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青山碧水間（3）

我痴痴地看著那草，覺得心好痛，可是，卻不能捉摸那痛到底在哪裡。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綠萼見我神色憂鬱，擔心問道。

「沒什麼。我們走，前面的風景還在等著我們呢。」我輕笑著，揚鞭策馬，避開綠萼的目光。

行出不遠，忽見前方波光瀲灧。我駐馬細看，卻是一彎碧湖靜靜躺在群山的懷抱之間。湖中，亭亭的荷葉如蓋，碧濤之間還有幾朵晚荷盛開，搖曳多姿。

「好美！」綠萼情不自禁地贊道。

臨湖的一個小山坡上，一個竹子搭建的小亭子，簡潔卻優雅。

「我們去那邊坐坐吧。」我指著那個小亭子道。

「好。」

「公子，喝點水吧。」綠萼坐在亭中的竹凳上說道。

「我不渴，你喝吧。」挨著綠萼坐下，我解下腰中的紫玉簫放在唇邊輕輕吹奏起來。

長相思。

長相思。

若問相思甚了期。

除非相見時。

長相思。

長相思。

欲把相思說似誰。

淺情人不知。

我怔怔看著湖水，一遍一遍反反覆復地吹著這首曲子。

「娘娘，你在想皇上。」綠萼輕道。

我停住簫聲，轉頭看看綠萼，輕輕點點頭，「嗯。」

「那我們回宮去吧。」

「不。」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不能。」我輕輕嘆口氣。

「皇上一定也在想娘娘。」綠萼看著遠方的天空說。

「綠萼，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來吧。」我強壓下心頭的疼痛，輕聲說道。

「好。」

就這樣，我們請人在面湖的山坡上蓋了座簡潔的小院，然後住了下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生活。

一晃，已經三年過去了。

「小姐，今年的梅花開得特別早呢。」綠萼邊在小院外的梅林間收集梅花上的落雪，邊說。

「嗯。而且昨夜的一場大雪，更增添了幾分梅的傲骨。現在看來，可分不清是雪勝梅，還是梅更勝雪了。」我小心摘下整朵的梅花收進錦囊里，等著綠萼幫我做香囊。

「不過，雪冷梅傲，都比不上小姐你嬌。」綠萼笑嘻嘻地說。

「綠萼，你這瘋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規矩了，竟敢取笑我。」我捏了個雪團朝綠萼扔了過去。

綠萼也毫不示弱，捏了雪團扔我。

我們倆彼此你來我往地在梅林間打起了雪仗。

「哎喲。」一個男子的呼痛聲突兀地闖入。

「對不起。一時沒有瞧到公子你過來，還請見諒。」我小心地對那個捂著自己額頭的青衣公子陪不是。

綠萼那死丫頭還在旁邊呲牙咧嘴地沖我做鬼臉，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氣得我狠狠地瞪她一眼。

「不妨。是在下掃了姑娘的雅興。」青衣公子一邊抖落衣上的殘雪，一邊道。

不過，在他抬頭的瞬間，我和他齊齊瞪著對方喊道：「是你？」

「張仕遠！」

「柳老闆！」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倆齊聲問對方道。

「我一時聽朋友說這山上的梅花開得正好，所以，專為訪梅而來，不想卻遇上了柳老闆。」張仕遠道，「不知柳老闆怎會在此？」

「我現在住在這裡。」我回身指指那座小院，笑著道，「看到了嗎，那個就是我家。」

「柳老闆志趣高潔，竟選了個這麼好的地方。在下佩服。」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不知張公子願不願意到舍下坐坐。」我笑道。

「在下深感榮幸。」

「綠萼，去煮壺茶來。我們飲茶、品雪、賞梅。」我輕笑道。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