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試煉宗內鬥
離半月之期還有最後三天。
皇天不負苦心人,張齊雲終於在往南走了兩百多里后,在一塊爛沼澤邊挖到了一株黑靈芝!這株黑靈芝和黑色的爛泥一個顏色,要不是張齊雲不肯放過一點點細枝末節,肯定就與它失之交臂了。
而這些天遇到的妖獸也一個比一個實力強橫,就連擁有斬塵劍的張齊雲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不敢再繼續往南!他要在最後的三天,選擇往東或者往西,去尋找最後一味熬制回魂丹的藥材——火龍果。
離開火龍鎮之前,陳房影也曾和他提起過,那三種草藥非常稀有,他能找全的概率實在微乎其微。如果只能找到六種,那缺的最後一味藥材也可以找試煉宗購買,即使目前天心門與試煉宗交惡,但如果願意出高價,他們也沒理由不賣。畢竟這種藥材雖然稀有,但用處不是很多,價值也不算大。
但是張齊雲仍然不肯放棄對火龍果的尋找!他選擇的是往東,因為越往東就離試煉宗越遠,能遇見火龍果的概率就越大。
第九天的傍晚,張齊雲竟然在這南荒深處發現了一個篝火堆!而且這個篝火堆明顯是新燃燒過不久的,最多不超過半天。他忽然緊張起來:「南荒之地一向是試煉宗的地盤,如果有人深入這裡,那有極大的可能是試煉宗的弟子。」在這南荒的原始森林裡,四處都是朽木、泥潭造成的障礙,使他的速度根本無法得到最好的發揮!前些日子與妖獸的戰鬥中,他就發現了這一點。
張齊雲決定今晚不做歇息。他順著篝火前方的腳印痕迹往東追去,他要知道,是什麼人敢結隊深入這南荒腹地!越往前走,腳印和其他人類活動留下的各種痕迹就越來越新,直到聽見前方有人談話,張齊雲才慢下步子,悄悄地掩了上去。
只聽一個年輕人叫道:「真是怪事,那上古火麒麟的老巢明明是在這附近,怎麼會找不到?」這人背對著張齊雲,身材瘦小,不知是不是試煉宗的弟子。張齊雲眼睛一掃,數道:「嗯,對方總共有五個人。」
「錢師弟,你會不會是記錯了地方?」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說道:「你彙報這南荒東南九百里處有上古火麒麟出沒,但直到現在,我們就連一點毛髮、或者麒麟的腳印都沒有發現。」這人一說話,張齊雲就聽的連連點頭,心想:「這些人果然是試煉宗的。」這說話之人正是文史。
那錢師弟道:「文師兄,當時我和王師叔逃的太快,也許是記錯了。」文史臉色一變,說道:「你們兩個就沒有在周圍留下什麼記號?我試煉宗弟子長期在南荒磨練,不會連這基本的東西都忘了吧。」
他這麼一問,那姓錢的弟子便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張齊雲聽到什麼「上古火麒麟」的消息,眼前頓時一亮:「難道剩下的兩塊聚靈神石,有一塊要在南荒出世?」
只聽另一個威嚴的聲音說道:「文史,難道你是懷疑我和錢高清串通起來編造假消息,欺騙宗主?」這人身材高大,正對著張齊雲,面相非常威猛。
文史道:「我沒有這樣想。只是這上古火麒麟應該是活了不下幾百年,但咱們這一路走來,居然連它的一點活動痕迹都沒有找到,實在有些奇怪。」
他話音剛落,站在中間的老者便說道:「找不到麒麟就算了吧!你們三個都是同門,有什麼好吵的?世間萬事都講求一個緣字,這種至靈神獸與我試煉宗無緣,當然找不到。」張齊雲聽他說話語調便明白:「這人一定是試煉宗高層人士,而且肯定也是此行的隊長,否則不會這麼說話。」
錢高清道:「可我明明記得就是在這裡被火麒麟追趕,難道我會記錯?」他似乎頗為激動,走上前兩步,擋住了文史的視線。張齊雲聽他說話語氣十分做作,腦中靈覺一動,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好!」
果然,他這一下擋住文史的視線,一直處在中間的老者便悶哼一聲,竟然遭了暗算!只聽那姓王的師叔哈哈大笑,叫道:「袁老兒,你的宗主之位,還是趕緊讓出來吧,不要找死!」這身中暗算的老者竟是試煉宗宗主袁聽風。
文史大驚道:「王師叔,你傷了宗主?」他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錢高清,只見袁聽風的胸口滿是鮮血,不知傷有多重。他怒道:「你們幾個是要搞篡位么?就算你們人多,我文史又有何懼?」他這一發火,周圍三人都暗自戒備,以防他出手偷襲。
只聽錢高清道:「文師兄,不是我們要害宗主,是你師父要害宗主。」五人中另外一個從未開口的人也說道:「沒錯,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你師父何嚴錚安排的。袁聽風作風太軟,把好好的一個試煉宗搞的這麼軟弱,要他有什麼用?我們廢了他,是為了整個試煉宗的前途著想。」這人聲音婉轉動聽,顯然是個女弟子,想不到說出來的話竟如此狠毒。
文史聽她說此事竟然是師父何嚴錚的安排,不禁驚道:「你們幾個胡說什麼,我師父早就在雁橫山失蹤了。」那女子上前兩步,掏出一塊銀槍頭,說道:「你師父的兵器,你總認識吧?」文史拿在手上,細細地看了幾眼,果然是何嚴錚從不離身的銀槍槍頭沒錯。
他腦中頓時亂作一團:「我是該遵從師父旨意,還是該救出袁宗主?」袁聽風自從被那姓王的偷襲,便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這時才緩緩說道:「文史,看來我們試煉宗上下只有你一個人有良心。」他被錢高清等三人圍住,此刻跟文史中間隔著那個說話十分狠毒的女弟子,文史縱然想救他,也不是那麼容易。
錢高清道:「死老頭,廢話少說,你要是現在把宗主之位傳給我何師叔,我們就饒你狗命。」
只聽袁聽風笑道:「王錦亮,這件事是你謀划的吧?你以為拿個槍頭出來,就能……」話音未落,又是悶哼一聲,顯然是被那王錦亮狠狠打了一拳。
張齊雲離五人較遠,不知袁聽風受的傷重不重,暗自心想:「如果我救出他來,豈不是既能與試煉宗交好,又能輕易地得到火龍果?」他本已經對找到火龍果不抱有太大希望,這時卻忍不住心跳加速,躍躍欲試起來。
場中四人,除了王錦亮和文史武功較高,另外兩人根本不足為懼!何況文史一直猶猶豫豫,應該不會阻攔自己。他說干就干,手上抓起一團爛泥,朝那武功最弱的錢高清擲去!
只聽「啪」地一聲,這團爛泥正好砸中錢高清的面門,將他砸的暈頭轉向。王錦亮和那女弟子都叫道:「誰?是誰來了?」左右四顧,顯得十分害怕。
袁聽風哈哈笑道:「李師弟,來了就現身呀,何必躲在一邊。我們兩個老傢伙可好久沒下過棋啦。」張齊雲知道這袁聽風是在嚇唬人,當即也配合著他的說話聲,從黑暗中閃身出來,朝王錦亮撲去!
五人因為是選址宿營,所以站的地方正好是這原始森林中為數不多的一處空曠之地。張齊雲這一次從黑暗中閃身出來,速度達到一瞬息八丈,直接衝到王錦亮面前,將他一腳踢飛,然後背起袁聽風,叫道:「前輩,我來救你!」使出如意玄功,朝北狂奔而去!
越往北,就離試煉宗越近,背後的老頭就越安全!王錦亮和那個女弟子在後面一邊猛追,一邊彎弓射箭,但面對張齊雲鬼魅般的身法,又怎麼射的中?文史則獃獃地站在原地,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在他的心裡,只想著這樣一句話:
「師父,你……真的是你想當宗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