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新的開始
北平王府的書房裡,北平王羅藝一個人靜坐沉思。
這段時間他過得是悲喜交加。本來他是打算好好的陪著秦氏王妃過個年,誰成想卻因為突然出現的姜翠萍和羅松、羅惟這幾口子,把他們平靜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
他費了不知多少心思,陪了不知多少小心,丟了不知多少臉面,總算把這兩個女人、兩家子合在了一處,可是還沒消停幾天,羅成這兒又出了亂子!
他就想不明白了,一向精明幹練的兒子怎麼一遇見天下這個野丫頭,骨子裡的那股輕狂勁兒就冒了上來,做起事來也不管不顧的?
說是病在洛陽了……說是里三層、外三層的護著人卻還失蹤了……說是病榻上留了封信,指名兒是給羅殿下的……單從天下的人送來的消息看,這明顯就是個圈套嘛!
病了?平時也沒見她病過,怎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他這兒剛認了個親兒子、羅成剛多出來了個親大哥,她那邊兒就病了?……還里三層、外三層的護著?真護得這麼嚴實,人是怎麼丟的?難道是被妖怪給擄了去?……榻上的信又偏是給羅成的,這要不是那丫頭自編自演的一齣戲,說出去誰能信?嘿!偏生這麼破綻百出的話,他那傻兒子就信!
聽了送信的人說的話,連他的阻攔都不理會,就這麼單身匹馬、連盤纏都沒帶就跟著人跑了……羅藝越想越氣,拳頭不由自主地捶在了書案之上。
他站起身來,背著手在書房裡來回地踱著步,前前後後地琢磨了起來。
天下對羅成的心思。在他看來也是不假的,只是要說天下純粹是為了羅成這個人才留在的幽州,他卻是萬萬不肯信的.而天下在這個時候「調走」羅成。目地也是非常的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這是沖著羅松這位「大公子」來的!
羅藝原先不願認下羅松母子,本意也是怕麻煩,私心裡覺得他們母子能在姜家集過安穩日子也挺不錯,可是到這會兒真地把這兒子認下來了,便不由得他不護著了。畢竟是自己的骨血,怎麼捨得他在自己地眼皮子底下受委屈?一開始的時候,他在羅成跟前也陪著小心,原本這麼大的一份家業是羅成自己的,這突然間冒出個哥哥,又有這麼大個侄兒,他也怕羅成心裡不痛快,兄弟、叔侄之間再鬧出什麼事來,哪知幾天相處下來。羅成倒比他想像中通融的多,像是根本沒往這方面想過一樣……
可羅藝並沒有因此而放下心來,羅成這個兒子是他手把手地教出來的。除了事涉天下的時候他有點看不明白羅成之外,其它時候他倒是能料他個七八分——羅成是個極重權勢的人!絕對沒有理由會對突然冒出來的羅松父子這麼友善……他對羅成是一面欣喜、一面防備。結果。這還沒防備出個什麼道道兒來呢,羅成就又被天下給拐跑了!
如果只是羅成自己。羅藝倒是有把握把他壓制下去,可是這中間要是再加上天下這個變數,他心裡可就沒什麼底了……
既然沒有把握壓制下他們倆,羅藝便開始琢磨著要怎麼樣幫羅松父子加重砝碼,當他的目光落到書案角落裡,伍魁親自送來的那張請柬的時候,眼睛突然一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連串止不住的笑聲從天下嘴裡傳了出來,人癱軟在了床上,手卻不停地捶擊著錦被。
羅成哭笑不得地將手裡地信紙扔到了一旁的矮几上,伸手將天下拉了起來,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待她地筆稍緩,才嘆著氣說道:「這事有這麼好笑嗎?我怎麼看不出來?」他心裡現在只有「荒唐」二字!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他爹怎麼會這麼辦事?居然同意讓羅松納伍詩雅做平妻?!老爺子也真不怕鬧笑話!
「你……你們家老爺子……哈哈哈……也太配合了吧?」天下喘著氣,依舊笑得關仰后合地說道:「我……先前才說過……想這麼解決伍詩雅來著……可你還不同意……現在看見了吧?……你們家老爺子對這主意喜歡得緊呢!……哈哈哈……」
羅成輕輕拍著天下的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好了,好了,別再笑了,當心呆會兒心口又痛了……」說到這兒,他地眼中閃過幾分擔憂。
天下地笑聲停了下來,扭頭看向羅成,噘著嘴說道:「怎麼了?是不是又想起八殿閻君那個老鬼說的鬼話了?」
「別這麼說八殿閻君,我覺得他說得有理,咱們還是找時間去起趟崑崙吧……混沌石老在你身體里也不是個事……這次你只是昏迷不醒,下次還指不定會是什麼樣地癥狀,要是……要是個什麼急症,一個來不及……」羅成的眉頭皺得生緊,那份擔心全定在臉上,這次天下在洛陽好端端地突然暈倒的事,把他嚇得不輕,還好當時有人跟著,若是她自己一個人倒在了什麼地方……他簡直都不敢想下去,雖然情況已經因為八殿閻君而得到了控制,可是畢竟是個不穩定因素,他想起來就覺得鬧
天下握住羅成的手,輕聲說道:「那個老鬼不是說了嗎?只要每旬日飲一杯滌心池的水,便可以壓制住混沌石的騷動嗎?你又何必這麼擔心呢?舅舅他們已經專門讓人去崑崙取回這麼多,足夠幾年用的了,咱們還是再等幾年再說去崑崙的事吧……」其實她也知道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要像八殿閻君說的那樣,親自去趟崑崙,可是雲梧自打知道她身體的異狀要崑崙聖地滌心池的水才能緩解,就開始不停的遊說她去崑崙,熱情得讓她覺得一去就回不來了,所以總是忍不住往後拖延著去崑崙的時間,塵世間的熱鬧,她還沒看夠呢!
羅成是明白天下的想法的,也不願逼她,卻越發地心疼她,憐惜地撫摸著她散在背後的長發,說道:「好,以後再說……不過,咱得說好了,以後不許你再離開我身邊……總得時時看著你,我才放
天下連忙點頭答應:「好,好,好,以後我都跟著你……那咱們什麼時候去你家參加你哥的婚禮呀?五原離幽州不遠,時間還很寬裕,不過,你說我準備件什麼樣的禮物給伍姐姐添妝好呢?……」她滿目憧憬地想像著婚禮的「盛況」,混不知自己的話成功地讓羅成的臉變了顏色。
羅成咬著牙說道:「我有說過要去參加嗎?!還給她添妝?送她根上吊繩算了!……」他真是巴不得伍詩雅死了算了,省得連累他丟臉!他對天下之外的女人從來絕情,伍詩雅在他心裡,更是無足輕重。
天下眨著眼睛軟軟、柔柔地看向羅成,並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將小嘴嘟了起來……偶還在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