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塵埃暫定
不過王奇此舉要的並不是純粹的力量增幅,畢竟此時人瀕臨高高雲端之上,即使這種力量再大,也是鞭長莫及。他主要要這種力量增幅下的附帶增幅真氣的藥效。
已身整體上也只有具備因這種力量,從而幾何倍地加以增強的強度作為前提,才能藉助那股勢若長江大河般洶湧澎湃的藥力,並順勢一瀉而下地強行衝破人體內的那道先天壁壘。
這道先天壁壘,正是通常武者從後天突破到先天的一道至關重要的武道極壁所在。
既然是武道極壁,本來是絕不可能一步登天的,王奇平時也是想都不敢想。但這世事總偶有那種能瞞天過海的假天之機,而有條件,更有必要越級服用那經某煉丹大師佐以許多天材地寶,加以千錘百鍊之功而饒天幸煉而成的百不得其一的聖品丹藥正是這個契機。
其實這天材地寶雖不多見,但總有跡可尋,只是這煉丹師實在太稀有了,哪怕是不入品級的煉丹學徒也相當珍貴,何況還是其中的翹楚煉丹大師。由此可見這聖級丹藥有多難得,可遇而不可求。
煉丹師,通常可大概分煉丹學徒--初級煉丹師--中級煉丹師--高級煉丹師--煉丹大師這五級。
不過這個契機要動,往往都代表著其人正當那種窮途末路,破釜沉舟之局時,儘管能暫時獲得一二武聖的莫大武力,但最終不管破沒破此局,到頭來都是十死無生之機。
王奇不僅有條件,有必要動以此機,還有可能釋以此機的。
王奇幾乎咬碎一口剛牙強忍著那種總冰火兩重天的極端痛苦,聲不吭,手更不抖一抖地緊緊抓住這稍縱即逝的契機,只覺腦中隨之轟地一個大震,然後此葯藥力勢如破竹地一下子衝破那道天地極壁,也就是暫時貫通人體內的大小周天之間的那道命脈氣穴通道,瞬間得以周天圓滿,氣機勃發,後天返先天。
讓人冥冥中頓覺有種天門豁然大開,直欲從此乘風歸去之感。
沒等王奇從這種實在誘人至深的幻境中拔出來時,又有種天上地下,捨我其誰的空前絕後的霸絕之感又接踵湧上心頭。
總之如此顛倒迷離之感,讓人一再錯覺得連那種硬生生撕裂人命脈氣穴的,尤甚那種總冰火兩重天的痛苦的痛覺都因此減輕不少,甚至是一無所覺。
王奇一時正難以消受,如墜夢中間,突聞這雲台下的那頭雲犀尤其似喜實怒,似慶實怨地發出一聲直破空裂雲的驚天咆哮聲。
不好!王奇大吃一驚下,不及多想,只怕前功盡棄,忙定神專而打眼一看,只見那頭雲犀的犀角此時赫然已堪堪就要一角拔壁而出。他不再遲疑,當即將已身那多數已返先天,從而得以幾何倍加強的猛虎真氣,全然凝成一道看似樸實無華,其實別有乾坤的三寸箭芒於一箭箭勢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弓箭箭尖上,然後趕在那頭雲犀真正拔壁而出之前,一箭雖大箭希聲,卻尤不希形地猶如長虹貫日般直拖帶一道驚天長虹,一片如洗天空,似慢實快,似快實慢地總快慢由心地赫然直奔那頭雲犀的后顱要害而去。
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這快慢由心,巧若天成之境,正是那聖境的一個基本標準所在。
而這驚艷一箭,還沒貫日,先就以絕對強勢的箭勢,憑空定住那頭雲犀之身,如定木雞,然後視之如無物地自那頭雲犀的后顱部位一貫而過,並且余勢未盡地不知在幾層高高雲端之下,最終連貫貫了個一片蔚為虹霓的小太陽。
小太陽乍起乍落,箭勢也是疏忽來去,而這箭勢一盡,那頭雲犀頓時隨之一頭栽下雲端,稍頃只聞一聲轟然大震,塵埃落定。
王奇不及大喜過望,忙又從懷中取出一粒正氣丹,一口吞下,也沒品出味未,此葯就如前葯般入口即化,並化作一股中正平和,醇厚宏大的氣流順喉似欲滾而直下三千尺。
被這股反其道而行之的恢弘氣機一衝,那股冰火交加的藥力還剩大半的神力丹所蘊含的狂暴氣機,頓時如斯響應與之將王奇體內的任督二脈,甚至奇經八脈等等的幾乎所有經脈都囊括在內地一總當作彼此生死角逐的戰場。
於是這邊正氣丹的恢弘正氣的藥力凡所過之處,方將王奇體內因神力丹破壞得一塌糊塗的經脈一概恢復如初,那邊神力丹的狂暴偏頗的藥力反之又將恢復如初的經脈破壞得一塌糊塗。。。如此反反覆復,周而復始之間,這股正氣好在略占些許的後來居上之機,終於宜將剩勇追窮寇地將那股偏頗之氣給總而中和了。並且還有餘力地又將此時又恢復如初的經脈全然洗鍊得更堅韌三分。
這場戰鬥的過程雖短,僅僅一霎,而且還屢次化險為夷地讓王奇體內的經脈整體上從此幾乎倍加加強了,但身在局中,逃無可逃的他卻飽受了一番生不如死,死也難死的痛苦。
連恨不得就此一頭昏過去才好的念頭,都是一種奢想,因為每當王奇被那神力丹給整得快要昏厥時,這正氣丹卻總不管好歹地又將他提拎醒了。欲仙欲死。
等這兩丹的藥力統統一去,王奇頓時被打回原形,而這種猶如從雲端突然跌落塵埃的感覺,簡直比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還要糟糕,不由讓人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種痛失至親,茫然無措之感。
那道天門從此又儼然合上,要與開時作比,如此天差地別,一如未曾開過一樣。
同時,這茫然無措的感覺方起,那連番越級服用丹藥的後遺症終於如潮襲來,讓人整個一陣天旋地轉,腳步虛浮的一個趔趄地就待一頭栽下雲台。
好險!王奇忙就地使個「千斤墜」穩穩紮下跟腳,順勢又壓后略一錯步,再看腳下這一步之隔的如臨深淵的險境,想到要是真憑空一摔跌個結實,即使武功再高,也非得粉身碎骨不可。對此他不由又驚起一身冷汗,至於那份悵然若失之心早被驚到九霄雲外去了。
於是王奇趁這陣強打的勁頭尚足時,不再多想,只想快點下山將那頭被已一箭斃命的雲犀扛上就走。不然他可不敢保證這陣勁頭能強打多久,萬一中途而泄,反而不美。
片刻間,王奇就又一路望犀而下地匆匆來到這山腳下的那片草原邊,也不多看,只當場一把扛上那頭被一箭射得腦漿迸裂,洞若碗口的慘樣的雲犀就走。
至於此地的那些普通獸類,早在這頭雲犀初顯其身時,就紛紛唯恐避之不及地撒腿沒命而跑了。
等王奇一口氣扛著那頭足有三四千近重的雲犀,一路漸而腳步沉重,氣喘吁吁地回到下府洞中時,那後遺症終於讓人不堪承受地險些沒虛弱地一屁股坐地上。
不過此時卻不是能徹底放鬆休息的時候,要不趁雲犀剛死不久,其靈魂,包括氣血都還沒過多消散,也就是還有不少活力的狀況下施法,那可就等於白忙一場了。
王奇一穩踉蹌身形,抽空抹把汗,急喘口氣,連洞門都不及關上,就又強打精神地自當下的這處隧道洞口繼續抬步往茅屋那走。
快步走到茅屋門前附近的一塊空地上,一把放下肩上雲犀,借從儲物袋裡取些施法之物的機會,稍稍休息沒一會,算是磨刀不誤砍柴功。然後為多加保險起見,主要還是初次施展修真手段,即使這修真手段很簡單,而且還必須要借引子來間接施展,但這萬事開頭難,難免舉棋不定。何況事關重大,尤其如此。
於是王奇鄭而又將有關此術的法訣在腦里反覆默掐幾遍,等愈加熟練,空自多掐無益時,才一咬牙地下定決心,從而凝神按法實際動起手來。
先取雲犀的一點尚燙的心頭之血,按外三才方位在地上依次畫了三道鎮靈符,接著以普通的尚溫的雲犀之血,連番勾勒出三條連通鎮靈符的線條,並手不停地順勢又按內三才方位接連用雲犀之血勾勒出三條交叉連通鎮靈符的線條,然後在這交叉點上放顆靈石作為陣眼。
本來王奇是想隨便放顆初級靈石的,但又怕初級靈石中蘊含的靈力不足以支撐這個基於法,而擴成陣的可謂噬靈陣的整個陣勢的運行,以至影響最終的噬靈效果,所以他略猶豫下,一狠心就用上了那顆唯一的中級靈石。
要知這靈石,實乃修真一道上不可或缺的緊俏資源,舉凡輔助鍊氣,煉丹,煉器,布陣等等千頭萬緒的用途,幾乎全然包攬了所有有關修真的事務。總之有多少都不夠揮霍的。
何況王奇可沒什麼額外靈石來源,他繼承自那個陳姓修真者的僅僅十幾顆之數的靈石遺產,可憐巴巴的那是用一顆,少一顆。起碼一日不入修真界,這種窘迫狀況,就一日緩解不了多少。
不過既然用都用了,王奇也沒多肉痛,只盼這顆靈石能用的物有所值。也不忙著鬆口氣,站起身來,定定神,仔細一瞧自己畫的這噬靈陣雖粗糙,還有點歪歪扭扭的不怎麼正規,但總算還顯得像模像樣地畫完整了。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王奇畢竟是初涉此道,還不容反悔,所以無論如何,成敗確只能在此一舉。他隨即拔刀割破自己手腕,約放了小半碗血即止,擱下。接著將雲犀屍體輕輕搬放於此陣中心,其遮不遮住血線倒沒什麼,主要是要預留出三道血符陣基,及一顆靈石陣眼即可。然後正對此陣一手端碗,一手沾血憑空頻頻而撒,並在一陣血雨飄零,紛紛揚揚中,邊撒邊在心裡連番默念噬靈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