的俊容,她那粉嫩的耳根子是一片粉紅。「有一點。」
「你有力氣走路嗎?」朱翼明忍不住多看了她那可愛的耳朵幾眼,她真有趣,竟然羞得耳根子都紅了。
容靜玟轉臉偷瞄他一眼,見他的表情並無特別,臉上的紅暈才褪去大半。
「我試試看看。」
月影在一旁聽了滿臉狐疑,怎麼床上那女人好象受了傷?莫非┅┅爺是為了她才在這個小鎮耽擱那多天?
對!一定是這樣的,剛才陸不是說她看了就知道嗎?
容靜玟小心地撐起身子,卻還是弄痛了背,她細長的柳眉悄悄蹙了起來。
「會痛還敢逞強?」朱翼明不悅地搖了搖頭,先是幫助她坐起來后,才一把環抱起她的嬌軀。「你忍著點。」
她的傷全在背部,要抱著她走到桌子旁,牽動她的傷勢是必然的。
容靜玟忍痛地輕點螓首,卻在這時候瞧見一名媚艷的姑娘站在桌旁,而那姑娘正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使容靜玟不由得紅霞滿面。
朱翼明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好,並把清粥小菜從食盤上拿出,放在她身前的桌面上。「快吃吧!」
容靜玟拿起竹筷,勉強吃了幾口粥,她雖然餓壞了,但是並沒有什麼食慾,大概是看見那位美貌的姑娘后,心底一直有個疑問在的緣故吧!
那位姑娘究竟跟師兄是什麼關係啊?瞧她那美艷的完美外貌,正巧是師兄最喜愛的典型,她┅┅她該不會是師兄的紅粉知己吧?容靜玟難過地斂下眼帘。
「爺,這位姑娘是┅┅┅」月影見對方的外表只是中上之姿,根本比不上自己,一顆高懸的心放下大半,於是,她索性大方發問了。
嘖!她長得沒有自己一半漂亮,爺不至於那麼沒眼光看上她吧!依她的猜測,爺應該只是跟她玩玩而已,不可能對她認真吧!在優劣那麼明顯的情況下,自己的希望比那女人濃厚多了。月影自信滿滿地忖道。
「她是我的師妹容靜玟。」朱翼明的眼神深邃難懂,似乎沒打算將月影介紹給容靜玟似的。
月影輕噫了一聲,再次深深望了她一眼。「原來是爺的師妹啊!難怪氣質那麼高雅。」
她記得爺曾經在『白湖山莊』學了兩年的武藝,也因此娶了他師父的女兒,只是她從未聽爺提過他有另一名師妹。
容靜玟有禮地放下碗筷,朝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哪裡,你謬讚了。」
容靜玟見這位姑娘長得國色天香,卻是一點美人的傲氣都沒有,心中不禁對她產生了好感。
「容姊姊,我可不是在說客套話。」如銀鈴般的嬌笑聲充斥在整間屋子,月影親密地挨著她坐下。「你的氣質純凈溫柔,爺有你伴在身旁,可真是有福氣啊!」
容靜玟一杲,隨即漲紅了素顏,慌慌張張地解釋:「你┅┅你誤會了,我跟師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係,我們一點關┅┅關係都沒有。」
她清柔的水眸偷偷瞄向朱翼明,卻看見他的俊臉沉了下來,使她的心也跟著下沉。完了!師兄一定正在生她的氣,若沒有自己的存在,師兄就不會跟自己扯上關係,也不會遭到這位姑娘誤解了。
「哦!原來是我誤會了。」月影的唇邊淺淺揚起一抹甜膩的笑容。「我看你與爺那麼親密,還以為」
「不是!不是!」容靜玟惶恐得猛搖柔荑,急得跟朱翼明撇清關係。「你真的誤會了,我是因為受傷,師兄才不得已照顧我。」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啊?」朱翼明那炯亮的黑眸掃向她們兩個女人,俊臉上是一片凌厲與嚴苛。「快點喝你的粥。」
這兩個女人吱吱喳喳說個不停,聽得他都心煩了。
「噢!」被他這麼一斥喝,容靜玫趕緊低頭猛扒粥。
「爺,你別對容姊姊那麼凶嘛!」月影那嬌滴滴的嗓音清脆地響起,聽似求情的話語中隱藏著無人能洞曉的得意。
朱翼明冷哼了一聲,不打算再談論這個話題。「這裡還有一間空房,你叫陸帶你過去。」
「是的,爺。」月影識趣地起身離去,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了。
★★★
月影一離開房間,就瞧見陸守在門外,而她的丫鬟月兒正倚在柱子旁打瞌睡,她看得眉頭一皺。
「陸大哥,爺答應我住下了,請你帶我去那間空房間吧!」月影瞪了月兒一眼后,才笑容可掬地來到陸盡身前。
月兒心裡一驚,立即清醒過來,小巧的臉上布滿不安。
陸沉默地點頭,帶領她們主僕往左邊的走廊走去,然後停在最後一間幽靜的房前,並且替她們推開房門。「就是這間了。」
「謝謝你,陸大哥。」月影以眼神示意月兒先進房后,才試采地問:「陸大哥,爺是住在哪間房啊?」剛才她將這處大別院看過一遍了,這裡雖然寬敞清幽,但總共只有三間寢房,給爺他們三人住剛好,怎麼會空川一間房呢?
陸那穩健的臉上一派冷漠。「爺跟容姑娘睡同一間寢房。」
「怎麼可能?!」月影張圓了櫻紅色的小嘴,震驚得無以復加。「那女人明明說她跟爺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怎可以騙我呢?臭女人!」
月影在驚愕過後,是滿腔的怒火。
「月影,我勸你別忘了自己的身分,這不敬的話要是傳進爺的耳中,就有你受的。」陸破例勸了她幾句,不忍見她惹禍上身。
「哼!我才不怕呢!」月影聲音嬌膩地冷哼一聲。「那女人既無臉蛋,又無身材,我不信爺會為了她處罰我。」
月影早就知道自己在爺心中的評價有多高,她這幾年來不但替他立下了許多大功勞,而且曾經替他擋了一劍,導致爺對她一直有股愧疚感存在,所以也就特別關心她,臉上總是和顏悅色的。
陸語帶玄機地道:「容姑娘與爺的關係匪淺,不容你胡說輕蔑她。」老實說,他跟了爺那多年,這次也搞不清楚爺到底喜不喜歡容姑娘?
在來到揚州前,爺是杷容姑娘恨得牙痒痒的,一副非殺她不可的憤恨模樣,但沒想到離開揚州后,爺的恨意似乎沉澱下來了,不再動不動就對容姑娘齜牙咧嘴的,爺恢復了以前的冷峻威嚴,只是在容姑娘沒看見的時候,爺那雙深沈的黑眸老是盯著她瞧,像是在審視什麼似的。
他原以為爺是看在麟兒的份上,或是那天華又琳的話生效了,所以,爺不再視容姑娘為仇敵,但就算是如此,爺這幾日也不用表現得那麼關心容姑娘啊!這未免太過古怪了,也許是他遲鈍了點,他到現在還看不出爺的用意在哪裡。
爺究竟是對容姑娘動了真情,還是另有目的呢?
「不過就是師兄妹的關係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即使像月影那麼聰穎的女人,碰到感情的事,依然是執迷不悟,表現得跟醋子一樣。
陸看了,只能搖頭。「月影,你好自為之吧!別冒犯了爺。」丟下這句忠告后,他就離去了。
我絕對不會輸的!月影那美麗的雙眸冒出了火花。
★★★
當晚,容靜玟又面臨了另一波驚愕。
她原本是昏沉沉地趴在床上,準備入眠了,卻突然瞧見站在床邊的朱翼明在寬衣解帶,把她嚇得一隻睡蟲都不留。「師┅┅師兄,你在┅┅做什麼?」
朱翼明半挑起了那英挺的劍眉,低沉地反問她:「你沒看到我在脫衣服嗎?」
容靜玟的俏目降得圓呼呼的,同時赧紅的嫣霞染滿了大半張倩臉。「你為什麼脫┅┅脫衣服呢?」
「我想睡了。」被她折騰了一個下午,他有點累了。
「師兄,那你不是該回房休息嗎?為什麼在這裡┅┅」容靜玟除了臉紅外,還一臉的納悶。瞧他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好象打算在她房裡過夜似的。
不!這怎麼可能呢?師兄那討厭她,一定恨不得離她遠遠的,怎麼可能跟她扯上一丁點關聯呢?
「我的房間就在這裡。」朱翼明一副不想再解釋的模樣,他脫得只剩一件底衣,渾身結實的肌理完全透顯出來。
容靜玟先是迷惑了片刻,才恍然明白他話中的含意。「師兄,你不是很憎厭我嗎?為什麼要保護我呢?」她不敢自作多情到以為他喜歡上自己,她心裡明了得很,他是為了保護山口己的安全,逼不得已才睡在她的房裡。
因為那些殺手很有可能再次暗殺他們,所以師兄只好睡在她房裡,看顧她的安全,只是她不懂為什呢?
「麟兒還小,不能沒有娘。」朱翼明那濃墨般的黑眸撲上一層莫測高深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
「噢!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容靜玟得體地發出感言。「不過,現在我的傷已經快好了,師兄,你可以不用再陪我了。」
她實在不想讓他感到為難與痛苦,她知道他已經為自己犧牲很大了,他有這份心意,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閉嘴,等你的傷真的好了,你才有資格說這種話。」朱翼明的臉色倏地變得相當陰沉,他目露凶光地走向她,朝她低吼一聲。「睡過去一點。」
這個笨女人!什麼都不懂,她還敢自以為聰明?
「噢!」容靜玟被他吼得小臉一垮,連忙將身軀移到床的內側,心底忍不住發出嘆息:唉!師兄一定是覺得很委屈,口氣才會那麼兇惡。
朱翼明拿著長劍擱在床頭,然後躺在她身邊。
「師兄,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容靜玟謹慎地輕啟菱唇,想要打破這羞人的尷尬時刻她雖然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但可是頭一遭跟男人躺在床上,本來她是可以用平常心看待的,偏偏他又「衣衫不整」┅┅
朱翼明嘆了口氣。「你問吧!」
「那天為什麼有殺手要殺你?」她原以為師兄在京城很混得開,應該不會跟人結怨才對,因為她記得上回義父到揚州來的時候,曾欣慰地提起過,師兄靠著自己的能力,已經陞官為大理寺卿了。
朱翼明考慮了一下,才決定告訴她原因,總不能讓她受傷得不明不白吧!
「前陣子,我有個屬下挖掘出戶部侍郎董於僥的不法罪證,可惜他也反遭到董於僥誣陷,月影這次到南方來就是要集能證明他無辜的證據,現在那些證據已經交到我手中,但是也引來那此惡手的追擊。」
容靜玟擔憂地蹙起眉來。「聽起來好象挺危險的。」
原來今天下午那位姑娘喚做月影,是師兄的得力屬下,難怪師兄會對她那麼輕聲細語。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調來王府的三十六騎了,他們會一路護送我們上京城。」鬱悶的情緒反應在朱翼明的語調中,想來還真是窩囊,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困在這個清水鎮。
「麟兒現在人在哪裡?」容靜玟突然輕嚷出聲,緊張得慌白了凈顏。「我要見麟兒。」
朱翼明把手忙腳亂要跨過他的容靜玟推回床鋪。「你別緊張,麟兒今晚跟陸睡在一起,陸會保護他的。」
「不行!麟兒不習慣跟別人睡,我怕他會睡得不安穩。」容靜玟那秀美的蛾眉聚了起來,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樣。
「你擔太多心了,麟兒睡得很好,他很喜歡膩在陸身邊。」相形之下,他這個做爹的反而被忽視得厲害,大概是他對麟兒嚴厲了點吧!小孩子總是喜歡被人寵著。
容靜玟聽了,只好小心地趴回床上去,幸好她剛才沒有牽動到傷口,不然傷口裂開了,她又得挨罵了。
朱翼明以手肘撐起健偉的身子,側身審視她臉上的神情。「你好象挺聽我的話,難道你都沒有自己的意見嗎?」
他從未遇過脾氣像容靜玟這麼乖順的女子,不論他怎麼給她臉色看,她都默默地承受下來,像剛才他不准她去見麟兒,她就真的乖乖趴回床上去,令他頗為詫異,她是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委曲求全,還是唯獨對他如此?
如果拿她跟晴比較,她們兩姊妹簡直有著天壤之別,容靜玟感覺起來比較素樸懂事;而晴則是嬌美任性,要求所有的人都要順從她的、心意,稍有不如意就會發一點脾氣,但這並不是說睛的本性不好,她只是孩子氣比較重而已,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需要別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在經歷過晴那種驕氣后,容靜玟這副柔順的個性,竟然讓他產生舒服的感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有啊!」容靜玟小聲地回答他,她只是不愛跟人爭論罷了,他怎麼說得好象山口己沒有主見一樣?
朱翼明臉上掛著明顯的懷疑,如鷹般的炯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蛋。「那天晚上我侵犯你的時候,你為什不反抗?」
容靜玟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注視,雪凈的芙頰泛起媚人的緋色。「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朱翼明的眼神依然緊盯著她!赫然發覺她臉紅的模樣十分吸引人,一點都不輸給晴。
容靜玟低著蟯首,一副專心檢視那隻棕色枕頭的認真模樣,好象已經忘了他的問題似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朱翼明傾身抓起她柔嫩的下巴,毫不放鬆地問。
容靜玟在躲無可躲的情況下,只能羞窘地閉上眼眸,難堪地道:「我若是說了,你一定會更加輕視我。」她臉上的紅暈慢慢擴散到優美的耳朵與粉頸以下。
「是嗎?」朱翼明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你說來讓我聽聽。」
迷迷糊糊佔有她的是他,有錯的也是他,她怎麼會一臉羞慚?還以為他會輕視她呢?
容靜玟被逼問得無計可施她知道他固執起來就非得聽到答案,不然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只好艱澀地啟唇:「其實,那時候我是帶有私心存在,我知道在師兄眼中根本沒有我,如果錯過那一夜,我再也沒有機會與師兄那親密了,所以我就┅┅」講到最後,她簡直羞愧得快掉下眼淚。
「所以,你就任我鑄成大錯。」朱翼明替她接續未完成的句子。
兩行晶瑩的水珠溢出她的眼眶,她歉疚地拚命懺悔著。「對對不起,師兄,我不該為了一己之私,強迫你與我發生關係,這全是我的過錯。」
瞪著在自己手中無助發抖的小下巴,朱翼明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她實在太不了解男人了,當男人不願意的時候,任誰也無法強迫,更何況那夜是他侵佔了她,她一點錯也沒有,她居然還擺出一副愧疚的模樣來。
唉!讓他想對她發火都無從罵起。
容靜玟愈哭愈傷心,這份自實已經哨噬她的心多年了,如今爆發出來,怎麼能不好好宣洩一下?
「好了,別哭了。」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朱翼明倒是有些不忍心。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這件事,叫他從何怪起?
「真的?」容靜玟睜開眼眸,睫毛上沾著剔透的水珠。
朱翼明略微粗魯地抹去她冰肌玉膚上的淚痕。「我不喜歡別人質疑我的話。」
「嗯!」容靜玟羞赧地輕輕掙脫地的大手,能得到他的原諒,她開心得臉都紅起來了。
朱翼明那剛邃的黑眸迸射出玩味般的銳利,他靜靜地凝視著她,低啞地問:「聽晴說,以前你很迷戀我,為什麼?」
從她的言行中,他能感受出來她對自己的愛戀,他只是不能理解她究竟愛上他哪一點?他以前把她忽視,幾乎從沒正眼看過她。
容靜玟難為情地別開小臉。「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道理的。」她等待他發出嗤笑聲。像她這樣平凡的女人竟敢愛上他,真是不自量力!
朱翼明的俊臉一沉,聽她那幽怨的口氣,好象愛上他是逼不得已的事一樣,她既然那麼不甘願,就別愛嘛,他又沒有強迫她。
「夜深了,你快睡吧!」他翻過身去!不再看她。
就這樣啊?!師兄怎沒有取笑她呢?反而看起來有些生氣的樣子?容靜玟小嘴微張,一雙狐疑的美眸粘在他的寬背上,努力思索他在生什麼氣。
「還不快睡!」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朱翼明低吼一聲。
「好。」容靜玟連忙趴回床鋪,閉上雙眼休息,只是雜亂的思緒一直在她腦中活躍著師兄究竟把她定位在何種關係上?是當成他的師妹、孩子的娘,還是┅┅
殺妻的仇人呢?
從離開揚州后,他就對她忽冷忽熱的,時而冷峻嚴厲,但有時又對她相當關心!不但親自替她敷藥療傷,而且夜裡還睡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如果他還憎恨她,那天為什麼要救她?何不讓她乾脆死於刀傷算了?麟兒還小,他根本不用顧忌到他的感受,等以後麟兒懂事了,他再跟麟兒解釋說他娘是死於意外就好了,他根本沒有救她的必要。
但若是說他對她沒有恨意存在,那他這幾天為什麼那麼凶呢?老是對她板著一張俊臉,好象很她入骨的模樣,她真的不懂耶!
他到底還恨不恨她啊?
在迷迷糊糊中,容靜玟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