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就是東流

第四十章 你就是東流

那……究竟是誰殺了你?」藏青放開了我,神情變得起了眼睛,無法隱忍自己的憤怒:「是雲天青,藏青,此人必除,否則,他的野心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一場難以估量的浩劫!」

「何解?」

「他已經將水雲的國主換血,下一個目標應該是北冥。

「什麼?」藏青顯然無法置信,他沉默了一會,「那你想怎樣?」

「引他出來,他熱衷於吞併國家,你吞併帝都對於他來說也是件好事,請他幫忙更是種誘惑,我相信他會來。「

藏青點點頭:「我明白了。」

「謝謝。」我誠心地說著,藏青的眸子里,一片釋然漸漸漾開,轉而,他又笑了:「如果沒地方去,我這裡隨時歡迎你。」藏青的眼中帶出了期盼,期盼我的情,期盼我的意,我低笑:「欠的人太多了,只還你一個對別人都不公平,所以,乾脆都欠著。」

「哈哈哈,你啊你,真是一個無賴。」

「多謝藏國主誇獎,那請問我是否可以取回屍體?」

藏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笑容漸漸消失:「不能給我……留個紀念嗎?」

「為什麼要留?」我朗聲說道,「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的朋友,難道那具軀殼比你我之間的情意還重要?我時常會來看你,你還需要那具軀殼?」

藏青變得驚訝:「你當我是,是朋友!」

「恩!十分重要的朋友!」

「你會經常來看我!」

「當然。我會想你!想你了,自然會來看你。」

「沙,沙!」藏青似乎一下子激動地無法言語,他地唇顫抖著,良久,他笑著閉上了眼睛,「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解脫。」

一分默契在我和藏青之間油然而生,他解脫了。從我的影子中徹底地離開,開始了他新的生活。

「我陪你去吧。」藏青再次睜開眼睛,那雙黑亮的眸子散發著比之前更耀眼的神采。

「你……不需要找出姦細?」

「你認為找姦細這種小事需要我來做嗎?」

我愣了愣,自嘲地笑了。於是在第二天。我們的旅程中,又多了一個藏青。

有了藏青,之後的路變得通暢,更有著上賓級的待遇。可是。小寶的情況依然不是很理想。

每到夜晚,他就會對著自己地雙手發獃,然後就是整夜整夜的失眠,直到日出東方。他才會在我的懷裡,沉沉睡去。

而音離,也變得很是奇怪。他的目光不再停留在我地身上。而是在小寶的身上。即使我抱著小寶,他也是直直地看著我懷裡的小寶。那雙暗沉的眼睛里,透出了不解,疑惑,迷茫和更多地秘密。

音離似乎知道了什麼,但是,他並沒有告訴我,他變得沉默,比之前更加地沉默,他不跟任何人說話,甚至是我,他彷彿進入了一個隱蔽的,自己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里,他只是看著小寶沉思。

就在這一天,我們到了聖山的腳下,白雪皚皚地聖山高不可攀,只是在它的山腳下,便已經如同置身於嚴寒的冬季。

北風呼嘯,帶著細細地雪晶。

大家都穿上了裘皮禦寒,藏青和我上山,音離在車上看護小寶,但我走到一半想起了化屍粉沒帶,便折回。

而就在我回到馬車附近地時候,便看見小寶捧著雪發獃,他地身上,是一件黑色的裘皮外氅,一張俊美地臉因為寒冷而凍得發紅,他蹲在雪地上,捧著雪,獃滯地看著。

而音離,穿著一件白色的裘皮大氅蹲在他的對面,看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東流?」

小寶吶吶地抬起眼,眼中透出了一絲掙扎和痛苦。

「到底是不是你!」音離扣住了小寶的肩膀,小寶手中

從他的指尖散落,「一定是你!你到底怎麼回事!你難道要我死,你才能活?!」

我怔住了,音離在說什麼?

小寶搖著頭,他似乎很害怕,很迷茫,他拚命地搖著頭,反手扣住了音離的肩膀:「音離哥哥你不能死,不能死!你死了誰來照顧樂樂?小寶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總是讓樂樂操心,讓樂樂生氣,小寶是個大笨蛋,小寶對樂樂來說,並不重要,但音離哥哥不一樣,小寶希望音離哥哥和樂樂在一起,而不是跟那個藏青哥哥在一起……」

心很痛,小寶還在介意我那句話:他只是個傻子。他認為在我的心裡,他並不重要……

「你在說什麼傻話!」音離怒吼著,我從未見音離如此憤怒,而今天,他卻對著小寶大聲咆哮,「你這算什麼?你就這麼不負責任!你還算個男人嘛!我真應該殺了你,免得你活在世上給沙一個泡影,讓她痛苦,讓她永遠無法從你的影子里解脫!如果沙不解脫,我們,我們……」音離垂下了臉,咬緊了下唇,「我們都無法解脫……」

「解脫?」小寶愣愣地看著音離,他垂下眼瞼開始沉思,音離放開了他,仰起了臉,悲涼地長嘆,呵氣從他的口中飄出,形成了一片悲傷迷離的霧。

我的心不由得揪緊,音離說的,都是真的嗎?他也認為小寶就是東流嗎?可是東流,為何你還不醒?東流……我看向呆立的小寶,他的視線變得渙散,他真的是東流嗎?如果我無法從東流的陰影中解脫,我也不能讓音離他們活在我的陰影中,就像藏青。

忽的,小寶抽出了懷中的劍,我愕然,音離也在那一剎那轉身,眼中帶出了戒備,可讓我們都沒想到的是,小寶居然舉劍刺向了自己,為什麼!我的大腦瞬即一片空白!

當我清醒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小寶的身前,而有一個人,比我更快地阻止了小寶的自殺,他的血順著小寶的劍滴落在雪白雪白的雪地上,開出了一朵又一朵艷麗的,但讓人痛徹心肺的玫瑰花。

「寒宇樓!你又在發什麼傻!」音離揪住了小寶的衣領,小寶呆愣著,看著音離滿是鮮血的手,忽的,他笑了,那笑容凄然而又痛苦:「呵呵,呵呵,我為什麼要活著?十年前我就該死了,不是嗎?」他抬起了眼瞼,看向音離,那一刻,我忽然有種錯覺,那哀傷的眼神是如此像他:東流。而他此刻,說話是如此有條理。

「我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我到底做了什麼?霸道地佔有樂歌,自私地將她鎖在自己的身邊,妄圖取代那個水東流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我忘記了,我是個傻子,我是個弱智,而我卻想得到樂歌全部的愛,我又是憑什麼?憑什麼?!」

「水東流?!」音離驚呼著。

心,重地無法呼吸,腳步,不由自主地上前,忍不住,呼喚出日思夜想的那個名字:「東流……?」

「不,對不起,我不是。」小寶垂下了臉,兩邊的長發遮住了他哀傷的容顏,「我什麼都不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是小寶,是那個自私又霸道的寒宇樓,我到底是誰?是誰……」他的話語越來越輕,最終,他癱軟在了音離的胸前,音離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用完好的手撫過他沾滿雪珠的長發:「你就是水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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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孤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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