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姻緣咒 第三十章 夢魘(二)
羅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想著洗手間里發生的事,夜很深了,一直不敢睡。她不停地和自己說不怕,但還是感覺恐懼,又有些蹊蹺,她終於安靜下來了。剛有了點睡意,就迷迷糊糊地看見齊亦平穿過反鎖的門,從門外走進來。
齊亦渾身僵直,眼睛閉著,眼角滲出了暗褐色的血,他伸出兩隻血手,向羅抓過來。羅紫睜大了眼睛,一直往床角退縮,看著齊亦平的手離她越來越近,血滴到了她的床上,一片片殷紅快要把她吞沒了。
「羅紫,和我走吧,我好寂寞呀!你不能和亦宣在一起,你要死,要陪著我,嘿嘿…」齊亦平笑得很滲人,血淋淋的手快要抓住她了。
羅紫嚇得頭皮發麻,她感覺就要暈過去了,她縮在牆角,已經無路可退了。出於本能,拿起床上的枕頭和抱枕扔了過去,她扔的東西穿透了齊亦平的身體。
看到羅紫嚇得這麼狼狽,齊亦平陰笑了幾聲,向她撲過去,「羅紫,來吧!這就是你和亦宣在一起的報應,這是你前世壞人婚姻的報應,來吧!」
床上再無它物,羅紫順手抓起《金剛經》向齊亦平扔過去。剎時,一道金光閃過,齊亦平化做一陣輕煙,消失不見了。
齊亦平消失了,羅紫癱在床上,渾身抖得更厲害了,這會兒比剛才更讓她怕。
「亦宣,我好害怕,」羅紫愣了好半天才下了床,揀起《金剛經》,又蜷著身子窩在床上。她把經書放在胸口旁想:齊亦平好象很怕這本《金剛經》。
特護病房裡,齊芳玲使勁揮動著雙手,想抓住什麼,眼角滲出了淚。
「亦平,亦平,你回來…」
被沈亦宣叫醒以後,齊芳玲問兒子:「亦宣,公安局那邊有線索了嗎?你讓他們查羅紫了嗎?你哥說是她害死的,死的不明不白呀!」
「媽,你行冷靜一下,公安局會給哥哥一個公道的,放心吧!」
羅紫抱著那本《金鋼經》,一個晚上也沒合眼,天一亮,她就去醫院了。
「這幾天,我媽一閉上眼就看見哥哥,說是你害死的,真是奇怪。」亦宣拉起羅紫的手問:「羅紫,你怕嗎?」
沈亦宣嘴裡說奇怪,但他眼裡對羅紫的信任,讓人一覽無餘。他是相信羅紫的,那種相信沒有理由,看著他的眼睛,羅紫又一次感動的鼻子發酸。
「我害怕,亦平死後,我也見到過他,只是覺得很奇怪,阿姨在夢裡見到他,我好象睜著眼,就能看到他,渾身是血,過後又象做夢。」羅紫講了她昨晚的經歷,抬起頭,看著一臉驚訝的沈亦宣,「我不願意告訴你這些,怕你擔心。」
「怎麼會呢?我就夢見哥哥一次,他在一片紅霧裡。滿臉是淚。」
羅紫又想起齊亦平昨晚說的話,問:「亦宣,你信來生前世嗎?」
「唉!和你,我信。」沈亦宣拉著羅紫的手,「前生來世不重要,我只要今生。」
「謝謝你,亦宣,」羅紫站起來說:「我也怕得要死,我覺得是自己在幻想,在嚇自己,可又象真的,亦宣,咱們去三界書齋吧!亦平很怕那本《金剛經》。你哥死前和我說:于晴好象鬼上身,我讓他去三界書齋,我們去那裡問問他們,說不定會有收穫。」
沈亦宣猶豫了一下,看著羅紫紅腫的眼睛,他答應了。
沈亦宣和羅紫坐在三界書齋的客廳里,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水鈺見到沈亦宣,抽了抽鼻了,急忙拉著扣子躲進了小客廳。
張道揚和居士兩人對他們說的事情,做了詳細地分析,又給了他們藥丸和經書,把二人送走。
「居士,剛才他們來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齊亦平懷疑于晴有精神分裂症,後來又說是鬼上身,緊接著就死到了于晴家裡。而且羅紫也說了,于晴和十年前大不一樣,收費已經談好了,我們現在動手嗎?」
「張道揚,你專業一點好不好?鬼上身和精神分裂症是兩個概念,于晴是這個城市的公眾人物,生活工作壓力,有心理疾病也正常,沒有根據先別說動手。」
「是呀!揚揚,我們召不到齊亦平的魂,就說明控制他魂的人,早就想到了我們會這麼做,這就說明她有點本事,我們先別打草驚蛇。」清淚遇事非常冷靜。
「我看這次咱們的麻煩大了,不只這些。」水鈺和扣子從小客廳出來說。
「怎麼了?水鈺,我來了朋友你也不招待一下,對我有看法?」
「沒有,」水鈺知道居士在看她,低著頭說:「我怕那個男人身上的純陽之氣。」
「鈺姐姐,他只是普通肉身,我的右眼能看到他。」
「羅漢真身,」清淚很吃驚,「水鈺,肉身能帶純陽之氣,他是羅漢真身轉世?」
「難道是淚姐姐說的那個羅漢嗎?是不是能幫他們?」扣子興奮的摩拳擦掌。
除了扣子表現興奮,其他幾位都沉默了。
羅紫接到亦宣的電話,她又趕到了醫院,現在她只能這樣和他了。
「羅紫,你在這陪陪我媽,公安局那邊讓去一趟,不得已,只能叫你過來了。」
「和我別這麼客氣,你去吧!」
「亦宣,讓她出去,我不想見她。」羅紫一進病房就被齊芳玲趕了出來。
「媽,您先睡會兒,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好,把這本經書放到枕頭底下。我要去公司,晚一點過來,讓羅紫在這陪您,事情總會弄清楚的。」亦宣走到外廳說:「羅紫,辛苦你了,我媽情緒不好,你別介意,我一會兒就過來。」
羅紫把亦宣送出去,苦笑了一下,坐在外廳的沙發上,感覺氣氛不對,抬頭看了看,自言自語說:「才七點鐘,外邊怎麼這麼黑了?」
突然屋裡的燈也變得很暗,忽明忽滅,牆壁四周好象變得紅紅的,一雙血紅的眼睛在羅紫眼前眨來眨去。這幾天,她一直經歷這些奇怪的事情,但她還是很害怕,把《金剛經》緊緊抱在懷裡,睜大眼睛四周看著。
「啊」是齊芳玲病房裡發出地聲音,羅紫剛站起來想進去,就看見齊亦平從裡面飄出來,似乎受了重創。
看見羅紫,齊亦平又伸出血淋淋地手就抓過來,屋裡的燈滅了。
「來人呀!」羅紫感覺自己好象掉進了冰窖,周圍再也沒有一絲熱氣。她邊喊邊向四周揮動手裡的經書,三界書齋的人告訴她,有《金剛經》在身上,可保她暫時平安。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屋裡的燈亮了,羅紫停下來,定了定神。
「啊」一身黑衣的于晴就站在她的眼前,眼睛里的血紅色更深了,她用一種非常陌生的眼神注視著她。「于晴,不,你不是于晴,你是誰?」
「嘿嘿…」于晴陰陰地笑了起來,陰冷的聲音從她嘴裡傳出來:「你很聰明,知道我不是于晴,想知道我是誰嗎?」
羅紫怔怔地看著她,不敢出聲。
「我是被你害死的人,我死得很慘,但你也好不到哪去,因為我詛咒了你。他替你贖了罪,我的詛咒沒用了,所以我要親手殺了你。那本經書只能救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你一定要死,想知道我是誰?我讓你看看。」
于晴不見了,一個年輕女子穿著紅色的喜服,喜服上面粘滿了血。本來嬌美的面容被血浸泡了,頭上一個黑色的血洞,血汩汩地往外流。那人撳起蓋著臉的頭髮,露出一張蒼白扭曲的臉,「嘿嘿…,看清楚了嗎?」
羅紫眼前一黑,再也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手裡還緊緊地攥著那本經書。
「羅紫,你醒醒,」沈亦宣把她輕輕地抱在懷裡,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亦宣,我剛才象在做夢,又象真的,好可怕。」羅紫緊緊抱著沈亦宣的肩膀。
「不要想了,你太累了,我送你回家吧,我媽媽今晚睡得很好,謝謝你!」
羅紫眼前一片模糊,沈亦宣的眼睛也不能讓她安靜了,那是什麼呀?為什麼這麼可怕,那種恐懼來自己心裡,久久也揮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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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一位三界書齋的人物水鈺的外篇,其實外篇是對正文的最好補棄,尤其是三界書齋的六位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