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一章 啟蒙

哈菲兒問道:「什麼動了此念,難不成你真信了這老無賴的話?」釋覺認真道:」女施主,也是不由得小僧不信,一來這位高施主確是對女施主有過不敬,那是小僧親眼所見,親手所摸,絕錯不了,二來女施主這才大動干戈,要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這個小僧也是歷歷在目,瞧得分明,那也不能不承認也.」

哈菲兒道:」分明個屁.老娘便非禮了天下所有的男人,也輪不到這姓高的身上,他也配!」

老高哈哈一笑,道:」好,有抱負.」轉向釋覺道:」小和尚,今日近水樓台,閣下怕是難逃此劫.可惜,可惜,老高我何德何能,竟是蒼天有眼,得能幸免於難?」

釋覺一擺手,道:」非也,我又沒不敬過女施主,人家未必真就下的了手,況且…小僧身在佛門,四大皆空,說是男人也是男人,說不是男人,那也未嘗不可.」

老高有意就題發揮,便道:」你明明就是男人,又何必過謙.,莫不是怕了這女人的手段？那算你有些眼力,要說這位娘子非禮起男人來,嘖嘖,確是無所不用其極,端的出神如化,讓人飄飄欲仙,欲仙欲死…」

釋覺又是不解,詫異道:」怎的是飄飄欲仙,欲仙欲死?這是哪般境界，是往生涅磐么!」

老高眼神曖昧,神秘兮兮道:」這個，看你怎麼說了!這感覺一上來和那是一樣一樣的.」釋覺道:」那是好事還是壞事?」

老高故做深沉,道:」好事,好事.被男人非禮肯定是大大不爽,被女人非禮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釋覺搖了搖頭,道:」還是沒聽明白.一樣是非禮,那又有何分別.難到女人下手輕些?也不盡然啊,方才這位女施主出手可是半點也不含糊.」

哈菲兒一旁聽的不耐,道:」小和尚,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這好壞話聽不懂么?」

釋覺心道:」我傻是傻的,可沒功夫裝來裝去.正因為釋覺不諳世事,這才不恥下問,女施主不想指教也便罷了,又何必大動肝火?啊喲,不好.莫不是真第一個要非禮和尚我罷!」念及此處,忙道:」聽懂是聽懂了些,不過個中細節還有待考證,且讓小僧慢慢領悟,女施主稍安勿躁.」

老高笑道:」好懂,好懂.這男男女女之間就那麼回事,也沒有什麼分別.和尚也不用煞費苦心.話說回來,所謂百聞不如一見,你若有心探究此事,我老高今日便吃點虧,你若說得動她,我便豁著這條老命,讓這女人非禮了也罷.」

釋覺連道:」不可,不可.你與女施主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大家誤會一場,我怎能讓你往火坑裡跳,怨怨相非何時了,這禮還是不非的好!」

老高道:」怎麼,信不過老夫為人?莫說區區失一回身,便是失了這條命,但求公道人心,那又何足道哉?」

釋覺一愣,道:」**?失什麼身?是有**份么?」那張穎然久未出聲,聞言長嘆道:」這位大師到底何方神聖,如此不食煙火,也算得修行到家了.」釋覺驚喜道:」張姑娘,你終於開口說話了.看來和尚我不用被非禮了.高施主,你也一樣別擔心**的事了.」

哈菲兒瞟一眼手中人質,道:」當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看小和尚心花怒放的,分明是動了凡心啦.」

釋覺連連頓足,急道:」胡鬧!我那有這個意思.我見張姑娘驟然好轉,神智已清,想來當無大礙,自是由衷而感,豈敢有別的什麼意思….」

哈菲兒道:」到底有是沒有,旁人又哪裡知曉得清,和尚你不用多說,總之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你說什麼也沒用.」釋覺低聲重複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想想似是與佛門空色之說大有關聯,這等高深妙詣,確是一言難盡.當下道:」女施主,這個真沒有.想我釋覺即遁入空門,那是清心寡欲定了的,這什麼淑女君子,想來必是塵緣未了之物,出家人六根清凈,最忌再生凡心雜念.」

哈菲兒格格笑道:」這個可以有.怕什麼,女人也是人,會吃了你么?」釋覺道:」阿彌陀佛,小僧雖是和尚,卻不是唐僧.吃著不來勁.」

老高一旁接道:」旁的女人不會吃人,可你這狼女狼心狗肺,怕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他二人不過隨便說說,只是想討些嘴頭偏宜而已,可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句話正觸到了哈菲兒的痛處,她只道方才吸食人血的密事已經暴露,登時目現凶光,恨聲道:」姓高的,你手上的便宜佔了,嘴上的便宜也佔了,這天下的便宜你佔了大半,這筆賬又該怎麼個演算法?」

那老高未及應答,忽聽有人啊喲一聲大叫,喊聲凄厲,頗是突兀.

眾人一愣,齊齊拿眼瞧去,卻原來張穎然不知為何,復有故態重萌,俏臉香汗流淌,痛楚難當.幾人起先只道張穎然不過裝腔做勢,過過也就沒事,可半晌過後仍是不見好轉,只一般的大呼小叫,這便與前幾次顛狂之象又有所不同,料來當是真有難言之痛!

老高也顧不得理會哈菲兒,搶前一步,道:」張姑娘,怎麼啦,哪裡不舒服?」他這一聲話音未落,眼前陡然一花,那李伯拓與肖不爭不約而同晃身而至,二人也不知哪個先收的手,總之一見張穎然大勢不妙,那是再無旁的心思,這架打得就是這個女人,現在女人都快沒了,那還打個什麼勁兒?