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噩夢
時間不祥地點不祥
街道在昏黃的路燈映照下顯得蒼白而悠長。一位短髮少年,身著一襲青衫,揮動長袖沿著鋪滿落葉的青石路,向前行走著。
地上落葉的「沙沙」聲與衣袂經風吹動的「霍霍」之聲從街道的一頭逐漸傳到了另一頭。
「到了。」
言畢,少年止步。抬頭向街尾轉角處的一幅牌匾望去,匾上書有「殘星樓」三個硃紅色的大字。
似從空氣中飄來悠揚柔美的歌聲:「
我等著你回來我等著你回來我想著你回來
我想著你回來等你回來讓我關懷
等你回來免我關懷你為么不回來
你為么不回來你為么不回來
我要等你回來我要等你回來
還不回來春guang不再還不回來熱淚滿腮
樑上燕子已回來庭前春花為你開
你為么不回來你為么不回來
我要等你回來我要等你回來
還不回來春guang不再還不回來熱淚滿腮」
少年痴痴的聽完此曲,才回過神來,贊道:「妙哉。」於是朝「殘星樓」大門走去。
「我!怎麼會在這裡?!」彷彿一直尾隨在少年身後的陸建感到驚奇而神秘,不由發問。
此際,耳邊傳來一把聲音:「你在自己的夢境裡面,跟著這個人,你將會了解你該知道的東西。」說話的人正是餃子館遇到的那位神秘年輕人。
嗬!居然是夢中之夢……
陸建懷揣著濃郁的神秘感,懵懵懂懂地跟著青衫少年進入「殘星樓」。
數百名觀眾,人頭串動,坐在台下,正在聚精會神地觀看。
台上一位白衣素裝的女人邊舞邊唱著。
陸建彷彿在看黑白電影般,除了看到「白衣女人」,耳邊只有「我等著你回來」的歌聲。
正覺得奇怪,他忽然意識到,要跟隨的那位青衫少年,竟然不見了。在他留意台上白衣女人的時候。青衫少年就像人間蒸發般的消失了。
忽然間,自己又感覺就像換電影膠片般,無數模糊的場景在眼前跳過。
接著,白衣女人的身影開始一次次略過,漸漸的清晰,直到陸建看清楚了她的臉。
「天哪!不就是我找來嚇人的那張女藝人照片么?!」
陸建驚魂未定時,觸目驚心的場景發生了:
一個男人的背影,朝白衣女人撲過去。白衣女人不斷的反抗。
白衣女人終究抗掙不過,被男人壓在身下。
男人繼續施暴,白衣女人為了保住自己的貞節,不住掙扎。
一聲慘呼!男人跳了起來,左手捂著耳朵,手背上滲出鮮血來。
惡狠狠的罵了聲「婊子!」,男人右手忽然舉起一塊大石,朝白衣女人砸過去。
血!滿眼都是血。
陸建不忍再看下去,呼喚自己醒來。
「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中斷你的夢,否則你的朋友會有血光之災。」年輕人警告陸建。
陸建彷彿看到軒玥伏在電腦桌前,他的電腦屏幕中,出現了一張巨大而慘白的鬼臉,猩紅的血水「汩汩」地從女鬼的眼洞中湧出。
野貓仰躺在地上,嘴張得大大的,雙眼眼球幾乎大到爆裂。
既然別無選擇,陸建只好咬著牙,繼續著夢中場景……
畫面中的男人忽然回過頭來,沾滿了鮮血的臉沖著陸建猙獰的一笑。他竟然……就是陸建跟丟的那位青衫少年。
「怎麼是他?!」陸建問。
「對,人心叵測。」年輕人淡淡道。
那青衫少年扛起不再動彈的白衣女人,走到荒野中。
扔下白衣女人後,青衫少年掄動著一把鋤頭,在挖土坑。
良久,坑終於挖好了。青衫少年將白衣女人用力推了進去。一把土一把土地將她掩蓋。
終於,泥土將白衣少女完全蓋住了。青衫少年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原來,白衣女人並沒有死透,居然從泥土中伸出沾滿了泥沙和血的一隻手來!
青衫少年象惡魔般揮起鋤頭,切向那隻手。
血水從泥土中翻湧著。直到白衣女人再也無力掙扎……
陸建目睹此景,不由怒火中燒,這只是在夢裡,自己是個充滿正義感的男人!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個惡魔橫行?!他要衝上去殺了這畜牲!
此時感覺身後被人拽住,跑也跑不動。原來是年輕人。
陸建質問;「你為什麼不讓我宰了他!」
年輕人說:「如果我不阻止你,你就會打破夢境。你的朋友就有危險。有因必有果……」
年輕人長嘆一聲后,陸建居然發現自己和年輕人已經是面對面坐在餃子館裡面。
年輕人笑了笑,說:「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么?」
陸建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死者為大』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鬼神之說,可以不信,卻不能不敬。你們用了她的照片做成網頁去嚇人,所以招來了報復。這個女人死前充滿了怨恨,意念強至超脫肉體,成為一股不滅的怨念,穿梭在時空之中。也就是我所說的『外鬼』。」
陸建倒吸了口涼氣,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年輕人說:「當時,你用照片的時候沒有察覺這點,身在局中,難免受困。等夢醒后,你自然會知道怎麼做。」
陸建被這麼一說,居然回想起了那一個瞬間:
自己找照片的時候,在那張白衣女人的照片下,有一段不曾留意過的文字,映入眼帘。
「1938年10月,廣州藝人柳殘雪神秘失蹤……事隔五年後,一位農夫鋤地時,發現了一具屍骨,經核查,正是『柳殘雪』,當時柳殘雪被害事件引起轟動……」
女鬼柳殘雪,是否一直唱著《我等著你回來》,寄居在Cansnow.com中;或是因為有了cansnow.com而引出了柳殘雪的冤魂——這本來就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