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出門
常青瞥一眼春明,湊過來插話道:「我跟春明一樣得了,我沒出什麼力。/|\'()更新快/|\」
董啟祥笑了笑:「這叫什麼話?其實最出力的除了蝴蝶就是你,我和林武、金高,包括春明都在打下手。」
春明在幫金高點錢,停住手說:「我出力最少,無非是當了個運錢的小工。」
我揮了揮手:「別說這些沒意思的了,剛才我和祥哥談的意見,大家都同意吧?」
金高邊念叨錢數邊嘟囔道:「我同意,我得趕緊在這裡買套房子……剛才數到幾了?咳,又得從頭點了。」
閑聊了幾句,林武就來了,這小子很謹慎,先不敲門,在門口打了辦公室的電話,董啟祥打開門,一把將他拽了進來:「林將軍,先閉會兒眼,小心把眼刺瞎了。」林武還真聽話,用力一閉眼:「我他媽聞到票子味兒啦!」猛一睜眼:「哇——我完了,我完了……」說著就要往地下倒,董啟祥踹了他一腳:「裝,**的,沒準兒你還嫌少呢。」林武小心翼翼地跪在一攤錢上,一把一把地往上揚錢,聲音顫抖得像報喪:「**啊……他怎麼會這麼有錢呢?傷天害理啊……難道這是真的?我一下子就財了?爺爺,爹,多謝你們保佑我呀……」猛地把腦袋轉向我,「哥們兒,快踢我一腳,讓我看看這是不是在做夢。」董啟祥一腳將他踹翻了:「我替蝴蝶踢你吧,老孩子,疼不疼?」
「疼,疼,真他媽疼……」林武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哥兒幾個,咱們是怎麼個分錢法?」
「你說呢?」我拉他坐到了身邊。
「讓我想想,這錢太他媽多了……怎麼分?先給我五百萬?多了,我不能拿這麼多……」
「聽我說啊,」董啟祥把我倆剛才說的分配方案簡單一說,最後問他,「這樣合理不合理?」
「合理,合理,我贊成!」林武朝一堆鈔票猛撲過去,「先拿我的啦,我等不及啦!」
錢分好了,我把屬於公司的一千萬鎖進了保險柜,把我的一塑料袋錢丟給金高:「咱們倆的錢合在一起,抽時間你去威海,存在那邊。」沖董啟祥伸了伸舌頭:「咱們作鳥獸散?」董啟祥把他的錢抱在胸前,橫掃了大家一眼:「哥兒幾個,今天晚上大家做了一場夢,出了這個門咱們的夢就醒了,誰也不許再提這事兒了,常青你來掌握著,我不管他是哪個,只要是誰走漏一點兒風聲,殺,包括我,也包括蝴蝶,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殺的時候不用打招呼,好不好?」常青挺了挺胸脯:「沒問題。」我跟董啟祥握了一下手:「祥哥,暫時再見吧,這幾天咱們不要見面了,有什麼事情電話上說。我的手機號碼不能用了……對,最好把你的也換換,還有你們,常青、春明、林武,凡是今天用過的號碼,明天全換。林武,我知道你想擴大生意,但是你聽我一句,這錢最近幾個月不能花,要花必須等到這事兒消停下去再花。你也回去吧。常青,你開車送送祥哥和林武,完事兒以後回家睡覺。現在唐一鳴不知道今天綁架他的人都有誰,他只是知道我和春明,我估計一般不會出什麼亂子,你們該睡覺睡覺,該上班上班,我和春明這幾天要出去適當躲幾天,有什麼事情我會給金高打電話的,這邊的消息由金高隨時告訴我,就這樣,大家各自回家吧。」
他們三個一走,我一手一個摟緊了金高和春明:「哈哈,過癮不過癮?」
金高推開我:「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我稍加考慮,拉過了春明:「這就走,你帶著我和春明的錢先回酒店,明天哪兒也不要去,好好給我盯著風聲……」
春明從他的錢袋子里摸出一沓鈔票:「我先拿點兒零花錢,好了,咱們走?」
我收拾起裝錢用過的麻袋,遞給金高:「把這個找個地方燒了,過幾天如果沒有什麼動靜,你就去威海存錢。」
「好,你們走吧。」金高把三份錢歸攏到一條麻袋裡,順手關了燈。走到門口的時候,我還是不放心,重新走回去打開燈掃了房間一眼,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關燈,鎖門。下到樓底,我抱了金高一把:「萬一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馬上回來拿這一千萬,然後連同咱們所有的錢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換了電話號碼你聯繫不上我,我會給天順打電話的,你經常聯繫一下天順就可以了。再就是,咱們這些錢是拿命換來的,千萬不能喝酒了,一喝多了容易……」
「戒酒,」金高笑了笑,「我早就想戒酒了,放心,我很珍惜生命的,放心走你的吧。」
「金哥,帶著這麼多錢一定要小心,存錢的時候讓天順他們陪著你。」
「你傻呀,那不就等於告訴天順我財了嘛,沒事兒,我自己有數,走吧,好好保護著你遠哥。」
「告訴芳子,替我照顧二子幾天,我去見一個遠方的朋友了,再見。」我拉著春明甩頭就走。
春明的麵包車停在樓下的院子里,進去開車的時候,一個保安從門衛室里探出了腦袋:「侯經理,這麼晚了還在工作?都八點半了。」春明沖他吹了一聲口哨:「忙啊,哈哈,大哥我的生意好極了。」八點半?我一怔,我還以為至少也應該十點了呢,呵,真快,從五點多綁到唐一鳴,到一切安排利落,才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真他媽夠爽的。春明把車倒出院子,歪頭問我:「咱們去哪裡?」我笑了:「廢話,你哪裡最熟悉?」春明嘿嘿一笑:「濟南啊,走嘍,找五子去嘍。」我摸出手機給五子打了一個電話,五子又在喝酒:「誰呀……笑什麼笑?說話啊你。」
「五子,我是楊遠,剛才我跟朋友談起你來,突然就想你了,我要去找你玩兒。」
「**,又是仇人,哈哈哈,遠哥,快來吧,想死你了……我剛出來沒幾天,你是怎麼知道我回來了的?」
「我還真不知道呢,這不是你原來的那個手機號碼嗎?」
「是啊,給我夥計用了一陣,我剛要回來呢,你什麼時候到?」
「我開車,估計十二點之前就到了,你回歌廳吧,我去那裡找你。」
「還他媽歌廳呢,早沒啦……一切都歸政府啦,你到了以後就給我打個電話,說說位置我去接你。」
「操,出了這麼多事兒,好,等我的電話。」
路上,我對春明說:「濤哥死了以後我就沒跟濟南的朋友聯繫過,也不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我太忙了……你跟孔龍聯繫過吧?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春明嘆了一口氣:「難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濤哥的罪名可多了,殺人,搶劫,敲詐勒索……反正沒怎麼多審就判了死刑,這事兒都轟動了。五子幸虧沒跟在他的身邊,要不這幾年下來,不死也差不多了。五子一開始判了三年,也是跟濤哥以前的那些事情,後來改判了,改成一年零六個月,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濤哥手下的那幫兄弟光死刑就判了四個,全牽扯人命案子,資產全部充公了……孔龍跑了一陣,後來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就投案了,他沒事兒……這你應該知道啊,他不是跟你聯繫過了嗎?」我說:「他的事情我知道,沒有什麼大事兒,濤哥也不可能讓他深入到自己的幕後,他那點打打鬧鬧的小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春明苦笑道:「是啊,這也是一方面,孔龍也很有腦子,要不然他最少也應該判個三年五年的,濤哥死了以後他投的案,要是在沒死之前投案,他就出不來了……有些事情很微妙,這就是中國的法律啊,操。前幾天花子去了一趟濟南,見了孔龍,他跟五子在一起,花子動員他回來跟著你干,他不願意,說,當初遠哥動員我回去,可是我沒聽他的,現在我沒臉去見遠哥了。花子說,那你也不能老是呆在濟南不回去啊。孔龍說,我對象在這裡,我要是就那麼走了,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她家裡的人……反正他好象有什麼難處。遠哥,花子沒跟你說過這些事情?」
「說了,我太忙,沒往心裡去,這次看我的,我讓他回來。」
「那就最好了,孔龍是個不錯的夥計,當年你在監獄里,我們整天泡在一起,我了解他,那夥計真不錯。」
「我知道。」
「回來以後你讓他跟著我干吧,義祥謙儘管是個門面,但是我還真想把它弄成個正經生意呢。」
「對了,你覺得我把小廣弄過去給你當副經理怎麼樣?」
「他?拉倒吧,我不喜歡他,自己沒有什麼本事,還老是拿大哥派頭……」
「那就算了,呵呵,不過他可真是個廣告方面的人才。」
「要不我成立個別的部門,比如創意設計,廣告策劃什麼的,讓他過去?反正我不喜歡跟他直接接觸。」
「你看著辦吧,我不懂什麼廣告文化的……哎,聽你這意思,你很懂這一套嘛。」
春明拍了兩下方向盤,話說得氣宇軒昂:「這有什麼?大小我也是個高中生啊,銀行我都干過,小小的廣告公司還不是小菜一碟?不瞞你遠哥說,從上個月開始我就研究廣告這一行呢,我訂了好幾本雜誌,什麼廣告人啦,什麼當代廣告啦,整天研究呢。那天金高喝多了,對我說,你忙活個**,把門臉支撐好了就行,誰還想真正依靠你來賺錢?我差點兒惱了,你們既然相信我,給我個經理當,我就應該把公司給你們展好了……我是這麼設想的,這不是咱們的資金很雄厚嗎?要做就往大裡頭做。先花他幾十萬買一台最大最好的噴繪設備,再買下最好的幾處地腳,咱們設霓虹燈廣告……這我不太懂,要不就讓小廣過去,他負責這一塊兒,然後就……」我打斷他道:「別說了,我聽著都糊塗,你看著辦,需要錢就拿,反正咱們有的是票子。」春明無聲地嘿嘿道:「別這麼大手啊哥哥,投資要論證好了才行啊,再說,公司里的那一千萬是不可以跟這個合在一起的,想動那部分錢是不是應該開個董事會什麼的?」
「對呀,」我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兄弟你行,我他媽落後了,得,需要錢你打個報告,我跟大家商量。」
「其實還是你說了算,我都看出來了,連董啟祥都得聽你的。」
「你還知道些什麼?」我皺了一下眉頭,可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給義祥謙的定位等事情。
「哥哥,我話多了,」春明搖了搖頭,「不該知道的我永遠也不會去打聽。」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有些時候應該裝聾子,呵呵。」
春明很聰明,立馬換了個話題:「遠哥,你決定讓陳廣勝去咱們公司了?」我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決定權在你的手裡。」春明想了想,開口說:「以前我很敬重他的,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別人告訴我,前面走的那個人就是小廣,那時候我小,跑到前面去喊他廣哥,他可真狂啊,看都不看我一眼。後來我長大了,親眼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坡路……心裡那個彆扭就不用提了。再後來我跟了你,那時候我在小傑的身邊,小傑說,小廣這個人其實不錯,可是他太狂了,蝴蝶現在那麼猛,他還想在蝴蝶面前擺架子,不是我覺得這個人不錯,我早就替蝴蝶把他清理出地球了。記得當時我說,在什麼位置幹什麼事情,咱們哥兒倆現在跟著蝴蝶混,就應該向著蝴蝶說話,要不我去把小廣抓來讓蝴蝶收拾他一把?結果,時間不長小傑就出了事情,再以後小廣也進去了……那天我看見你跟小廣稱兄道弟的,心裡還好一陣不痛快,我問金哥,你跟小廣怎麼成了朋友?金哥說,他們倆解除了誤會……遠哥,我是不是又說多了?」
「沒說多,呵呵,就是有點兒羅嗦,你說對了,我跟小廣現在是朋友。」
「好,你不是讓我拿主意嗎?我同意讓他過來,前提是等我把設計室建立起來。」
「哈哈,」我笑了,「還等什麼建立起來?讓他來幫你建。」
「也好,」春明指著一個亮著燈的門面說,「一個手機店,我進去買兩個卡?」
「這是什麼地方?」
「高密吧?我也不知道,買了再說。」春明說著就下了車。
我靠著靠背眯了一會兒眼,心又莫名的跳了起來,這是怎麼了?事情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怎麼反倒緊張起來了?媽的,這是個什麼脾氣呀,不行,我得找個人聊聊天,隨手撥通了小廣的電話。小廣的聲音很疲憊,無精打採的:「楊遠?又想我了?」我笑道:「我想孫明了,想操她一把。」小廣哼唧道:「來吧,她正痒痒著呢……操,還操她呢,沒啦,跟人家跑啦,他***,女人怎麼都這德行?你在哪裡?沒事兒過來吧,我這裡有一盤鹹菜,還有半瓶白酒,我請你喝個莊戶酒。」這小子混得真沒有人樣兒了,我說:「改天我請你吧。這樣,你的公司處理了沒有?」小廣好象在打哈欠:「處理了……你問這個幹什麼?」我說:「我想請你過來幫我,就是義祥謙文化展有限公司,我想成立一個創意設計工作室,你過來當主任怎麼樣?」小廣笑了笑:「這算什麼?可憐我?幫窮人找個工作?」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不懂廣告這個行業,請你過來幫忙。」
「恕我直言,工資呢?」
「你小子夠扯淡的啊,來不來先談工資?」
「楊遠,我跟你說實話,我快要吃不上飯了,明說,一個月幾個銀子?」
「先一千怎麼樣?然後我承包給你,你給我交管理費。」
「三千,我不承包,就三千,答應我就過去,不答應我繼續『瞅屋頂』玩兒。」
這個混蛋真窮瘋了,我笑了:「好,就這樣,三千,可是你必須給我干好了,干不好立馬開除。」小廣又哼唧了幾聲:「就這樣吧,我困了,要睡覺,掛了啊。」沒等我跟他說聲再見,他就掛了電話,我衝車窗外吐了一口痰:「去你媽的,還跟我拿『怕頭』呢,可憐你不知道可憐你。」春明回來了,站在車下問我:「這又是跟誰?」我搖了搖頭:「跟小廣這個混蛋,跟我講條件呢,一個月要三千,少了他還不來。」春明邊上車邊嘟囔:「他娘的,他以為他是個藝術家呢……你答應了?」我說:「答應了,這也是為咱們公司好,這個人在廣告方面有些能耐。」春明拿過我的手機,把卡換了:「原來的那個號應該去消了。」我說:「消不消的不吃勁,以後再說吧,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春明動了車:「我有預感,一點兒事情不會出。」
我閉上了眼睛:「但願如此。」
春明打開了錄音機,又是崔健狼一般的嗥叫:「我要給你我的追求,還有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